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啥意思？你什麽時候在國內有那麽好的兄弟？”。
在張老爺子的眼裏，自家兒子就是個怪脾氣，在兒子還讀書時候家裏窮得叮當響，一天到晚的為生活發愁，小孩兒早熟，周圍也沒什麽朋友。
等家裏情況好些了，陪了他慢慢熬過那些年的糠糙之妻又走了，這一下子，原本沒什麽交流的父子，更沒什麽交流了。
他心裏也愧疚。
“朋友夥之間，雖然重要，但也沒至于到這種程度……”。
“他當我是路人”，張鸷看着自己父親的眼睛，認真的說。
“我當他是愛人”。
跟社會脫節的老頭子，覺得他不是脫節那麽簡單，他應該是粉碎性骨折了。
“……你……你……你這”。
“我想着反正遲早要跟您說的，不如就今天說了算了，也免得日後耽誤了女孩子”。
“你……你……”。
“對不起您和媽，不能讓你們抱孫子，媽會很傷心吧”。
病房裏沉靜了下來，半晌，張老爺子才深深嘆了口氣。
“唉！老了啊”。
他看着坐在病床上高大的兒子，感覺自己真的老了，腰彎了，腿瘸了，頭發都已經花白。
“唉！也不怪你”，老頭子癟了癟嘴，“是我們……我們不好”。
“爸，對不起，兒子不孝”，張鸷摸了摸左眼，“但對他，我是認真的”。
張老爺子沒出聲，張鸷也沉默着。
門外的黃毛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他扒着病房的門，聽了半天，裏面也沒個動靜。
“你這……沒得改麽？”。
張鸷頓了一下，“沒，天生的”。
“那……那對面，也是天生的？”
張鸷這會兒沉默了，“我不知道”。
老頭子深深嘆了口氣，“那你覺得，他會喜歡你麽？”。
“…………我不知道”。
“你們這路……走到什麽時候算是個頭？”。
“…………我不知道”。
張老爺子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兒子喜歡的是個男人，這信息砸的他暈暈乎乎，最不是個滋味的，是這段感情，聽着張鸷的描述。
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這是自己的兒子，再怎麽生氣，心裏也是疼的。
“你有多喜歡他？”。
“……像您喜歡咱媽一樣”。
老爺子被氣笑了，“這能一樣嗎？”。
“一樣的”，提到相柳的張鸷，眼神和之前的不同，亮亮的。
“我想和他結婚，建立一個家庭，一起生活，一起老去”。
張老爺子摸了摸手裏的拐杖，“……老了啊”。
他站起來看着自己的兒子。
“你一直是個有主見的，我也老了，管不了那麽多了，這條路是你選的，無論結果怎麽樣……”，他停了下來，眼睛裏有淚光，搖了搖頭，“我都支持你的”。
門外的黃毛被忽然打開的門吓得一踉跄。
“呃……老爺子”。
“走啦走啦，老人家就是不喜歡待在醫院裏，味兒怪大的”。
偌大的病房一下子安靜下來，張鸷依靠着牆，發着呆，他要想些什麽，考慮些什麽。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夜晚的風有些寒，他往被子裏縮了縮，耳旁聽見塑料袋翻動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ヾ()~親親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