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動物市場中心發生了爆炸, 巡邏隊很快就趕過來疏散人群。
姜凱帶着哈士奇在擁擠慌亂的人群中逆流而上, 非常困難。剛才負責幫哈士奇做登記的姑娘連忙跑過來拉住他:
“先生,請您跟我來。”
見姜凱面露不耐動作越來越粗暴, 為了避免自己被甩飛,姑娘連忙低聲說了一句:
“姜凱先生,團長讓您先帶着哈士奇從這裏離開,去後門等着。”
姜凱驚訝的回頭, 拉扯間無意中看見拽着他的姑娘工作服裏佩戴的徽章,正是疾風傭兵團的标志。
“穆依靈的跳跳兔也不見了,團長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您可以叫我小枝, 其他的等回去之後會有人給你解釋的, 現在先跟我一起去後門等着。”
小枝低聲快速說道,無視姜凱欲言又止的樣子, 拉着人從員工通道小跑離開。
爆炸點是在游樂園前門,所以許多人都是偏門緊急撤離, 很少有人從後門離開的。
一個穿着游樂園工作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從門內露出一個頭, 先是小心翼翼地左右查看,确定後門這裏沒有人才輕輕走出來,咔噠一聲鎖上小門, 站在原地東張西望。
這個穿着工作服的男人佝偻着身子, 懷裏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揣着什麽,神色焦急無比。
沒過多久,道路的盡頭有一輛小卡車快速行駛過來, 到了男人身前驟然停下,刺耳的剎車聲讓臉色蒼白的男人更加緊張,不住地扭頭查看四周情況。
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從車上走下來,緩緩打量胸前鼓鼓的工作人員。
“那只小崽子呢?”
工作人員拉開衣服,露出裏面雙目緊閉蜷縮着身子的雪豹幼崽,他一邊将小崽子從懷裏拽出來,一邊抱怨:
“你們怎麽來得這麽晚?我差點就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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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子不耐煩地瞥他一眼,拎着毫無知覺毛團子不屑地晃晃:
“就是這只小畜生?能被你騙到,輕易中招可見也沒什麽了不起的。被發現了又怎麽樣,傭兵團只是一群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你可真沒種!”
工作人員臉漲得通紅,神色很是不服氣。
那個漢子見他這樣,嗤笑一聲,一腳踹過去,嘴裏罵道:
“你是什麽玩意敢這樣跟我說話,難不成在游樂園裏工作久了,還真當自己是一個受人尊敬的看護師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德行。”
這一腳踹得不輕,整日只是看護小崽子的男人被一腳踢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弓成蝦米說不出話來。
漢子啐了一口:“滾!”
工作人員慘白着一張臉爬起來,踉踉跄跄地走了。
另一位坐在車上負責開車的男人從窗戶探頭望向後面:“小戴怎麽還沒來?難道是駐紮地那邊出事了?”
手裏拎着雪豹的漢子恨恨道:“不可能出事,這車是溫室專門向研究室運送土壤的車,不會惹人懷疑的,肯定是那小子動作太慢了。”
他低頭,看着癱軟成一團的雪豹,用一只手揪住雪豹幼崽毛絨絨的耳朵,像是甩抹布一樣在半空中甩了甩,哈哈大笑:
“不愧是最新研究出來的昏睡劑,任憑這個小畜生再厲害也乖乖睡覺,衛先生還真的厲害。”
車內的男人警告他:“這個衛先生看中的素材,要是弄壞了你就等死吧!”
漢子不以為意,反而甩得更歡了。
話音剛落,遠處又慢慢過來一輛小型貨車,貨車上整整齊齊的泡沫箱堆成一座小山,從上面貼得标簽來看,應該是不同土質的土壤。
大漢怒罵:“怎麽這麽慢?被人發現了你就去死吧,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尖嘴猴臉的小個子男人下車,根本不理會大漢的叫嚣,下車搬開一個泡沫箱,露出裏面昏昏沉沉的雪白大兔子。
“這次任務受傷的變異動物太多了,被它們的主人關在家裏沒有出門,只抓到這一個。”
見到籠子裏只有一只變異動物,大漢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衛先生說要多抓幾個,最好品種也不一樣,我看你是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小個子男人翻個白眼懶得理會找茬的。
誰都沒有注意到,被泡沫箱隐藏起來的籠子裏,那只大兔子微微動了動自己的胡須,慢慢睜開眼睛。
躲在距離游樂園最近的小樓上,姜凱雙目噴火地望着下面還在争執的幾人,手腕一動就要放出異能。
小枝眼疾手快地攔住他。
“你幹什麽?”姜凱不耐地低聲呵斥。
被人吼了,按說女孩子應該會有些委屈才是,但小枝只是冷靜地敘述:
“抱歉,姜凱先生,團長吩咐過讓我攔住你,不要驚動那些人。”面無表情的樣子跟先前言笑晏晏有着巨大的落差,讓姜凱為之一愣。
“你沒看見那個人正拎着小家夥的耳朵,幼崽的耳朵都很脆弱,萬一出事怎麽辦!”
“姜凱先生,那只幼崽的脖子上并沒有團長給的挂墜。而且您不妨看看您的哈士奇,它并沒有産生憤怒的情緒。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犬類的嗅覺一向靈敏,它都沒有生氣,您還是稍安勿躁吧。”
小枝指指在一邊哈哈吐着舌頭目不轉睛望着下面的哈士奇,示意姜凱冷靜一點。
姜凱這才注意到,自家的灰豆端端正正地坐着,冰藍色的眼睛沒有絲毫憤怒的情緒,淡定的有點不正常。
哈士奇平日裏雖然很二,還大大咧咧不長記性,但該思考的時候它絕對不會犯傻。
以灰豆和那只幼崽的關系,見到小家夥吃虧,按理來說灰豆會暴跳如雷立刻殺下去才對,此時它卻只是坐在這裏看着,的确不同尋常。
姜凱沉思片刻總算冷靜下來了,靜靜地聽下面幾人争執。
白允陽自從見到那個套圈的看護人員起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套圈是一項很常見的游戲,獎品也很常見。就是普通的小狗小貓小豬玩偶。突然冒出一只雪豹玩偶,怎麽看都不正常,好像是專門為他準備的一樣。
所以他就順水推舟的讓看護師抱着他走了,半路上為了預防不測,悄悄掐了一個幻術法訣,讓那只雪豹玩偶代替他被看護師抱着,自己噠噠噠地小跑着跟在後面。
沒走多久,這個看護師忽然從懷裏掏出一個針筒,對準他紮過來。
用幻術偷梁換柱的白允陽木着一張臉,看着那個蠢貨一針筒紮進玩偶的脖子上,還哼笑幾聲,頗為自得。
白允陽……白允陽費了很大的勁才控制着自己沒有一爪子糊過去。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是對的。
看看那個玩偶,不僅要被針筒紮,還要被人拎着耳朵甩。換成白允陽,早就一爪子拍過去了,自然也見不到幕後之人。
見幾個人趁着四周沒有人毫無顧忌地仍舊在争執,白允陽跳到小貨車上,檢查跳跳兔的情況。
擁有雪白毛色的大兔子安安靜靜地趴在那裏,耳朵也垂在兩邊,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白允陽仔細聞聞,确定它身上有剛剛那種針筒藥劑的味道。
運起靈力鑽入跳跳兔的身體,一遍一遍沖刷它體內殘留的藥物,直到它微微睜眼才停下。
白允陽仗着幻術大大方方地蹲在籠子旁邊,有些苦惱跳跳兔該怎麽辦。
聽這些人的口氣應該是要把他送進研究所,他倒是不怕,剛好那裏有他需要的東西,去看看也好。
只是這只大兔子不能跟着去啊。
白允陽聽小熊貓提起過研究所,據說目前是市的副所長衛光架空了原本的所長顧老,衛光是個激進派,喜歡用變異動物做實驗,風評很差。
要他在不驚動那些人的情況下護住這只大兔子還是有些困難的。
空氣中皆是泥土的腥味,這股腥味遍布小貨車裏,掩蓋了雪豹幼崽和跳跳兔的氣息。一陣涼風襲來,稍微吹散了腥氣,讓白允陽聞到了屬于哈士奇的氣味。
是灰豆,還有姜凱!
他們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的氣味。
有熟人在就好辦了。
白允陽興奮地擡起頭,無視籠子裏跳跳兔迷茫的樣子,運起靈力一爪子拍過去。
轟隆一聲響,裝着泥土的密封泡沫箱飛上了天空,笨重的箱子狠狠砸在地面,接二連三的聲音回蕩在後門空曠的道路上。
被白允陽重點招呼的大鐵籠咣咣在地上滾出很遠的距離,裏面的跳跳兔一腦袋撞在籠子上,終于清醒了,目露兇光地望着所有人。
正在争執的幾人傻了眼,連忙跑過去開始搬泡沫箱。
“蠢貨,先搬籠子!”先前的卡車司機咆哮,倉皇地打開車門向跳跳兔跑去。
關押變異動物的大鐵籠裏面摻雜了白盤粉末,一般情況下變異動物根本打不開。
但這個鐵籠剛剛被白允陽一爪子拍過去,已經出現了裂痕,積聚怒火的大兔子一蹬後腿就将鐵籠踢個粉碎。
明白不能逞一時之勇的大兔子氣得抖抖胡須,沒有辜負跳跳兔之名一蹦三米遠,迅速向另一邊撤退。
遠處傳來接連不斷的變異狗嚎叫,幾個男人臉色一變,也顧不得去追那只狡猾的大兔子,匆匆忙忙将帶有研究所标志的泡沫箱搬上車,離開這裏。
卡車和貨車先後發動引擎離開之後,姜凱才帶着哈士奇從暗處走出來。
小枝從另一邊帶着跳跳兔也趕過來。
“小家夥自己真的可以嗎?”姜凱總是覺得不放心。
那只雪豹是很強,強的不可思議。
但他只是個幼崽啊,再聰明也有顧不到的地方。
小枝示意憂心忡忡的肌肉男看看身邊還在炸毛的跳跳兔:
“那個小家夥應該是精神系的變異動物,所以才能影響那些人,而且連我們也受到精神幹擾,以為那個人手裏提着的是雪豹崽子,其實只是幻覺而已。真正的小家夥,早就已經逃脫了。”
不僅一爪子拍飛泡沫箱擾亂這些人的視線,弄出巨大的聲響,還趁亂将跳跳兔送出來,真是太聰明了。
以一只變異動物來看,聰明得可怕!
“那他怎麽不回來?”姜凱疑惑。
小枝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目前來看應該不用我們瞎操心。姜凱先生,我要回去向團長報告了,您和我一起回去作補充吧。”
姜凱點點頭,盡量不去招惹氣呼呼的大兔子,跟着小枝從小路返回。
匆匆坐上車離開游樂園後門的大漢将手裏的雪豹用力摔在座位底下,還不解氣地用腳踩了踩。
旁邊目不斜視開車的男人皺眉:“好了,難道你想踩死衛先生的研究對象?”
見大漢還是怒目龇牙罵罵咧咧,男人打開車內的內線:“戴林,怎麽回事?你沒給那只兔子用昏睡劑?”
一陣呲呲啦啦的聲響過後,內線裏傳出戴林氣急敗壞地罵聲:
“我用了,而且還是加大劑量的,藥經過誰的手大家心知肚明,別讓我知道是哪個龜孫子陷害我!”
“用了怎麽會這樣,它醒了!我們原本就沒有完成任務,好不容易抓到的還跑了一只,要不是衛先生的主要研究對象還在,大家都完蛋!”
戴林的聲音大,大漢的聲音也不小,簡直是震耳欲聾,讓開車的男人皺眉不愉。
“別吵了,先想想回去該怎麽說,怎麽做才能将功補過。”
他深吸一口氣,呵斥兩個窩裏反的家夥:“王立學,你再不把腳拿下來,我們唯一抓到的變異動物就死定了。”
車裏吵得熱鬧,白允陽聽得也開心。
趴在小卡車頭頂的毛團子迎風而立,這次沒有忘記給自己加一個避風咒,蹲坐在那裏東張西望好不快活。
白允陽自從進入s市後就沒有仔細觀察過市內環境,以前是在忙小熊貓的事情,現在空出時間了,卻又被人抓起來了。
周圍快速倒退的風景還有越來越冰冷的建築物讓毛團子興奮不已,知道自己即将到目的地。
若不是幻術不能掩蓋聲音,他還想嚎幾嗓子抒發心中的暢快。
兩輛車一個轉彎行駛過一座大橋,道路兩邊的花壇裏逐漸出現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
面無表情的異能者渾身上下有嚴蓋不住的肅穆,此時正按照特定的路線不斷往來巡邏,查詢所有經過的車輛。
白允陽蹲坐的小卡車慢慢停下,兩個異能者走過來示意三人下車。
等戴林王立學下車後,一個異能者鑽入車內檢查,另一個異能者開始搜身。
“我們是特別行動小組,衛先生讓我們過來的,這是通行證。”卡車司機遞上一個小小的卡片。
檢車車內情況的異能者下車,對另一個點點頭,示意三人說的沒錯。
接過卡片打量一眼,異能者點點頭:“進去吧。”
旁邊的狼狗突然汪汪叫了起來。
蹲坐在車頂的白允陽眯眼,将自己外洩的氣息全部收斂起來,那狼狗這才安靜下來。
三人将車內的泥土交給研究人員後,抱着雪豹來到一棟建築物前。
這棟建築物原本應該是火車站,末世之後鐵路坍塌,加上外界喪屍聚集切斷了鐵路線,這裏也廢棄了被改為研究所擴建。并且上面加蓋一層,下面挖空兩層,才足夠這些研究人員施展。
別看王立學剛剛在外面很橫,到了這裏簡直是老鼠進了貓窩,斂聲閉氣的模樣別提有多可笑了。
起碼漂浮在半空中的白允陽覺得好笑,他用靈力凝聚出一條靈力繩,一端牽在爪子裏,另一端束在王立學脖子上,像個氣球一樣飄飄蕩蕩,玩得很開心。
“嘀——确認身份,請進。”門口安裝的掃描儀機械地陳述,慢慢打開大門。
早就等在這裏的研究人員先是瞥了三個懷裏的雪豹,見他們只帶着這一只動物,臉立即陰沉下來。
“怎麽回事,只有這一只?”
王立學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戴林看看沉默的司機肖明成,只好率先開口:
“前不久異能者任務剛回來,動物都在養傷,我抓到了一只兔子,可是藥似乎有點問題,它半路醒來逃跑了。”
藥有問題?!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員瞪大眼睛,拔高了音調:
“說謊也找個好點的借口,藥都是我們臨床試驗過的,每只動物都不能抵擋,加大劑量還有百分之三的致命機率,根本不可能半路醒來!”
飄在後面的白允陽不耐煩了,也不想聽這幾人叽叽歪歪,他控制着玩偶動了動耳朵,身體抽搐幾下。
剛才還在據理力争的研究員睜大眼睛,一把奪過王立學抱在懷裏的雪豹,掐着脖子匆匆走了,只讓三人在這裏等着。
漂浮在半空中的白允陽連忙将靈力繩甩在那個白大褂身上。
“老師,老師,您快來看!”
午休結束打算去看看實驗情況的衛光聽到學生咋咋呼呼的聲音很不悅,他穿好衣服打開門,迎面而來的手差點拍在他臉上。
“這裏規定不能大聲喧嘩,苗樂,別給我丢臉,再嚷嚷你就給我滾!”
滿心歡喜的苗樂臉色一白,連連點頭。
“什麽事?”衛光問。
苗樂連忙将手裏掐着的雪豹送給他看,高興地說道:“老師,給他注射了最新研究出來的昏睡劑,但剛剛他動了!”
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雪豹來到研究所了,衛光滿意地點點頭。
只是他手裏的實驗正是關鍵時刻,容不得分心。
“把他關到一號監測室,先觀察兩天再說。”說完之後,衛光就急急忙忙向實驗室走去。
一直開開心心當氣球的白允陽不樂意了。
關到監測室!?
兩天!?
難道他也要跟這個玩偶一樣在監測室裏等兩天?
那也太麻煩了。
白允陽想了想,在玩偶身上打了一道法訣,有什麽事情他可以感知到,随後就跟着衛光走了。
身後還能聽見那個苗樂嘀嘀咕咕的不滿,白允陽打量走在前面大概四十五左右的中年男人,越看越覺得他不是好東西,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刺鼻程度讓他毛骨悚然。
聽沈昱說,衛向蘭就是衛光的女兒,上次那女人沖他開槍他還記得呢。
女兒驕橫霸道,爹又是個滿手鮮血的劊子手,這一家都不是好東西。
白允陽正走神,衛光就被人攔住了。
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從角落裏突然沖出來,拽着衛光懇請道:
“衛先生,老師他生病了,你讓我帶他去看醫生好不好,求你了。”青年說着說着就要跪下,被衛光一腳踢開。
倒在地上之後,他也沒有放棄,拽着衛光的褲腳聲嘶力竭地大喊:
“老師他今年已經七十五歲了,衛先生,他一個老人家,生病了不看醫生真的撐不住啊!”
衛光面色陰沉地狠狠甩開青年:“大家都是搞研究的,有什麽病痛不能自己治的?韓浩博,你打的什麽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松開。”
兩眼通紅的青年擡起頭,顫聲反駁:“老師真的病了,我們不出去,你找個醫生進來看看他就行,求您了。”
衛光冷哼一聲。
他從市死裏逃生,好不容易能重拾研究,架空了那個心慈手軟的老家夥,巴不得他立馬去死,怎麽可能叫醫生過來。
“你們看什麽,不會過來把他拉開麽,都是一群沒有眼色的東西!”
衛光用力踢韓浩博的頭,哪知鐵了心要救老師的青年死不松手,就算被踢得滿頭鮮血也只是斷斷續續地懇求着。
衛光見狀只能怒罵其他神情麻木的研究者,讓他們把韓浩博拉開。
被七手八腳架開時,韓浩博終于忍不住崩潰了,他大聲斥責這些‘幫兇’:
“老師病了!你們這些白眼狼,枉費老師教導你們知識,對待你們如同對待親生孩子,你們這些吃裏扒外沒有良心的東西!”
望着青年被強行拖走還不忘替老師聲讨的樣子,白允陽有了一絲好奇。
他遲疑地扭頭觀察正在拍打衣服皺褶的衛光,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先去韓浩博那邊看看。
不用特意尋找,只要順着青年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就不會在偌大的研究所裏迷路。
望着周遭越來越陰暗的走廊,還有閃爍的日光燈,白允陽心裏直接給衛光打了一個叉。
那些面帶愧色臉上青青白白的白大褂把韓浩博扔在這裏就不管了。看周圍陰暗且髒亂的環境,應該是以前火車軌道改建而來的。
白允陽飄在他後面,見他踉踉跄跄爬起來,胡亂抹把臉擦掉臉上還有頭上的血跡,敲敲一扇門。
“老師,我回來了。”
慘白的木門吱呀一聲慢慢打開,濃重的藥水味撲面而來,簡直讓白允陽窒息。
一個女孩眼睛紅紅地走出來,見韓浩博這樣連忙給他整理淩亂的頭發和額角遺漏的血跡。
白允陽慢悠悠地飄向屋內,滿頭銀絲的老人躺在床上,臉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紅,屋內潮濕的環境加重了他的病情,老人病勢垂危,氣息奄奄,情況很不妙。
這就是被衛光架空的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