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套路十
兩人離開夜色時才六點半,正是吃飯的時候,陶路捂着小聲抗議的肚子縮在座位上問:“我們去哪吃飯?”
岑寂被他剛才要錢的行為氣到,有點不想理他,但又覺得把人晾在那不好,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別別扭扭地說:“回家吃,外面的不幹淨。”
陶路都以為岑寂不會理他了,沒想到這人竟然別扭成這樣,忍不住心裏樂呵,嘴上犯賤:“我都做了這麽多頓飯了,老板您啥時候把工錢結一下啊?”
岑寂一聽到“錢”這個字眼兒就額角抽疼,陶路越在意錢,他就越不想讓他如意,于是冷聲道:“今晚我做飯,你歇着吧。”歇了那份總想着錢的心吧。
“啊?”陶路半驚訝半遺憾地問:“你會做飯?”
“嗯。”岑寂若有若無地應了一聲,只是怎麽聽都有種底氣不足的感覺。
陶路也不點破,反而在心裏期待起了今晚的晚餐,畢竟他可沒見過岑寂下廚,一時間心裏的好奇戰勝了對黑暗料理的恐懼。
到時候一定要圍觀,陶路心想,肯定比動作大片還要精彩!
“好啊,那就期待岑總大展身手。”
岑寂聽了沒說話,側過頭不經意地看了陶路一眼,再度轉頭時背脊卻挺得比之前更加端正,宛如身披背背佳的三好學生。
回到家,陶路先去衣帽間放置自己花血本買的一堆衣服,同時把自己身上最貴的那套也換下來。
夭壽啊,參加一次同學聚會就花了自己一年的工資,這特麽也太坑了,下回就是死也不去了,誰再叫他他跟誰拼命。
而且他記得岑寂走之前似乎說過那群人的消費他買單,嘁,有這閑錢怎麽就不給自己呢。
“一群陌生人而已,幹嘛這麽腦殘,還我買單,就你有錢是嗎?蘇維那家夥的風頭都被你搶了,看他不恨死你。”
陶路一邊怨念十足地碎碎念,一邊扣上小黃人睡衣的上衣扣子。
“蘇維是誰?”在門口不知站了多久的岑寂突然出聲,高大的身材圍着一條粉色碎花圍裙,看起來有種莫名的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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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路被這幽靈似的發問吓得一抖,連最後兩個扣子都來不及扣,急忙轉身,一看,樂了:“呦,不枉我買了十箱紙巾,這送的小圍裙可真适合你。”
岑寂臉黑了黑,沒理會他的打趣,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陶路回答,耐着性子又問一遍:“蘇維是誰?”聲音聽着比上一遍冷了不少,明顯表示着他現在的情緒并不太好。
陶路看着他不怎麽好看的臉色,以為蘇維這智障二世祖把他得罪了,幸災樂禍地舉報道:“他是我大學裏的班長,本市人,22歲,那個向陽集團就是他們家開的,哦,夜色也是他家的,又是傳說中的高富帥,電話是……”
陶路說着說着就卡了殼,從換下來的衣兜裏拿出手機,說:“等等我給你找一下啊,我應該是存了他的電話號碼的。”
岑寂此時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就像戴了綠帽後自家老婆還在一個勁兒地給他介紹奸夫一樣,頭上一片陰沉中還透着點綠。
這時候陶路也發現自己有點偏離重點了,再結合岑寂有些微妙的表情,心裏咯噔一聲,不會吧,難道是蘇維搶了岑寂女朋友,這會兒确認了情敵的身份臉才會黑成這樣?不然他為什麽逮着蘇維就一直問,頗有種不問到底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哎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尴尬了。
陶路摸摸鼻子,心想他又不知道還有這種事,可不能怪他口無遮攔。
于是陷入自我臆想的他為了挽回局面,就開始全力黑蘇維:“不過他就是個傻逼,家裏有點錢尾巴就翹上天,又騷又浪的換女朋友比換襪子還勤快。今晚我不是向你表白嗎,你沒來那會兒他就以為被表白對象是他,可把他給得意的,就差在臉上寫下‘我很得意’這四個字了,一臉淫.蕩的笑賊惡心人了……”
岑寂越聽臉色越沉,沉到以吐槽為樂的陶路都繼續不下去了。
咽了咽口水,陶路小心翼翼地問:“那個,你還好吧?”可別突然爆發殃及他這條池魚,那可得把他冤枉死。
岑寂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收斂了周身的氣勢,這才沒那麽吓人:“沒事,就是好奇你在我這耗着一分錢也得不到,為什麽不幹脆轉移目标?我聽着蘇維對你也不是沒有想法,這種有錢公子哥肯定舍得為你花錢,你大可以去找他。”
岑寂嘴上說着,眼神卻透着你要是敢找我就打斷你的腿的威脅意味,看得陶路一陣腿疼。
別說他本來就沒那個想法,就算有,現在膽兒都被吓破了,還去找個毛啊。
“別介。”陶路連忙拒絕,又說:“我又不是眼瞎,放着你這個條件這麽好的不要去找他,那得瞎到什麽程度才做得出這種事兒啊。”
岑寂被陶路的話取悅了,心情頓時明媚了不少,嘴上卻依舊不饒人:“但是他那起碼能得到錢,你在我這就別想這些了。”
陶路不以為意地哼哼,說出一句氣死人的話:“那我那兩個月工資哪來的?而且咱們不是簽了合同嗎?你碰我一下就一個月工資,而且您今兒要是心情好,咱們洗洗就滾滾床單,這樣滾完了我就能變成千萬富翁了,可比跟着蘇維有錢途。”
陶路說完就擦着岑寂的邊兒溜了出去,剛好沒碰到人的同時又成功溜之大吉,沒看到站在原地某人紅得詭異的耳朵。
大約一個小時後,就在陶路已經習慣了廚房乒了乓啷的打仗聲時,這時候那股巨大的動靜終于消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食物味道,聞着真叫人一言難盡。
陶路用筷子夾起盤子裏已經黑得看不出原材料的食物塊,一時間竟不能辨別出它到底是菜還是肉,看得人啧啧稱奇。
能把菜做到這種地步,黑暗料理界岑寂自稱第十,絕對沒有人敢靠實力闖進前十,畢竟這也是需要天賦的。
陶路在岑寂略微期待實則非常期待的眼神下勉為其難地伸出一小截舌尖舔了舔,然後“啪”地扔掉筷子,拿起一邊的水杯狂灌水,這味道,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不是很明白岑寂到底是怎麽把苦味兒和辣味兒融合在一起的,中間還夾雜着濃重的焦糊味兒以及其他的辨別不出的新味道。
所以他剛才嘗到的到底是什麽鬼?陶路表示他現在很迷,感覺世界突然間玄幻起來了。
岑寂看陶路這反應就知道味道不盡人意,把菜倒進垃圾桶說:“我去看看米飯熟了沒,趁這功夫再做一道。”
很顯然,從小無往不利的岑寂難得在他覺得簡單的廚藝上受了挫,于是越挫越勇的岑總不死心,就不信再做一遍還會是這種效果。
陶路來不及阻攔,只得擡腳追上去,結果看見岑寂站在電飯鍋面前發愣,湊上前一看,直接笑出了聲:“我去,大總裁你煮飯不加水的啊,哈哈哈,我這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操作呢,神了,牛逼!”
“媽呀,雞賊,他這是想靠意念将飯煮熟,或者覺得吃烤熟的米也不錯?簡直天才哈哈哈。”
陶路當面吐槽岑寂還不夠,又忍不住在腦子裏朝雞賊噴了一頓,瞬間覺得在岑寂面前自己也不是那麽直不起腰了,就單在廚藝這方面就能完虐他。
岑寂看到一鍋生米心情本來就不太好,結果現在被陶路一笑,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拉着他就往外面走:“我們去外面吃吧,我請客。”
陶路已經笑得有些直不起腰了,扒着岑寂的胳膊斷斷續續地說:“你不……不是……說……外面的不幹淨嗎?”
岑寂臉色僵了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立在原地不動,任由某人挂在自己身上一顫一顫地悶笑。
這一刻所有的羞惱尴尬都不翼而飛,只剩下心髒一下一下的跳動聲,越來越快,響蕩在溫暖的胸腔裏勾着人的思緒,直叫人的大腦喪失思考能力。
陶路笑着笑着就不笑了,因為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奇怪,為了打破這略微尴尬的氛圍,陶路低頭看着兩人緊緊相握的手,沒過大腦就來了句:“又是一個月工資……”
作者有話要說: 陶路:“又是一個月工資……”
岑寂:……好氣哦。
陶路:“嘻嘻。”
明天應該能五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