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0

光标在電腦屏幕的一角一閃一閃,芙羅拉坐在辦公室內,她的食指有節奏地敲擊着“删除鍵”,混亂的思緒在大腦裏碰撞。

——她瘋了?

這幾個月的變故有些大,JJ回歸BAU,艾米麗為了躲避過去卧底時的仇人的追殺實測選擇了假死,近日同樣重回了BAU。瑞德起先有些生氣,他和芙羅拉抱怨過,他始終認為艾米麗和對此事知情的JJ共同欺騙了他們這麽久是不對的。

對此芙羅拉這麽勸過瑞德:“你們原本都把彼此當家人不是嗎?”

“就是因為這樣,她們才不應該欺騙我。你知道嗎,我多次去找過JJ談艾米麗的事,可她一次都沒告訴過我真相。”瑞德說這話時,依舊對此很氣憤。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們因為不得已而欺騙了你會有多難過?”芙羅拉心平氣和的繼續勸解着,她了解瑞德,他誠心待每一個朋友,所以并不希望被欺騙。

瑞德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最終低下了頭。她相信他會想明白的。

果真,偶爾也要發發小孩子氣的瑞德在她和組員們的勸解下最終還是原諒了JJ和艾米麗。

而另一方面,“那個人”時隐時現,卻總是像一抹碰不到的影子,除了“AP”,什麽蹤跡都不留下。

前幾日,重聚的BAU邀請了芙羅拉一塊去酒吧聚會,他們都表示出想正式見見這位和他們小博士談了半年多的姑娘。

“他們每一個人都見過我不是嗎?”芙羅拉仔仔細細照着鏡子把自己從頭到腳的打量。天呢,為什麽她會産生一種要正式見瑞德家長們的心情?

瑞德替芙羅拉別上那枚他挑選的胸針,褐色的眼眸裏全是他這位臉色有些焦慮的女朋友。

他安慰她道:“你只要像平時一樣就好,就是個內部聚會。”

“所以說內部聚會為什麽要帶上我……”芙羅拉拿起一件吊帶裙在身前比劃着,“這件怎麽樣,斯潘塞。”

“我覺得挺不錯的。”瑞德眨了眨眼睛,很認真地回答道,“因為他們是我的家人,而你也是。”最後幾個字詞他說的很慢,一改以往的語速。

芙羅拉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對上了瑞德那雙幹淨透徹的雙眼——果然是見家長的節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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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來齊了,組裏的三個姑娘們聊的正歡。

JJ第一個迎了上來,她向着芙羅拉伸出一只手,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珍妮弗·讓熱,你可以叫我JJ,我們雖然見過兩次,但我從來沒有自我介紹過。他們已經和我說過你了,我當初真的沒想到我們的小夥子會和你在一起。”

芙羅拉握上那只手:“芙羅拉·洛佩斯,喊我芙羅拉就行。”哦天呢,接下來該說些什麽?

JJ發現了芙羅拉的拘束,便将她拉近姑娘群裏。她很快和BAU熱情四溢的姑娘們聊在了一起。

JJ還神秘兮兮地告訴芙羅拉:“我偷偷告訴你,幾年前瑞德曾經邀請過我一塊看球賽。”

芙羅拉沒料到自己那情商時不時跌破天際的男朋友還曾經約過JJ,她沒有排斥還非常感興趣地追問道:“然後呢?”

對此JJ是這麽回答她的:“沒有然後了。”

艾米麗和加西亞表示,她們也不知道具體細節,于是芙羅拉回頭看了一眼隔壁桌的瑞德。

芙羅拉走近時,瑞德和摩根正在老話長談。

“瑞德,你們不會到現在都沒有做過那種事吧?”摩根扶額,他的小男孩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呀”。

瑞德有些委屈:“其實我按照書本上說的,多次暗示過……”

“你是怎麽暗示的?”摩根有些小欣慰,起碼他的男孩還知道隐晦暗示。

“我和她去超市時,我的視線在避孕套上停留的時間超過了三秒鐘。”瑞德很嚴肅地回答。

摩根又一次扶額,使勁搓着他粗黑的眉毛。

“不僅如此!”瑞德見摩根僵硬,補充道,“我和她約會時會把帶‘S‘‘E’‘X’這三個字母的詞彙使用率提高為日常的三倍。”

摩根覺得眉毛都快被自己搓掉了,人家姑娘能明白才有鬼。

“你們在說什麽呢?”芙羅拉貼近圓桌,困惑地看着一臉嚴肅的瑞德和使勁搓着額頭的摩根。

“我們在談昨天那場棒球賽!”摩根靈機應變,朝瑞德擠了擠眼睛,“你說是吧小夥子。”

“對!詹姆斯那球可精彩了!”瑞德使勁點頭。

“勒布朗詹姆斯?他不是打籃球的嗎?”

他們是在逗她嗎=。=?

摩根重重嘆了口氣,選擇離開,把這爛攤子扔給這位體育方面一竅不通的“天才”。

“不不不,我說的詹姆斯是另外一個。”瑞德使勁搜索着資料庫試圖憋出一個打棒球的詹姆斯。

芙羅拉一臉無所謂,直接進入主題:“我來是想問你啦,JJ說你約過她看球賽,之後發生什麽了?”

“發生了什麽?”瑞德重複了一遍,随即臉色一陣尴尬,“那簡直是個噩夢,我已經選擇忘記掉了。”

“哦?你還有記不起來的事?”芙羅拉越發感興趣了。

“芙羅拉,你要知道人在記憶的時候,神經元之間會建立新的特異的突觸聯系……”

“好的,斯潘塞,你不想提就不要提了。”芙羅拉認輸。

那個男人叫住她時,芙羅拉正一個人走到吧臺邊讓調酒師再給她一杯低酒精的雞尾酒。

男人看上去三十歲出頭,有着一頭棕褐色微卷的短發,他一個人坐在吧臺邊,喝着一杯再普通不過的黑啤。

“一個人嗎?”他友好地打了招呼。

“不是,我的朋友們在那邊。”芙羅拉朝BAU小組成員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要知道心懷不軌的人一般看到年輕女士有人同行便會收斂。

“我從剛才就一直在觀察你。”男人喝了一口手表的啤酒,很誠實地對她說。

“抱歉,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如果你接下來想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還是算了吧。”

她無法理解,科技在日新月異的換代,為何拍拖詞總是一成不變?

男人卻沒有回應,他有些自說自話地繼續說道:“我想說,我看出來我們或許是同一種人。”

“對對,我們都是靈長目。”

“不,我指得是另一方面。”

芙羅拉接過調酒師遞來的雞尾酒,再一次仔細觀察了這個男人。白人男子有着一對斜挑的粗眉,下巴上淡淡的胡茬并不明顯,卻隐約給他添上了些許男性魅力。他的雙眼和善地看着她,卻沒有一點漫不經心的調侃意味在裏面。

“什麽意思?”

男人注意到她對自己的話終于産生了點興趣,繼續說了下去:“我是名法醫,總是跟各類殺人犯和屍體打交道,所以我能看出你是那一類人。”

其實還有別的原因,但是這位法醫似乎并不打算說。

“那一類?屍體?”

芙羅拉懷疑這人絕對是哪裏有問題。得了吧,她的男朋友不僅是個FBI還是個側寫師,他們接觸過的連環殺人犯絕對不會比一個法醫少。

“你小時候有沒有親眼目擊過兇殺案?”

“你怎麽知道?”

原本準備重新無視這位話題詭異的男人并将離開吧臺的芙羅拉停下了腳步,皺眉看着他。

“因為我說過我從你身上嗅到了同類,不,或許是個可能成為同類的氣息。”男人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一定曾被症斷出患有PTSD。”

——又被他說對了。

“你想說什麽?”

“我只想告訴你,你很有可能是個潛在的殺人犯。要麽也許不是現在,或者已經是了。”

“你瘋了?”芙羅拉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可理喻。

“你也許應該思考,你有沒有瘋。”他從口袋裏掏出紙幣,扔在了吧臺上。

“芙羅拉,我看你一直不回來,發生什麽了嗎?”

芙羅拉聽到瑞德的聲音,急忙轉過身。

“沒有,剛遇到個人。”

“是你的朋友嗎?”瑞德朝芙羅拉身後張望。

“不算是吧。”芙羅拉重新回頭時,那個男人已經離開了,不過他的話還萦繞在芙羅拉的胸口悶着。

“回去吧。”芙羅拉試圖敷衍。

——“你應該思考,你有沒有瘋。”

芙羅拉敲打“删除鍵”的手停了下來。她這幾日一直在碾磨那個男人的話。

她以忘了留貓糧為借口,婉拒了瑞德今晚共餐的邀請,回到家後第一時間便打開電腦,雙擊打開那個列在桌面左上角的加密文件夾,随即各種案件現場的照片暴露在眼前。

假如她九歲時“那個人”不到三十歲,那麽現在她二十五歲,過了十六年,“那個人”理因将近五十了。

用瑞德的話來說,是怎樣一個原因會刺激一個沉寂了十幾年的人重新犯案呢?

不,不能用“犯案”。其實芙羅拉一直很難用個準确的詞彙去形容一個從不親自動手,只是趕在警方前去犯罪現場繞一圈留下點痕跡的人。

——就純粹像是在找存在感一般。

芙羅拉瞧了一眼空曠的房間,視線落在突出的窗臺上那一黑一百兩只貓身上。

假如——她腦海裏冒出一個有些驚人的設想——“那個人”實則并沒有重現,他因為某種原因,或是病亡或是厭倦,十幾年後,也就是現在出現的那“那個人”,并不是“他”呢?

派依舊熱情似火的蹭着自己領回來的小白貓。

如果推測是正确的,那麽模仿的人,起碼是認識和了解“那個人”的,且有着一個去模仿的誘因。

派終于忍受不住鏟屎官直果果的目光了,它盛氣淩人地蔑視了一眼芙羅拉,帶着自己的小母貓從窗臺上躍下,離開了卧室。

幾分鐘的思考後,芙羅拉選擇求助于搜索引擎:[PTSD與精神分裂間的聯系。]

她從全球的引擎庫中最後總結了這麽一句話:童年時期的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最難于治愈,它有一定幾率将恐懼或是痛苦壓抑轉移,極易在之後的成長過程中分衍出多個人格,選擇逃避或是保護自己。

芙羅拉混跡網絡沒多久,“那個人”便重新步入視野中;斯坦福大學的演講,“那個人”巧合地出現在了她身邊的案件中;而最近那次GPS連環殺手,偏偏是她所在的維吉尼亞現場出現了“AP”兩個字……

——她是不是該思考,她有沒有瘋?

作者有話要說:注:路人是Dexter

接下來的劇情走向已經邁開四蹄飛起來了,作者險些玩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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