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武學院期中考試（完）
歐爾麥特一時沒反應過來， 若非天亦直接稱呼了他的名字，他都不知道這話居然是對他說的。
“您這是……什麽意思？”
他的表情似乎不太高興，淡淡道：“我可不記得我當過什麽傀儡。”
天亦神色不變，心中迅速回憶着剛才速記下來的資料， 眉目含笑地解釋：“其實不止你們的世界是如此，我們的世界也是這樣。”
見歐爾麥特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天亦伸手往旁邊一指邀請他坐下，講起了故事。
“我為您說個故事吧，在我所處的世界歷史中， 有一個國家叫楚國。”
“有一位少年， 他叫眉間尺，在他年滿十六歲時，他的母親告訴他，你的父親幹将曾經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鑄劍師。”
“眉間尺于是問，‘那為何我從沒聽過父親的名字。’， 他的母親流着淚告訴他， 因為你父親替楚王鑄劍時，耗費了三年才鑄成， 楚王很生氣， 你父親料到楚王會因為這事情殺了他。”
“他的母親又說， ‘但你的父親鑄造了兩把，雄劍幹将，雌劍莫邪。他知曉自己獻出寶劍後必死無疑，于是私藏下了雄劍幹将， 希望你長大後能替他報仇。’”
“眉間尺于是挖出了長劍幹将，日思夜想的想要報仇。”
“也許是傳說中的感應，在眉間尺得到幹将後，楚王便也經常夢到一個雙眉之間有一尺寬的俊朗男兒前來報仇，說定要殺了他。”
“楚王于是立刻以千金懸賞要捉拿他。”
“眉間尺逃進深山，日夜悲泣着歌唱，有一位俠客遇到了他，對他的行為感到非常困惑，詢問他年紀輕輕的為何總是痛哭的如此悲傷？”
“眉間尺哀泣着解釋了自己的遭遇，這位俠客聽後義氣道，‘聽聞楚王正千金懸賞你的頭顱，你把你的頭和劍給我，我替你複仇。’”
天亦頓了頓，對聽得半知不解地歐爾麥特問道，“您覺得他會如何選擇？”
歐爾麥特想看看這校長再搞什麽名堂，撐着下巴思索了會回道，“不會答應，既然他都已經躲進了深山，肯定是不想死的，且那麽一把名劍在手，又有地方可以暫時生活練習，為何不能自己報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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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繼續道，“不過那種情況下，這小子估計只能答應了，他的行蹤已經被俠客發現了，除非他能動手殺了他，可一個從未殺過人的少年，聽你的敘述還是第一次用劍，應當是打不過那個俠客的。”
天亦鼓掌贊同，“您的分析很對，看來您對你們世界的民衆心理也了解的很透徹呢。”
他語調輕柔，娓娓道來，“可眉間尺也許并沒有考慮這麽多，他喜不自勝地對俠客道謝，然後抽出了那把名劍，就地自刎。”
“俠客也有着自己的道義，在他瞑目時認真地保證自己定不辜負他，提起了他的人頭與劍，揚長而去。”
“楚王見了人頭大喜，俠客說，‘這是勇士的頭，應當在熱水鍋中燒煮它’楚王聽後覺得有理，依言做了，可這顆頭煮了整整三天，不僅完好無損，還從鍋中跳了出來，瞪大眼睛非常憤怒的模樣。”
“嘿，別急嘛，快結尾了。”
“最後俠客對楚王說，您只要走到鼎邊親自查看，這顆頭定會爛掉，可當楚王走到鼎邊時，他卻猛然揮劍砍掉了楚王的頭，掉進了水中。”
天亦又笑着對不明所以的歐爾麥特問道，“您覺得俠客之後的結局如何呢？或者說，您認為他之後又會如何做呢？”
歐爾麥特咧嘴，“他這樣的性格，可能會領了懸賞又去過自己的俠客生活了吧。”
“您對我說這個故事是為了什麽？”
天亦又問道，“那，如果您是那位俠客，您會幫助少年報仇嗎？”
歐爾麥特不假思索，“如果那個楚王的确如您所說是個惡人，我會幫他的。”
天亦将話題轉了回來，“您果然是個好人呢，繼續說那個俠客吧。”
“我也以為，照這位俠客的性子，定是拿了錢繼續逍遙快活去了，可實際上，他從容自刎，讓自己的頭也掉了進去。”
歐爾麥特意料之外地哦了聲，這他還真未想到。
“那看來他也挺有英雄潛質的。”
天亦：“您大概覺得我是在編故事吧，事實上這确實只是一個傳說，由民間百姓幻想出來的。”
“可您知道為何眉間尺擁有世界上最頂尖的名劍卻無法自己報仇嗎？既然他有着不怕死的勇氣，又為何會因為區區懸賞就躲進深山不敢作為了呢？”
“為什麽俠客會願意幫助他，他完全可以哄騙了眉間尺後自己領了懸賞，既獲得了名又獲得了利，又為什麽要答應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最後還心甘情願的自殺呢？”
“當罪惡發生時，人們常常不能自己做英雄，而總期待着被其他如俠客一般的人拯救。”
“您世界裏的市民們，幾乎都擁有超能力，哦也就是你們說的個性，可遇到危險時，他們總是期待着你們的拯救。”
“尤其期待着您，被稱為和平的象征的您……而無法自己想辦法自救。”
“他們甚至已經形成了習慣，你們若不來便破口大罵，于是你們成為職業英雄，您将一直義務守護着他們，那您又能守護多久呢？”
“您的異能可以繼承，總有人會接待您的職責……可社會的現狀，并不是靠單方面的一攻一守就能改變的。”
“那位黑衣俠客，便是這樣社會催生的游俠。”
“這樣的游俠很多，自有一套自己的評定标準，願意犧牲自己，替陌生人主持公道。”
“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有這麽一種精神，你所認為的敵人也有，用自己的評定标準看待世界，并用相應的方式對待它……沒記錯的話，你們稱之為，敵聯盟。”
“如果他們也是能被教化的呢？他們不過是走偏了道罷了，教育是可以改變一切的希望啊。”
“因為強者一直在，所以人們總是主動将自己置于弱者處境，以此推卸自己的責任，您不覺得哀傷嗎？”
“您認真守護的人認為自己本該弱小，認為你們個性強力就該保護自己，可您曾經也是位連個性都沒有的普通人啊。”
天亦又笑了，眸光如皓月般純淨，直擊人心，總算說到了自己的真實目的，“真正的拯救，是讓他們所有人都學會自救，而只有我校，有機會教會他們，有能力引領他們。”
“只有我校，能夠溝通萬界，聯通古今，承接歷史與神話，糅合異界與萬象，穿梭時空的隧道，打破所有固化觀念。”
“願意來我校任職嗎？先生。”
“為了拯救世界而努力。”
歐爾麥特被他一番話給說楞了，他的身後火焰烈烈，孩子們激動地吼叫聲與武器的破空聲缥缈輕忽，面前的青年大言不慚地用一個故事就想說服他在這地方就職。
他突地笑了，露齒咧嘴，這是他使用個性後的招牌笑容，如刺破萬古長夜的煦光。
他鄭重地緩緩道：“我答應你。”
天亦早已花了信用點購買可以标記的信物，為歐爾麥特做上标記後告訴他等他日後再來學校時，就會自動成為學校教職工的一員。
他清楚歐爾麥特對那方世界的挂念，所以并沒有先強制歐爾麥特留下任職，畢竟在學校還沒有資格聯通《我的英雄學院》世界時，這樣強制綁定的做法不僅是對一位英雄的不尊重，也與天亦的觀念背道而馳。
天亦自信地對歐爾麥特說：“等學校一會，當我們獲取了通往您所在世界的許可之後，我會去找您的，歐爾麥特老師。”
哪吒就坐在天亦身邊，他們的談話他哪能聽不見，他啧啧兩聲，心中卻不免被天亦的話引起了漣漪。
改變世界啊。
他喜歡。
記得他來之前，天庭正在鎮壓一只猴子吧。
真像以前的自己。
可笑的是天庭還讓他去對付那只猴子。
啊，那只猴子自稱齊天大聖，實力還挺強。
但當然不如他強咯，他是故意放水的。
那渾身的傲骨與桀骜不馴的狂驕啊，太令人惺惺相惜了。
想到天亦那神奇的能力，他眼角彎彎，小聲嘟囔了一句，“真想把那一堆破規矩的天庭打碎了，如果校長能把那猴子弄來就好了。”
他們一起去改變世界呀。
武學院的期中考試在熱烈地掌聲與驚嘆聲中落幕了。
第一名毫無疑問是霍爾。
畢竟哪吒給他開了不少小竈……啊，是私下練習了更長的時間，又加之過人的天賦，這第一名的成績就連高中部的人都能猜到。
第二名是塵淨，在武學院上課時就表現了對術法的極高悟性，他拿第二确是在哪吒的意料中。
讓人最意想不到的，自然就是塵悟了，他得了第三。
看他第一場的狀态，周圍的人都以為他是靠着小聰明僥幸贏了第一場，他體質本就不好，又消耗了不少體力，後面應該難以繼續贏了才是。
結果塵悟硬是顫顫巍巍地撐了不少輪，最後被打下場時，沒過多久又主動上來接受挑戰了。
哪吒還是第一次發現這學生毅力這麽好，決定以後也多關注一下他。
他就喜歡這種不服輸的勁。
他輕輕一揮手，圍攏整個操場的火焰剎時就煙消雲散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一個金發壯漢攀住了他的肩，笑容燦爛地對他說，“和我來比一場吧，哪吒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資料來源于網絡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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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哪吒：其實我根本沒聽懂校長那個故事，就是感覺很厲害。
天亦：嗐，就是要這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