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月明朗連忙上前去将幽篁扶起并又抱她上了床輕輕将她放到了床上,指尖驀然又撚起一弧柔和的月光來要往幽篁身上覆去。
可誰知床上躺着的人突然一下睜開了眼睛來,原本清冷的眸種倏地亮起一抹紅色的光,然轉瞬即逝,她好像又恢複如常了一般。
少年一時有些訝然,沒想到她突然就醒了過來,此刻他已經退去了隐身術現出了身形來。
“你醒了?”他微微歪着腦袋打量着幽篁。
幽篁偏眸看向他,清麗的容顏之上盡是驚詫,她納罕道:“你怎麽在我家?”
“啊!”少年略思索了片刻,從前到後過了一遍,而後從床上站直了身體誠然回了後半部分道:“我,我見你突然暈倒了在地,就連忙将你抱起并放到了床上,然後你就醒了……”他突然又傾身靠近了一點,一手擡起作勢要探上幽篁的胸口,一臉關憂地問:“你怎麽樣了,現在感覺如何?可有什麽不适?”
被怨靈附體,可不是一件小事,他要探她的胸口其實想感知一下怨靈在她體內如何了?
因為左胸那裏連接着人的心髒。
一個人的心尤其重要,倘若怨靈吞噬了她的心,那她就不是她了。
可是他這一舉動對一個女子來說實在是不妥,更是逾禮之舉,但少年單純的真沒想那麽多。
然而看在幽篁的眼裏,卻覺得他這一舉動實在是輕浮孟浪,白日裏還覺得他看起來那麽清透純澈,可現在卻作出此種舉動……
她下意識往後躲去,又拽起被子護在身前,聲音都不由冷了冷,“我沒事。”
月明朗又再靠近了一點,身子傾得快要到幽篁的跟前了,“真的沒事嗎?”他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眸中燦若星辰,還是盯着幽篁高聳起伏的胸那裏,一只手還想要伸過來。
可是他的眼神裏卻是又如碧水般一樣清澈,星光一般明亮,又溢滿了對她的擔心和關切之情。
這個少年到底是裝出來的這副模樣,還是他真的單純的什麽都不知道?
但不管怎樣,幽篁都冷冷地揮手阻攔了少年那只向她伸來的手的靠近,她手一揮,将他的手往偏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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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神一飄忽,唔了一聲被她打得還有些疼,顯然是沒有意料到她會突然打他的手。
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纖長濃密的羽睫撲閃着,似流螢,一雙星眸濕潤又清透,清淺悅耳的聲音似是在低低地向床上的女子央求着,“你,你就讓我摸一下感受一下它到底如何了不行嗎?我好把它給揪出來……”
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弱,因為他注意到了眼前的女子好像在怒目瞪着他,他眨了又眨眼睛,清俊如畫的臉上滿是迷茫和不解,他,他說錯了什麽嗎?惹到她什麽了嗎?
她怎麽忽然那麽冷冷地瞪着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他無措地一手掐着另一手的手指,緊緊地抿着好看的唇,身子一點一點地往後收去,站立不安,手指被自己掐得疼了,又擡手抓抓這撓撓那,一雙清澈的眸子不敢再看她,又無處安放,只好到處亂瞅。
“月公子,你在說什麽呢!還請你趕緊離開這裏!”幽篁下了逐客令,即便再生氣惱怒,她也不會對人大發雷霆說出罵人的話什麽的,她一貫的涵養和性子教她如此,學會了容忍,清淡處理,只是那眼神卻已冷透。
白衣少年卻搖搖頭,“不行不行的,你身體裏還有……”
他還沒說完,幽篁就忽然掀起被子下了床,抽出腰間一把短劍對着少年,亦是在作正當的自衛,“還不走是嗎?”
“你是不是根本一直都沒走,都在我家附近?”她忽然又這麽問。
少年特別實誠地點點頭,“是,是的。”
這下幽篁就更氣了,又揮劍趕道:“快走啊!”
少年啊了一聲,被她劍揮得只好往後退,他妥協,“好好好你別生氣我走我走就是了。”
眼看已經後退走到門外了,幽篁見他忽然又往前走了一步過來,那手上也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粒約摸嬰兒般手掌大的珠子來。
少年把珠子遞給幽篁,溫聲道:“這是月光珠,你若遇到什麽事情只需對它吹上一口你的氣然後再叫我的名字月明朗三個字,我就立刻會趕到你的身邊。”
他見幽篁并沒有要接月光珠的态勢,只好在她眼皮子底下悄悄地,稍稍動用了一點法力,那月光珠直接就到了幽篁的身上。
幽篁都沒有反應過來,它就自動跑到了她的身上,而且想扔也扔不掉。
擡眸詫異地看向站在門口的少年,見她投過來一個眼神,少年立馬就轉過了身去一邊走一邊回頭望她和她說:“我走我走我這走……”
結果淨顧看人家姑娘的臉色了,沒顧得上看前面的路,一不小心下臺階的時候就踩空了,然後摔撲到了地上與大地來了個親吻,他着急忙慌地要從地上爬起來,卻不成想一緊張直接就在地上又翻了個跟頭然後才可算是起來了,怕被人看笑話,這下也再不好意思回頭了,趕緊跑進竹林裏一陣風似地飄飛走了。
真是太丢人了!出了竹林少年就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他靠坐在一棵青翠的竹子前仰天望月長嘆,苦思冥想着也沒想出來怎麽惹着人家了?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靠在竹子上打起盹,腦袋向前一點一點睡了過去。
唉~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傷腦筋了。
……
次日天朗氣清,幽篁照常出門去雲月樓裏彈琴,少年就在竹林前江水岸睡了一夜,一身月白長衫,不沾晨露,不惹塵埃,依舊那麽纖塵不染。
沒有意外的,幽篁在穿過竹林走到盡頭的時候遇到了少年,那個時候他好像還沒醒,恰巧幽篁走到那裏,他身子正好一歪直接就要往幽篁身上倒去,乍一看,還以為少年要抱幽篁的腿。
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心?難道他在這一夜未歸家?就待在這裏,他到底要做什麽?
幽篁不禁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打算不理會他直接越過他走掉,可是少年這個時候卻突然揉揉眼醒了過來,瞥見眼前有一雙白色繡着紅花看起來很好看刺繡很精致的繡花鞋,他咦了聲,又揉了揉眼睛,緩緩地擡眸由那雙繡花鞋往上看去,而後他拍拍身上的月白衣衫,從地上起來,笑得一派清風朗月的模樣注視着眼前的白衣女子。
“幽篁你來了,早上好。”這話聽起來他好像和她很熟的樣子?他也不知怎麽就說出口了,可能是沒話找話。
幽篁沒理他,淡淡看了少年一眼,徑直走掉。
月明朗趕緊追上,喊道:“幽篁等等我等等我。”
上下将她打量了個遍,又在幽篁眼裏看起來特別神叨叨地問道:“你覺得怎麽樣了?可有哪裏不适?”
幽篁怪異地看着他,輕蹙一雙籠月煙眉,“怎麽,月公子很希望我有什麽事嗎?”
少年連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他想要解釋,可她又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不勞公子挂心,我好得很!”
月明朗這就覺得奇怪了,難道怨靈反被她給消化了?
畢竟她看起來一切如常。
但是只要怨靈在她體內一日,就是隐藏的禍患,他得想個萬全的法子把它從她體內逼出來。
正神思着,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到了荻花江岸邊,幽篁叫了船家過來上船欲走,少年也連忙跳上船跟上,幽篁連讓船家快點走不讓他跟來的機會都沒有。
今天的天上是小太陽出來當的值出的太陽,是以,那刺眼的萬丈光芒真是一點也不知道含蓄點收斂點,一大早上就曬人得很,不像太陽公公人老了低調不張揚,太陽出的就不那麽曬人。
幽篁擡起一袖來微微在額前遮了遮,又背過身去,背對着太陽,少年似乎是注意到這點,連忙從手上變幻出了一把遮太陽的花木傘來,貼心地往幽篁頭頂上一撐,又擡眸瞪了一眼那天上的小太陽,小太陽似乎是隐隐約約看見了瞪他的那個人,他挂在天上,心中咦了聲,那不好像是小葵找了半天也沒找見的月明朗嗎?他是在人間嘛?
小太陽眨了眨眼睛,天上的太陽跟着晃了一晃,萬縷光芒如碎金一般灑在江面上,楓葉荻花江波光粼粼,又金燦燦的。
幽篁擡眸看向為她撐傘的少年,不禁納罕,他手上這傘是何時來的?她剛剛明明看他身無一物的。
月明朗不知她在看他什麽,只是沖着清冷的美人笑,笑意輕柔明朗,溫純無害,和他的名字一般。
他這樣的笑意,實在讓人生不起厭來,反而會讓人覺得很美好,很美好。
幽篁看着他,忽然問道:“月公子,你一夜沒有回去,家中人難道不會擔心嗎?”
少年擺擺手說不會不會,兩頰的酒窩清亮動人,更是語出驚人,“我經常夜不歸宿,不礙事的。”
那可不是嘛!白天出太陽,晚上才能出月亮啊!一個月裏有一半的時間他晚上都是要守在月亮跟前,不回月亮神宮住的。
月亮神宮姑且就算是他的家了吧。
他一如既往地笑着,這話說得是事實不假,但他用詞不當,很容易讓人誤會,幽篁看着他的神色更是一變,果然人不可貌相!
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浪蕩,經常夜不歸宿?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吼我回來了!哈哈男主可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