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荒星
傅明修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試圖追上葉欽的軍艦,但他本身就比葉欽慢了近兩天的時間,此時葉欽應該早已通過星空之門離開了帝國境內。
星空之門便是大型的空間傳輸設備,在帝國境內有廣泛的運用。通過這些裝有空間之門的港口十分麻煩,比在現代坐飛機過安檢還麻煩。葉欽作為帝國最高掌權人去別國進行外交,自然是一路綠燈。但傅明修連這艘戰艦的來歷都是不明的,能順利過檢查,還是多虧了南禮給他僞造的各種證件還有他本身傅上将的身份。
一路各種糊弄,過了一天,傅明修終于經過兩次跳轉後出了帝國境內。
出了帝國,接下來出于各種原因,便沒有大型的星門了,而且葉欽是去外交,并非打仗,速度雖然快,卻比不上傅明修無所顧忌的最大速度。
葉欽出了帝國後,到那塊能量混亂地帶需要六天,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也就是說傅明修要用接下來三天內趕上葉欽的艦隊。
傅明修也不知道自己追不追得上,這種事情等到時候再講,他只是埋頭在航線上狂飙。
後來,終是慢了一步。
前方,激烈的交火将宇宙的永夜都喚醒了,周圍的星球波及散成一片片殘骸塵土,葉欽那一方的艦隊的防禦力量并不弱,三十二艘超級戰艦護航,但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數百架頂級戰艦停在星空中,如同看不見盡頭的猙獰巨獸。
葉欽其實也帶了不少機甲部隊,但不知道為什麽,他一進入這片地帶,便十分不舒服,似乎有一股狂暴而十分具有破壞力的能量從他體內升起,無法壓制,而且在吞噬着他的精神海,讓他根本無法駕駛機甲。
他只能讓自己的部隊突圍,但缺少了葉欽的部隊在面對敵方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并沒有能力再像從前那般完成奇跡,只能在炮火下化為宇宙塵埃。
傅明修好不容易趕來時,便只能看見葉欽這一方節節敗退,徹底失去了抵抗能力,只剩幸存的十一艘殘破戰艦吸引敵方火力,而葉欽乘坐的戰艦則在它們的掩護下轉移了。
殘酷的戰争在浩大的宇宙中顯得渺小而沉默。
傅明修知道,按照劇情,葉欽此刻已經以為強烈的能量排斥而陷入昏迷,現在作戰指揮的是另一位将軍。受損嚴重的戰艦無法讓葉欽逃離對方的火力範圍,最終他們将葉欽帶上逃生艙,設定好最近的星球的目标,将逃生艙彈射而出。
而他們自己則繼續迷惑敵方的視線,最終,葉欽帶來連同他乘坐的戰艦在內的三十三艘戰艦,兩千機甲精英,三萬六千人,都在貝納聯邦的火力下化為塵骨。
只為了給葉欽争取那一絲渺小的生機。
傅明修擡頭看着屏幕,眼眶發紅。
Advertisement
他對于這件事,本只擔心葉欽一人的死活,如今才知道,卻還有無數人無名地犧牲在了這場陰謀中。
但是他卻做不了什麽,他這一艘戰艦雖然是南禮能調動的最好的,但是比那三十二艘護航戰艦都要差上一線,加入戰局也于事無補。
他只能咬牙調轉方向,追着葉欽乘坐的主艦。
這艘主艦顯然撐不了多久了,連防護罩都被徹底攻破,在敵方突圍而來的幾艘戰艦的炮火下艱難抵禦。
傅明修的戰艦上标着的是帝國的标識,自然也免不了被追擊,但是他并沒有經歷過剛才那場慘烈的正面沖突,此時防護罩還完好無損,加上傅明修有意識的躲避,倒也還算游刃有餘。
既然這樣,傅明修也有意地替前方的主艦吸引一些火力,盡管如此,主艦還是沒撐太久,畢竟敵方的主要目的便是主艦,和主艦上的葉欽。
傅明修的戰艦跟在主艦後面,檢測系統檢查出主艦已經彈射出了逃生艙。
和劇情不一樣的地方終于還是出現了,那幾艘戰艦追擊得太緊了,這樣近的距離讓他們同樣發現了逃生艙,開始分出火力追擊逃生艙。
傅明修咬着牙,追着逃生艙而去,同時不斷為逃生艙擋住火力。
那幾艘敵艦眼見很可能載有葉欽的逃生艙要逃脫了,也急了眼,炮火瘋狂地發射。
傅明修盡可能都擋下,完好的防護罩也在這猛烈的攻擊下徹底損壞,最終靠着戰艦本身的防禦力抵禦着那些炮火。
離劇情中的那顆荒星越來越近,它雖然不起眼,但其實是這塊龐大的混亂地帶的核心,本身具有巨大的幹擾波動,敵方應該已經追蹤不到他們了。
而殘破的戰艦也在荒星的大氣屏障中報廢了大半。
傅明修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揉成了一團,戰艦最後一絲的能量用在了落地時的減速。
他坐在地上眼前發黑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從這個快要成廢鐵的戰艦中走出來。
出來的第一時間便是到處找葉欽的逃生艙。
找了好一會兒才在找到了也幾近報廢的逃生艙。剛才他雖然擋住了大部分的火力,但逃生艙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攻擊。
他艱難的把逃生艙拆開,将葉欽從裏面拉出來,他腹部被什麽東西刺入了,半邊身子都染着血。
他探了探葉欽的鼻息,還有氣。
他懸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些。
…………
葉欽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艘殘破的戰艦的主駕駛艙中。
雖然這艘戰艦殘破不堪,但他還是能一眼看出,這并非是他乘坐的戰艦,也并非是護航的三十二艘副艦,而是帝國另外一種型號的戰艦。
他還來不及想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就見傅明修站在前方,似乎在搗騰什麽東西。
聽到動靜,傅明修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葉欽身前:“你昏迷超過二十多個小時了,可算醒了。”
正好也到了給葉欽換藥的時間,傅明修半蹲下來,拿起一旁的藥箱,給葉欽換起了藥。
葉欽任他動作,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問道:“你怎麽在這?這又是哪?”、
說起這個傅明修就來氣,他恨恨地捏了葉欽胳膊上一塊完好的肉:“你小子真是長本事了,還給我下藥!”
葉欽現在全身都疼,也不差這一點,臉色都沒變一下地繼續看着傅明修。
見他這樣,傅明修再氣也沒用,只能回答他:“這是顆荒星。我向南禮要了這艘戰艦,追過來的。好不容易追上你們的時候,戰況都快結束了。其他戰艦掩護着主艦,主艦将你放入了逃生艙後将此處設定為目标,我追着你,一起到了這裏。”
“其他人呢?”葉欽繼續問,
他進入那塊地帶後沒過多久就昏迷了,之後的戰況便一概不知。
“應該……都犧牲了。”傅明修深吸一口氣,回答他。
葉欽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其實從現在只剩下他跟傅明修兩個人在這艘殘破的軍艦中的處境,以及剛剛傅明修的陳述中,他已經料到了這個結局,只是……
他沉默了許久,但終究沒有更多的神色或動作。
他做過士兵,做過将軍,做過元帥,他曾在戰場上意氣風發,也曾屢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他曾帶着軍隊獲得奇跡般的勝利,也曾吃了敗仗讓數萬人喪命……他曾在萬衆稽首中加冕,也曾在血泊殘骸中忏悔。
這就是戰争。
不知過了多久,葉欽突然問:“那你呢?你這一身傷怎麽來的?”
傅明修此刻臉色也很差,身上大大小小也纏着不少繃帶。
“我拖着一艘快報廢的戰艦跟着你到這裏,怎麽可能毫發無傷。”傅明修一臉震驚之色。
葉欽卻不被他的表象欺騙:“你精神力透支了。”
傅明修身上那些外傷倒是其次,不過是些皮外傷,但他的臉色卻很差,眼中布着血絲,一看就是精神力透支了。
“我給防護罩定了時,你本來不該這麽早來……你攻破防護罩,透支了精神力。”葉欽繼續說。
傅明修嘆了口氣,他就知道瞞不過這小子。
他雙手舉起,做了個投降的動作,口中道:“是是是,我為了攻破那玩意兒透支了精神力。這怪誰,還不是怪你?要不是擔心你,我至于這樣麽?”
“而且你看,我要不跟過來,你一個人呆在這兒等死嗎?”
“你最好期待我透支得不要那麽嚴重,你現在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得靠我活命呢。”
他叽叽喳喳得扯着各種東西,就像突然炸了毛,又像是怕葉欽追究這個問題。
“對不起。”
葉欽看着喋喋不休的傅明修,突然說道。
傅明修一愣,似乎對這樣的葉欽有些不習慣:“對不起什麽?”
“我不應該騙你,不應該給你下藥,也不該啓動防護罩……”葉欽一件件地說。
“好好的一個外交大事,我突然就讓你不要來,正常人都會這樣做的,更何況……”更何況我又有前科。
傅明修不想讓這家夥再胡思亂想,直接說道:“我自己都說不清我為什麽不讓你來這裏,你別想那麽多了。”
“還有,這顆荒星很奇怪,周圍磁場很亂,雖然戰艦上還有通訊設施勉強能用,但是卻無論如何都發射不出去。”
“這地方的确很奇怪。”明知道傅明修是在轉移話題,但葉欽也順着說了下去,“我一來到這附近,身上就湧入了一股暴虐的能量,沒過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識。現在到了這顆荒星上,我身上的絕大部分力量和精神力也被壓制了。而且,好像……”
“好像什麽?”傅明修問。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吸引着我。”葉欽回答。
傅明修心中明白,這應該就是起源之石的“召喚”了——典型主角待遇。
“那反正現在在這裏聯系不上外面,不如陪你去找這玩意兒好了。這地方一下子讓你昏迷,一下子壓制你的力量,一下子又吸引你,說不定是什麽好東西。”傅明修說。
這艘戰艦大部分的部位都報廢了,本身雖然裝載着一些武器,但是之前能量也被傅明修耗盡了,如今這些東西起不到什麽作用。那麽再呆在這裏,也沒用。
“好。”葉欽直接應下。
那種召喚對他十分強烈,就算傅明修不說,他也會去的。
“你現在傷太重了,先養幾天再走,不然容易傷口惡化。”傅明修囑咐他。
葉欽點頭。
傅明修來之前在空間紐裏面裝了應急的藥物和食物,這艘軍艦上也有不少備用食物,短時間內兩人不必為食物和藥物發愁。
葉欽看傅明修總是在拆戰艦上的各種零件,後來問了才知道,他在用上面的零件在做一些簡易的通訊設施以讓兩人在萬一走散時能夠聯系,此外他還把戰艦上一些堅硬的金屬拆下來,做成一些趁手的武器。
過了三四天,葉欽腹部的傷口在特效藥的作用下好了許多,但還是有些行動不便。而傅明修透支的精神力也在定期服用舒緩劑後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傅明修跟葉欽本來打算再過兩天啓程,誰知道計劃不如變化,這一天他們的戰艦突然遭到了大量蟲族的襲擊。
這些蟲族個體力量不算強,撐死了D級,但是數量極多,而且一直攻擊着戰艦,簡直就是有種不罷休的趨勢。
眼看這艘戰艦撐不住要塌了了,傅明修只能背着葉欽,抄着一把臨時制作的簡易合金刀,殺出了重圍。
還好這些蟲族算是弱雞,傅明修沒受什麽傷就把葉欽帶出來了。
“這鬼地方有些不對勁,哪來這麽多蟲族。”傅明修郁悶道。
葉欽大敗蟲族後,蟲族就被帝國剿了個幹淨,這事兒帝國做得十分徹底,因為蟲族是個繁殖力很強的物種,稍微留下幾只就容易埋下隐患。
這裏卻有這麽多蟲族。
他雖然知道劇情中,葉欽會在這裏獲得起源之石,但具體這顆星球上有什麽他卻并不清楚。因為當時做任務的他不需要了解之後的劇情,所以得到的資料對後期也是十分模糊的,只有個大概的走向。
現在看來,這鬼地方怕是有些難纏。
作者有話要說: 葉狗:不聽老婆言,吃虧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