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下午五點是s市一天當中最令人舒适的時間, 和煦的陽光慢慢被市內的高樓遮擋, 帶着涼意的微風吹散空氣中隐隐的熱意,讓人精神一振。

逐漸轉暖的天氣使異能者在市外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 任務途中獵取的狂暴動物也種類頗豐。

趙利離開小隊之後并沒有回家,而是在小區附近的街道裏挨家挨戶地詢問家裏蒼鷹的下落。

他那天晚上和舒雅吵完架之後,過于疲憊的身體叫嚣着要休息,腦袋昏昏沉沉倒頭就睡, 第二天起來卻發現小蒼不見了。

趙利猜測它應該是聽到了他和舒雅争執的內容,不想給他們添麻煩所以夜裏悄悄離開,這讓他非常擔心。

小蒼的身體還沒有康複,也不會飛, 所以趙利判斷它應該走不遠, 這兩天外出結束後就會在附近打聽小蒼的下落,可是一直沒有什麽結果。

從五點多一直找到夜幕初臨也沒有什麽進展, 趙利臉上帶着疲态坐在街邊大口喝水,打算去另一條街看看。

沒等他付諸行動, 舒雅拉着萌萌找了過來。

“你怎麽來了, 還帶着萌萌?快回去,馬上溫度就要轉涼了,萌萌身體不好, 小心生病。”趙利将空掉的水壺遞給舒雅, 抹抹嘴巴準備去其他地方。

一直沉默的舒雅終于爆發了:“趙利!你是不是真的想累死自己才甘心,你馬上給我回去好好休息!”

被舒雅牽着的女孩被媽媽驟然爆發的樣子吓到了,渾身一抖眼眶通紅, 不自覺地往旁邊兇巴巴的大貓身上靠。

趙利擺擺手:“等我把這條街找完,你們先回去。”

小蒼是他看着長大的,以前在動物園就非常依賴他,變異後也沒有離開而是跟在他身邊,在沒有确定它的安全之前,趙利絕不會放棄。

舒雅知道趙利和那只蒼鷹的感情很深,可以說小蒼是他親手喂大的,它被抓走的那一個月,趙利也是這樣任務結束後四處打聽。以前萌萌沒有病時,他這樣不眠不休的尋找舒雅沒有意見,但是如今女兒病了,難道萌萌在他心裏還不如一只鳥嗎?

“我再說一遍,跟我回去,不然你以後就別回去了。”舒雅冷冷地望着一夜之間老了很多的丈夫,心裏對小蒼的愧疚終究還是淡了。

“舒雅,你別忘了末世初期是小蒼從喪屍嘴裏把萌萌救出來的。”趙利也火了,在他看來,有了智慧的小蒼跟他們是一家人。家人丢了,舒雅這種表現實在是令他失望。

Advertisement

“我沒忘,但是你……”

“你是趙利?”

望着趙利失望的目光,舒雅暗暗握緊女兒的手,努力掩飾內心的慌亂。剛想說她很感激小蒼,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她回頭,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有一輛汽車靠近,緩緩下降的車窗裏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趙利遲疑地點點頭:“請問您是?”

能夠在市內禁止大型車輛出入的規定下明目張膽地開車,怎麽看都是趙利惹不起的人物。

“我是沈昱,疾風傭兵團的團長,你是在找那只蒼鷹?”沈昱眼角餘光看到趙利身邊的女人臉色突然蒼白起來。

趙利借着路邊的燈光,不着痕跡地打量這輛黑色的車,見到車的前端的确有疾風傭兵團的标志才驚喜地點頭:“沈團長見過小蒼?”

舒雅強笑:“是啊,沈團長您怎麽知道小蒼不見了?”

昏暗的路燈模糊了沈昱的面容,只能看見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剛好,趙利不如請我去家裏坐坐,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是關于那只蒼鷹的。”

降下的車窗內,白允陽銀白色的腦袋露了出來,毛絨絨的爪子搭在邊緣,湛藍的豎瞳打量這一家人。

待見到舒雅蒼白的臉色和不自然的神情,他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答案。

“好,請跟我來。”趙利搓搓手,将女兒放在肩膀上,步子邁得又急又快,可見還是擔心蒼鷹的。

沈昱開着車慢慢跟在後面,望着前面落後三步的女人,伸出一只手揉揉白允陽的腦袋:“看出什麽了?”

“那個女人有問題。”白允陽斬釘截鐵。

剛剛沈昱說了禿毛鷹的消息後,那個女人雖然看起來很高興,但還是無法遮掩眼底的那絲惶恐。

她在怕什麽?是怕小蒼回來讓家裏的負擔加重,還是怕小蒼說出什麽?

白允陽在副駕駛座上打了個滾,站起來抖抖身體,不滿道:“你為什麽要跟着過來,明明只要我悄悄跑一趟送點東西給那個女孩就行了。”

那家人的事情他一點也不想摻和。

“不行。”沈昱含笑,面容溫和,外界微弱的燈光灑在他身上,更是讓他增添了幾分溫潤之感,當那雙含着星辰的眼睛垂眸凝視時,不由得讓心懷不滿的白允陽一怔。

“那只蒼鷹理論上來講還是趙利的寵物,登記在他名下,即便是蒼鷹自己想要離開也不行。”

沈昱見旁邊的白允陽目不轉睛盯着他,不由奇怪:“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感嘆一下。”白允陽眨眨眼睛,覺得剛剛自己受到的沖擊有點大,“你不發瘋的時候,還真像書裏寫的謙謙君子。”

可惜了,內裏是個神經病。

沈昱面色一黑,咬牙切齒:“我那裏發瘋了?”

能別提以前的黑歷史嗎?

魔修看着眼神無辜的毛團子,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能怎麽辦,打又舍不得打,瞪一眼下一秒就能被撓成卷門簾,怎麽看這個雪豹崽子都吃定他了。

白允陽哼哼幾聲,連忙轉移話題:“我們到了。”

前面的趙利已經停下腳步,站在小區門口等着沈昱。跟門衛說明情況後,沈昱将車開到小區內。

匆匆返家的人見到趙利帶回來的人後紛紛瞪大眼睛,明裏暗裏打量着。

趙利連忙請沈昱上樓。

“沈團長,您見過小蒼?”趙利到了屋裏還沒坐下就迫不及待發問,一邊的萌萌也睜大好奇的眼睛望着沈昱,希望這個好心的陌生人像上次那樣把小蒼送回來,可是沒過多久她就被沈昱懷裏的毛絨絨所吸引。

白允陽掙開沈昱的手,跳到沙發上四處打量,仔細查找禿毛鷹留下的氣味。

舒雅在趙利身邊坐了一會,見兩人還在寒暄一時沒有進入正題,索性去倒水端茶。

那邊的兩人開始談話,小姑娘圓滾滾的大眼睛很快就對沙發上的雪豹崽子來了興趣,磨磨蹭蹭一點點靠近。

“大貓咪,你見過小蒼嗎?”

旁邊的三花貓大力甩動尾巴,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眼睛也變成了針尖狀,爪子悄悄曲起。

白允陽将自己毛絨絨的尾巴遞到小姑娘手裏,見她心滿意足地眯起眼睛上下其手,體內的靈力一點一點渡了過去。

三花貓終于惱了。

它沒想到趕走一只禿毛鳥,還會有其他的動物過來和它争寵。

三花貓低吼一聲,趁着趙利不注意閃電般撲過去。白允陽嗤笑,釋放了一點屬于靈獸的氣息,剛剛還嚣張不已的三花貓立即夾緊尾巴,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後面端着茶水過來的舒雅見到三花貓的表現面露不悅,但來者是客,沈昱不是他們家能得罪的,看他抱着那只動物的緊張樣子,舒雅就明白那只動物欺負三花貓的事情她不能抱怨。

但是女兒絕對不能待在那只不知底細的動物身邊。

“萌萌,過來,你的飯要涼了。”見沈昱和趙利看過來,舒雅歉意一笑,“不介意的話沈團長也坐下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沈昱直接拒絕:“不用。”

趙利示意舒雅帶着女兒去吃放,他自己則是坐在沈昱對面詢問小蒼的情況。

白允陽将靈力渡過去後尾巴無情地抽出來,看着小女孩撅着嘴巴向媽媽走去,覺得她還算乖巧,難怪那只傻乎乎的禿毛鷹會擔心這個小姑娘。

沒有了其他人打擾,端坐在沙發上的雪豹崽子一秒變臉,渾身低氣壓的樣子讓沈昱一愣:“嗷嗚/告訴我窗口邊為什麽會有禿毛鷹的血腥味,如果說謊的話,我就吃了你。”

白允陽的嗅覺比一般動物要靈敏的多,所以即便是過了三天,他還是在窗戶邊聞到了屬于禿毛鷹的淡淡血腥味。

雖然禿毛鷹說是這只三花貓将它趕了出來,但白允陽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三花貓小心翼翼看着這個給了它很大威脅的奇怪小崽子,眼珠一轉想把自己幹的事情含糊過去,哪知道這個恐怖的小崽子像是知道它在想什麽一樣,輕描淡寫地瞥了它一眼,就讓它全身的毛都炸起來了。

直到白允陽收斂氣息後,它才沒有那麽戰戰兢兢了,野性十足地抱怨:

“喵嗷嗷嗷嗷嗷/我不想把自己辛苦得來的食物分給一個廢物有錯麽?我又不認識那只禿毛雞,憑什麽要養它?”

在流浪過一段時間的三花貓心裏,食物是僅次于生命的東西,而且哪怕是同一窩的兄弟,護食也是本能,三花貓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嗷嗚/後來呢,還發生了什麽?”白允陽眯眼,仔細辨別三花貓話裏的真實性。

他和貍花貓的想法一樣,如果僅僅是三花貓的驅趕,禿毛鷹覺得不會心灰意冷地離開趙利,一定還發生了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

三花貓歪歪頭:“喵嗷嗷嗷嗷嗷/其他就沒什麽了啊。哦對了,女主人和男主人吵完架出來倒水,見窗戶沒關,就順手關上了。”

看來症結在這裏。

白允陽追問:“嗷嗚/那個時候禿毛鷹在哪?”

“喵嗷嗷嗷嗷嗷/我怎麽知道,任務一天累死了,我把它趕走後就趴在沙發上睡覺了。”三花貓舔舔爪子不耐煩地說道。

見白允陽沒有什麽想問的了,三花貓冷哼一聲跑到舒雅身邊,用爪子扒着她的腿:“喵嗷嗷嗷嗷/我要吃飯,餓死了。主人一回來就到處找那只鳥,害得我也要東奔西跑。”

看着舒雅面帶笑意給那只三花貓喂飯,白允陽微微阖眼,不再去看。

事情水落石出了,導致禿毛鷹離開家的應該就是這家的女主人舒雅。到底是舒雅見窗口大開怕遭賊關上了窗戶,還是嫌棄禿毛鷹是個累贅故意為之,他不想深究。

禿毛鷹将這件事情隐瞞下來無非是怕趙利家裏不和,擔心那個小姑娘病情加重,那麽,白允陽會裝作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邊,正在和沈昱談話的趙利猛地站起來,口氣強硬:“沈團長,小蒼是我家的寵物,如果它沒有親口告訴我要離開,我是不會答應的!”

沈昱微微一笑,面前是一滴沒動的茶水:“我也說了,傭兵駐紮地并沒有什麽出入限制,你可以随時去看它,而且是它主動找過去的,不是我利誘哄騙了它。”

趙利心亂如麻。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小蒼會主動離開家尋找新的主人,但他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想要親自問問。

“其實今天我過來的時候,問過它要不要跟着一起來,但是被它拒絕了。”

沈昱将一直拿在手裏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聽說你女兒自小體弱多病,這裏是一些維生素感冒藥消炎藥一類常見的藥物,如果不嫌棄請收下。”

“你這是什麽意思?”趙利咬牙。

這樣一說,就好像他把小蒼賣了一樣。

“這也是它的意思,它希望你女兒能平平安安的。”沈昱對趙利的怒目而視不以為意,見趙利好像并不同意這份交易,只能遺憾地将藥收回來,打算讓趙利親自去駐紮地看看。

在旁邊照顧女兒的舒雅急忙把碗放下,一邊給女兒擦嘴,一邊用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的羨慕語氣說道:“沈團長家的動物長得真精神,平時的夥食一定很好,您真會照顧小動物。”

趙利呼吸一滞。

白允陽見舒雅一直望着沈昱手裏拿的藥片就知道她打得什麽主意。

“沈團長,您的寵物是雪豹嗎?”舒雅将女兒牽過來塞進趙利懷裏,笑着問道,“看小家夥的年齡還小,沒有母獸在身邊生活的一定很艱難吧 。”

沈昱玩味地注視笑意盈盈的舒雅,順着她的話點頭:“沒錯,是要小心翼翼的照顧,每隔幾天還要讓團裏的獸醫檢查身體。”

趙利低下頭望着女兒懵懂的神情和蒼白的臉頰,手不由得攥緊了。

“沈團長,小蒼在那裏還習慣嗎?”他似是非常羞愧,連說的話都聲若蚊蠅。

沈昱垂眸掩飾眼底的譏諷,語氣毫無變化:“當然,它和研究所的那些動物關系都不錯,今天除了治療時間,一直都在和它們玩耍。”

趙利猛地擡頭:“您給它治療了?”

“沒錯,那些沒有主人的動物都住在傭兵駐紮區內,索性我就讓它也跟着去治療了。”沈昱緊緊盯着趙利,不肯放過他每一個表情。

舒雅似是放心了一樣長長舒了一口氣:“那真是太好了,如果能及時治療的話,小蒼很快就能重回藍天的吧。”

今天的沈昱特別好說話,配合着他無害的深情此刻特別像一個好好先生:“對,顧睿醫生對小動物的愛心有目共睹,有他在,所有動物都會康複。”

客廳內随之而來的是一片寂靜,趙利耷拉着腦袋面色掙紮,不知道在想什麽,舒雅慈愛的給萌萌整理頭發,囑咐她不要怕吃藥,等病好了就不用吃藥了等等。白允陽跳到沈昱懷裏,偷偷給他一爪子。

被撓了的魔修眉梢一挑,将手放在毛團子下巴那裏,熟練地順毛。

趙利抱着女兒的手臂不斷收緊,緊握的拳頭青筋畢露,半晌,他仿佛洩了氣一樣臉色徹底灰敗下來。安靜的客廳內,只聽到他誠懇地說道:“那麽,小蒼就拜托沈團長了。”

沈昱告別一直在不斷重複‘小蒼很乖很聽話希望它能早日回到天空’的趙利,帶着白允陽上了車。

行駛在空曠馬路上的黑色車子如同夜幕下的幽靈,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白允陽趴在沈昱腿上,懶洋洋地甩甩尾巴:“我還以為他會跟着我們去駐紮區看看,然後再做決定。”

沒想到趙利居然只是掙紮一陣子就同意了。

沈昱小心抖抖腿,讓白允陽不要掉下去了,溫和的嗓音說出來的話卻是諷刺之極:“或許是他累了。”

原本白允陽見趙利沒有放棄尋找禿毛鷹心裏對他還有一絲好感,可是他沒想到趙利短短時間轉變的如此之快。

“很明顯。”沈昱見他糾結的模樣,微涼的手掌摸摸白允陽毛絨絨的腦袋:“趙利覺得那只鳥跟在我身邊才能早日康複,而他女兒也需要哪些藥,所以猶豫過後還是同意了。”

說得再好聽,打着為禿毛鷹好的名義,私自做出決定,就證明那個男人還是妥協了。

白允陽嗤笑:“本來我還疑惑禿毛鷹為什麽不跟着過來,原來是這樣。”

“如果趙利今天選擇的是去看看那只鳥然後再做決定,或許結果會不同,真是可惜了。”那個男人,沒有抓住禿毛鷹留給彼此的最後一點機會。

“可惜?”白允陽疑惑。

正在開車的沈昱嘴角帶着涼飕飕的笑意,讓白允陽毛骨悚然:“是啊,你身邊的動物越來越多了,有點礙眼。”

白允陽翻個白眼:“又不是我讓它們跟着的。”

對,有時候太受歡迎也是一種煩惱,沈昱深以為然且與有榮焉。

等沈昱和白允陽回到傭兵駐紮區已經是晚上八點,顧睿剛給動物們做好全身檢查,站在門口目送醫生離開的禿毛鷹一眼就看見遠處緩緩駛來的車。

它下意識地拍打翅膀,心卻懸了起來,心情即緊張又抗拒,實在是複雜極了,讓它不知所措。

直到它看見下車的只有沈昱和懷裏的白允陽,後車門根本沒有打開的意思,它沉默幾秒,歡快地拍打翅膀:“呦呦呦呦呦/大哥,以後我就是你的啦!不管以後你讓我幹什麽,我都會照做,哪怕是偷窺……”

嘭!

噠噠噠一路小跑的禿毛鷹被小熊貓一巴掌拍倒在地,見它茫然地擡頭,才冷聲警告:‘不準再說那種話。’不準教壞小崽子。

被老母親教訓的禿毛鷹委屈巴巴地縮在一邊,輕聲嘀咕:“呦呦呦/好吧,你來得早,你說了算。”

白允陽見它是真的想和大家打好關系,便沒有阻止它們打鬧,趴在沈昱肩膀上對小熊貓揮揮爪子,無視小菇娘眼巴巴地望着他,跟着沈昱回到三樓。

韓子陽和沈黎搬了出去,整個別墅就剩下沈昱白允陽和這些動物們,所以大家經常在別墅內上蹿下跳,玩得倒也愉快。

無視樓下吵吵鬧鬧的聲音,白允陽被沈昱直接抱進房間內。

輕輕一躍跳到沈昱床上,白允陽仰頭:“你讓我過來幹什麽?”

沈昱從空間內掏出一個玉白的匣子,匣子外表平平無奇,沒有絲毫靈力波動宛如普通的匣子。

上面的陣法紋路雖然有些不同,但白允陽還是一眼認出來這是鎖靈匣。

沈昱将匣子打開,瑩白的匣子裏面,有幾十顆拇指大小散發着驚人靈氣的白色小球:

“我這幾天一直在将體內的靈力壓縮成靈力球,這些東西應該也算是能量,剛好是你需要的,送給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