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見他是今生最美的意外 (2)

嬅。那首在人剛睡醒時絕對不太适宜聆聽的歌曲還在不依不饒,米朵的火氣立馬就上來了,她彈跳起身對着怔愣住的女人吼:“童嬅,你給我接電話。”

童嬅一聽河東獅吼,即刻手忙腳亂抓了手機就結束了鈴聲的荼毒。

“喂!我是!”她應着。

“哦!好的好的,我現在就去還。”簡短的兩句話後,童嬅結束了通話,接着将手機甩到一邊。她瞄一眼板起臉的米朵,然後就聽她狐疑地問:“圖書館?”

童嬅點頭,接着仰躺回床上,現在她的眼睛有點腫,聲音也有點沙啞,昨晚的瘋狂俨然得到了報應。但是再看看那邊的米朵,那明亮的大眼睛周邊沒有一絲紅腫的跡象,剛才聽她那尖銳的吼叫聲也絕對不能稱為沙啞,所以得出結論,遭“報應”的人只有她童嬅一個。

“童嬅,把你手機拿給我。”米朵突然不知為何走過來索要她的手機。

看着攤在眼前的手掌,童嬅自動自發上繳了自個兒的手機,順便問:“幹嗎?”

“把你那首驚魂鈴聲換下來。”米朵眼裏是視死如歸的神情。

童嬅扯了扯唇角,唇邊立即漾起淺淺的笑意。想當初是誰一定要将她的手機鈴聲換成《忐忑》的?還不是她米大小姐,當初還冠冕堂皇地說,她的性格就像《忐忑》這麽個性,所以和她是絕配。現在倒是把她自己吓了個半死,現在好了,她總算知道錯了。

在圖書館值班同學電話的提醒下,她總算如期地交還了上上個星期從圖書館借回來的書。看着那位同學拿到書那刻如釋重負的模樣,她不得不重新暗下決心,下次一定要記得如期歸還借出來的書。但是每次她也是說說就忘了,不知道為什麽對某些事情她的記憶力真的壞得沒話說。

微笑着告別那位同學,一轉身,童嬅就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一擡頭,她立刻怔愣在了原地。

清風吹拂,春分已過的天氣有時依舊沁骨如寒冬。就如今天,太陽爺爺不知道躲在哪裏逍遙去了,濃厚的雲層遮住火熱的太陽,頓然讓世界失去五彩的色澤,站在林蔭一角的纖弱身子在微風中瑟瑟顫抖,沒有了陽光的照耀,就連一旁的杜鵑花都失去了美麗的光彩。

站在童嬅對面的男子,用一雙比太陽更璀璨的眼睛注視着她。她的雙手在發抖,可她不覺得冷,因為今天她穿上了厚厚的粉紅色中外套,之所以顫抖,是因為她自己在緊張。

這樣近距離而且光線還算十足地凝視着他,她才發現真實的他比她夢裏的更加迷人。薄而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揚,深邃如海的眼瞳熠熠生輝,細碎的短發清爽地垂在額前,這樣的他看起來陽光美好得讓她卻步。

“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面了。”王梓看了她好久後終于平靜開口,原本他醞釀了一句“你好”,還好沒有脫口而出,要不然連他自己都覺得青澀如小男孩。

今天遇見她是一個意外,雖然他從昨晚分離後就開始期待和她重逢,可是這樣的重逢突然來得太快,快得着實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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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你好!”童嬅說,波瀾不驚的語氣看不出她心裏的想法。沒想到他覺得青澀的話出自她的口,呈現出那麽得體的效果。

他扯動唇角笑了,不等他開口,她已經接續:“我叫童嬅,你呢?”她說這句話時,心兒怦怦跳得猛烈,期待已經大過于羞赧。

“原來你就是童嬅。”他輕聲說。

她在E大并沒有足夠響動的事跡,也沒有宛若天使般的外貌,而她卻只波瀾不驚地對他點了點頭,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他聽過她的名字,因為有那麽一次意外,她将自己推向矚目的高度。

他挑眉再颔首,然後說:“我叫王梓!上次我市舉行的大學服裝設計比賽,我一直很想看一下冠軍的廬山真面目,居然能在衆多設計學院的高才生中脫穎而出,而且還不是這個專業的學生,這真的很厲害。”

對于他一長串褒獎的話,她只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名字上,王梓,王梓,王梓……她在心裏念叨着這個名字,一遍一遍,直到心口劃過一絲甜蜜。這個名字她很熟悉,當然E大的每個師生也都很熟悉,他是十項全能,他是金字招牌,他是E大的風雲人物。

他為學校榮獲的大大小小的獎項無以計數,可她就是那個住在深山裏的怪胎,只聞其名,從未見過其人。

現在想想,她覺得自己會是E大裏最後一個知道王梓廬山真面目的人。說羞愧倒是沒有,只覺得剛剛好。

“你在想什麽?”王梓看着她好久,可她似乎并不知道,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

“對不起!”她尴尬地紅了臉,沒有想到自己發呆的窘樣會讓他看見。

“沒關系,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王梓笑得極其溫和,脾氣好得沒話說。

“有!”

童嬅在心裏大聲地答,可她只是盯着他,沒有說話,直到好久後,她說:“沒有。”說完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王梓點頭,似乎她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倏地伸出自己修長的手:“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一樣。”童嬅伸手和他相握,意料之中,他的手溫暖得就像熱水袋,讓她全身上下的冰冷一下子蕩然無存。

“我還有事,先走了。”他向她告別,看着她點頭,他轉身離開。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記憶中那個單薄的身影,和他的不由自主重疊,一下子真切地把她帶回了第一次遇見他的那天。他一定是他,除了第一眼的感覺,他們的外貌幾乎一模一樣。

醞釀過的天空突然飄下細雨,這樣一來,霧氣濃重的世界增添了一絲詩意的美。

門外細碎的腳步聲響起,打擾了站在陽臺上觀雨的童嬅。轉過身,不出意外,她見米朵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濕淋淋的頭發讓她驟然一愣,接着回神走上前關心說:“下雨都不知道要躲嗎?你看都淋濕了。”她抽了幹毛巾想幫她擦擦頭發。

米朵伸手接過她的毛巾,二話不說卷了幹衣服就向浴室走去。童嬅聽到浴室的門關閉的聲音,才從她拒絕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看向浴室的門板,陷入了疑惑。今天發生什麽事了嗎?還是她惹她生氣了?可是她并沒有印象哪裏惹到她了,今天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麽幾個小時過去就變臉了?

她坐在椅子上,打算等她出來問問清楚。

她這麽想着,米朵就從浴室走了出來,她看着她,她無視她。

不過她不生氣,微笑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朵朵,你怎麽了?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米朵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過了好久,久得童嬅都以為她不打算回答她了,她才說:“沒事。”

“不,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敏銳的直覺讓童嬅對她的回答心存懷疑,跟她這麽多年的青梅竹馬,她可從未給她臉色看過。

米朵看她一臉事情大條的樣子,莫名積壓在胸口的火氣慢慢散去:“童嬅,我真的沒事。”她站起身,伸手抱住她的肩膀,“謝謝你!”真摯誠懇。

無緣無故的道謝,讓童嬅當下大腦短路:“謝我什麽?”她可不記得最近有做對她有益的事情。

“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們都是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永遠不變。”她将腦袋靠在童嬅的肩膀上,在一場愛情中沒有三個人的位置,那麽,那個退出的人一定是她。

童嬅看她的樣子,越來越不放心,伸手拉她到身前,很焦急地說:“朵朵,請你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我知道一定有,你不要再騙我,你也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那你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跟我說的呢?”她執拗地非要從她嘴裏聽到原因,要不然她怎麽放心。

“你相信嗎?”米朵咧嘴一笑,臉上全是甜蜜的笑容,不等童嬅猜想她這麽說的原因,她就自動自發揭曉了答案,“我戀愛了。”

童嬅被她轟得大腦短暫性空白,當疑惑像泡泡一樣冒上心頭,她問:“和誰?”

“前幾個星期我不是告訴過你,有個和我同系的男生在追我嗎?就是他。”米朵一臉的甜蜜,幸福得讓人無話可說。

“唐克永!”看她點頭,童嬅卻眯下眼,心裏有個聲音适時冒出來,米朵話裏的真實性有待證實,強烈的第六感讓她對此更加地懷疑。

昨天一夜的小雨過後,從女生宿舍莉園走去教學樓的路上,那一攤攤水窪讓走在路上的同學們左彎右拐。在那麽一大群同學中,童嬅就是其中一員。

突然一輛自行車呼嘯而過,讓正在出神的她吓得臉色鐵青,腳步不自覺停下。自行車滑過的沖力激起了路面的一攤水窪,恰恰剛好濺到她的身上,黑灰輕紗雅致上裝和複古波點紗裙上全部是雨水。她低頭審視了自己半晌,懷中緊抱住課本的雙手有氣憤的力量在洶湧。她像呆頭鵝一樣愣在原地,才想着自己只能這樣認衰,沒想到一輛自行車一個漂亮的急剎就停在她的面前。順着視線看過去,就見一個帶點抱歉的帥臉在眼前晃動。

“不好意思,剛才似乎把水濺到你衣服上了。”他很誠懇地道歉,但是童嬅卻聽着很冒火。

“什麽叫似乎?你把水濺到我衣服上的事情是事實。”她大聲地強調。沒見過這麽不會講話的家夥。

“好!是事實。我叫顧南澤,現在有什麽可以幫到你?”他自知理虧,而且做錯事他絕對不會抵死耍賴。

他這麽一說,童嬅倒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嘆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是為了米朵的事情才神經錯亂的,對一些平時自己不怎麽在意的事情而咄咄逼人,那樣強勢的感覺讓她覺得不像自己。

“沒什麽了,你可以走了。”她不想再把時間消耗在陌生人身上,今天的課她不能翹了,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其實非要追究她不正常的原因,必須提到米朵,沒事幹嗎一大早就用真相将她轟得想要住醫院。雖說她不是那麽了解那個叫唐克永的人,但是他的花名在外在E大早已經不是秘密,就算她再怎麽深閨簡出還是略有耳聞,現在她最好的朋友跟他混在一起,她怎麽可能不焦急?

如果真要追溯事情發生的經過,那還要從今天早上開始說起。生物鐘準時的她在今早起床刷牙洗臉時,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了女生宿舍的樓下,管理員大媽應該還對他投以了敵視的目光,但他就是像在那裏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向上看的視線剛好和刷牙刷得滿嘴白色泡泡的她對個正着,想必他關注的樓層是她這層,可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一個滿頭金發像個不良少年的男人,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找她寝室的另一位——米朵。

見這架勢,她急急忙忙、神經大條地将在被窩裏的女人挖了起來。米朵跑到陽臺邊向下一看,唇角就是一抹醉人的甜笑,然後對着樓下的人說:“等我一下,馬上下來。”

這姑娘三兩下就搞定了刷牙洗臉這種大事,将昨晚就選好的衣服套上身,對一臉呆滞的她說了一句:“我先走了。”然後就火速沖下樓,約會去了。

震驚過度的人大腦都會有點短路,童嬅跑回陽臺上就見他倆親昵地抱在一起,接着男人就擁着米朵的肩漸行漸遠。

至于他們後來去哪裏鬼混了,她自然不會知道,心裏的不安在那會兒開始就沒有停下。唉……她嘆了一口氣。

“你幹嗎嘆氣,為了剛才的事嗎?”一個男聲在她耳邊響起,她愕然地眨了兩下眼睛,像個機器人一樣慢慢向左看去。

眼睛一眯,這個人怎麽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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