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兔子引發的戰争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南宮翧葶可是比鳥兒起得還要早的人。運功, 練劍, 然後去廚房幹活,午時跟着蓮姨, 晚間有師傅作陪,一整天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蓮姨是座大冰山,但不怕,我們南宮翧葶就是個小暖爐, 外加善谑,還有誰可以比她更能惹蓮姨生氣的?
腿上綁了幾根鉛條, 走路就和烏龜一樣,“你給我走快點!”
非得讓人那麽沒風度的大喊!
“呀, 蓮姨你說話了?”欠扁的口吻,蓮姨想那胖子為什麽之前就沒用她那鐵勺錘爛她的腦袋瓜, 或許是怕血濺到了她心愛的廚房。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我先去幹活了。”沒大沒小地應了句, 南宮翧葶提着蓮姨給她的一桶氣味難聞的液體, 檢查每一棵樹幹,有沒有蟲洞什麽的, 有就給它上點藥呗。上藥的同時, 還要和它們說上個幾句話, “別怕, 不疼的, 很快你就會好了。一定要好起來啊,知道不!”
蓮姨心裏一聲嘆息,遙想當年,靜桐是個多乖多文靜的小姑娘,聰明聽話懂事有禮,再看一眼面前之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至少目前,蓮姨是沒發現她到底有哪點值得靜桐那麽欣賞,天賦什麽的,也看不出來,就會耍寶,大概是年少嘴甜會哄人吧。想過年那時,她給自己帶來一耳墜,說得動聽萬分,即使不喜欠人情,最後卻還是被她說心動了。
“蓮姨啊,蓮姨!”
沒一會兒功夫,又開始嚷嚷上了,唉 ,“來了。”
趕到的時候,南宮翧葶手裏抱着一只兔子,兔腿上都是血,“蓮姨你那有藥嗎,我過來的時候忘了帶了。”也怪自己懶,發現時不願回去再走一趟,南宮翧葶心疼又自責。
“有,你抱着它過來吧。”
摁着兔腿上的傷口,快步緊跟蓮姨。
“你還挺有愛心。”
“我都看到了,總不能當沒見到吧。”換了誰都不能放任不管,對吧。
“你師傅小時候,也是這樣的。”
“是嗎?”南宮翧葶一聽到師傅二字,就變得格外上心,“師傅小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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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
蓮姨太壞了。不過,南宮翧葶大致也能勾勒出小小靜桐是什麽樣子,什麽性格……
“別發呆了,還不快上藥。”
“哦。”
給小兔子上藥的南宮翧葶很溫柔,沒有一點開玩笑兒的樣子,她一手先是安撫着兔子的小腦袋,嘴裏不斷安慰,見小兔子的注意力被分散開來,這時才把藥粉灑在它受傷的腿上,兔子自然會掙紮,南宮翧葶馬上抱起了它,像哄嬰兒一樣兒晃悠着,“沒事了,已經好了,忍一下就過去了。”
南宮翧葶現在是大忙人一個,沒什麽時間照料小兔,既然在蓮姨的園子裏發現了它,理當交由蓮姨照看。
“什麽,不可以。”
蓮姨的嘴裏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南宮翧葶耐着性子,“就幾天,它這傷也不嚴重,我是實在挪不開時間照顧它,這幾天你喂點胡蘿蔔給它吃就好,至于傷口,每天午時我都會來給它換藥的。”
借口,都是借口,蓮姨就不信她真的一點時間都擠不出來,眼前的人真是會給她帶來麻煩!她難道不清楚自己最讨厭動物了嘛,還要和活的小動物在同一屋檐下相處幾天!
“蓮姨,你就答應我吧,你看,這麽大一園子,所有的花草樹木你都照顧得那麽好,區區一只小兔,舉手之勞而已。”說完,南宮翧葶就拉着蓮姨的手,順勢把兔子放到她的懷裏,蓮姨僵硬地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着某人溜遠了。這個小混蛋!氣得蓮姨咬牙切齒,就差使出絕技,把某人抓回來一頓爆揍。要忍住,她是個長者,還差她兩輩分呢!
不過這口氣也不能就這麽咽下去,于是她去找了靜桐,這也是晚間,南宮翧葶會在靜桐那裏又看到了那只受傷的小兔兔。
親親兔子頭,南宮翧葶又輕輕地捏住了小兔的兩只長耳朵,“唉喲!”
“師傅饒命。”
她又不是小兔子,師傅拽她耳朵是幹嘛,靜桐絲毫沒有要松手的意思,“是誰答應了我,會好好珍惜蓮姨教你功夫這個機會的。”
“是我。”
“現在又是誰惹毛了蓮姨?甚至逼着她到我這裏來告狀的.”
“不,這個吧,它其實……”某人還想說上幾句。
“嗯?”手裏的力度加大了,“其實什麽?”
“其實,也是我,我的錯。”
認錯的還真挺快,一點都挨不住疼,只不過,“你娘親說,你每回闖禍認錯态度都好,事後沒一次能改的,讓我千萬不能相信你,只要你犯錯,都得狠狠處置你。”靜桐湊近些,鼻間全部都是她身上的檀香味,南宮翧葶的思緒差一些又要飄了,要不是耳朵上的痛覺提醒了她,現在不是能七想八想的時刻。
小兔子頭一歪,懵懂的眼神看着它面前的兩個人。
“不,師傅,你可千萬不能這麽做啊,你想,要是卸了我的耳朵,我就再也聽不到你的聲音,感受不到你的教誨,啊,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沒跟你開玩笑。”靜桐手松開,但推了下南宮翧葶的頭,“誰教你自作主張,要把兔子放在蓮姨那的。”
“它受傷了呀……”
“你不能照顧!”
“我……”
“你就是故意的。”
南宮翧葶笑了,師傅都是跟誰學的呀,變得那麽牙尖嘴利,“好啦,不就是只兔子,我們不生氣了。”
牽起了靜桐的手,告知了事情的經過。
“蓮姨,不喜愛動物有她自己的原因,你不要多管閑事。”
想說自己真沒有多管閑事,最多就是沒料掉蓮姨連只小兔子都還是不能接受,南宮翧葶每次去園子裏摘果,都要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捕獸夾,就已經猜出打理園子的人是個什麽樣的人。但,也不能都怪她吧,她也冤啊。
“哼,我哪兒會都知道。”
點了下鼻尖,這個小滑頭還挺會裝蒜,要不是相處久了,還真容易被騙過去,“不知道,你還強人所難,非把兔子留人那裏。”
“我不是想着也許慢慢的蓮姨她能……”
“現在是承認了,你就是故意的。”
都不讓人把話說完,師傅現在是喜歡上怼人了嗎?好了,她甘拜下風,南宮翧葶先停止了這個話題,雖然心裏還有別的打算。
她軟下去的語氣,讓靜桐的心也一暖,翧兒即使面上淘了點,內心還是善良溫和。
溫柔的人總是讓人喜歡的!
南宮翧葶撩開下擺,讓師傅看她腿上綁着的鉛條,還問她是不是以前她也是這麽練功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就放心了,她就能安心地練功,争取和師傅一樣厲害。
“你就是你,不用總想着趕上我的。”
“翧兒知道,跟師傅還差得遠呢,再練個十年二十年都趕不上,翧兒只是不想和師傅差距太大而已。”
“不,我保證,用不了那麽久,你可以比我厲害的。”
“胡說。”師傅還真會安慰人。
“我是你師傅,我會教你。我說你行,你定可以。”
好師傅,都會希望徒兒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歐蘭壓低帽檐,穿梭在暗巷中,她和雨竹連日來又發現了幾具屍體,不止如此,她去多個藥鋪打探過,還真有一個傷口奇怪的病患。房裏的人一聽到敲門聲,驚愕失色,破窗而下,聽到聲響,歐蘭馬上跟了上去。
直到把那人堵到了死角。看了眼牆的高度,他似乎還想要逃。
“別再跑了,你沒路可走了。”
歐蘭向前走了兩步,“你也無需害怕,不過是想問你件事。”
死屍身上能挖出許多罕見的暗器,可死人不能告知他們真相,唯有活着的人可以。
指着他眼睛上的傷口,“怎麽弄的?”
年初五,他一孤家寡人的帶了一袋銀子去附近的小客棧裏想要吃上一頓好的,過年嘛也享受一回,說來不巧,他一坐下,屁股一疼,發現長椅上有塊大骨頭,誰那麽缺德。
他也是個暴脾氣,當即吼了一聲,長得人高馬大的,大堂裏的人都不敢出聲,可,一定有個例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小姑娘狂拽,嘴巴裏東西一吐,好巧不巧又打在他衣服上。
周遭一片死寂,其實都有看戲的心态,一大男人被一小孩唬住了,讓他以後可怎麽見人!于是乎,他跑過去,将人說一通,解氣了!
當小孩問他是要左眼還是右眼的時候,他沒有聽懂,再後來,他真的就失了右眼,那一日,要不是有人突然破門而入,他一定會被那個女孩弄死。
“我好後悔,我不應該說她的,否則,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好了,先別哭了,跟我走一趟吧。”
根據男子的描述,應該就是那個在暗巷裏試圖傷害小歐的女子,她嘴裏的魔女,雨竹和歐蘭又問了些細節,才讓他回去。
“你怎麽看?”
歐蘭先問雨竹,兩人都忙了一天了,方才坐在一起,整理交換下訊息。
“這個人,目前應該還在臨川一帶,死的人大多是流浪漢,孤兒,有家庭的我也調查過,都是酗酒賭博不着調的人。”
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特征,傷了死了失蹤了都不會有人關心,她做這些還是不想引人注目的。
“那個傷了右眼的人定是個例外,會是誰那麽勇猛,能從魔女手下把人救回來。”
“不說這些了,我先回去,把一些情況和師傅說一下。”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