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賀旭身子一僵。
他驚訝地回過頭來, 氣息不穩地詢問道：“你剛剛說什麽？星鸾，再說一遍。”
喝醉了的阮星鸾毫無防備, 看着賀旭那張好看的臉，咧嘴一笑, 然後伸出手摸了上去。
“真好看。”阮星鸾笑着說。
賀旭陡然被調戲, 臉一下子變紅, 心裏像被什麽東西給炸開, 他耐着性子問道：“星鸾, 你喜歡誰？”
阮星鸾嗫嚅道：“喜歡你。”賀旭的臉蛋又白又軟，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她心裏就生出想捏的想法，這會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玩了。
賀旭抓住她的手, 逼着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我是誰？”賀旭低聲問。
阮星鸾抽出手打了他一下，“你怎麽問這麽傻的問題, 你是賀旭呀，你也喝多了嗎？”女孩一邊說一邊捏了捏他的臉。
賀旭不知道怎麽形容此刻心裏的這種感覺, 酥酥麻麻的，身體的每一個器官似乎都在叫嚣着從心底蔓延出來的快樂。
他第一次體會到，原來被自己喜歡的人喜歡, 是這樣的，刻苦銘心的感覺。
賀旭俯身, 看着女孩羞斂又可愛的模樣，沒忍住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然後才轉身去洗手間，用熱水将毛巾泡濕，溫柔地替她擦了擦臉, 又把她抱到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讓她躺好。
阮星鸾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頭腦一陣發脹。她揉了揉自己的頭，想要起床去喝水，然後看到了躺在邊上的賀旭。
她一怔。
賀旭被她的動作驚醒，立馬睜開眼，擔心地問道：“還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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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鸾搖頭，老實回答：“不難受，有點渴。”
賀旭立馬起身去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過來，阮星鸾嗓子發幹，喝得特別急。
賀旭提醒她：“慢點喝。”
喝完之後，賀旭自然地從她手中接過杯子。
阮星鸾擡頭問他：“你怎麽在這裏？”
賀旭沒像之前一樣趴在她的床邊，坐到了一旁的單人小沙發上。
“擔心你半夜醒來難受，就在這裏陪你。”
賀旭說得很平靜，像是再自然不過的小事。
聞言，阮星鸾垂下了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阮星鸾回想起喝醉之後發生的事情，想到賀旭背她回來，想到自己拉着他不肯松手，想到她說——
喜……喜歡他……
阮星鸾頓時紅了臉，像火燒一般。
賀旭看見之後，過來探了探她的腦袋，不解道：“沒發燒呀，怎麽臉蛋突然這麽紅。”
阮星鸾叫了他一聲。
賀旭回過頭來。
阮星鸾開口道：“我喝醉之後說的那些話……”
見小丫頭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賀旭揚唇笑道：“就知道你醒來後會裝失憶，不過沒關系，我知道你的想法就可以了。這樣我就可以更加明目張膽地陪在你身邊，直到你願意真正地接納我，認可我，相信我。”
打從阮星搬進來的第一天起，賀旭就知道她防備心重，他願意等。
阮星鸾抿緊唇瓣，目光炙熱，小手不自覺地捏緊了一旁的被子。
她低聲道：“不是這樣。”聲音克制而又委屈。
賀旭：“？”
阮星鸾緊張地舔了舔唇，她用力說道：“我喝醉之後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她沒想否認。
盡管知道自己并不好，可是，再貧瘠的花朵也想見見太陽。而賀旭，就是那束能照亮她的光。
淚水在女孩眼眶裏打轉，手指因為用力，脈絡更加清晰。
小臉時紅時白。
賀旭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呆呆地抓住阮星鸾的手，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安慰。
“別、別哭，你一哭我心裏就亂了，不信你摸。”
賀旭将她的小手摁在自己的胸膛上，阮星鸾記得之前在醫院裏，賀旭也這麽做過。
“對不起，我以為你不會那麽快相信我，都是我不好，你要是難過可以打我，你別哭。”
賀旭整顆心都被女孩的眼淚給整得淩亂了，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紀修澤在說怎麽哄女孩的時候，他就好好做筆記了。
阮星鸾意識恢複過來之後，用力地擦了擦，擠出一個笑臉來。
“我沒事。”
賀旭心裏被填得滿滿的，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說起。
最後揉了揉女孩的頭，溫柔道：“明天還要上課，睡覺吧。”
阮星鸾點頭：“你也去休息，我沒事了。”
“好。”
第二天下課，紀修澤終于忍不住過來吐槽：“旭哥，你都笑了一上午了，怪瘆得慌的，你是不是出啥事了？要是出事了就跟我說，兄弟絕對幫你。”
賀旭向來都是冷着一張臉，誰都不好靠近的樣子，今天這滿面春風的樣子，不僅紀修澤覺得奇怪，其他人也都感受到了。
賀旭在底下踢了一腳他的凳子，紀修澤差點摔倒在地，連忙認錯。
中午吃飯時，賀旭坐在阮星鸾的對面，念叨道——
“你太瘦了，多吃點。”
“這個好吃，你嘗嘗。”
阮星鸾乖乖把他夾的都給吃了，賀旭越來越來勁時，阮星鸾才制止道：“可以了，你自己吃。”
這一頓飯，飯是沒怎麽吃，紀修澤覺得自己被狗糧給喂撐了。
晚自習下課後，阮星鸾還在刷題，賀旭安靜地趴在桌上，沒有打擾她。
紀修澤問：“旭哥，走嗎？”
賀旭擺擺手，示意他們快走。
夏雪想回頭問星鸾要不要一起走，結果被紀修澤給攔住，硬是拉到了外面。
“你幹什麽？”夏雪問他。
“小仙女有旭哥陪着呢，你就別湊熱鬧了，跟我一起走得了。”
夏雪往教室裏看了一眼，“宋初陽呢？”
紀修澤往對面瞧了瞧，指着宋初陽的位置說：“諾，那呢，等秦棉去了。”
“行了，你怎麽傻乎乎的這麽多問題，快走吧。”
夏雪不服，撇嘴道：“你才傻。”
阮星鸾刷完最後一道數學題，擡頭一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她問：“夏雪走了嗎？”
賀旭看着她：“嗯，初陽去找秦棉了，修澤沒人陪，就把夏雪給忽悠走了。”
“你怎麽沒跟他一起走？”之前一直他們倆一直都是一起走的。
賀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溫聲道：“是不是傻，當然是等你。”
夜晚的校園靜悄悄的，從教學樓的門口出來，路過一排桂花樹。有兩個學生正站在樹下卿卿我我，男生的手不老實地亂動着。
阮星鸾看見之後，立馬避開，底下的腳步加快了些。
賀旭連忙跟上，打趣道：“這就害羞了？”
阮星鸾假裝淡定：“沒有。”
“那你走這麽快幹什麽？”
“小李叔叔等急了。
賀旭才不信她這麽拙劣的借口，這個小騙子。
周圍很多小情侶都手牽着手，賀旭盯着小丫頭的手看了好一會，喉嚨一緊，支支吾吾地開口道：“那個，我能不能……？”
阮星鸾：“？”
賀旭心虛地暗示：“你看別人談戀愛，都是牽手擁抱的。”
阮星鸾沒什麽反應，淡淡地“嗯”了一聲。
賀旭本來還想觀察一下她的反應，再考慮要不要主動牽手。但是小丫頭這麽淡定，也不知道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賀旭自閉了，想牽又不敢牽，怕小姑娘被他吓到。
就這麽相安無事地走着，阮星鸾突然停了下來，賀旭被撞了一下。
“怎麽了？”他問。
阮星鸾回過頭來，眼神澄澈幹淨，然後趁賀旭發愣的時候，主動去牽起了他的手。
賀旭先是一怔，随後流露出來高興，最後得寸進尺地在阮星鸾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立馬松開，像個得逞的小孩。
高興地牽着她走在小道上。
傲嬌的小少爺此刻像一只開屏的孔雀，招搖得很。
手指的縫隙被他溫熱的手填滿，阮星鸾想到剛才賀旭那百般糾結的樣子，在夜色裏揚起一抹笑意。
臨近期末，阮星鸾和宋初陽兩個都鉚足了勁，學習時間抓得越來越緊。
就連周末，紀修澤本來是叫宋初陽來旭哥家裏打游戲的，結果宋初陽玩着玩着就和小仙女去書房學習了。
賀旭反思了一下自己：“我這樣是不是太堕落了？”
紀修澤摸了摸他的額頭，吃驚道：“旭哥，你沒發燒吧？”
賀旭：“滾。”
他的小姑娘這麽優秀，他成天這麽玩好像也不是辦法，萬一以後大學了，她遇到更優秀的人怎麽辦。
這樣一想，賀旭就更加擔心了，跑去關掉了游戲機。
紀修澤問：“旭哥，你幹什麽？”
賀旭：“學習。”
紀修澤：“？？？”是旭哥不正常還是他今天聽力出問題了？
最後紀修澤覺得是旭哥不正常。
書房裏裝不下這麽多人，最後幾個人只好搬去客廳，賀旭也拿出之前買的學習資料來，有模有樣地學着。
紀修澤覺得眼前的畫面有點吓人，誰能想到有一天，他和旭哥會在大好的周末裏——
學習呢！
眼看着大家都這麽認真，紀修澤也不好意思一個人玩游戲，弱弱地從賀旭那裏借了一點資料來，跟着看書。
晚上吃完飯後，學習了一天，賀旭拉着她看一會電視。
阮星鸾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站起來道：“我去接個電話。”
賀旭随口問道：“是宋嶼？”
阮星鸾點頭：“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