第29章 玉石

突然,劉曠眼睛一亮,一個翩翩公子映入眼簾,這公子身穿一身藍色衣袍,袖口衣擺處均繡有吉祥祥雲樣式的銀色花紋,手執一把細巧的青褶描白山水樣式羅扇,墜了一塊細長白玉,體型清俊欣長,俊美的臉上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更是十分惹人,熠熠生輝。

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腰間的藍色刺繡荷包又鼓又顯眼。

而且,這富貴公子出手十分闊綽。

劉曠搖搖頭,這種人,就是小偷眼裏可遇不可求的肥羊!

于是便打定主意不動聲色地跟着他,甚至稍微趁着這人不休息,把他荷包的帶子悄悄松了一松。

果然,不一會兒,一個誰沒鼠眼的,長得就像一個小偷的小偷就毫不費力地把荷包拿到了手。

劉曠看着這個小偷把荷包塞進懷裏,低着頭正準備溜走,劉曠看準時機一腳踹在這人腿上。

“砰!”

這小偷倒地的聲音把藍衣公子吓了一跳,一回頭,只見一名青衣公子渾身撲到一名灰衣人身上,大吼道:“好你個小賊,還不把偷的東西拿出來!”

那小賊撕牙咧嘴了一下,把懷裏的東西掏出來,扔到劉曠的懷裏,趁劉曠接東西的時候,的時候,他就地打了個滾兒,逃了。

“叮——十積分!”

劉曠一愣,價值不菲的三顆寶石才兩積分,這荷包到底裝的什麽?

只見藍衣公子慌慌張張地打開荷包,從荷包裏掏出一塊玉石,舒了一口氣,把玉石揣在懷裏,說:“多謝這位兄弟了,這玉石對我十分重要……”

劉曠也抱了個拳:“小事小事,不足挂齒…"

那藍衣公子依舊是感謝十分,非要請劉曠吃飯。

藍衣公子果然是個有錢的,請吃飯就在這裏最大的酒館,最好的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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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姓阮名青,不知兩位公子…”

“我姓叫劉曠,這位…”劉曠扭頭看了一眼鬼煞,鬼煞還沒有摘鬥笠,只露出一段線條優美,色彩如玉石般冷清的脖頸來,他把手伸到鬥笠裏,安靜的啃着巧克力。

劉曠頓了一下:“這是舍弟……叫……玉石”

鬼煞的臉驀然轉了過來。直勾勾地盯着劉曠。劉曠透過鬥笠上薄薄的紗布,依稀能夠看到這人的眸子燦若星辰。

正好小厮上來了,阮青正拿着菜單點菜。

劉曠便湊近鬼煞詢問他的意見問他:“我叫你玉石好不好…玉石……”

鬼煞突然飛快地隔着紗布親了一口劉曠:“…好。”

“劉兄,你看——”阮青的聲音戛然而止。

劉曠一回頭,便看見新認識的阮兄弟一手拿着菜單,臉上是和旁邊小厮一模一樣的瞠目結舌。

他倆正好看見鬼煞湊過來親了劉曠的場景。

劉曠老臉一紅,咳嗽了一聲,欲蓋彌彰道:“舍弟…從未出過門,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然而對面的兩個人并沒有怎麽搭理他,他便一手拿過阮青手中的菜單,看了兩眼說道:“再點一個水晶肘子和桂花糕吧。”

小厮腳步虛浮的出去,那阮青終于回過神來,拿着扇子扇了兩下子,表情有些古怪,但調笑道:“劉兄不必掩飾…我阮某自然是明白的。”

劉曠幹笑了一聲,喝了口茶。

不一會,那些飯菜便送了上來。

劉曠自知這幾日鬼煞幾乎沒有好好吃過飯,便把筷子遞給鬼煞:“玉石,吃飯吧…”

鬼煞點了點頭,兩只手伸上去,把鬥笠慢慢拿了下來。

劉曠清晰的聽見對面傳來一聲抽氣聲,阮青愣了一下,道:“玉石兄可真是……天人之姿。”

随即,他就覺得言辭似乎有些欠妥。便咳嗽了兩聲,搖着扇子對劉曠笑了笑:“我看兩位不是親兄弟…是…契兄弟吧………”

不是說劉曠長得不好看,劉曠倒也像是個翩翩英俊公子,只是這兩人一必較,從鼻子到眼,每一處像的地方。周身氣質,都差了十萬八千裏。哪哪兒都不像是從一個娘胎裏生出來。

劉曠也知道自己編得有些不恰當,便讪笑了兩聲,趕緊轉移話題:“阮兄,你那塊青玉是什麽來頭?怎麽見你如此珍重?”

阮青道:“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幸好今天遇上了劉兄弟,否則……”

劉曠道:“那你以後可是要好生看管,放在荷包裏可不行…”

“哎——正是昨天青玉的紅繩子斷了,我今天出來就是為了買繩子。”

“原來如此…”劉曠點點頭,他本來還奇怪,那塊兒青玉跟了這人這麽長時間沒被偷也真是好運,原來今天是第一次放進荷包…啧啧…

“兩位兄弟,此次出行是為了游玩嗎?可尋到了住宿的地方?”

“阮兄可有什麽推薦?”

“這家酒館對面,便有一個客棧……正好是在下經營的。環境尚且不錯,若是兩位兄弟能看得上的話,我便吩咐下去為你們留兩個……”

他頓了一下,調笑道“…為你們留一個房間便好。”

劉曠摸摸鼻子,略有些尴尬地笑了兩聲。

“………那我們兩人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阮青果然是大手筆,那客棧自然是十分舒服,床是很大。

鬼煞一邊啃着巧克力一邊聽劉曠說話。

“明天,我們和阮兄道個別,我們就去杭州……”

“買個大院子。”鬼煞開口道。

“好。嗯……寶貝有錢嗎?買大院子……我們買個稍微小一點的。”

“有錢。”鬼煞忽然湊近劉曠的耳朵,悄悄說到:“玉石有好多錢……”

劉曠笑了笑,親了親他的眼睛:“玉石怎麽會有錢呢?”

鬼煞親昵地摟住劉曠的脖子,一只手忍不住在劉曠的光頭上畫畫:“因為玉石殺了好多好多人啊,一殺人就有錢了……人死了,他們的錢就是玉石的了……”

劉曠身體僵硬了一下,他愣了半響才說到:“我們不用那麽多錢……那玉石是不是就不會再殺人了?”

“玉石殺人又不是為了要錢啊……是因為他們太讨厭了……”

“……玉石乖……以後不會又太讨人厭的人……如果有人讓玉石不開心了,玉石就告訴我,我來幫你教訓他們……所以……玉石不要再随便殺人了好不好?”

“……那如果別人想殺我怎麽辦?”

“以後不會有人想殺玉石的。”

“真的嗎?可是很多人都想殺我啊……”鬼煞悶悶地說:“我師父都想殺我啊……還有師兄,師弟……好多好多人都想殺我……他們拿着劍,喊着要我死……他們都讨厭我,他們都想讓我死……為什麽呢……”

劉曠輕輕擁緊了鬼煞。

鬼煞把頭埋在劉曠的頸窩,聲音悶悶的:“我知道我不叫玉石……我叫鬼煞,可是我不喜歡鬼煞這個名字,因為所有人都喊着讓鬼煞死……”

“乖……你以後不叫鬼煞了,你叫玉石……玉石……”劉曠的吻細細密密地落在鬼煞的臉頰上:“以後再也不會了……”

鬼煞擡起臉,眼圈紅紅的,他看着劉曠,像是一只漂亮而乖巧的貓:“我們要買個大院子,裏面只有我們兩個。”

“好。”

“我們在裏面過一百年。”

劉曠怔了一怔,他幾乎是生出一種隐隐約約的恐慌來,他怕,怕鬼煞不知什麽時候會清醒過來,他怕,怕玉石下一秒就消失,怕他所有的幸福與期盼都煙消雲散,空成一場旖旎的夢。

鬼煞戳了一下劉曠,執拗地重複着:“要在裏面過一百年。”

劉曠終于回過神來,他又緊緊地摟緊了鬼煞:“……好。”

“……唔…還要在院子裏種一大片草藥……”

“嗯?寶貝兒要給人治病嗎?”

“對啊…你生病了怎麽辦…嗯……還要天天吃那個黑黑的糖……”

“好。”

鬼煞似乎是有些乏了,打了個哈欠,眼睛裏微微泛着水光,看起來有些朦胧迷離,:“……我好喜歡你,玉石好喜歡你………”

劉曠這一刻感覺心都要化成一灘水了。

他親了親着鬼煞的眼睛,一聲接着一聲地說:

“玉石……玉石我愛你……”

他忽然想通了,鬼煞要是什麽時候醒了,那也是上天不遂人願,若是鬼煞回想起此時此刻,恨地要把他削成肉泥,他也沒什麽辦法,命在這裏,他拿走便是。

他劉曠談過很多次戀愛,可玉石确實是唯一一個讓他忍不住想把所有好的東西捧上去的人,他……第一次…這麽這麽愛上一個人。

就這樣吧,多和這個人待一秒,也是好的。

他偏過頭忽然發現眼前的人已經睡着了,長長的眼睫毛落了下來,看起來乖巧又安靜。他湊過去,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晚安,玉石。

明天見,玉石。

天似乎亮了,劉曠聽到身旁又悉悉索索的聲音,笑着喊了一聲:“…玉石…”

眼都沒睜開,迷迷糊糊地摸到玉石的晶瑩細膩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

“啪——”一巴掌猛地扇了過來,随即有人一腳踹到劉曠身上,直接把劉曠踹到地上,劉曠的頭狠狠在木地板上砸了一下,他吃痛的發出一聲呻·吟,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你這是在做什麽?!”一聲比冰渣子還冷的聲音響起。

劉曠掙紮着擡頭,昨天晚上還在自己懷裏的人居高臨下地站着,表情陰鸷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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