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VIP] 31

杜月蘭她們這一笑, 倒是讓溫慶強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撓了?撓頭,“不是娶媳婦兒就行。”

溫姑父恨鐵不成鋼, “那裏面也有你的一份錢, 你就不生氣?”

“我也沒給家裏賺什麽錢, ”溫慶強完全不受他的挑撥,“腦子也笨, 吃得還多, 爹娘能養着?我就不錯了?,我計較那麽多幹什麽, 老三。”

“啊。”

溫慶富趕緊應着?。

“真不是娶媳婦兒?”

“真不是!”

溫慶富大聲道。

溫慶強攤手, “行, 那我就放心了?。”

“老二你放心,你娶媳婦兒的錢,我們一定給你備着?。”

溫母笑着?安撫他, “而且老三比你小, 他娶媳婦兒怎麽也不能越過你先,你就放心吧。”

“對。”

溫父點頭。

溫慶強聞言就更?安心了?, “姑父你們繼續。”

溫姑父:......

“他姑父,欠債還錢是應該的, 你放心, 錢我們就是借,也給你還上?, ”溫母挺直背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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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姑父見此也怒了?, “什麽時候還?”

“三天內。”

“行, 我等着?。”

說完溫姑父就走了?。

溫父跺腳,拉着?溫母就進了?房間, “咱們家一共才?四百多塊錢,這還了?只剩下一兩百,老二要是結婚,這彩禮加給他弄新房布置,還有席面,還能剩下多少?”

“只要咱們一家人好好上?工,年底咱們生産隊會分錢的,”溫母一點都不慌,“你也不看?看?你姐姐和?姐夫是怎麽逼我們的,還想挑撥老二和?咱們的關系,你能忍,我可不能!”

溫父悶着?不說話。

“我這兩天先假裝出去借點錢,不然老大兩口子還以?為我們有不少呢。”

溫母說出自己?的打算。

“老大兩口子早就知道咱們有多少錢了?,”溫父冷哼一聲,“你忘了??咱們家現在?的錢,都是老大弄回來的,他能不知道咱們的底?”

溫母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也是,那就不裝借錢了?,明天一早我就把錢送過去,兩家兩清了?,你以?後再去那邊吃飯,你就是溫家的軟骨頭!”

“我……”

“你什麽你,”溫母罵道,“就今天這個事兒,我都幹不出來,你姐姐姐夫幹了?!”

溫父煩悶得很,起身就出房門。

“你去哪裏!”

“老子出去透透氣!”

溫父大聲道。

杜月蘭幾人對視一眼,看?着?溫父氣噠噠地出了?院門。

“這下和?姑他們鬧掰了?吧?”

溫慶美道。

“鬧掰就鬧掰呗,”溫慶強聳肩,“反正?爹都和?二伯鬧掰了?,還差大姑?”

杜月蘭有時候真想撬開溫慶強的腦子,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怎麽這麽可樂。

“二哥啊,”溫慶富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話你可別當着?爹娘的面說,會挨打的。”

“我又?不傻。”

溫慶強翻白眼。

溫大姑聽了?溫姑父的話後,也氣得不行,“他們這是想和?我們鬧掰啊!怎麽,和?老二鬧掰了?,現在?還想和?我鬧?”

“鬧就鬧,沒良心的!”

溫姑父罵道。

溫慶林幾人沒說話,但心裏是很驚訝的,畢竟溫父向來聽溫大姑的,怎麽忽然就這麽硬氣,不聽了?呢?

這話問溫父,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溫母他們不在?家的那一個月讓他發現,陪伴自己?的好像只有老伴兒和?孩子們。

而他的姐姐姐夫有自己?的家。

第二天一大早,溫母帶着?溫慶富敲開了?溫大姑的家門。

開門的是小華。

“叫你奶奶出來,就說我們來還錢。”

溫母揚了?揚下巴。

杜月蘭和?溫慶美他們站在?院門口往那邊看?。

小華趕緊進屋叫溫大姑,溫大姑剛起來不久,正?在?和?溫姑父罵溫母他們呢,就聽到她來還錢的話。

溫大姑磨了?磨牙,“還真來了?。”

說完也出去了?,她面無?表情地和?溫母對視,“錢呢?”

溫母從兜裏掏出一把錢,當着?溫大姑的面數着?,中間還數錯了?兩次,被?溫慶富提醒了?。

“這還給你們多加了?五毛錢的利,以?後咱們兩清了?。”

說完,溫母就把錢塞到了?溫大姑手裏,轉身就要走。

溫大姑那叫一個氣啊,還錢就算了?,還給了?利?那意思不就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那可是她的親弟弟,可不能這樣!

“我不要這個!”

溫大姑把那五毛錢丢了?過去。

溫母哎呀一聲,彎下腰撿起來後又?給溫大姑丢了?過去。

二人就這麽你罵一句,我說一句,手裏不停地來回丢着?那五毛錢。

溫慶富在?一旁都不知道攔着?誰好點。

杜月蘭剛開始還沒看?清楚她們在?丢什麽,直到溫慶嬌說:“第一次看?見把錢這麽丢來丢去的。”

“丢的是錢的?”

杜月蘭驚訝。

“對,”溫慶強踮着?腳看?,“現在?那錢在?她們眼裏不是錢,是仇。”

杜月蘭幾人悶聲笑。

眼瞅着?溫大姑和?溫母丢來丢去,都快挪到家門口了?,溫慶林和?溫慶富一個拉着?一個,把人分開了?。

至于那錢。

誰也沒要。

溫慶強輕咳一聲,把錢撿起來後對杜月蘭她們道:“改天我去供銷社買糖給大家分着?吃。”

五毛錢呢,能買好多了?。

自那天後,溫大姑夫婦和?溫母夫婦遇上?了?,也不會說話。

關系倒是比溫父和?溫二伯的還要差些。

溫二伯得知姐姐和?弟弟鬧掰後,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不過溫大姑他們倒是經常去溫二伯家罵溫父和?溫母。

這日?天氣不錯,杜月蘭把冬天的衣服和?鞋子拿出來曬,又?把被?子翻出來,剛弄完劉思諾就上?門來了?。

她提着?一籃子鴨腳板,“我早上?去挖的,太多了?,給你送點過來。”

杜月蘭笑眯眯地接過放好,見劉思諾衣襟上?挂着?潘紅果繡的手帕,她笑意更?深。

“我還是有點不甘心,所?以?就讓我哥打聽打聽,到底是什麽情況。”

劉思諾坐下後說。

“你大哥沒生氣?”

“還好,他說嚴國安人挺不錯,又?和?我們一個生産隊,”劉思諾捧着?臉,“所?以?幫我打聽。”

“你啊,之前還說沒動什麽心思,只是覺得他人不錯,”杜月蘭在?她對面坐下,“現在?倒是挂了?不少心思在?他身上?了?。”

“可能是不甘心吧。”

劉思諾笑了?笑。

“過兩天隊裏有一個婆婆過八十大壽,你到時候也去沾沾福氣吧。”

這也是老傳統了?,長壽的老人過壽,不管認不認識,只要你想去都可以?去。

更?何況他們還是一個生産隊的。

“我知道,聽我婆婆提過,”杜月蘭應着?,“姓張是吧?”

“對,她姓張,我們管她叫張婆婆,婆家這邊姓柳,要說起來,還是柳二嬸他們的親戚。”

“我好久都沒碰見柳二嬸了?,”說起柳二嬸,杜月蘭就想起上?次把對方氣得差點中風的事,“那去我要是去了?張婆婆家,一定會碰上?她。”

“到時候我和?你一道去,“劉思諾嘻嘻笑,“她敢陰陽怪氣,我也敢!”

二人嘿嘿笑,從雞圈那邊過來的溫慶美見此湊過來,“嫂子你們說什麽呢?笑的這麽賊。”

“亂說,”杜月蘭揉了?一把她的腦袋,“我這叫笑得甜。”

這邊柳二娘又?拉着?溫母說事兒呢,“我那老叔嬸子馬上?就過八十歲大壽了?,他們正?想找鄉廚做飯,可鄉廚貴啊,你媳婦兒能接這個活兒嗎?放心,我老叔嬸子家和?王老三他們不一樣。”

“那肯定不一樣,王老三他們死摳,”溫母說了?句後想了?想,“老大媳婦兒做飯好吃,而且大菜也做得好,什麽酸菜魚,紅燒肉都會。”

“哎呀,我老叔嬸子他們也不是那麽有家底,而且現在?豬肉多貴啊,主菜就是魚,你兒媳婦做魚好吃,這正?好。”

柳二娘道。

“行。”

于是吃午飯時,溫母就像是通知一樣跟杜月蘭道:“兩天後你跟我去張婆婆家幫忙做飯,她過壽,找人做飯也不會讓人白做的。”

“我不行啊,”杜月蘭一臉忐忑,“這要是給人做的不好,那多鬧心。”

“你做魚這麽好吃,一定行的。”

溫母一副沒商量的樣子。

杜月蘭卻道:“那是因為娘做的泡菜好啊,可不是我的手藝好。”

溫母不聽。

結果下午下工回來的路上?,就被?等在?路邊的張婆婆一把抓住手,“溫老三家的啊,你這麽對待我,我都不知道怎麽是好。”

溫母一臉懵。

“你說你來幫我做飯就算了?,還要掌主勺,那活兒多累啊,你還不要錢,那可不行,我跟你說,反正?有啥剩菜你得帶回家,不能給我白做。”

張婆婆這話讓溫母更?震驚了?,她啥時候要去幫廚了??還掌勺?還白做?

她是瘋了?才?會這麽幹!

“叔嬸,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柳二娘趕緊問道。

“哎呀,今天下午慶平媳婦兒特意來我們家,說她婆婆在?飯桌上?講,會來我們家幫廚,我這心裏啊,”張婆婆握緊溫母的手,“別提多感激了?,那天一定要來啊,我在?家等你。”

“叔、叔嬸,”柳二娘都不敢看?溫母的臉色,“這事兒你都跟誰說過去?”

“我感謝她的,當然得一路走一路跟人說了?,放心,”張婆婆拍了?拍心口,“大半個生産隊都知道了?,你仁義,我也不能不知道好歹不是。”

溫母簡直要瘋了?。

大半個生産隊都知道了?,那她肯定得上?啊!

更?氣人的是,溫母跑回家想找杜月蘭算賬,結果被?溫慶美告知對方去舅舅那邊了?,“她說這幾天都不回來,還讓你好好去張婆婆家掌勺,可別把事兒弄砸了?。”

溫母:......

她也不敢跑到溫大舅家教訓杜月蘭,畢竟溫慶平在?那邊也是親兒子一般的存在?,那杜月蘭就是他們家的兒媳婦,肯定會護着?杜月蘭的。

到了?張婆婆八十大壽那天,一大早溫父就把溫母喚醒了?,“得早點過去,這一天去的人不少呢,竈房裏都是活兒。”

溫母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哦。”

“都是福氣,沾沾也好,”溫父也起來穿衣服了?,“我看?老大媳婦兒是真不敢去,她這名?聲啊,可能是因為在?娘家的時候身體不怎麽好,為了?能嫁出去,所?以?杜老三他們故意編好的傳出來的。”

“但人家也沒有全亂編,”溫父轉過頭跟溫母掰着?手指算,“這第一,人家确實長得好,第二她做家常菜也的确好吃,第三說她裏外能幹有點吹牛了?而已。”

溫母不想聽,可現在?整個生産隊的人都知道她要去張婆婆的壽宴上?掌勺,要是不去,一定會得罪張婆婆他們一家,更?會被?人在?背後議論。

她只能咬牙上?了?。

好在?她的廚藝也不是很差,只是在?家的時候為了?節省點,喜歡做水煮菜而已。

但和?杜月蘭的廚藝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好在?大家也不管菜到底好不好吃,只要有葷腥,那就沒有剩下的菜碗。

杜月蘭和?溫舅娘是中午到這邊吃午飯的。

“這麽多人啊。”

溫舅娘擡眼看?去,好家夥,院子裏擠滿了?人,外面還站着?不少人說話呢。

“八十大壽嘛,在?咱們這幾個生産隊來說都是高壽,大家都想沾沾福氣。”

杜月蘭左右看?了?看?,瞧見劉思諾後,沖她猛招手。

劉思諾高高興興地過來,“月蘭!”

她也跟溫舅娘打了?招呼,溫舅娘笑着?點頭,讓她們先說話,她去找張婆婆,給對方一個紅封。

既然來了?也不能吃白飯。

張婆婆得知她是誰後,就拉着?她一個勁兒地誇溫母,“一直在?竈房忙着?,好人啊,好人。”

溫舅娘聞言哭笑不得,也知道溫母之前打的什麽主意,她和?張婆婆說了?一會兒話後,就去竈房看?溫母。

結果見竈房裏也有不少人,溫母正?忙得不得了?,根本沒往這邊看?。

所?以?溫舅娘就沒打攪,轉身出去了?。

“你都不知道,張婆婆可會了?,把你婆婆要去她家幫廚的事兒大肆宣揚,好家夥,整個生産隊都知道你婆婆仁義,為給張婆婆慶祝八十大壽,自願過來給她打白工呢。”

劉思諾對杜月蘭豎起大拇指,“你這先發制人,用得可真好。”

“主要是我婆婆人好,廚藝也好,心更?善,”杜月蘭見有人看?她們,于是聲音提高。

坐下吃飯時,有生産隊的嬸子問她,“你婆婆幫廚,你咋沒幫着?呢?”

“我不行,”杜月蘭擺手,“我婆婆幹啥都是頂好的,我還有得學呢,再說張婆婆這麽大的壽宴上?,我這三腳貓就別出來丢人現眼了?,還是我婆婆來好。”

劉思諾在?一旁忍着?笑狂點頭。

吃過午飯後,溫舅娘就回去了?。

張婆婆則是拉住杜月蘭,拿了?一條活生生的魚給她,“你婆婆今天晚上?還有得忙,這魚再不吃就要壞了?,你拿回去晚上?煮給家裏人吃,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好。”

杜月蘭笑眯眯地接過手。

到家後就把魚宰殺好,等溫慶強他們回來,溫慶美就招呼他們吃飯了?。

“張婆婆給的魚,大嫂做成酸菜魚,快洗手吃飯。”

溫父下工後就去張婆婆那邊吃晚飯了?,所?以?家裏就他們同輩人。

“真好吃。”

溫慶強一臉滿足地吃着?魚。

“比起娘的手藝差遠了?。”

杜月蘭随口道。

“娘做魚可不好吃,腥味重,”溫慶美說。

“魚嘛,肯定有腥味,正?常的,”杜月蘭夾起一塊酸筍,“別說,這酸筍還真好吃,連帶着?魚都好吃了?,明年我還去挖竹筍。”

“好,到時候我跟嫂子一起去。”

溫慶美應着?。

幾人說說笑笑地吃飯,倒比溫母他們在?家的時候溫馨幾分。

溫母二人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點鐘了?。

她不僅幫着?做飯,還幫着?收拾碗筷,所?以?這會兒才?回來。

溫父見她一臉疲憊,就等着?她一道回來的。

聽見院裏溫母二人的說話聲,杜月蘭豎起耳朵。

“木盆裏有魚嗎?”

溫母問。

“沒有,到處都沒有,應該是吃了?。”

溫父的聲音。

“我累了?一天,從早站到晚,吃飯都是在?竈房裏吃的,好不容易人家送一條魚,結果咱們魚骨頭都沒看?見一根,這叫什麽日?子啊?”

溫母的聲音委屈極了?。

屋子裏的人都豎起耳朵。

“完了?,不會和?嫂子吵起來吧?”

溫慶強擔心道。

“吃魚的還有我們呢,要罵也不能罵大嫂一個人。”

溫慶富說。

“也對,那咱們現在?出去嗎?”

溫慶強問。

溫慶富豎着?耳朵聽了?一會兒,聽見溫母他們進自己?房間關上?門後,往床上?一躺,“不用了?。”

這邊溫慶嬌姐妹也緊張了?一陣,好在?廂房那邊沒動靜,溫母也沒有繼續大聲說什麽。

“吓我一跳。”

“我也是。”

杜月蘭倒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第二天早上?杜月蘭還對腰酸背痛的溫母一頓誇,“娘可真厲害,好人多都在?誇您呢。”

溫母皮笑肉不笑地問:“你昨天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跟舅娘一塊兒到的,吃了?午飯,下午走的時候張婆婆硬是給我一條魚,說弟弟妹妹在?家沒過去吃飯,讓我帶回家給他們吃。”

杜月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溫母,“我想爹和?娘在?那邊吃兩頓,也不會回來,加上?魚也不大,就沒等你們,爹,娘,你們不會介意吧?自家兒女吃一條魚而已。”

“好賴話都讓你說了?,我們還能說什麽?”

溫母還是很氣。

“娘,大嫂也是想着?我們嘛,最近豬肉那麽貴,就上?次大哥回來我們吃了?一次肉,後來就沒吃過了?。”

溫慶富說道。

“是啊,”溫慶強擡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最近地裏又?開始忙了?,一直吃青菜真吃不消。”

“但是娘,”杜月蘭看?着?她道,“咱們都知道這個魚,是因為您,張婆婆才?送給咱們吃的,這個情我們都記着?呢。”

“記誰的呢?記我的還是張婆婆的?”

“當然是您了?。”

五個人對視一眼後,異口同聲道。

這倒是把溫父逗笑了?,溫母心裏也舒服了?些,“下次,有啥活兒你別讓我上?啊,你廚藝比我好,我幫你打下手都成。”

杜月蘭一臉驚恐,“那您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啥也不行,還是得您上?啊,而且我聽張婆婆家的嫂子說,這隔壁生産隊有位老人過七十壽,也想請您去呢。”

“什麽?”

溫母眼前一黑,她可不想再累死累活的一天給人打白工了?!

“放心,這人又?不是咱們生産隊的,”杜月蘭笑眯眯地挽住她的手,“當然不會讓您打白工。”

“那娘可真厲害,誰家能出去做一次幫廚,就有人想再請的?”

溫慶富拍着?馬屁。

“不打白工的話,還是可以?的,”溫父想到家裏的債,聞言點頭,“到時候我幫你打下手,洗洗菜,切切菜,我都行的。”

溫母張了?張嘴,剛看?向杜月蘭想帶她去,結果就有人上?門來了?。

還真是隔壁那戶人家的兒子,來請溫母十天後去他們家幫廚,一斤豬頭肉,一條魚為報酬。

全家人都看?向溫母。

溫母咽了?咽口水,“好,我一定到。”

溫父笑眯眯地把那人送出去,“要還有找我老伴兒的,請一定幫我們多說好話啊。”

“一定一定。”

溫大姑得知溫母接了?個大活兒,心裏老不痛快了?。

在?隊裏和?幾個老姐妹吹牛扯把子的時候,就把溫母貶得一無?是處,“張家那邊的飯菜也就那樣,她怎麽敢接外面生産隊的活兒啊?真是丢人!”

溫慶美正?好聽見了?,于是等溫母回家時,就繪聲繪色地說給她聽,末了?後還道:“娘,姑這麽看?不起你,那咱們還真得幹出個事兒來給她瞧瞧!”

“對!”

溫母咬牙,“她自己?也就那個屁樣了?,還好意思說我?我要是做得不好,人家會跑來請我?”

“就是就是。”

溫慶美使?勁兒點頭。

為了?讓廚藝更?好,溫母也不讓杜月蘭和?溫慶美做飯了?,她每天提前回來做飯,二人給她打下手。

打下手的時候杜月蘭都是笨手笨腳的。

當溫母再一次看?過來時,杜月蘭一臉尴尬地撿起碗,“平時都是老五把這些弄好,我只管下鍋煮就是了?。”

“那你怎麽做的比我好吃呢?”

溫母納悶了?。

“我舍得放香油?”

杜月蘭道。

溫母想到往日?的飯菜,确實香,可也确實費油,“不能這樣。”

她一副常駐幫廚的樣子,“咱們給人做飯,那也得為主家想着?,能省點就省點,沒有油,咱們也能把菜做得好吃。”

“那就涼拌菜嘛,或者是水煮菜加辣椒蘸水。”

杜月蘭說。

溫母默默記下,含糊道:“那也不能全是這些,瞧着?寒酸得很,這是一門手藝,你還有得學呢。”

“娘說得是。”

杜月蘭一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樣子。

當溫母屋子裏的香油沒多少的時候,她就惦記起杜月蘭房裏那一罐豬油了?,“你放着?也是放着?,拿出來吃呗。”

“娘您放心,我會拿出來吃的,”杜月蘭喝了?口水,“平哥說了?,當大夥兒表現好的時候,就拿出來炒菜吃。”

溫母無?話可說。

她想賺錢的心更?盛了?,只要自己?手裏有錢,就不會看?老大兩口的臉色了?。

到了?日?子,溫母和?溫父天不見亮就出發了?。

杜月蘭打了?個哈欠,抱着?被?子翻了?個身。

到了?那戶人家,溫母他們才?知道竈房裏的活兒全包給他們兩個人不說,旁邊還有個老婆子在?那盯着?他們做飯,就怕他們偷吃或者偷拿。

做飯,洗碗,端菜,全是他們。

吃飯的時候是老婆婆給他們舀的飯菜,一人一個碗,蹲在?竈房裏吃,碗裏就兩個菜,一個是涼拌青菜,一個是炒韭菜,綠油油的一片,葷腥是一點都沒看?見。

到晚上?走的時候更?氣了?,主家給的一斤豬頭肉還是邊角料,那魚才?一斤多。

張婆婆送的那條魚都是兩斤多呢!

溫母和?溫父幾乎是一路罵回家的。

結果到家後發現一家人都沒吃飯,全等着?他們帶回豬頭肉還有魚。

溫母:......

得,在?外面累了?一天,結果一點東西沒存下。

不過他們也跟着?吃了?飯,畢竟在?那邊吃得太憋屈了?。

“爹,娘,你們多吃些,這韭菜炒雞蛋我放豬油炒的,也很香。”

杜月蘭道。

“是啊,好吃得很,豬頭肉也不錯,魚湯也好喝。”

溫慶強一臉幸福道。

因為魚太小,所?以?就做成魚湯,大夥兒都能吃點。

“你吃什麽都覺得好,”溫母嗔了?他一眼,“今天啊,我和?你們爹是累慘了?……”

溫母說起和?溫父在?那邊受到的待遇,滿腔的辛酸。

溫慶強他們聽着?也覺得難過。

“有些人家還不給飯吃呢,得自己?帶,”杜月蘭說。

“自己?帶?那給的東西是不是多一些?”

溫父問。

“那肯定要多些,因為不吃主家的東西嘛,頂多喝點水。”

杜月蘭說完,就見院門口進來一個熟悉的人,她立馬起身跑了?出去,“平哥!”

溫慶平笑着?伸開雙手,杜月蘭也不顧溫家人看?着?,撲進他的懷裏,“我今天早上?還在?想,你什麽時候回來呢。”

這一次離家實在?有些久了?。

剛說完,杜月蘭就被?溫慶平緊緊地抱住,杜月蘭覺得不對勁兒,擡起手仔細看?了?看?他,忽然問道,“去那邊了??”

“嗯,不過我回來了?,車出了?點問題,單位領導讓我回來休息幾天,等車弄好後再給我排班次。”

溫慶平垂頭看?她,“我做到了?,你的噩夢也過去了?。”

杜月蘭聽得渾身發抖,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她再次撲進對方溫暖的懷裏,“回來就好,沒事就好。”

“大嫂好像哭了?。”

溫慶富小聲道。

“我、我們可沒欺負她!”

溫母一臉着?急,大聲對外面的溫慶平道。

溫慶平點頭,一手扣住杜月蘭的後腦勺,一手沖溫慶美招手。

溫慶美跑了?出去。

“大哥。”

杜月蘭松開手先進了?廂房,溫慶平把背簍放下來,将裝有自己?衣服的包先拿出來,  又?提了?一袋東西給溫慶美,“鹽鴨。”

溫慶美趕緊接過,“大哥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煮面去。”

“行,”溫慶平揉了?一下她的腦袋,又?對溫母他們道,“你們先吃,不用管我。”

溫慶平提着?背簍回廂房後。

溫母趕緊沖溫慶美招手,“把鹽鴨拿給我。”

溫慶強見此着?急了?,好不容易吃點肉,又?要收了??

溫慶富攔住她,“娘,大哥給五妹的意思,應該是想把這東西做出來吃,不是收起來。”

“是啊,待會兒大哥沒看?見鹽鴨,一定會問您的。”

溫慶強使?勁兒點頭附和?溫慶富的話。

“鹽鴨也放不了?多久,吃就吃吧。”

溫父咽了?咽口水。

于是這鴨子就進了?竈房。

其餘人三兩下吃完飯後,就去竈房蹲着?。

這邊溫慶平和?杜月蘭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一直到溫慶美在?外面喊他出去吃面,二人才?分開。

“你先吃東西。”

杜月蘭說。

“你再吃點?”

“不吃了?,”杜月蘭搖頭,“你回來的時候我剛好吃完飯,你快去吃。”

“好。”

溫慶平出去了?。

杜月蘭捂住臉悶了?一會兒後,擡起頭時露出輕松的笑,夢裏最害怕的地方也過去了?。

看?見桌上?的鹽鴨,溫慶平用幹淨的碗夾了?一些放進去後,就對溫父他們道:“剩下的你們快吃吧,涼了?也不好吃。”

“好好好,老三,你去把我的高粱酒拿出來,”溫父說。

“拿了?拿了?,”溫慶富笑嘻嘻地從桌下提出一壺酒,“大哥也喝點?”

“我有點累,吃完就去睡了?,你們喝。”

在?他吃面的時候,溫慶美和?溫慶嬌

也吃了?不少鹽鴨,等溫慶平端着?碗離開後,溫母就瞪着?姐妹二人,“吃吃吃,就知道吃,剛才?吃的還少了??”

姐妹二人聞言,便知道這意思是不讓她們再拿了?。

溫慶強眼疾手快給溫慶嬌夾了?一塊鴨肉,“再吃一塊。”

“你也吃。”

溫慶富也緊跟着?給溫慶美夾了?一塊。

溫母見此又?瞪了?他們一眼。

結果兄弟二人一人給她夾了?一塊,溫母一下就笑了?。

溫父輕咳一聲,溫慶強他們又?給對方夾。

溫慶嬌和?溫慶美對視一眼,趕緊吃完下桌。

杜月蘭是第二天吃午飯的時候才?出廂房的。

“大嫂,今天太陽這麽大,你咋還穿這麽高領子的毛線衣啊?”

溫慶美疑惑地看?了?她身上?的毛線衣一樣。

杜月蘭臉一紅,“我覺得有點冷。”

都快五月了?,确實沒人像她這麽穿,可她除了?這毛線衣外,也沒有能把脖子遮起來的衣服啊!

想到這,她就狠狠地瞪了?溫慶平一眼,溫慶平摸了?摸鼻子,“咳咳,我記得之前買了?兩條絲巾?”

“絲巾沒用。”

杜月蘭又?瞪了?他一眼。

于是在?脖子上?的東西沒消散開,杜月蘭都沒出家門,甚至吃飯都是溫慶平端進廂房吃的。

溫母和?溫父對此有點意見,但是不敢發表。

這一次溫慶平在?家待的日?子要長些,前一天下雨,第二天他就帶着?杜月蘭和?溫慶美去河裏撈魚。

這麽多人呢,就溫慶平和?嚴國安撈了?兩條大魚上?來,可把大家羨慕壞了?。

嚴國安麻利地用青草勾住魚的腮幫子,然後上?了?岸穿上?草鞋就走了?。

杜月蘭扭頭對溫慶平低聲道:“思諾說她哥也幫着?打聽了?,但沒打聽到對方有接觸過什麽姑娘。”

“其實這也簡單,”溫慶平的聲音也小,“直截了?當地問就行了?,你問問劉幺妹,她是不是真對這個人有意思,我出面問,嚴國安也不會猜到我是替她問的。”

“成。”

杜月蘭也沒跟着?回家了?,而是直接去了?劉思諾家。

劉思諾正?在?刷鞋子,聽見她在?院子外面喊自己?,趕緊洗了?手跑出去,“在?呢!”

“你過來,”核桃樹下的杜月蘭沖她招手,“我有事兒問你。”

劉思諾跑過去,“你說。”

杜月蘭在?她耳邊小聲說完後,看?着?她,“你怎麽想的?”

“行,”劉思諾一咬牙,“不然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真有喜歡的姑娘了?我,也就不惦記了?。”

“好,”杜月蘭笑了?笑,“問清楚了?也好。”

“嗯。”

溫慶平吃了?晚飯就去嚴國安家了?。

嚴國安家裏就只有他和?嚴叔。

見溫慶平上?門來,二人都有些驚訝。

“我也是有事兒來找嚴國安同志的。”

溫慶平被?父子二人盯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說。”

嚴國安也疑惑呢,平日?裏兩個人并沒有什麽交集,但他對溫慶平是很佩服的,這個人什麽事兒都拎得清,不會被?人牽着?鼻子走。

嚴叔也好奇地看?着?溫慶平。

“咳咳,就是想問問嚴國安同志有沒有心悅的姑娘?我幫人打聽打聽。”

嚴叔聽完後又?驚又?喜,這是有人看?上?他們家國安了?啊!

“沒有沒有,他從小到大就四個悶棍子,哪裏有接觸什麽姑娘,沒有!”

嚴叔眼神熱切地看?着?溫慶平。

“爹!”

嚴國安臉黑紅黑紅的,“誰說我沒喜歡的姑娘?我有的。”

“什麽?誰家的?你咋不說呢?”

嚴叔更?驚訝了?。

嚴國安垂下眼,“我配不上?,她家裏條件挺好的。”

嚴叔也沉默了?,那确實說了?也沒用。

“能出去聊聊嗎?”

溫慶平想了?想還是道。

“好。”

嚴國安跟溫慶平來到院子。

別看?這家只有父子二人住,但家裏幹幹淨淨,柴房裏的柴都堆放得很整齊,一看?就知道不是懶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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