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是叔母死後蘇起肆第一次見到蘇湛，就連爺爺的葬禮上他都沒有出現。但是現在，在寒假的第一天蘇起肆就在北苑看到蘇湛坐在那裏吃早餐。
起肆的不解全部表現在臉上，她也希望蘇湛可以自己解釋下。最高興的是蘇起起了，她一下來就又跑回去了。起肆看了看蘇起起的背影，覺得那頭雞窩其實還好。
“過來吃飯吧，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不說你也明白的，起肆。”這是蘇湛對這一系列事情唯一的解釋，得到這個解釋的蘇起肆沒有多說什麽。
做飯的阿姨也被辭退了，蘇湛的解釋是以後他來負責她們晚輩的生活，這下蘇起起得瘋。
而蘇起肆根據蘇湛的那句話只能确定蘇湛知道了蘇家的秘密也就是自己的秘密，是爺爺告訴他的嗎？蘇起肆也不能确定蘇湛知道的程度。
一絲不安在起肆心底生根。
吃完早餐借口去圖書市場的蘇起肆離開了家，剛走到路口就看到程遠乖乖的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雪花慢慢悠悠的飄散下來落在程遠身上，起肆走過去拍掉了他肩上的雪，“怎麽了？”
“我想你了，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這麽久過。”
“喂，你是被人打劫了嗎？這麽傷感。”
“沒有啊。”程遠轉過頭看着她說，“蘇起肆。”
“幹嘛。”起肆從口袋裏掏出一小盒牛奶，吸着手裏的牛奶她并沒有看程遠，而是望着對面剛剛開門的理發店，怎麽有人做生意那麽随意，這家永遠都是最晚一家開門營生的。
“我和你永遠在一起好不好？”說着程遠拉了拉起肆的衣袖，臉上故作可憐的模樣。
起肆轉過頭拉回自己的衣袖說，“永遠？禮貌，我們還要查一下你這身體的事。還不知道你會不會和上一個程遠一樣什麽時候魂飛魄散。”
“你怎麽就不說我點好？”說着程遠抓了抓蘇起肆的短發，覺得好玩就又抓了一下。
“所以啊，我犧牲了寒假幫你，你應該知恩圖報好好感謝我。”拍掉程遠的手起肆說完後特別嚴肅的看着程遠，正欲說話卻被程遠拉進懷裏，他滿臉都是得意的笑說，“那我就做你男朋友以身相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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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肆一腳踩上去推開程遠笑說，“我可從來不知道你還喜歡我呢。”
程遠聽後卻拉回蘇起肆将她抱得更緊了，“蘇起肆，你認識丁陳辭還是我的功勞呢。”程遠的聲音低沉，一點都不像平時可愛無害的他，起肆覺得這樣的禮貌有些沉重。
推開他起肆便揪住他的耳朵，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先從你家查起。”
“左手好些了沒有？”
“好多了。你走不走？”
“我還沒有吃早飯。”
“那是誰的錯？”
“你的。”
“……”
解決完程遠的肚子已經十點都是吃午飯的時間了，可是他們現在卻連程家大門都進不去。
其實上一個程遠也可以活下來的，就像蘇起肆一樣，只要戴上手镯完成他們的願望就可以活下來。這也是周阿語一直跟着蘇起肆的原因，成為死去的人和這世間的鏈接就不關乎生死了。
而蘇起肆知道周阿語一定是通過別的方法也讓她自己變成了這種人。
程遠搜遍了全身才真的确定他沒有帶鑰匙，而程家就住在很普通的公寓，一點也沒有有錢人該有的揮霍。
“改天吧，我現在去圖書館，你去嗎？”蘇起肆拉了拉帽檐，按下電梯。
程遠掙紮了一下說：“不去，我得去找我爸拿鑰匙，我先去翻翻，有發現再告訴你。”
蘇起肆點點頭，“那你機靈一點啊。”
在圖書館裏起肆一下子就看到了有高考試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拿上這本書起肆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又拿出手機調好時間，說，“你說吧，我來寫。”
蘇起肆沒有想到自己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來做兩年前的高考試卷，還好長頭發女同學只做數學和英語。
是雪，洋洋灑灑的飄下來，起肆伸出手，雪落在手掌上很快就化了。眼前的商鋪都還沒有關門，街上的行人也還很多，起肆拉緊衣服走進人群。
整理那些頭發讓起肆覺得有一些小小的惡心，她裝袋完成後說，“可以了嗎？”
男人笑笑，“如果我反悔呢？”
起肆也笑了，“沒事兒，契約是不可逆的，最多魂飛魄散而已，周阿語沒有告訴你嗎？”
說完起肆看着面前的男人，其實起肆自己也不知道違背契約會怎麽樣，不過她現在看到了。
拖着步子回到北苑，雪剛好停下來，起肆用腳推掉門前的雪，清理出一小塊可以行走的地方。
屋子裏暖和多了，起肆拍拍身上的雪和碎發，四處看了看，不知道蘇起起起床沒有，有沒有做早飯。
回到房間起肆忽然就想起禮貌，通常這個時候他都會躺在旁邊，念念叨叨她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有多蠢。
一直到中午蘇起肆才起床，等到她從樓上下來就看到落地窗邊蘇起起坐在那邊玩着平板，陽光從她身側傾瀉而下，落在地板上的影子延伸到起肆的腳邊。
蘇起肆低頭看了一眼，一腳踩了上去，走過去用腳碰了碰蘇起起的屁股，“就你一個人？”
蘇起起沒有回身，“對啊，叔叔不知道去哪裏了。”
“你還不回去東園嗎？你哥哥多寂寞啊。”
終于玩通關的蘇起起搖搖頭，“你一個人住這裏多無聊啊。叔叔又經常不在。”
“大伯和大伯母過年回來嗎？”
“回來啊，我昨天問過了，不過小姑姑不會來。”
“做中飯了沒有？”
“我們出去吃披薩還是叫外賣？”
起肆想了想又望向外面，陽光正好，于是她說，“出去吧，我想喝奶茶。”
剛到步行街蘇起肆就看到周星星提着一大袋東西在公交站等車，大聲叫了好幾聲周星星才看過來。
周星星看着自己一大推的東西又叫着要蘇起肆過來，等到起肆過來她一下子倒在起肆身上說，“我買了一個星期的零食，好重的。”起肆翻翻袋子鄙夷了她一眼，“你是豬嗎？”
“拜托，我媽媽要出差，晚飯是指望不了我爸的，這可是我和彗星一個星期的晚飯！”
等把周星星送走蘇起起已經很餓了，就在路邊買了一個紅薯。
這是蘇起肆第一次問，她拉着七七做到廣場邊的石階上曬太陽，問，“你喜歡蘇湛叔叔？”
蘇起起轉過頭沒有看蘇起肆，她說：“喜歡啊。”良久又轉回頭笑着說，“是不是很大逆不道？”
“你還不知道吧，我是領養的。”蘇起起挖了一大勺紅薯，吃的嘴邊都是碎渣。
蘇起肆的确不知道她是領養，從口袋裏掏出紙巾遞給她，“大伯他們是很愛你的。”
“我知道啊，所以一點也不難過自己是領養。”蘇起起靠過來挽住蘇起肆的胳膊，“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嗎？”
這一點蘇起肆是感覺到了，不過并不明白其原因。
“為什麽？”
“因為，其實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和你呆在一起才安全，有時候一個人在家我都會害怕。”
起肆皺皺眉想到禮貌已經離開，沒有誰再和她惡作劇，為什麽還會害怕？不過她什麽都沒有說。
兩個人吃完飯又去看了一部喜劇的電影，看完出來蘇起起抱着爆米花還在笑，蘇起肆看了她好幾眼都不能阻止她不顧形象的大笑。直到将可樂塞進她嘴裏，她才稍稍收斂，“以後我們經常來看電影好不好？你以前都只和周星星玩。”
蘇起肆只是問，“你沒有朋友嗎？”
這話蘇起起認真想了想說，“那些都是小公主，我和她們玩不到一塊。”說着又想起這些人蘇起肆并沒有見過，蘇起肆似乎從來沒有以蘇家的名義出現在任何正式的場合。因為有爺爺的特殊照顧，所以，每當那些家族的聚會，蘇家去的都是蘇湛，偶爾帶上他們兄妹去過過場。
想到這裏蘇起起快走幾步跟上蘇起肆說，“不過公主裏面宋家的小姐最好看。”
蘇起肆問了句，“宋小姐？這麽古樸，還宋家的小姐？”起肆轉轉回回念着這幾個字，搞的旁邊的蘇起起很是氣悶。
“你，什麽嘛？你笑我。”
蘇起起撅起嘴臉上有些不滿，蘇起肆拉過她推上公交車，“那你還說下去嗎？”
兩人到後面找到空位坐下來蘇起起興致起來了，便又說，“不是漂亮的那種，是很舒服的那種，她才幸福呢。”說完長長的嘆出一口氣，“知道江家的江臨安有多照顧她嗎？”
起肆無奈的搖搖頭七七才又說下去，“嗯，就是特別寵溺，她有親生父母有親姐姐，還有那兩個愛護她的異姓哥哥，是不是很好？”蘇起起看着蘇起肆眼睛裏都是光。
起肆笑了，“你也有父母有哥哥，有叔叔，還有姐姐呢，你比她幸福多了！要外姓人做什麽？！”
蘇起起突然抱住起肆，聲音哽咽，“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我們是親人！”
蘇起肆一直看着蘇起起使小孩性子，什麽都吵吵鬧鬧的，原來她才是最細膩最敏感的那個，她什麽都清楚。
這也是蘇起肆為什麽雖然對蘇起起不太熱乎，但也不讨厭她出現在自己周圍，起肆知道，蘇起起善良又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很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