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冷水澆到臉上，不小心入了眼睛，顧蔻蔻用手搓了搓，擡起頭來發現眼眶被她給搓紅了。
烘幹手後，她不急地拿出手機來，翻到肖北的號碼打了過去。
第一次沒有接通。
第二次才有人接起來，肖北略帶詫異的聲音響起：“顧導？”
“是我。”顧蔻蔻平穩開口，“《求凰》女二，我要換個人。”
肖北：“女二……林朝雨？理由呢？”
“鬧掰了，沒什麽理由，如果肖總不滿意，可以當面和我談。”顧蔻蔻冷靜道。
肖北：“我知道了。”
雙方挂了電話，顧蔻蔻冷冷一笑，把手機放在包裏。她又洗了洗手，擡起頭來，鏡子裏忽然出現了個人影。
她臉上表情一僵，着實被吓了一大跳。
她回過頭，靠在洗手池邊，有些無奈道：“陸大少爺，你平時不是挺愛說話的嗎？現在怎麽不吱聲？是想把我給吓死？”
陸鄰瞥了她一眼，眼睛還真的是紅的。
他出言安慰：“你平時怼我不是一把手，怎麽碰着這些人就歇菜了？你就是個軟腳蝦，連一些王八鼈孫都對付不了！”
顧蔻蔻頭一歪，眼睛彎了彎：“王八鼈孫不是你朋友？”
陸鄰語塞，欲言又止。
看看現在話倒是多，剛剛怎麽就不怼上去啊？！就知道在他面前威風……
顧蔻蔻從洗手間出去，陸鄰“哎哎哎”的跟在她身後，快到門口時，陸鄰手伸過來拉住顧蔻蔻的手腕。
顧蔻蔻反應很快，一把就将陸鄰帶到角落裏來。
她警惕地看了眼外面還在玩鬧的一群人，松了口氣：“你幹嘛拉我？剛剛差點就被人給看見了！”
陸鄰被她纖細的身體壓在牆角裏，燈光明亮，他耳尖微紅。
不過還是不滿地問：“你就這麽不待見我？我們都離婚了你還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告訴你……我會生氣的！”
“我當然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剛剛因為林朝雨而變壞的心情，被陸鄰一打岔，好了很多，她翹着唇角道，“我可不想讓我朋友們知道，我眼光這麽差，竟然和你結過婚。”
陸鄰眉頭皺緊，五官都在表達自己的不高興。
顧蔻蔻松開他，哼了一聲，邁着輕快的步伐往外走。
到了別墅外，她才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開車過來，是林朝雨帶她來的。現在林朝雨也不見了，她只能去外面打車。
卻不想陸鄰會追出來。
他挺拔的身形從明亮中走來，他過來問：“你怎麽回去？我車庫裏的車，你開一輛走？”
顧蔻蔻往後退了一步：“不了，我們現在已經沒關系了，開你車算什麽事。”
陸鄰火氣又上來了。
不是夫妻就不能開車了嗎？！
陸鄰正在想怎麽辦，顧蔻蔻忽然就問了他一句：“陸少，嗨嗎？”
陸鄰莫名其妙：“啥玩意兒？”
顧蔻蔻酒窩陷進去，每每這個時候，陸鄰都想要掐着她的酒窩。
她說道：“單身party啊，陸少爺離婚這麽高興，可以擺脫我了，能不嗨嗎？”
陸鄰回頭看了眼還在嗨的王八鼈孫朋友們，點點頭：“也…也還行。”
他反應過來，一急，聲音就忍不住拔高了些：“又不是我想嗨！你知道我這是什麽嗎？他們硬要來的，我這是被迫嗨！”
顧蔻蔻翻了個白眼，被迫嗨也挺嗨的。
她走在夜色裏，轉頭就走。
陸鄰懊惱地撓了撓腦袋，看着她無情離去的背影：“我就是開心！我快開心死了！最好一輩子都不見到你，就更好了！”
顧蔻蔻頭也沒回。
陸鄰更加郁悶了。
回過頭，好友拉着個姑娘出來，笑嘻嘻地喊：“老陸，來嗨呀！”
陸鄰：“…………”
他白了好友一眼，回頭也走了。
嗨，嗨你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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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凰》快開機之前，顧蔻蔻在首都影視城布置，劉決明急忙跑進來，滿頭大汗，叫住顧蔻蔻：“怎麽回事？女二怎麽突然就換人了？不是已經确定用林朝雨了嗎？”
顧蔻蔻指揮着人把化妝間準備好，抽空回答劉決明：“嗯，她合同還沒簽，我和肖總商量了下，就換了個人。”
“她爸給她投了一千多萬呢，肖總願意放過這只肥羊？”劉決明有些好奇。
顧蔻蔻喝了口水，撸起袖子來，露出一段潔白的手腕來。
她沒看劉決明，回答道：“那肖總可能覺得，林朝雨她不太合适？”
劉決明還是覺得有問題。
顧蔻蔻從首都影視城回工作室，已經下午三點，員工還沒有下班，她一進去，就感覺到氛圍有些低壓。
曲妍幾步跑過來，低聲和她說道：“老板，林朝雨林小姐來了，在上面發脾氣呢，說要見你。”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顧蔻蔻沒驚訝，只是勾了勾唇角，輕笑一聲：“知道了，你先去忙。”
曲妍跟在顧蔻蔻身後：“老板，你一個人行嗎？林小姐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顧蔻蔻微微一笑：“沒事，我心裏有數。”
她踏着樓梯上樓，推門進入會客室。
林朝雨不耐煩地翻了兩下桌上的雜志，上面的娛樂內容不太符合她的口味，她直接丢在了地上。
擡起頭，就看到顧蔻蔻站在門邊，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
林朝雨站起來，身形高挑，還比顧蔻蔻要高一些。
她諷刺一笑：“還以為顧導不敢見我呢。”
顧蔻蔻走過去，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往後靠，架起腿來：“林小姐說笑了，我為什麽不敢見你？”
林朝雨諷刺的笑容凝固，她咬牙切齒：“你憑什麽把我換了？顧蔻蔻，你這是屬于公報私仇！”
顧蔻蔻手撐着下巴，抿唇輕笑，點點頭：“是，我就是公報私仇。”
林朝雨：“……”
顧蔻蔻眯了眯眼睛，午後陽光金黃，從窗外照進來落在她的睫毛上，纖細的睫毛上似乎是刷上了一層金輝。
好似眼底的光芒也耀眼極了。
她好整以暇，看着林朝雨道：“這部戲我是導演，你不尊重導演、肆意編排，我怎麽就沒資格換人？就算沒什麽理由，我就是想換掉你，你能怎麽樣？再說了，在陸鄰的派對上，我沒有當場對你如何，是給了你一點面子，你現在還有臉來和我鬧？”
林朝雨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我給了精靈傳媒一千萬！你憑什麽有資格！”
顧蔻蔻挑眉：“肖總應該退錢給你了吧，而且也沒正式簽合同，我換個人，怎麽了？林朝雨，你在外污蔑編排別人，就沒想過今天？那天晚上我已經夠給你面子了，你還想怎麽樣？”
林朝雨委屈了，她那天晚上哪裏來的面子？被陸鄰莫名其妙罵了一通不說，走的時候秦少陽還教訓了她一番。
現在來找顧蔻蔻，又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她都快要氣死了。
林朝雨眼睛一紅，哼了一聲：“一個破電視劇，我不拍就是了！我告訴你顧蔻蔻，這件事情沒完了！”
她踩着高跟鞋離去，下樓的時候，聲音極響，好像要把顧蔻蔻的工作室給踩爛一樣。
曲妍假模假樣喊了一聲：“林小姐留下來喝杯咖啡呀……”
後面就沒了聲。
女二的位置忽然就懸了出來，圈裏很多女明星又開始活泛起來，顧蔻蔻也一時糾結，不知道選誰才是。
不過網上卻不知道哪裏得來的消息，說是《求凰》男主內定了陸鄰，這個謠言一出來，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畢竟誰都知道，陸鄰和顧蔻蔻有仇。
而陸鄰那演技大家也都知道，拍拍綜藝帶帶流量也就算了，電視劇電影什麽的還是免了吧。
他們這種富二代來娛樂圈撈金玩票的，都不會上什麽心。
這條謠言一出來，大家都在猜測，難不成積極向上嫉惡如仇的顧導演也被陸家的金錢給收買了嗎？！
不知真相的人紛紛跑到顧蔻蔻微博下來質問。
只是顧蔻蔻的微博都是曲妍在處理，她開了另外個小號在看。
[說實話，顧蔻蔻一個導演怎麽可能敢怼陸大少爺？九成九是在做戲，想要火呗]
[我也覺得，你們看，哪個導演這麽年輕就火的？呵呵，蹭了流量還怼人的，顧蔻蔻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當然，這種只是少數，更多的是心平氣和問顧蔻蔻是不是事實的。
事情發酵起來，顧蔻蔻就讓曲妍登上微博號澄清，官方地說了句：[《求凰》劇組絕對不辜負大家的期望，之後定妝照會發出的！]
剛發出來不到三分鐘，陸鄰立馬就轉發了：[@顧蔻蔻顧導這是折服在我絕妙的演技之下了嗎哈哈哈，是不是真的定了我，揣着想給我個驚喜呀？]
？？？
顧蔻蔻低估了陸鄰的臉皮，這種話他怎麽說得出口？
她正要回應，陸鄰已經打了電話過來，大爺似的開口：“顧蔻蔻，老實說，你是不是真的定下我了？還是說，我老爸給你們劇組塞錢了？你還藏着掖着的，就是想給我個驚喜？”
顧蔻蔻：“……”
她咂摸了下，聽着陸鄰語氣裏的喜不自禁，她還有些不忍心告訴他真相。
為了看到陸鄰窘迫出糗，她還是冷淡地說道：“你想多了，網上傳言你也信，洗洗睡吧，假的。你不是男主角。”
陸鄰那邊摔了個杯子，杯子碎了的聲音格外清脆。
顧蔻蔻把手機放的離耳朵遠些，果然聽到陸鄰嚷嚷起來：“顧蔻蔻你你你是不是針對我！老子一點都不稀罕！”
陸鄰：“我演你的戲？我一點都不想！我現在一看到你就頭疼，就想起被婚姻束縛的時候。我現在快活的很！”
最後，陸大少爺得出結論：“顧蔻蔻，以後我要是再聯系你，我他媽就是豬！”
“嘟嘟嘟——”
顧蔻蔻關了手機，根本就沒在意陸鄰那些話。他不聯系她，她還覺得安靜清閑點。
随後，曲妍在網上更加直白地回應了陸鄰，你不是男主角。
陸鄰灰溜溜地把之前得意洋洋的話給删除了。
當天晚上，＃今天顧導陸少打架了嗎＃超話更新。
[哈哈哈哈咱們家小少爺是要笑死粉絲嗎？自己有沒有資格拍戲心裏就沒有點數嗎？瞧瞧吧，又被顧導給打臉了吧？看到小少爺灰溜溜删除微博那一刻，我竟然莫名高興，這是值得紀念的一刻，所以把這件事情永留超話吧]
顧蔻蔻的粉絲如此評論：
[附議，太好笑了]
[對！姐姐不要給小少爺臉，讓他知道什麽是天高地厚！]
[不過我好想知道男主是誰喔]
陸鄰家的粉絲是這樣評論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普天同慶！小少爺再次被顧導給打臉了，趕緊截圖發粉絲群，大家一起高興啊！]
[哈哈哈哈歪？有人在嗎？我的頭剛剛不小心笑掉了，能幫我找一下？]
[我覺得樓主“灰溜溜”這個詞用的很好，和小少爺之前的趾高氣昂得意洋洋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表現出了…………]
陸鄰看到這些人的言語時，臉都給氣綠了。
他哪裏灰溜溜了？啊？！！
他那個只是定期清理微博！！！
喲呵，瞧把這些人高興的，過年都沒這麽高興吧？陸鄰悲傷的又退出了一個粉絲群。
他不配擁有粉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