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個想法還沒實現,手機就在卧室響起來了,她只能草草收場圍上浴巾出來按下擴音器接聽。
打電話的是林媽媽,開口就是責備:“你這孩子,怎麽出了車禍也不打個電話說一聲,剛才要不是你王叔給我們打電話,我和你爸都還被蒙在鼓裏。”
林冉擦了擦頭發:“我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嘛,再說了我也沒什麽事。”
她沒事,林建如那邊事可大了去了,他搶過電話,語氣嚴厲:“周培不在家這幾天,你就老老實實在家,想出門就叫你王叔去接送你,可別再出什麽岔子。你知不知道,昨天周培昨天下了飛機就飛回來,昨天淩晨又飛去香港坐直達,你但凡有點為人妻子的覺悟,就消停兩天。”
他倒不是心疼周培,是生怕昊翔上市又有什麽波折。
他一把年紀跟他們小兩口可折騰不起。
周培呢,有能力有眼光,錯過這一次,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林冉呢,被人給寵壞了,壓根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可公司上市可是他一輩子的夙願,這幾天覺都睡不好,今天聽老王說周培昨天飛回來,氣得他差點把手上的古董花瓶都給摔了。
林媽媽可看不慣他兇女兒,又把電話拿回去:“小冉啊,你別聽你爸的,他這兩天是着急上火看什麽都不順眼。你出車禍吓着沒有,身體舒服點了嗎,待會我讓你王叔把你接回來住啊。”
剛才聽到林建如的話,林冉才想起自己的戰略戰術,哪還會計較林建如的話,開始忐忑周培昨天回來會不會影響他在那邊的工作,忙不疊的就答應了。
剛好之前她和同事換了班,這一周都不用去單位,她收拾收拾就跟王叔回了娘家。
走之前還忍着惡心給周培發了個短信,表示自己身體健康且無比想他,會乖乖在林建如家裏等他回來,讓他放心。
結婚後她就搬了出來,現在回來住,度過了剛剛開始的不适應,林冉仿佛又回到了婚前的狀态。
簡單,美好,身邊的人是真的愛她。
除了林媽媽在知道她出車禍是因為生理痛之後,總是貌似漫不經心的念叨幾句生了孩子就會好,然後用一種你懂的眼神看着她以外,相當惬意。
如果再沒有林爸爸越來越掩飾不住的焦急之外,堪稱完美。
由于實在太享受這個狀态,她還回單位請了年假,只想好好在家裏待幾天。
那些背叛、傷害全都被隔絕在外,她有時候不禁想,人為什麽要結婚呢,她只要有爸爸媽媽就夠了。
本來預計四天回來的周培,在半個月後才出現在林家門口。
只匆匆一面,就被林建如叫到了書房。
兩個人談了一下午,出門的時候林建如滿面泛紅遮不住的喜氣,讓林冉明白,事情成了。
她和周培的婚姻終于正式踏入了倒計時。
周培一回來,代表着她這幾天美好的生活也畫上了句號。
吃過晚飯以後,兩個人就回了家。
周培向來不喜歡旁人到家裏來,所以盡管林冉對家務一竅不通,也堅決不肯請阿姨。
不管多忙多累,家裏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打理。
這次回來之前倒是讓公司的人請了鐘點房把房子打掃了一下,不然這半個月不住人,那灰塵都得厚厚一層,依着林冉的嬌氣,不徹底打掃一遍肯定是不會進的。
之所以破天荒的找人打掃,是因為相對于打掃衛生,周培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冉剛進門換了鞋子,就被猛然抵在牆上。
周培用腳踢上門,低頭急切地吻着她的唇:“冉冉,我好想你。”
急切的動作和沙啞的聲音,都顯示了他的急切。
兩個人從初婚青澀到後來水乳交融,周培對□□一向熱衷,何況這次是小別勝新婚。
這半個月裏,林冉也想過這個問題,在離婚之前,肯定逃不脫這些事,忍忍就算了,就當被狗給咬了。
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
忍不了。
她猛然用力,周培猝不及防竟然被她推開,後退了兩步。
空氣仿佛凝固,只剩下驟然分離的他們四目交錯。
周培的呼吸依然急促,胸膛劇烈起伏,眼睛裏紅絲密布,看着她,目光沉沉。
林冉急忙藏起臉上的厭惡,半是嫌棄半是撒嬌的語氣:“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你身上都快臭死了!”
周培收回目光,低頭笑了笑:“我去洗澡。”
盡管他動作很快,可是等他出來時,客廳已經沒人,他走到卧室,看到林冉窩在被窩裏,就已經睡下了。
林冉睡覺的時候也喜歡開着夜燈,昏黃晦暗的燈光,柔和又暧昧。
此刻她小小的身子藏在被窩裏,口鼻也習慣性的掩在被子下,明明是夏天,一邊開着空調也用夏涼被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他拉了拉被子,把她口鼻露出來,把被子掖到她脖子下,不經意就碰到了她的鎖骨。
手好像有了自我意識,不僅馬上從被子下出來,還輕柔地在小巧的鎖骨上描摹。
那種觸感,讓他的眼神又晦暗了幾分。
保潔阿姨第一次來,他又沒特意交代,就按着自己想法換了一套大紅的床單被罩。
正好是他們新婚之夜的鋪的那一套。
周培不喜歡大紅色,覺得豔俗,可是當林冉雪白的身體躺上去的時候,那豔俗的紅就變成了燎原的火,燒得他眼睛通紅。
記憶一解鎖,許多片段就不由自主的充斥腦海。
紅腫的唇,濕潤的眼,稍稍用力就會落下痕跡的肌膚,還有滴落在雪白胸脯上的汗。
他的呼吸加重,手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往下移。
他有點控制不住力道,直到床上的人皺眉□□一聲,像是不堪打擾,翻身給了他一個後背。
他收回手,站了一會還是覺得有點不甘心,俯身過去,攏了攏粘在她臉上的碎發,輕輕叫了幾聲:“冉冉,冉冉。”
床上的人連睫毛都不眨,顯然是睡熟了。
周培嘆口氣,輕手輕腳的出了門,把還扔在進門口兩個人的行李箱拉進來,幹淨的衣服疊好放進衣櫃,髒的扔進洗衣機,然後就回書房處理這些天公司擠壓下來的公事去了。
林冉等他出去了一會兒之後才敢睜開眼,剛才她可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努力維持着平穩的呼吸。伸手看了看手機,還不到九點,她可沒在十點前睡過覺,今天裝睡裝的挺蹩腳。
可是除了裝睡,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在這次生理痛之前,周培對她生理期可是記得比她自己都清楚。
更可怕的是,她以後還不能一直裝睡。
她翻來覆去想了無數個理由,結論就是,要讓周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避免夫妻生活,找不到理由。
更讓她心驚的是,這時候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又響了。
她趕緊閉眼,聽到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床微微下陷,被子被掀起,熟悉的氣息就貼了過來。
明明以前她先睡下的話,周培又有事要忙的話,他就會在書房睡。
怎麽今天又回來了?
林冉暗暗咬牙,還要努力讓自己身體不要僵硬,呼吸不要露出破綻,整個人都像是繃緊的弦。
好在沒一會兒,身後就有輕微的鼾聲傳來。
周培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也是乏透了。
林冉的擔心又換了方向,生怕周培第二天早上變禽獸,他以前可是有過不少這種前科。
可是她能怎麽樣?現在下床走麽?走又能走去哪?
明明之前想的好好的計劃,怎麽實行起來就這麽難呢。
在沮喪又擔憂的情緒中,她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沒有出現林冉擔心的那種狀況,她醒來的時候,周培已經走了。
走的時間應該不短,桌子上他做好的早餐都只剩下溫熱了。
今天是上班的日子,林冉刷牙洗臉換衣服,吃完早飯出門,到地下停車場準備開她的低調紅色小mini。
還沒走到地下停車場的車位上,她的臉就耷拉了下來。
除周培外她最不想看到的第二人,開車停在那裏。
看到她過來,王叔搖下車窗:“小冉,你剛出過車禍,周總怕你開車不安全,以後讓我來接送你上下班。”
周培是周總,自己就是小冉,誰是金主一目了然,也難怪他會倒戈了,虧他吃了林家那麽多年的飯。
林冉一邊腹诽一邊冷着臉走到自己車邊,打開車門就坐上去,理都不理。
對于周培她虛以委蛇就算了,沒必要在別人那也委屈自己,林大小姐還是有脾氣的。
王叔本以為順理成章,可沒見過林冉對自己這麽不客氣,攔不住就打電話給周培。
周培中止了晨會,到會議室外聽完王叔的敘述,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她不想讓人送就算了,你開車跟着她到單位再回公司來吧。”
林冉開車這麽多年,上車系上安全帶,左右轉向先打燈,是個遵守交通規則的好司機。
但是車技一般且不愛操心,所以對王叔跟着她這事一無所知,一路安安穩穩地到了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