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早自習，體育委員張子浩趁着老師沒來走上講臺

底下的人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張子浩先是吊了吊聲, 随後開口道：“馬上就是市裏的中學籃球聯賽了，我們班有沒有要報名的, 我現在登記一下。”

（八）班女生居多，往年的籃球聯賽也不是很積極，能湊齊一支隊伍就不錯了，所以今年張子浩特意提前進攻, 就是為了能多忽悠幾個人。

果不其然，女生都好奇地看着他，男生基本沒有願意去的。放眼望去，竟然只有一個人舉手，還是張子浩的鐵哥們。

張子浩差點在講臺上吐血。

他走下來問：“修澤，你們不去嗎？”

紀修澤還在貓着頭打游戲，摘下耳機，擡起頭來，問道：“怎麽了？我又被記了嗎？”

張子浩扶額，無奈道：”沒有被記，我是想說，今年的籃球聯賽，你不參加嗎？”

紀修澤沖他投了個媚眼，随後幹笑道：“不去。”

張子浩快氣死了，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說道：“你們不能這個樣子，我們好歹也是我們這個市裏最好的高中，結果每年都被九中那群孫子碾壓，他們還說一中的都是廢物，只會讀書，你們真的不痛心嗎？”

紀修澤嘿嘿一笑：“不痛。”

他沒心沒肺慣了，只要九中那群孫子不惹到他頭上來，這麽點事，有什麽好痛的。

張子浩又勸了好幾個人，結果搭理他的屈指可數，連組一支隊都成問題了。

賀旭睡醒，見張子浩在教室裏晃來晃去的，他戳了一下紀修澤的後背，問他：“怎麽了？”

紀修澤随口應道：“市籃球聯賽要到了，找不到人去比賽，發愁呢。剛剛還說九中的那群孫子罵我們廢物，他們再牛批，成績不也還是墊底的，不知道得意個什麽勁。”

聞言，賀旭神色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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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舉了舉手。

張子浩看見之後問他：“旭哥，你怎麽了？”

賀旭說：“我報名。”

前面的紀修澤“我靠”了一聲，這下可是全班都震驚地看着賀旭，誰不知道賀旭打從高一進來從來沒參加過任何活動。

“旭哥，你沒發燒吧？”紀修澤回過頭來摸了摸他的額頭，自言自語道：“沒燒呀。”

賀旭：“滾。”

張子浩像是中了彩票一樣地沖過來，支支吾吾地詢問道：“旭哥，你真的要報名？”

張子浩忽悠誰也沒想着能忽悠到賀旭身上來，所以直接就忽略他了。

賀旭神色倦怠，剛剛睡醒的聲線有些沙啞，他淡淡道：“嗯。”

張子浩如獲至寶地填上賀旭的名字。

紀修澤不解：“旭哥你不是吧，你不是從來不參加這樣的活動嗎？”雖然賀旭打籃球是真的厲害，幾乎是碾壓式不給任何人留餘地的打法。

紀修澤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賀旭悶哼道：“看不慣九中那群孫子。”

紀修澤反應過來，感情這是想為小仙女之前在九中受的欺負打抱不平，所以遷怒了？

他也舉手道：“子浩，加我一個。”

“好嘞。”

話落，他又補充道：“也加宋初陽一個。”

張子浩有些猶豫，“初陽他，要學習的吧？”

他想着馬上就高三了，這種活動打擾人家學霸是不是不太好。

誰知紀修澤不要臉地說道：“沒事，就當給他減壓了。”

宋初陽回頭看了他一眼，瞪他：“……”

減壓你大爺。

張子浩終于湊齊了五個人，而且比他想象中還要容易，高高興興地回了自己的位子。

阮星鸾本來在看語法，聽了他們的對話，有些擔心地看向賀旭。

賀旭雙臂一伸，自信又猖狂地說道：“讓你看看，那群渣渣是怎麽被我碾壓的。”

阮星鸾揚唇笑了笑，嘴角微翹。

賀旭看得有些發愣，不自在地誇道：“你笑起來挺好看的，多笑笑。”

紀修澤回過頭來拆臺：“旭哥，沒想到你還會誇人，真是活久見。”

“滾。”

因為報名了比賽，賀旭紀修澤他們就必須按張子浩的要求，每天中午和下午的休息時間都要抽出一點過來訓練。

下午吃完飯的時候，路過操場，夏雪指着那裏說：“星鸾你看，賀旭他們還在練習呢。”

夕陽垂下，賀旭穿着單薄的襯衫，金色的光映在他光潔的臉上，汗滴順着臉頰骨流水，青春朝氣，全身上下都散發着荷爾蒙的氣息。

他們在和另外一個班對打，賀旭矯健的身影嗖的一下從人群中穿過，将球從對上手中奪走，随後輕輕一躍，球落筐中，又重重地砸下來。

操場兩側的欄杆邊上站了一排又一排的女生，瞬間發出尖叫聲，一聲又一聲的“賀旭”此起彼伏。

阮星鸾看見雲玥也在，手上拿着一瓶礦泉水。

夏雪推了推她，“星鸾，要不我們去小賣部給他們買瓶水吧，這都熱成什麽樣了。”

阮星鸾輕輕應了一聲：“嗯。”

兩個人又回到小賣部，夏雪從冰箱裏拿了五瓶水出來，阮星鸾去掃碼付錢。

遇到同樣買水付錢的秦棉，秦棉開心地和她打了聲招呼。

阮星鸾禮貌地朝她笑了笑，秦棉聲音軟軟糯糯地，她笑着說：“你長得真好看，我能和你們做個朋友嗎？”

秦棉對阮星鸾一直特別有好感，一是因為她長得好看，還有一個原因是她不僅長得好看，成績還那麽好，羨慕QAQ

以後說不定能有機會請教請教。

夏雪将水拿了過來，看到秦棉，笑着問道：“你這水是給初陽同學買的嗎？”

秦棉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羞澀道：“嗯。”

夏雪說：“正巧，我們也要過去，一起吧。”

“好呀。”

三個人回到操場邊上，找了比較偏僻的地方站着，但賀旭宋初陽他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

剛剛分明已經有些乏了的幾人，突然間又來了精神，把對方打得直求饒，躬着腰求饒道：“不打了不打了，今天就到這，快要累死了。”

賀旭一個完美的動作将球收回，邊上站着很多花癡的女生。

雲玥已經等了好一會，她優雅地走過來，将水遞給賀旭，臉上挂着羞斂期許的笑意。

在賀旭走過來的那瞬間，她心裏仿佛有花綻放開來。

但是賀旭并沒有在她身邊停下，而是直接從她身邊擦肩而過，走到了阮星鸾的身邊。

開口道：“水呢？”

周圍那麽多等着給他水的他不要，偏偏要走到她面前，做出一副讨要的模樣。

阮星鸾因為他的舉動怔楞了一下，心跳猛然加快了幾分。她第一次在賀旭面前顯得有些笨拙，從袋子裏取出一瓶水來，遞給賀旭。

賀旭接過，咕嚕咕嚕地喝下，喉結滾動，有水滴順着他修長的脖子緩緩流下。

阮星鸾感覺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地跳，臉還很燙，她伸出手摸了摸。

賀旭靈敏地捕捉到這一動作，問她：“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阮星鸾趕緊把手縮回，搖搖頭：“沒有。”

雲玥看着這一幕，蔥白的手指不自覺攥緊。

在阮星鸾來這之前，所有人都以為賀旭和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她自己都是這樣以為的。

她唱歌跳舞樣樣優秀，從來都是舞臺上最閃耀的存在。憑什麽，憑什麽阮星鸾一來，這一切都變了。

雲玥面對怒意恨意地看着他們。

回到教室，頭頂上的老式風扇不停盤旋，發出嘎吱嘎吱的噪音。

好在晚上一到，外面就涼快了許多，清冷的晚風從窗戶的縫隙裏鑽進來，吹得人心曠神怡。

今晚又是胖子查勤，阮星鸾原本只是想擡頭遠眺，讓眼睛休息一下，瞥到一個人影，她反應十分迅速地戳了戳旁邊的人。

賀旭驚醒，阮星鸾面不改色地嘀咕了一句：“查勤的。”

賀旭會意，配合得坐得端正起來。

若是以往，胖子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也沒什麽表情。

那胖子在教室門口瞅了幾眼，面帶疑惑。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不但沒人上廁所，教室裏還安安靜靜的。

一時間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班級。

晚自習結束後，賀旭他們幾個還是攤在桌上，大概是太久沒有運動了，頭一天用力過度，才露出這樣的疲态。

張子浩過來分配接下來幾天的訓練任務，早上要跑步，中午休息，下午練習，晚自習結束過還要去跑幾圈。

紀修澤聽完，直接趴了。

累歸累，倒也沒人反對。

晚上回去的時候，賀旭躺在車上就睡了。

小李叔叔問道：“今天這是怎麽了？少爺怎麽這麽早就困了？”

女孩輕聲應道：“參加了一個籃球比賽，今天開始訓練了。”

“難怪，不過少爺竟然會參加這樣的比賽，真難得。”

阮星鸾疑惑道：“他以前也不參加活動的嗎？”

小李叔叔嘆息了一聲：“是的，自從太太去世後，少爺自閉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整個人就表現得很懶散了。你別看着他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裏呀，比誰都重情重義。”

阮星鸾想起他參賽的原因，他說：“看不慣九中那群孫子。”

是因為他被九中的那些人欺負過，所以才這麽生氣地要參加嗎？

睡着了賀旭顯得乖巧了許多，不像平時那麽傲嬌，也沒有那麽冷漠。

她摘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想要給他披一下的時候，賀旭被驚醒。

阮星鸾後退了一下，她以為他會嫌棄地說：“我不穿別人穿過的。”

誰知賀旭卻說：“晚上風有點大，你自己穿着，我不冷。”

小李叔叔在面前笑得意味深長。

第二天一大早又醒來，賀旭顯然有些睡眠不足。

下樓之後還是哈欠連天，梅姨擔心地問：“少爺，你不是昨晚又通宵打游戲了吧？”

“沒有，睡覺還來不及，哪有時間打游戲。”

兩個人随便吃了點，又帶了兩個三明治，這才回學校。

早自習一下課，張子浩就過來催着他們去跑步了。

賀旭本來就沒睡夠，還有點起床氣。

張子浩過來叫他的時候，還有點慫，不敢上前。

還好賀旭自己醒了過來，雖然不悅，但十分利索地起身去訓練，還把紀修澤和宋初陽都給揪了出去。

宋初陽哀嚎不已。

校內的籃球比賽是抽簽決定的，從高一到高二，各個班級随機組隊，高三的不參與。

第一場比賽是和高二（六）班的比，贏得毫無懸念。

接下來的幾天，賀旭他們這支隊伍幾乎是無往不利。校賽的最後一場打得時間久一點，但也沒什麽難度。

那天老何進來上課，笑得嘴都快要合不攏。

一來就誇他們——

“你們這次籃球比賽表現太好了，學校可還指望你們這次拿市裏聯賽第一呢。”

“好好表現！”

這節課上得老何前所未有的開心，講課都精神抖擻。

下課後，紀修澤開玩笑地說：“我聽說這次學校開會，把老何誇了一頓。要說老何也是慘，攤上我們這麽一個班。除了雲玥偶爾出去跳舞唱歌拿個獎，老何真沒其他同學拿得出手的了哈哈哈哈……

夏雪回頭怼他：“你說錯了，老何能拿得出手的，還有星鸾和宋初陽。”

“他們兩個遲早要去培優班的，你以為還真能在我們這個班裏久待。”

紀修澤突然說起這個，他周邊的三個人臉色都漸漸有些不對勁。

他趕緊補救道：“喂喂喂，你們怎麽了？不都在一個學校麽，表現得這麽不舍幹什麽？”

夏雪懶得理他，賀旭睡覺，阮星鸾低頭刷題。

紀修澤吃了癟，自顧自憐地嘆息了一聲。

回頭繼續打游戲了。

阮星鸾晚上有點頭疼，臉色發紅發燙。

賀旭自顧自地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勸道：“去醫務室看看。”

阮星鸾擺擺手，“不用，下課後再去。”

賀旭就見不得她這逞強的模樣，見她不聽話，威脅道：“你自己去或者我陪你去，你選一個。”

阮星鸾略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有幾分可憐：“我自己去。”

她找班長請了個假，清瘦的身影從教室離開，賀旭本來想睡一會的，但是誰不着，幹脆那些阮星鸾的試卷無聊的把玩。

都是一些高考沖刺，考前三十天，三年高考……

看不懂。

身邊陡然少了一個人，他竟然覺得有點空落落的，早知道就陪她一起去了。

也不至于像現在這麽無聊。

半個小時，阮星鸾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