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見到程遠的這天是大暴雨,起肆站在教學樓的大廳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男生完全忘記了呼吸,禮貌也暈在了她腳下。不是這個男生長得多麽貌美,而是,而是他和禮貌長得一模一樣,他們有一樣的臉。
起肆最先想到的是雙胞胎,随即又否定了,這學校的富家子弟都是獨生子女,可是萬一呢?于是起肆張口就問了:“你有沒有一個死了的兄弟?”
連虎牙都一樣,起肆心中充滿了懷疑。
程遠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睛都快要瞪出瞳孔,額頭上還冒着幾顆青春痘說出口的話更是讓人哭笑不得,他搖搖頭并不想和這個莫名其妙的同學有過多的交流。
起肆連着問了三次都被男生的背影拒絕了。還想再問的時候被校花的美腿打斷了,這源于校花太高了,比一米七的周星星還要高。而程遠更高,起肆忽然覺得丢臉就低頭走掉了,她得仰着頭才能看他們。剛剛沖進雨裏就被陳瓷拉進了懷裏,起肆這才注意到自己只到陳瓷的肩膀,他什麽時候長高的?他不是和自己一樣高的嗎?
“我去拿個傘你不用沖到雨裏來迎接我吧。”耳邊都是陳瓷的心跳聲還有雨打在傘上的聲音,起肆擡頭對着陳瓷笑了一下随後說,“看我多喜歡你。”
腳踝處傳來一陣冰涼,起肆低下頭摟緊陳瓷的腰低聲着,“走吧,雨越來越大了。”
周阿語注目凝視着雨中漸漸消失的背影,身邊的程遠拉了拉她的書包她才算回過神來,第一句便是,“她是蘇起肆?”
程遠點點頭打開傘牽起女朋友的手笑着,“你怎麽了,還在生我的氣啊。”
回過頭看了一眼的蘇起肆很清晰的看到校花周阿語的腳踝上也有一只手緊緊握住了她的左腳。
到家蘇起起正端着一盤水果要給蘇湛,不過蘇湛依舊一副冷冷然,接過水果卻一口都不吃。看到蘇起肆回來直接招招手像是喚狗一樣的姿态。
蘇起肆左右看看确定是在呼叫自己以後放下書包步履沉重的走了過去。哪裏知道蘇湛邀請她們做她的花童,蘇起肆愣了一下随即恭喜,坐在旁邊的蘇起起卻一手毀掉了茶幾上的水果盤,一瞬間噼裏啪啦的玻璃碎了一地。
這是蘇起肆第一次看到七七在蘇湛面前這麽放肆,可是七七的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沒完沒了的落下來。她就那樣站在蹲在玻璃上左手緊緊抓着蘇湛的衣角一句話都不說。
“七七,我們是親人。”
七七只是哭,蘇湛只有抱起她向樓上走去,還留下一句給蘇起肆,“把這裏打掃幹淨。”接到命令的蘇起肆去廚房拿了抹布将碎屑都集中在一起,水果也都浪費了,裏面還有她最喜歡的芒果和香梨。你愛的人不愛你,這種體會起肆并不明白,但是看到蘇七七這個樣子不顧顏面的哭泣起肆似乎又有一點明白,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就像是竊喜後的痛苦一直占據在生活的每個角落。
蘇湛走後起肆才敢到二樓去,她來到蘇七七的房間門外沒有進去,還是聽得到裏面七七的哭聲。起肆小聲的問,“我去把起魄叫過來吧。”
Advertisement
蘇七七沒有回應于是蘇起肆叫來了蘇起魄,他過來的時候帶着一團火,蘇起肆覺得他需要去消消火再來比較好。然後裏面傳來物品落地噼裏啪啦的聲音,原來他們兄妹這麽像起肆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後就回房了,卻在走廊碰到途中折返回來的蘇湛。
蘇湛身上都是濕的,白色襯衣裏面的軀體若隐若現,起肆突然間意識到這是男人,這是一個男人。
“蘇起肆。”
“小叔?”
“如果我不是你的小叔,我們,我們……”
“怎麽了小叔?”
“沒事,照顧好七七。”
“我知道,小叔你趕快去換衣服吧。”
地上的水漬蘇起肆又要清理了,只是小叔這莫名其妙的神态和話語讓蘇起肆很是惶恐。之後起肆打電話給陳瓷說了這件事,陳瓷的解釋是,小叔應該是婚前恐懼症,結婚了就好了。
這邊起肆放下電話,便看到房間地上都是一灘一灘的水漬。将手放進口袋起肆擡起頭說:“你有什麽要求。”
沒有一點回應,面前空無一物,起肆站起來忽然笑了,叫了一聲禮貌說:“周阿語,是那個人,對吧?”
“咦?你怎麽變聰明了。”
“不是我變聰明,而是我看到了。”
“呀,你不幫我去看看那個程遠和我的關系嗎?”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還是去散散心好了。”
“蘇起肆!”
“要不要說啊?”
“周阿語和你不一樣,她家是世襲,捉鬼世家。”
“捉鬼幹嘛?”
“你得謝謝我,你碰到的都是道行淺的小鬼鬧不出什麽事,周阿語就不同啦,人可是在保衛人民的大師,鬼也有惡鬼,那些厲害的能改變一個人的命數,周阿語捉到的要不乖乖回去投胎要不就消失在三界。”
“那她不是超厲害的。”
“對啊,你再這樣無作為可就沒有我這樣的沒有上進心的鬼願意跟你做交易了。”
“可是,誰會寧願消失都不去投胎啊。”
“怎麽沒有,比如我啊,寧願跟着你。”
“你是奇葩,不做參考。”
“嘁,你的小朋友來電話了。”
“他叫丁陳瓷,下次你再不禮貌我就把你收了。”
“嘁,只能看到我們而已。”
“滾。”
“棉花糖?”
“拿去拿去。”
“有糖了有糖了。”
起肆看着面前的棉花糖,再一次放進房間的抽屜,那裏有滿滿的一抽屜的棉花糖,全部是禮貌喜歡的那個牌子。每買一袋,蘇起肆都會想到如果禮貌還活着,他就可以真的吃到了,他還可以自己去超市。
陳瓷提醒了自己的物理作業,起肆一邊玩着魔方一邊答應着,說:“我的作業在你書包裏。”
“中考我也不能幫你做啊。”
“這個我自有辦法,對了,周星星好像說是要去看一個電影?”
“溫遲歸小說改編的,票已經買好了。”
一直到中考結束周星星也沒有去看那個電影,她搬家了要去她外公家那邊讀高中了,那邊沒有溫遲歸讀過的中學。周星星說的時候正在整理她買的那些小說,她說她媽媽一定要她去,她說她不想和彗星分開不想和朋友分開,不想離溫遲歸那麽遠。她不知道要怎麽辦,問了很多次為什麽她媽媽都不說話。起肆坐在周星星旁邊抱着她的書,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不知道可不可以說“不要走”,以後再也不能一個電話就可以把彼此叫出來,想到這些的周星星捅了捅身邊的蘇起肆問,“明天要不要來送我?”
“不要,你自己走吧。”
“小氣。”
“你要是想回來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好啊,不過記得帶一份學校外面那家店的原味奶茶。”
“那家好像要關門了。”
“有嗎?”
“有啊。”
周星星走的那天天氣很好,難得的夏天中的陰涼天,陳瓷提着一大袋水果從馬路那邊過來,拍了拍坐在長椅上的蘇起肆說,“她嫌棄這些太重了,送我們解決。”起肆在裏面翻了翻都是自己喜歡的水果,挑了一個芒果聞了聞說:“真香,你吃一個。”
起肆坐在那裏吃完了所有的芒果,經歷了才明白,很多分別都是猝不及防的。她還沒有準備好分別,在她的認知裏面,她們會上同一個高中,唯一可能的分開是大學。
而想念從來都不是一下子,它滲透到你的每一個回頭每一次走在街上,趴在桌上想要伸手拿牛奶的時候去廁所的時候想梳一個新發型的時候想八卦吐槽的時候,這些別人都覺得矯情,這些只有你能真切體會,你沒有辦法告訴別人,你明白誰也不能感同身受。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初稿,可能前言沒有結果,或者在後面突然想起來加上了,一切皆有可能,随意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