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排名老幺

待短分恢複身體機能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還來不及表達一下他心中的小激動，牽引者便直接下達了新一輪的任務，絲毫沒有給他個小假期的打算。

短刀很生氣，但對那天的事情仍舊有着心理陰影，所以秉着誰是大佬聽誰的的原則，與大太和太刀一路超黃金組合狂打，攢經驗，升級，升遷，一路走到了今天。

他們用了将近三年時間才搬進‘高級小區’，因為這片區域地形險要，外加作為‘攔路者’的他們難度系數大，來這裏的彼方刀劍數量很少，因此，他們的工作量也比幾年前少了不少。

之前說過歷史修正主義對待作為主力刀劍的态度很好，從待遇上就能看出來。一升為上位刀劍，他們便立刻替三人搬遷到這個景色宜人的地方，連作為臨時休息的房子都準備好了。

而且比起最開始的小破屋，這間小和室簡直就是五星級待遇的了，裏面還竟配備了一些用于消遣享受的茶具一類的東西。

不要以為歷史修正主義沒有一點秩序，與時之政府對抗了這麽多年，該經營起來的東西都已經形成，否則歷史修正主義早就被擊潰了。

外觀看上去是一盤散沙無理智無頭腦的他們實際內部早就形成了分明的等級制度，而且就他這三年觀察，歷史修正主義背後似乎牽連着很多東西，可能是多年的恩怨也可能是其他，總之能生産出無魂者這類似乎永無止盡的東西就知道歷史修正主義并不是單純一群意圖想要篡改歷史的烏合之衆的集合。

像他們作為‘攔路者’其實就是一種制度。

時之政府的人似乎将他們統一稱為‘歷史修正主義’或‘時間溯行軍’，但真正做着篡改歷史的人并不是他們，他們這類刀劍的作用其實就是努力攔下旅途上的來自本丸的刀劍們，換句話說就是‘看門人’。

時之政府應對歷史修正主義的方法似乎只有一個，就是預測他們即将出現在哪個時代，然後根據計算再向審神者們派送消息，後者再令刀劍們出擊迎戰，阻止歷史修正主義的行動。

而歷史修正主義則知道自己的行動會被暴露，于是在他們這些刀劍中分出一撥，安插在通往各個時代的道路上，作為本丸刀劍們的絆腳石，也就是拖延時間的工具。

能成功擊退本丸刀劍們自然好，相對地會有刀裝之類的東西作為獎勵發下來，但是同樣的，失敗的話則要接受懲罰。

與人類社會牽扯起來的時之政府不同，歷史修正主義不會宣揚團結努力之類柔軟的東西，一旦被落下來還會有千萬個刀劍上位，而被落下的他們只有碎刀一項選擇。

這邊的世界很殘酷，但同樣也很簡單。對待高等位的刀劍只要把尾巴夾緊，把頭顱低下，上面發下來的任務認真完成，歷史修正主義雖然掌握了他們的命脈，但除卻利用他們的戰鬥力外不會對他們有過多幹涉。

而比起連他們這些消息算地上閉塞的‘看門人’都能耳聞到從那些個人類飼養的本丸時不時就會傳出一些刀劍為了争寵而相互殘殺的流言，可見時之政府被花花綠綠的人類社會影響頗深，牽扯過多了。

短刀靜靜坐在和室的角落裏，目光呆呆地盯着紋理分明的榻榻米。早些年過慣了苦日子，一閑下來就把盯着地面看作為消遣，這個習慣便被一直養到了現在，輕易改不回來了。

屋內，大太和太刀正在查閱着他們負責區域的地圖。兩人一回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下，直接穿着仍帶着血腥味的衣服坐在了榻榻米上，神情帶着嚴肅拿着筆在地圖上勾畫着什麽。良久，垂着眸看着地圖上圈畫出來的地方，大太沉吟了片刻，突然喊道。

“幺兒，你過來一下。”

三人相處了三年，都不知道彼此真實的名字，不知不覺間便用別的名字稱呼起了對方，至于稱呼的原因……呵呵，他會告訴你是根據長短大小決定的嗎。

聽到大太的話，短刀在一旁愣了一下。兩人之前關于作戰計劃一類的商讨從來沒有讓他參加過，不知道是因為他‘短小’還是什麽的，反正在隊裏他的地位幾乎和人類小孩無異。

他眨了眨眼，蹲在角落裏磨蹭了一會兒，待大太又叫了他一遍，太刀的視線涼涼地落在他身上後，短刀才站起身小步挪到了兩人身邊。

他微微嘟着嘴，悶聲應了句:“恩？”

如果是平常大太一定會注意到短刀暗自發的小牢騷并笑呵呵地揉亂他的頭發，但此時他卻神情異常嚴肅地看着面前的地圖，連頭都沒擡起一下，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在地圖上的一個圈處，對短刀沉聲道。

“這些天這幾個地方不要去了。”

短刀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他們負責的區域上數個地方被圈起，有幾個剛好還是他平時玩耍摘果子的地方。

短刀微微蹙起眉，顯然有些不高興大太的命令。

“今天，我們在區域的邊界處遇到檢非違使了。”

大太擡起頭望向一臉驚訝的短刀，又道，“不過好在對方并沒有發現我們，趁他在那片區域四處游蕩的時候我和你二哥藏匿着行跡趕回來了。”

他頓了頓：“不過以當時他在的區域來看，估計不多時便會進入我們負責的區域了。”

大太蹙緊了眉宇，清朗的面容上滿是擔憂。“所以幺兒，這幾天可以的話你還是別出去了。”

大太的擔憂短刀其實知道的，他雖然命好三年來從來沒碰到過檢非違使，但與檢非違使的傳聞卻沒少聽，幾乎在戰場上遇到過檢非違使的隊伍，不論是他們敵方刀劍還是時之政府派來的刀劍皆被團滅，檢非違使作為戰場第三方，這個名字簡直就像是用血液染上的一樣，讓人聞風色變。

再者即便是等級能力已經算得上上位中的高等級的大太和太刀，正面對上檢非違使結果估計也會被瞬殺，何況本就在他們能力之下的他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如果不是因為和大太和太刀的連帶關系，作為短刀的他能踏入高級地圖的可能性非常小。

短刀的優勢本就不在攻擊力，即便他在同刀種中是優秀的，但在像大太這樣的刀種面前，對方一個掃刀自己就直接over，碰上機動能稍微快點的直接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大太雖然盡量委婉地解釋了一下，但他也能明白自己幾斤幾兩，便老老實實地答應了下來，接下來幾天一直蜷縮在屋裏，沒有踏出一步。

太刀雖然一直謹慎地監視着這片區域的情況，但接連幾天都沒有發現檢非違使進入他們負責區域的痕跡，偶爾有其他區域傳來的消息說檢非違使改變路徑消失了，但因為只是傳聞，所以太刀仍舊沒有放松警惕，反而讓大太又加強了對短刀的看守。

畢竟曾經一年前有一次就是這種情況下，短刀不聽他們的勸告，偷偷溜出了他們的藏匿處跑到森林裏玩。他和大太不知在區域內找了多久，幾乎要把這片地給翻個個兒。當夜兩人心情沉重地回到小屋，都準備給短刀立個碑時，短刀突然渾身濕漉漉，光着腳嘴裏叼着一條半死的魚出現在屋裏。

那時他們兩人的面容幾乎扭曲。

雖然事後太刀冷着一張臉把短刀扔進了房子旁邊的小黑屋裏并且沒收了短刀本體，打算關他個幾年。

甚至在小黑屋外燒起了火，把短刀帶回來的幾條魚又煮又烤，讓香氣飄進小黑屋內，并讓大太對着門把幾條魚吃的一幹二淨，任由短刀扒着小天窗嗷嗷叫喚。

事後很快就解了氣，外加大太在一旁勸着，一天時間就把短刀給放了出來，但看着短刀一被放出來就飛快地撲到大太的懷裏哭嘤嘤地小聲痛斥着他，太刀心底壓下的火不知怎的突然又撺掇了起來。

這件事給他留的印象很深，雖然自從和短刀一隊之後每天都會讓他情緒有所波動，但那天是他幾年來波動最大的。可是看着面前渾身像沒有骨頭懶趴趴地躺在大太懷裏，舉着個蘋果咔擦咔擦吃的津津有味的短刀，貌似當事人已經把當年那件事忘的一幹二淨了。

太刀閉上眼睛努力平緩心中又要冒起來的不明之火，有句話說的好，眼不見為淨。他扶了扶身側的長刀，站起身淡淡道。

“我出去巡查一下。”

“路上小心。”

身後傳來大太的聲音，按短刀的性格來說，剛才絕對是嫌麻煩沒說話只用手揮了揮。太刀緩緩走到門口，指尖在碰觸到紙門的瞬間一聲清脆的呼喚聲傳來。

“二哥！”

太刀動作猛地一頓，漆黑的眼眸一瞬閃過什麽。片刻他微微偏過頭，表情淡淡地道。

“怎麽？”

只見短刀笑容甜甜，開心道。

“晚上我要吃魚！你去捉條魚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