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登徒浪子

許平品着茶, 門未合上留了縫, 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女子和段一凡說了幾句後他面色突變, 老舊的樓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說完話他應該是下樓了, 出什麽事,他為什麽那麽緊張?

待段一凡再上樓,已不見他剛才慌亂的神色, 事情應該是解決了或者他掩飾的太好不想讓他知道。

“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小事。”

段一凡從他的衣袖裏拿出張紙, 放在桌面推到許平面前,“送給你。”

許平打開,這個是?

“你想要的, 我幫你一把。鑄心山莊,你也盡快出手, 越早得到也就等于回報了我。”

“對了,你想先解決誰?”段一凡着實好奇, “蘭姿芮?南宮蘊?哦……對對, 你還有個妹妹,是吧?”

盯着紙上的地圖,許平心裏沒底, 他在玩火,很有可能那把火還會燒到自己頭上。段一凡添油加醋, 問他還在猶豫什麽, 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只能靠他親自去争取,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最忌唯唯諾諾優柔寡斷。幹壞事前,大概都需要旁人的撺掇慫恿,許平收起了紙,他下定了決心,段一凡說得對,有些事他早晚都會做,什麽時刻又有什麽重要的。

“我想先解決掉南宮蘊。”南宮蘊與二叔公南宮涵多年累積的恩怨,許平想他不需要自己出手。

“你有計劃了,就好!”又給他的茶杯添了些茶,段一凡說:“等你成功了,我和你不飲茶,飲好酒。”

“好。一言為定!”

南宮翧葶奔了幾條街,跑得她覺得心肺都要燒起來了,該死的,跑哪兒去了那混蛋!

哎呦喂,哪兒個不長眼的!

“喂!”

“你叫我啊!”南宮翧葶忙着找人,沒空搭理。手肘被人拽住,“你踩了我們家小姐一腳,想就這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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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不起啊。”對方看上去是個和自己差不了多少歲數的小姑娘,道個歉可以走了吧,等下,不對喲,她手裏拿的不是她追了好幾條街的白玉簪子嘛!皇天不負有心人啊,南宮翧葶感動萬分!

“你個人這麽沒禮貌,踩我一腳就算了,還搶我簪子。”

誰搶誰的簪子,講到這個就來氣,“你活該!”南宮翧葶做出一副拽拽的纨绔子弟樣兒,斜着眼眸看人家。

“你說你,小小年紀,長的是人模人樣的,做出來的事怎麽就那麽令人害臊呢!先來後到懂不懂,我先要的這根簪子,是你搶了我的,我只是拿回來而已。說完!”

四個彪形大漢攔住了她,怎麽着,還想和她打架。

“本小姐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女子手一揮,四個大漢給她讓出了位置,她走近南宮翧葶,南宮翧葶也是損招很多,她當着她的面,把簪子塞到自己的衣服裏,“有本事來拿呀!”邊說邊拿起她的手往自己胸前靠,她俨然忘記她是男子打扮,“登徒子!”被甩了一巴掌,她長那麽大,老娘也就打過她屁股,沒人敢甩她耳光,南宮翧葶捂住臉,她真是要氣爆了。

“你說我登徒子,切!你去照照鏡子,就你這樣子我能看上你嗎?”見過了師傅的花容月貌,別的女子的容顏再也入不了她南宮翧葶的眼。

“你敢說我醜?”

“不是我說的,你自己說的!”

“你!給我揍她!”

“你們敢!”南宮翧葶低頭問,“被我這登徒子抱在懷裏的感覺怎麽樣?”

臉湊得太近,女子紅了臉,大街上被一個男人摟着,丢死人啦,“放開我!色狼!”

白了她一眼,這姑娘也太有自信了吧誰要去輕薄她,南宮翧葶拿出一疊銀票,“給你,拿着,省得再多跑一趟回去拿你那錠金子。你呀還小,這白玉簪還是适合年紀長一點的人。”

“我喜歡不行嗎?”

“喜歡也要合适啊,你看,你戴上這支簪子,老十歲不止啊!”

“真的?”

猛點頭,南宮翧葶就怕她不信,一本正經胡謅的本事爐火純青,見女子動搖,南宮翧葶又取出一支粉色碎花簪,“你呀适合這個,送你了不客氣啊。”說着替她戴上,事情完滿解決,她可以走了吧。

“站住!”

有完沒完!潇灑地回頭,露出迷人的笑容,禮貌溫和地問:“還有何事啊姑娘?”

“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就是月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號稱月城小霸王,本人是也。”說完名號,某人趕緊溜了。

“你們認識他嗎?”

屬下紛紛搖頭,他們初來月城,沒聽過這號人物。

“一心,你可算回來了。吓死我了,以後出門在外不能把他們幾個撇下,很危險的。”段一凡對這個小祖宗又疼又怕,他就這麽一個妹妹,看管得緊,這些年她是越來越反叛了,常和自己作對。段一心有了小小心事,無暇理她那煩人哥哥,哦了一聲徑直上樓回屋。

段一凡詢問了屬下,也無特別,不過有人能從自家妹妹手裏拿回東西,倒讓段一凡有些佩服。

“男的女的?”

“是個挺漂亮的年輕公子。”

“這小丫頭。怪不得呢!”段一凡笑笑,他的小妹妹也快到了能談婚論嫁的年齡,挺好。

年初六,迎着微弱的陽光,一家人送南宮翧葶到碼頭。死孩子實在固執,不肯在家多待一天,別以為她不清楚她心裏的一些小九九,有了師傅忘了娘的孩子,真是越看越讨厭。南宮翧葶将她娘圈在懷裏,頭蹭着她的脖子,蘭姿芮的一些怨氣很快消散了,嘴上卻還是不饒人,某爹見了,将母子倆抱在他懷裏,他懷裏的就是他的全部。

濕冷的月城,有了陽光還有些溫暖,趁着天氣不錯,南宮翧葶登上了船早點出發,對着岸上的父母,不停揮手。微微的不舍,但,只要想他們了,她就可以回來,南宮翧葶明白,她去到何處多遠都好,她的父母都在原地等她。

“姿芮,你哭了啊?”錘了某人一下,她哭了他還很開心,南宮正趕緊安撫,“夫人啊,一開始不是你要把翧兒送走的嘛!現在又舍不得了呀。”

“我是氣不過!”蘭姿芮以為死小孩多少會舍不得他們,哪曉得她揮着她的小手看上去很是歡快呢!

“你看,她一點沒舍不得我們,說走就走。”

“不會啦,翧兒是明白了你的苦心,回默雲軒好好修煉武功,早日治好身上的病就可以早些回來陪我們了嘛!”

“就怕樂不思蜀。”

坐在船上的某人聽不到她娘親的哀怨,她抱緊她的包袱,船開得挺快,水上風浪大,冷得她直發抖。照這個速度,夜間應該就能趕到臨川,明早她就可以回默雲軒見到她心心念念的師傅。她會不會很驚喜,離預計回來的日子早了那麽多天,想想,南宮翧葶就很期待。

小破客棧住得不安生,窗戶太破了,擋不住風,整個屋子冷得像個冰庫,南宮翧葶點了幾根蠟燭,穿上衣服裹着棉被,在房間裏踱來踱去,腦子裏靈光一閃,湧現了幾句內功心經上的口訣,先前她一直參悟不透的,剎那好像悟到些東西。

什麽時候睡着的不知道,渾身酸麻僵硬,南宮翧葶醒後呆坐了好一會兒才恢複神識,起身活動筋骨,下樓先去吃個早點,一碗熱粥下肚,人舒服多了。

“小姐,昨天沒睡好吧。”

“你也是吧,小客棧條件沒那麽好,半夜冷得直打顫。我們快吃,早些趕路,我到了默雲軒,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什麽聲音?”

“去看看。”塞了半個包子在嘴裏,南宮翧葶大步登上了樓,聲音該是在這間房裏發出來的,推門,看到一男子的右眼球紮了一根長針,眼部那一塊血肉模糊,令人惡心得不想看第二眼,南宮翧葶往窗外看了下去,有一個小孩,她擡頭扯動嘴角,不屑的笑容,是她!那回在鎮上遇到到怪女孩!客棧二樓不高,南宮翧葶找準了落地點,手一撐,跳了下去,她大喊讓她別跑!女孩還真就沒動。

“是不是你?”

“喂,別不開口裝死,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麽樣,你還要替個陌生人出手。”

這種藐視人命對什麽都不屑的态度讓南宮翧葶不爽,“你個小孩,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說過了我不是小孩。”女孩低頭,掌心聚集了真氣,讓那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面前狂語,她什麽時候會那麽慈悲了?

“小姐。”

見有人來了,化去了掌間的力,怪女孩又一次消失不見。真是的,讓她給跑了,先救人吧。受傷的程度,右眼是保不了了,命要緊。客棧的好幾個好心人一同把人送到了附近的大夫那。以後的事,南宮翧葶也操心不得,一切看他自己。

這事一耽擱,回默雲軒的時間就晚了,南宮翧葶趕到的時候已經近傍晚,她一路躲躲藏藏,溜到了師傅的院落。還傻傻地憋住氣,就怕師傅發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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