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相擁而眠, 一夜無話。

從第二日起,兩人開始到處閑逛,在古鎮留下了很多足跡跟相片。

整整七天,每天都很開心, 無論做什麽都不是一個人,歐陽修遲一直陪着他,時而纏綿, 時而動情,翻滾的次數也比平時多,一點都不膩味,感情直線上升, 差點就去扯證了。

回到清流鎮後夏瑾有些恍惚:“你要走了嗎?”東西都收拾好了。

“嗯, 二天後回來,”歐陽修遲有事要辦,原計劃是想帶着夏瑾一起去首都的, 頗為抱歉的親了親夏瑾的額頭, 目光柔和:“等我回來接你。”

“哦,”能說啥?夏瑾聳肩:“不用急着趕回來,我也有些事情要處理。”

歐陽修遲心領神會:“又有新項目了?”

“也不算新項目, 無論哪一行都必須不斷的更新更新更新,只有不斷的進步才能不被淘汰。說白了, 升級而已, ”夏瑾說的淡淡, 其實內心很自豪的, 從那毫不掩飾的小表情就能看出一二。

寵溺的揉了揉夏瑾的臉蛋,歐陽修遲低頭凝視:“說的沒錯,我的小瑾最棒了。”

“知道就好。”

哎呦,像只漂亮的花孔雀,歐陽修遲愛的不行,抱起夏瑾坐在沙發上,吻住那張好看的小嘴。

……

東大的入取通知書來了,夏瑾果然考上了。

同樣考上東大的還有韓博,其他幾個成績好的沒填東大,填的B大,嗷嗷叫的有之,沉默的有之,特麽的分數線怎麽回事?嗷嗷嗷~

這回夏東理倒是有親自盯着,沒指望別人主動告訴,得知此事後,一蹦三高,馬上拉着梅芳跟夏嚴來高宏找夏瑾,想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再買一個手機當禮物。想的挺美,沒人開門。

梅芳不樂意了,說着風涼話:“我就說嘛,必須打通了才能來,你看你看,閉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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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嚴也覺得老媽的話在理,打不通座機你來幹嘛?瞎折騰。

老婆的話像一盆冷水将夏東理澆個透心涼,帶冰塊的那種。

夏嚴最近很煩,今天是出結果的日子,希望一切都是巧合,只是夏瑾跟寧輝的挑撥離間罷了,心裏像有一只兔子在狂奔,他不想再耽擱了:“爸,你跟媽先回家吧,我想去學校看書。”

夏東理皺眉:“……”

夏嚴多聰明?不用猜也知道老爸在想什麽:“這樣吧,每過一個小時我來高宏看一次,總能遇到哥的。爸,畢業生都在開同學會,謝師宴,也許哥出去玩了。而且,這裏姓楊你們總來打擾不好,我就不一樣了。”

兒子棒棒噠,梅芳也不喜歡夏東理接觸夏瑾:“是呢是呢,咱們回去吧,冬瑩不是說了改天一起吃飯嗎?等着就是了。”

“哎,小時候那麽乖巧,為啥會長歪呢?”夏東理很落寞,一臉沮喪,考上東大這麽好的事不回家說一聲,他到底在想啥?

磨磨唧唧,夏嚴擰了一下眉:“走吧?”

“小嚴,你可不能學他,我們老夏家就指望你了,”夏東理說的艱難,心更苦。

“其實……”夏嚴眼神浮動,閃了幾閃後沒吱聲。

倒是梅芳接下去了,免得兒子感情用事:“其實,他在這裏好吃好喝的住着,見慣了有錢人的生活,恐怕,再也不想回家了。”

夏東理握緊拳頭,都沒等電梯,轉頭就從樓梯間下去了。

夏嚴拉住了老媽的胳膊,欲言又止,梅芳拍了拍兒子的手:“小嚴,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心軟,別在意,夏瑾不倒,哪有你的好日子?房子跟錢必須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既然說到這份上了,夏嚴忍不住試探一把:“可房子寫得是爸的名字,以後要傳給夏瑾的。”

梅芳翻個白眼,冷冷一哼:“憑他是誰?放心,有我在一天,他想都不要想。”

夏嚴:“……”媽在撒謊。

在這一刻,夏嚴的世界觀颠覆了,到底什麽是對的到底什麽是錯的?夏瑾複雜的表情浮現在腦海裏,格外諷刺。是同情?還是嘆息?這些對夏嚴來說統統不重要,他看中的一直是利益。

對,有利益就行了,其他都是虛的。

梅芳跟夏東理回家了,夏嚴坐車去了醫院,親子鑒定下來了,餘默然跟梅芳确實是母女關系。

打擊太大了,夏嚴腳底一軟,往後退了很多步,幸好後面有牆壁,不然他肯定跌個狗啃屎。

“你怎麽了?沒事吧?”醫生上前詢問,拍了拍夏嚴的臉。

夏嚴還是有些茫然,根本聽不清醫生在說什麽,只覺得天旋地轉,無法接受。他找寧輝談過話了,知道了老媽的過往。梅芳年少輕狂,沒扯證就跟一個男人在外地同居了,生下餘默然沒多久,男人锒铛入獄,她無法獨自撫養孩子,千裏迢迢,坐火車去了男人老家,将孩子扔給爺爺奶奶。

女娃十歲時,偷拿了家裏的錢,也千裏迢迢來到清流鎮,找到了親舅舅。

梅芳知道後心急如焚,可夏嚴發燒了,她無法丢下他不管,就在這時,夏瑾穿着小拖鞋哭着追上她,抱着腿不撒手,鄰居都看着呢,她沒辦法,只好帶兩個孩子一起去了大哥家。無所謂,反正他們還小,能記得啥呀?

偷偷認了親以後,梅芳想辦法把女兒送走,時隔多年,兩個老人不在了,這丫頭又跑回來了。

走在街道上,夏嚴覺得渾身涼透了,望着天,刺目的陽光令他難受,眼淚濕了帥氣的臉頰,只是他渾然不知。

報應。

真是報應。

他當初是怎麽對夏瑾的,如今她媽就要怎麽對他了。

那個女人,從小沒在父母身邊長大,中學畢業,沒有一技之長……更值得可憐吧?

不知不覺間,夏嚴來到了高宏小區,望着高樓出神,他很想見一見夏瑾,哪怕不說話也好。

有人按門鈴,楊阿姨打開門一看,頗為驚訝,男孩失魂落魄的紅着眼睛,什麽情況?

“我找夏瑾。”

“他不在啊,”楊阿姨再次打起了太極,剛要說一個理由,夏嚴先說話了,聲音很大。

“我知道你在,我在下面涼亭等你。”

人走了,楊阿姨嘆氣,夏瑾換了一身衣服,打開卧室的門,拿着手機出門了。

夏嚴坐在涼亭裏,看着花草樹木出神,深受打擊的樣子,格外引人注意。夏瑾了解他,夏嚴只是現在難受罷了,明天就好了,依舊是那個優秀出衆的王子。自私的人都這樣,夏瑾不覺爾爾,看他痛苦難受,真的很過瘾。

夏嚴從兜裏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拍在石桌上。

夏瑾拿起來一看,都想吹口哨了:“你有什麽打算?”鬥吧,滿嘴毛才好。

“想給爸看。”

這小子狠啊,不怕他媽掃地出門嗎夏東理肯定會不高興。夏瑾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其實,真相只有我們不知道罷了。”

死死得握住拳頭,指甲深入肉中,可夏嚴一點都不痛:“姑姑不知道。”

呃,真聰明,夏冬瑩易沖動,夏東理決定娶梅芳的時候,就把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想透了,而且那時候網絡不發達,在外地發生的事,本地人根本不知道,大家都覺得夏東理走了餡餅運,娶了黃花大閨女不說,她還那麽賢惠,對夏瑾那麽好。

梅芳也是怕東窗事發,在扯證前壯着膽子說了,那時她太年輕讓人騙了,男方在出事前,狠心的把孩子送回老家,不讓她見。都是可憐人,誰都不容易,夏東理也死了老婆,哪有資格看不起被害的梅芳?

夏瑾放下親子鑒定:“餘默然走了嗎?”

夏嚴變得更加陰郁,得,不用說了,人家一個女的,自然住在房間裏,免得半夜上衛生間,喝水什麽的互相尴尬。

哈哈哈哈哈,夏瑾在心裏樂翻了,夏嚴最可望的就是擁有屬于自己的房間,處心積慮的趕走夏瑾,如今怎樣?還不是被餘默然輕飄飄的趕出來了?梅芳肯定推波助瀾了,反正兒子住慣了客廳,不算委屈。

“你是不是很得意?”

“難道我該同情你嗎?”夏瑾順了下頭發,終于不厚道的笑了。

夏嚴深呼吸,不該軟弱,不該來找夏瑾,不該讓他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

“不舒服了?”夏瑾微微靠前,目光如炬,笑意更濃:“難道我不該看笑話嗎?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咱們倆心知肚明,你看笑話的日子久了,忘了我被欺負的日子了?風水輪流轉,這是報應。”

夏嚴的目光也鋒利起來。

夏瑾卻沒有住嘴:“看什麽看?我已經從淤泥裏出來了,現在輪到你掙紮了,那是你媽,那是你姐,自己看着辦。”站起身,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夏瑾勾起嘴角:“夏嚴,你不該做親子鑒定。”話落,潇灑的走了。

眼孔一縮,夏嚴臉色白了,快跑幾步追上夏瑾,剛揮出拳頭就被另一個男人抓住,反手便是一巴掌。夏嚴跌倒在地,這巴掌打得太狠了,牙都松動了,臉頰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嘴角流血,狼狽不已。

夏瑾挑了挑眉,這是打習慣了,欺負上瘾了是吧?既然他改不掉臭毛病,那我幫你:“繼續打,打到他求饒為止。”

同一時間,梅芳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說了親子鑒定的結果,拿走報告的人叫夏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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