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海邊

意外聽見singto開口回答，krist是有些愣然的，然而心裏的躍動卻如此之大，讓他當時說不出話來，只能擁住這個男人。是你，闖入我的世界，是我，自欲進入你的世界。

這樣擁抱的畫面看在衆人眼裏，臉上無不訝異之情，然而更令他們驚訝的是，記憶裏那個自小便在挑板場稱王的singto，從不與誰有身體上的過度接觸，即便是當年他的家人，又或者是童年玩伴的luoyi。

圍繞在兩人身周的沉默，漸漸陷入一陣細微的私語聲裏，直到一道緩緩的掌聲從人群之中傳來，竟瞬間壓止住那些吵雜。順手拉起還躺在槽內的luoyi，葉杞含的身影翩然出現在場子內，伴随着他給予勝者的掌聲，還有他嘴角間永遠的弧度。

“贏得真漂亮，krist。”聽見他完整喊出krist的名字，singto擡起頭看向來者，眉心緩緩聚攏。果不其然，周圍開始對這剛擊敗近年勝者的名字旁敲側擊，好奇之餘，也開始讨論起來。而krist未有所察，只是下意識回頭，正好對上一道視線。

被聞葉杞含随意打發退下的luoyi，離開前狠狠的那一眼，眸裏時而透露出的淡光，明顯寫着憎惡。krist一愣，有些頓然的回眸，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singto，眼底有些複雜。“怎麽了？singto，這種目光看我。”葉杞含在兩人面前站定，笑問。

“我說過……”擰緊眉心，猶攬着懷裏的人，singto眸裏的警告意味濃重，“別扯上他。他并不屬于這裏。”猜到話裏的“他”指的應該就是自己，krist不解的來回看向雙方，随口問：“怎麽了？”

垂首看了他一眼，singto拉過他的手，“別問。”大手一拽就要拉着人離開，然而背後那道溫善的聲音似乎不打算就此罷休。“這就是你對自己叔叔的态度嗎？singto。”這聲音，與singto的冷然比起來都要清淡許多，而話裏頭的那股威嚴，卻是多年來無人敢違抗的絕對。

singto雖然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周圍一片靜默，許久，只有這麽淡淡一句在空氣裏飄散開來：“那是過去式了。”最後，留給衆人的，仍是那道無欲回頭的背影，一如當年他離開時，那屬于少年式的清瘦與孤傲。

然而曾幾何時，這道背影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為了生活而到處稱王掙錢的singto，現在肩線上的那樣寬闊，已是個足以扛擔一切的偉岸男人身影了。惋惜聲與議言在四周圍繞，唐裝男子仍是微笑，只是在前方被脫拉着走的krist回過頭時，讓笑容加深了些。

一道高大身影緩緩走近，看着葉杞含側眸看了眼，給了他一抹淡靜的笑。“總是會變的，可不是？”con盯着人遠去的方向，沒有出聲，銳眸裏目光複雜難解。“那些年頭已過去。”

耳邊風聲呼喚，交錯浪潮的浮沉敲打着海面石塊，意外的和諧，想不到城市也有這樣海天一景。端着滑板，krist拉下因剛被擦藥而撩起的褲管，安靜而随意盤坐在海岸上一塊突起的大石面上，凝望着眼前一大片淡光海色。

從城市邊境的夜晚寧靜裏遙望過去，無邊無界的海面少了阒黑，卻是一種深沉而冗長不朽的灰。深淺交替之間，錯落的美麗，神秘而懾魄。撫開臉上被風吹散的頭發，仿佛還能聞到被吹散開來的清新藥味。

krist無意識用手來回摩娑着膝蓋，感覺那股被遺留的按揉力道，隔着發絲的飛揚，仰首看着身旁的人。這樣的角度，可以仰見他的黑發散落飄動在眉宇間，那雙眼眸淡望着天邊的凝視，而那眼裏，黑漾般空無卻泰然，在夜的暗與海的亮之間，竟是一種安适。

斂下雙眼，krist突然扯住了他的衣擺，卻在對方掃來的視線裏沒有說話。這樣的安靜，從兩人離開那個挑板場便開始。駛離那個地方後的終點，意外的讓他吃驚。不是帶他駛回原方向，而是更遠，他從未到達過的這個海邊，沒有人煙，卻不是荒涼，這樣的寧靜有着只屬于發現者的祥和。

而singto，明明就在他的身邊……“喂，幹嘛帶我來這？”krist問得直接，終于打破沉默，就像singto無聲無息嵌在他體內某一角的深刻般，他正一意孤行地欲進入他的世界。

掃過那只抓着他衣角的手，singto只是淡淡啓唇，“很久沒來了。”“驢唇不對馬嘴！”轉頭斜瞪着他，krist皺了皺挺巧的鼻尖，“我在問什麽，你在回答什麽，你這人怎麽老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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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習慣？”佛沒料到會被這麽一問，krist對上他俯視的視線，有些錯愕。那雙眼睛，在風吹亂的發梢下時而展現，恍惚裏，krist出神好半晌。

許久，直到抓着衣角的手心無意識猛然趨緊了些，才垂頭低聲咕哝道：“你幹嘛……別露出那樣的表情啊。”很細很小聲，但singto還是聽到了，挑起他的臉，他應哼了聲。“說什麽，大聲點。”

對視裏，四目交會而不瞬，眨也不眨之間，卻讓人忽然想逃開。然而，無論如何也逃不離那陣心悸。僵了會，krist才豁出去似的猛地回眼，狠望進那雙黑瞳裏，滿臉怪異。“我說你幹嘛露出那樣的表情？”

凝望着少年，牢捏着他下颔的手不欲罷休，singto不變的挑眉，瞬間，淡然撤下眼底那抹深藏卻無意間被捕捉到的細細淺淺。下巴被緊捏的力道很疼，眼角泛了紅，krist硬是忍着……疼，卻怎麽也比不上胸臆在乍見那表情時的疼來得萬倍！

望着那雙黑眸，宛若漩渦，krist抿緊唇，猛地拍開他的手，用力扯過手裏的衣角，力道之大與迅速，讓對方一時未有反應便與他更貼近些。“我說……你、你這樣會讓我有錯覺！”

由着他拉近距離，近到可以詳見那雙貓眼裏的心緒。singto緩緩垂下雙眸，大手覆上他後腦上的發，來回細撫。“sing，你不知道嗎……”感受着那只手掌心的力道，krist凝望着眼前這個男人，細覽着他每一分，遂而輕輕開口：“你的表情，好寂寞。”

聞言，黑眸張開了些，眼瞳似乎滞固了會，複又看了他一眼後靜靜阖上。“是嗎？”krist點點頭，伸手環繞過他的頸間，将自己完全納進他懷裏，感受着他胸腔的每一分跳動。“我會給你哦。”

singto瞪大眼睛，神經恍惚，他皺了皺眉頭，回抱着krist，慢慢又推開krist“回去吧。”說完拉着krist往回走。回到公司宿舍，singto站在窗前，凝視外面漆黑的夜。

靜靜點燃手中的煙，他發了條信息給那個陌生的號碼“我，好像掉到游戲裏了。”對方只是回了一句語氣詞，“哈哈。”兩個字在singto看起來有些不安。

腦海裏還是krist的那句話，singto看着外面，心情如同黑夜一般沉寂，他深深地吸着煙，煩躁地掐滅，不知道說什麽，他轉身走進卧室，又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