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雖然爺爺已經打過電話給學校了，不過班主任還是需要樹立一下威嚴的，畢竟這才高一就有學生如此放肆那以後他的話都沒有威信了。所以現在蘇起肆乖乖的站在辦公室裏面聽着，估計老師都沒有想過自己現在說的話有多麽沒有邏輯。
“以後有事都要先向老師報告，知道嗎？你這樣老師多擔心啊。”
起肆能做的只是不斷的真誠虛心受教的點頭。好一會兒老師才算講完，起肆等到老師喝完一口茶說：“老師，我想轉班。”
“這個？這個？你叔叔也提過一切看你自願，你，想好了嗎？”班主任似乎有一些緊張，不過是為什麽起肆并不清楚。既然家長已經提過那麽現在她再說就很容易了。
“老師，我想好了。”
“好吧，明天你去五班吧。”
五班還不錯，雖然不是這個學校重點培養的班級，不過重點是它不需要重點，沒有誰會太多關注這個班級。而前面一班二班三班都是重點班級，各種學霸和富家子弟都集中在那裏，想來轉學到五班是爺爺的意思。
“蘇起肆！你怎麽能這樣？！”周星星發這麽大的火石蘇起肆沒有想到的，起肆愣了一下問：“我怎麽了？”
“你怎麽能離棄我們？！”
“你說的太嚴重了吧。”
“那你和陳辭鬧翻現在還要轉班，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朋友？”
“你怎麽了，我只是轉去對面樓的五班而已。”
“你幹嘛去那邊？！就因為和陳辭吵架？”周星星似乎情緒太激動了，這邊不解的起肆納悶的說：“星星，我們還是可以一起玩啊。”
“我說的重點是，明明不需要轉班你為什麽多此一舉，你知不知道，你總是這樣喜歡別出一格，弄得自己特別神秘，好像這樣就有多與衆不同，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厭你這樣！又作又矯情！總是以自我為中心！”
這下子起肆是真的領悟到周星星有多少怨念了，禮貌坐在那邊笑着說：“呀，這下男朋友女朋友都沒有了。”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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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起肆！”
最後只留下蘇起肆的背影在路燈下拉得很長，她從書包裏找了好久終于找出草莓味的棒棒糖，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起肆想這樣也好，有一天她真的累了的時候就不用傷腦筋該怎麽和他們道別了。
隔天丁陳辭找過來的時候蘇起肆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昨天晚上爬了那麽久的山她現在腿都還會發抖，看來自己真的需要鍛煉了。
“蘇起肆。”
起肆擡眼便看到丁陳辭，似乎有些生氣的臉，不過她還是笑笑指着前面的位置說：“坐啊。”
“你昨天怎麽不說？”
“我說了啊，只是你走太快了。”
“為什麽轉班？”
“我覺得以後那老師肯定會找我麻煩的，所以我自己先走吧。”
“就因為這個？”
“對啊，不然呢？”蘇起肆拿出課本又看了看手機，“要上課了，你快回去吧。”
“那我來五班。”
“千萬別，陳辭，你做自己就好，你老這樣我覺得很有壓力。”
“你想要的，我都不會拒絕，只是，可不可以讓我待在你身邊。”
“陳辭。”
起肆不知道怎麽回答陳辭，是的，那些借口都是騙人的，她沒有挽留就那樣平靜的接受了陳辭的分手，是因為，那的确是她一直在想如何說出口的決定。愛情，友情，這些太牽絆的東西，起肆覺得既然生在蘇家，這些就不該再擁有了。
付出的最後都是沒有結果的，既然這樣，不如就早些由自己結束。
陳辭不知道到底做了什麽班主任竟然真的答應他的得意學生跑到五班這種埋沒人才的班級，起肆是這樣想的，不過嘴上可不敢這麽說五班，一定會被打死的。
五十多歲的語文老師端着課本步子有些快的踏進來，起肆看到她白了一半的頭發發呆，還有老師身後跟着一個中年男人，目光裏滿滿的愛意看着上課的語文老師。坐在三組中間偏後的蘇起肆趕緊移了目光假裝認真聽課的樣子不再看向那個方向，誰知男子卻移了過來說：“嗨，你看得到我！”
起肆微微點頭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這一節課起肆聽了一個完美的愛情故事。
語文老師在三十歲就失去了丈夫也沒有留下子嗣，到如今都未改嫁，一直照顧自己的公公婆婆到他們去世。這是多麽正面的一個例子。起肆想應該去發發帖子，讓那些不再相信婚姻的人們多一些對婚姻的信心。
不過男子的願望卻是老師可以找一個老伴，男子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說：“她總是知道我喜歡什麽，這是我去世後她為我換上的衣服。”男子停了一下繼續說：“我每天都在她身邊，雖然她看不到我，可是，每天她都會對着我的靈位說話，她家裏為她介紹了一些很好的對象都被她拒絕了，最開始，我也不願意她丢下我和別人在一起，可是。”男子忽然哽咽，看了一眼臺上的老師，“她老了，我才知道我有多麽自私。如果我沒有給她我一直在她身邊的感覺，她一定會活的更好，而現在，我只想看到她好好的才能離開。”
“你不能離開了，如果我幫你，你就不能離開了。”
“什麽？”
“叔叔，你去找一班的周阿語，她會幫助你的。”
“只有你看得到我啊。”
“她可以幫你的。”
镯子周圍的霧氣似乎淡了許多，而起肆最近總是一發呆的時間就睡着了。
回到家禮貌就跳了出來，他非常生氣的說：“你在做什麽蘇起肆！你這樣是要我們陪你一起去死嗎？！”
起肆笑了：“你要再怎麽死啊？”
“我們都離開了，你要怎麽辦？你看你現在一身的死氣。”
起肆沒有說話走到床邊躺下閉上了眼睛，卻被突然闖進來的蘇起起吓了一跳。
“爺爺叫你。”蘇起起叽叽喳喳的性子一點都沒有改變。
“你怎麽不敲門？”
“我忘記了，爺爺好像很急的樣子。”
還有最後一個月的時間爺爺就要離開了，起肆揉了揉自己的臉，轉身就看到蘇起起在門外面一臉的八卦樣。
“七七。”
“嗯？”
“爺爺身體不好，你好好陪陪他吧。”
“說的好像我很不懂事你有多會關心人一樣。”
“就是這樣，你懂就好。”
第二次來這個山頭，起肆擡頭望了一眼高高的山路說：“一定要爬三次嗎？”
“寒露，霜降，最後是冬至。”
“為什麽是這三個日子？”
“我是研究氣候的，特別喜歡這三個日子，本來約好和女朋友一起來的，可惜。”
“她過世了？”
“沒有，她結婚了，現在孩子都上小學了。”
“那你還來？”
“總是要完成一個夢想的，謝謝你陪我。”
“不客氣，你付出的比這值多了。”
“我不這麽覺得。”
“嗯？”
“起肆，我想你可以好好活着。”男人說完便消散了。
“你說什麽？”起肆伸手想要抓住面前消失的魂魄卻只能看着男人慢慢不見。
可是他說，是因為想要起肆好好活着。
這應該算是蘇起肆少有的一次哭泣，突然的，淚如雨下。只因為那人說，他想要起肆好好活着，這就是值得的。
回到家，見到自己房間的燈，起肆停住了腳步，那是她選了好久的超人樣式的燈飾。不為什麽，只因為超人很勇敢。
禮貌悠悠的出來，看了看起肆似乎有些不敢說話。起肆看了他一眼問：“怎麽了？餓了？”
“你哭了。”
“然後呢？”
“我第一次看你哭。”
“是不是變醜了。”說着起肆從口袋裏掏出小鏡子左看看右看看，“眼睛腫了嗎？”
“我餓了。”
“我真的很奇怪你怎麽會餓啊？”
醒來後起肆忙碌了半天才想起今天是周六，随即丢掉校服重新躺回床上。腦子裏思考着到底家庭作業是什麽來着，剛想拿出手機打電話問問周星星等到周星星那張大臉跳出來起肆才清醒過來，她已經不和周星星在一個班了。
問陳辭？起肆搖搖頭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腦袋，終于要自己寫作業了起肆嘆了一口氣。
出門的時候一陣寒風吹得起肆趕緊戴上帽子，倒是前面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起肆眯眼看了半天才确定那是程遠。
禮貌在旁邊很是激動的催促起肆跟上去，慢吞吞的起肆很是擔心自己的人生安全所以猶猶豫豫的躊躇不前，直到禮貌大叫：“好啦！我願意和你約定，只要你查清楚這件事，我就把我的命給你啦！”
起肆不屑一顧的笑着禮貌哪裏還有命給她，一旁的禮貌完全到崩潰的邊緣了暴躁的手舞足蹈。加快步伐的起肆稍微安慰了一下焦躁的禮貌。
一路經過繁華的街道進入了偏僻的小道，路上連路燈都壞了好幾盞。抱緊雙臂的起肆連大氣都不敢出，眼睛也一刻不停的盯着前面的程遠。
突然周阿語從一棟建築裏出來，着實把跟在後面的蘇起肆吓得差點坐在地上，她趕緊站穩了把自己抱得更加緊一點。前面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可是起肆離的太遠是一個字兒都沒有聽到。
衣袖被人拉了拉起肆也沒有回頭，後面的禮貌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只能更加用力的晃動起肆的衣袖。而正在緊盯着前面情況的起肆只是不耐煩的說了句，“你有完沒完，我這是在幫你。”
等到禮貌終于能說話，卻是出現在起肆面前，并且離她越來越遠，“起肆，救我！”
呆住的蘇起肆在關鍵時刻真的能把人急死，她伸出左手想要抓住禮貌卻只是劃過了他的衣角。眼前的變化實在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所以起肆只能看着一切發生。
周阿語的反應比起肆大多了，她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看着禮貌，雖然這的确是見鬼，應該這樣說，周阿語像從沒有見過鬼一樣的驚慌不已。
程遠說話了，剛剛跑過來的蘇起肆只聽到了最後一句，他說，“阿語，放手吧。”
周阿語真的瘋了她拿出匕首割破了自己的右手手掌，可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禮貌進去了程遠的那個身體，仿佛那就是他的身體一樣。看的完全呆住的蘇起肆只叫了聲“禮貌”。
站在水泥上的蘇起肆面對流血一地的周阿語和昏倒在地的程遠或者禮貌不知道應不應該打120。
“蘇起肆。”
“有。”
“我百年來的心思都被你毀了。”
“我，我就是看了一下啊。”
“總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一樣的失去所有在乎的人。”
蘇起肆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的周阿語，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是卻讓人心疼。
“阿語。”
“遠遠。”
“你不怕你爹爹說你了？”
“爹爹吃酒後睡着了，阿語聰明吧。”
程遠捏捏丫頭的鼻子笑着從懷裏掏出一包桂花糕，遞給坐在身邊的小娃娃說，“我把你養得這麽好，你長大了可不許跟了別人。”
小丫頭喜滋滋的拿過吃食，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腦袋點的像小雞一樣，少年看的無奈的伸手擦幹淨小姑娘嘴邊的糕屑。
是夏日裏最熱的一天，阿語只穿了件薄衫就跑出來了，頭上做的是男子的發髻，十四五歲的年紀倒是看不出男女。一路偷偷摸摸的來到程遠家，一進門便叫着：“奶奶，千河回來了嗎？”
老人顫顫巍巍的出來臉上笑的都是褶，有時候阿語會端着小板凳過來和婆婆說話數着婆婆臉上到底有多少褶痕。
程遠離家已經六年，小姑娘也長成了可以成婚的年紀。婆婆摸着丫頭的臉笑道：“快了，快了，梧桐落葉了嗎？”
“還沒有呢，婆婆。”
起肆拍拍腦袋，奇怪自己怎麽又在英語課上睡着了，而喉間的那聲千河，百轉千回，揮之不去。稍稍看了眼坐在前排的丁陳辭，起肆忽然有一種很久遠的錯覺，仿佛她在很久以前就這樣看着他了。以前他一直坐在自己身後，這是起肆第一次這麽認真的看陳辭的背影，原來她并不怎麽熟悉他的背影。
這邊起肆在陶醉，下一秒她就看了一場好戲。主角是陳辭的同桌，那個齊劉海桃花眼的女同學。起肆看她和陳辭的距離是越挪越近，還有那只胳膊已經貼上去了，陳辭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新同桌是個額頭有幾顆痘痘個子矮小的可愛男生，起肆就聽他說：“那是咱們班的花蝴蝶，特別輕賤。”
這話一出，起肆趕緊仔細看了新同桌一眼問：“你知道？”
“她都和班裏好幾個男生談過了，現在又來勾引新同學。”男生說的時候眼睛一下都不離他口中的花蝴蝶。這下起肆明白了，這男生原來是喜歡這花蝴蝶。
五班作業倒不是很多，不過埋頭苦想的起肆還是應付不過來，畢竟她都多少年不寫作業了，這進度不是一般的慢。
陳辭側身向後看的時候就看到這幅景象，手裏拿起的作業本也放下了，有時候讓她努力一下也不錯。
這段時間學校最大的新聞是校花周阿語的離開，有人說她退學了有人說是轉學，還有人傳是出國，最恐怖的是說她死了。新同桌林小牧同學相信周阿語應該是轉學了，起肆只覺得他們這些後輩着實應該叫人家一聲周奶奶或者祖奶奶。
而程遠，鑒于蘇起肆去看他的時候被他無情的拒絕了，說是完全不認識她這號人，別不要臉的貼上去套近乎，這話說的蘇起肆再也不想和他認識了。
對于這種情況，爺爺說，只有一種解釋。借屍還魂，不過程遠的身體也不叫屍，畢竟他沒死只是昏迷時被人将魂靈驅逐假程遠才能夠寄宿在程遠的身體裏面。
這是逆天改命，要不得，爺爺說，死生只是一個過程，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一段旅程。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有一點問題哈，但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麽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