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長得好

因為涉及到這件事的始末,而且張冽的樣子瞧着并不算太好,所以白寅并沒有将張冽背回了宿舍,而是直接帶回了001所。

001所也沒有住宿的地方。無論人修還是妖修或者是鬼修,都是很注重私人領地。更何況,江城地理環境優越,既有楠溪江環繞,又有南溪山為屏障,這群修士們哪裏願意蝸居在條件一般的單人宿舍裏,早就買好了房子獨居一處,001所的宿舍幾十年前就改成了健身中心了。

所以,張冽被背回來,其實是沒地方住的。

白寅沒辦法,只能将他放在了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然後就準備叫所裏的大夫過來瞧瞧。

只是他還沒動,張冽的手居然一把抓住了他,白寅極不喜歡與人有身體接觸,願意親近張冽,第一次是因為他血液的味道着實太迷人,他雖然極力清醒,可也沒控制住本能,至于第二次,除了本能外,就是保護了,虞姜無緣無故的拘禁張冽,想必與他的血有關系,有虞姜就有其他人,總歸在001所才安全些。

所以,兩次其實都是在不那麽清醒的情況下,他把人扛回來的。此時清醒着,被張冽抓住了手,白寅第一反應就抽開,不過還沒動作,就聽見張冽哼了一聲,居然拿臉在他手背上蹭了蹭,叫了聲,“爸!”

那皮膚,光滑細嫩,那樣子,就跟只受了欺負想家的小虎崽似的。

應該是無意的吧,白寅看他的時候,這家夥又嘟囔了一句,“好累啊!”

白寅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張冽那張臉着實無辜可愛的很,他想想自己都兩千多歲了,這家夥才十八,不知怎的,終究是沒把手抽出來,反而用閑着的手給大夫打了電話。

不一時,大夫原山就顫悠悠的過來了。

他足足一千多歲了,乃是南溪山上土生土長的一只猿猴,未開靈智之前,主人是個大夫,常年帶着他種藥,給人看病,他靈智開後,也走得是丹鼎一路,如今江城001所的丹藥,幾乎都是由他煉制。

瞧見躺在沙發上眉頭緊皺死死拽住白寅不放的張冽,原山就先笑了,來了句,“呦,這小孩真好看,這麽俊的人,少見啊。”白寅一向話少,也沒有回複,原山也不在意,上來就替張冽號脈,“這是元氣大傷啊,這小子幹什麽了?”

他邊說邊熟練的去看張冽的手,一眼就看到了已經右手食指上已經開始結疤的口子,當即就斷定,“應該是畫符了吧,瞧這掐的,這是以血為筆,以天地為畫紙,”他眉頭微皺,“這法子雖然厲害,可卻是以自身血脈直接與天地靈氣溝通,他又沒有修為,消耗的全是本人的元氣,只是暈倒,這算命大了!簡直胡鬧!”

正說着,他的鼻子就使勁嗅了嗅,突然來了句,“這是什麽味道,甜兮兮的,好像……”

他話沒說完,那邊白寅已經手腳飛快,拿着一塊創可貼将張冽傷了的手指頭包上了。原山也是見多識廣的,瞧見白寅這動作,頓時就明白了,“難不成是他的血?這味道不對啊,好像……好像……”原山猶豫了半天,也沒形容出來。

白寅此時也暗暗吃驚,張冽的血液,他白寅、蛇精虞姜還有猿猴原山都為之瘋狂,反而周明、王真人、玉如三人并沒感覺,難不成,他的血液只對妖修有誘惑力嗎?這不就是唐僧肉嗎?

雖然都是多年合作的同事,白寅自然不會隐瞞,不過這事兒顯然還沒定論,白寅想了想就說,“是有點問題,不過還需要再查查看是怎麽回事?他這身體,養神丹可以嗎?”

原山目色複雜的看了張冽一眼,瞧見白寅也沒有多說的意思,就沒再問,點了頭說,“可以。不過元氣大傷這種事,哪裏是一時半會兒補得過來的?我倒是有個方子叫益氣丹,挺适合他的,不如給他煉一爐養養?”

原山原本就熱心,算是001所的半個管家,白寅聽了就點點頭, “從我津貼裏扣除費用就可以了。”

等着原山走了,白寅便取了一顆養神丹塞進了張冽的嘴巴裏。他原本以為是很簡單的事情,哪裏曉得丹藥一入口,剛剛還睡得安穩的張冽立時臉上就扭曲起來,哼唧一句“苦”,眼見着居然就要吐出來。

等着白寅回過神來,他已經把手按在了這小子的嘴上了。這小子被攔着,吐又吐不出來,咽又不想咽,臉上就出現了一種超級委屈的表情,皺的跟包子似的,白寅冷面慣了,倒是第一次見人有這麽多種樣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饒是白寅這種從不把相貌放在心上的人,也不由承認,這小子長得可真好啊。

兩人相持了足有一分鐘,張冽才妥協,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哼唧着把丹藥咽了下去。白寅這才放了心,只是剛想收手,就覺察到手心處有個濕軟的東西掃過,他手麻了一下,跟被燙到了一樣,立時縮了回來。

那是舌頭吧。

倒是罪魁禍首張冽,這會兒舒坦了,哪裏管別人怎樣,扭了扭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接着睡過去了。

白寅到了三號監獄的時候,臉比平時還要黑三分。在外面做記錄的玉如一瞧,頓時覺得不好,不會是張冽出問題了吧。可白寅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她自然也不多嘴,只是坐的更直了。白寅皺眉瞧着雙面玻璃內的情形,問道,“怎麽樣?”

玉如立刻說,“剛剛醒,人道主義,給她止了血,上了外傷藥,只是有恃無恐,不肯好好交代。”

白寅随手就拿了旁邊的一個耳機戴上,裏面的對話立時傳了進來。

虞姜已經有上千年道行,如今就算是受了重傷,落在了001所手中,也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她此時不能幻化成人身,便用真身盤踞在三號監獄內,跟王真人面對面。

王真人問道,“說吧,為什麽要跑去江城大學,為什麽要劫持張冽?”

虞姜漫不經心的回答,“出去散心,看他長得好看,就想養個面首了。”

這可真是無賴至極,王真人也有二百歲的年齡了,平日裏修身養性,這會兒卻是忍不住,一拍桌子就道,“你老實點!養面首用劫持,你騙誰呢!”

虞姜盤踞在那裏,恰好能遮蓋住腹部的傷口,此時瞧着倒不像是受傷了,聽了這話就張着嘴哈哈大笑起來,扭捏着碩大的身體說了句,“你長得這麽醜,自然不用劫持啊,那小子長得好看,他不願意,我就只能這麽帶走啊。你要知道,這年頭歪瓜裂棗那麽多,有個好看的也是整容的,找個這麽天然的漂亮的,也難呢!”

王真人氣得不輕,“你……”

白寅當即就對着話筒指揮道,“她在拖延時間等她哥哥。不用跟她客氣,跟她說,她今天的行為違背了中華人修、妖修、鬼修管理條例,按規定應該處以監禁一百年,問她最後有什麽好交代的,馬上執行。”

那邊王真人也被氣得不輕,一聽白寅的交代,立時将這話說出去了,問她, “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一百年?一百年後張冽都化成灰了。

虞姜自然是不願意的,只是天珠的事情乃是秘密,怎可能随意說出來。虞姜不想交代又不想被關,眼睛一轉就耍起了賴,“你這是什麽意思,管理條例可沒說不準找面首,再說,我單身那麽多年,也沒違背妖修婚姻法啊。”

王真人嘲諷她,“你找對象就是劫持啊。”

虞姜更無賴,“我那是說着玩呢,其實我跟那小子情投意合,他是願意的,我們就是玩情趣呢。不信,你讓他過來指正我啊。”

這才是虞姜打的主意。雖然那小子不知道用的什麽法子,居然連她的內丹都炸了,可問題是,他是真沒什麽修為,剛剛最後一眼她也瞧見了,那小子是昏迷狀态。她篤定了這小子如今醒不來,想要對證,自然就會往後推時間,她哥哥就趕到了。

更何況,那小子要是醒來了她也不怕,天珠既然出現了她就不可能放過,此時還管什麽滋養不滋養,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大不了弄死那小子再說。

白寅在外看着這蛇精,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後就跟王真人說,“告訴她,拖時間是沒用的,他哥救不了她!”

此話一出,旁邊的玉如都詫異的看了白寅一眼,虞姜的親哥虞池跟他們白隊可是001所風頭最勁的兩個隊長,表面上說是001雙雄,暗地裏不少人說他倆是龍虎鬥。他們白隊倒是不願意搭理這些事情,從未回應過,倒是虞池很看重這些,每每都想争上風。白隊這次這麽毫不留情,想來那虞池過來後,還有一番是非。

倒是王真人一聽命令,當即就站了起來,将白寅的話沖着虞姜說了,又道,“那就對不住了,監禁一百年,即刻執行,您哪,還是單着吧。”

他說完就往外走。

倒是虞姜,哪裏知道她哥與白寅的001所雙雄,是她哥捆綁上位的,只當她哥本事不亞于白寅,一聽寅居然真的不給面子,再想到天大的機緣就此消失不說,還要因此被囚禁一百年,頓時就發了瘋,剛剛還一副無所謂态度的她,此時卻憤怒起來,大聲叫嚷着,“憑什麽?白寅,你給我出來,我不過是去江城大學一趟,你憑什麽判我如此重罰?我不服,我要申訴!”

說着,她居然在裏面翻滾起來。

虞姜的本體乃是一只足有百米長的青蛇,此時即便她受了重傷,可依靠本體的力量,也足夠造成破壞,不過瞬息之間,她的尾巴已經擊碎了屋子裏的桌椅,擊打在了玻璃上,發出了重重的砰砰聲。

外面的玉如瞧着那碩大的蛇尾掃蕩着三號監獄,忍不住皺眉,“就讓她這麽鬧下去?”

白寅面色不變,冷哼道,“監禁重地,豈是她一個妖修可以蔑視的?按照規定,啓動都天烈火陣。她不想說,就等着我們想問的時候,再說吧。”

說完,白寅便轉頭離開了。剛剛從裏面出來的王真人,此時是滿臉佩服,就忍不住跟玉如小聲說道,“怪不得白隊讓我那麽說,也對,老虎不發威,當我們白隊是貓咪啊,居然這麽猖狂,讓她受受罪也是應當。再說,就算她哥來了,也說不出什麽。”

想到這裏,王真人還是忍不住舉了舉大拇指,說了句“高!”

倒是玉如瞪他一眼,嫌棄道,“這叫辦案技巧,怎麽什麽話到你嘴裏,都那麽不正确呢。”

倒是白寅,将虞姜的事情處理完畢後,又回了一趟自己的辦公室。張冽依舊在沉睡,不過大概是服用了養神丹的功效,這會兒臉色倒是好看多了。不過瞧着樣子,一時半會還睡不醒。而且顯然,張冽這個唐僧肉,此時也不适宜回宿舍養傷了。

白寅想了想,終究給輔導員打了個電話,替張冽請了假,“是的,我需要張冽幫我個忙,大概這幾天軍訓就不參加了。”輔導員是知道白寅身份的,聽了後自然不會有意見,連忙就答應了。

這邊剛挂斷,電話随即就響起,白寅看了一眼玉如的名字,接了起來,就聽見玉如說,“虞池到了,現在在辦公大廳呢,他說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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