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北川淺野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貝爾摩德再也忍不住,嘴角揚起。

“為什麽我喝葡萄汁姐姐喝葡萄酒!”北川淺野舉起杯子抗議。

“還不是你酒量太差。”

說到這個就讓北川淺野回想起上次喝了苦艾酒之後……算了,還是不喝酒吧。

北川淺野臊得滿臉通紅,只好低下頭拿着叉子在盤子裏瞎戳。

“砰!—”

一小束光騰空而起,升到與米花塔差不多的高度,突然炸開,璀璨的火光像流星一樣墜入地面,照亮東京的夜。

而隔着透明的屏障,流光就像在眼前。

“今天為什麽會有煙花?!太美了~”北川淺野立馬擡起頭往窗外看去。

桌子太礙事了,北川淺野直接站起來,坐到克裏斯身邊。

見對方擡頭,目光還落在煙火上,北川淺野悄悄伸出手。

先摸到了貝爾摩德新做的指甲,北川淺野下意識地摳了一下,貝爾摩德轉頭看向她。

“姐姐~”北川淺野不自覺地輕聲叫她,手指已經碰到了薄薄的槍繭。

見對方也沒有阻止她,北川淺野得寸進尺的把五根手指都擠進克裏斯的手指縫隙中,然後用力握緊,拿到自己的大腿上。

北川淺野擡頭,看着克裏斯的眼瞳反射的煙火,她好像又回到了在倫敦的那個黃昏。

雖然有很多東西不一樣了,但這雙沒有僞裝過的碧色眼睛中,上次是倫敦昏黃的落日與泰晤士河,這次是耀眼花火下的東京,不變的是那個傻傻凝望的人,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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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北川淺野的動作,貝爾摩德也低下頭,不再看花火表演,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只是注視着對方。

“姐姐,”北川淺野輕聲說,“你還記得在倫敦嗎?”說完卻撇開頭不看貝爾摩德的眼睛了。

貝爾摩德挑眉,她當然還記得在倫敦酒店,北川淺野羞紅了的臉那時候就已經闖進了她心裏。

“你親了世良瑪麗……”北川淺野聲音越說越小,越想越委屈。

本來都快忘了,可是剛剛觸景生情,她想起了她們真正的初見,克裏斯在強吻另一個女人!這個世界對她太殘酷了!!

貝爾摩德也沒想到她現在會質問這件事:“我是在喂她毒藥,你也羨慕嗎?”

“什麽藥需要這樣喂嘛,嗚嗚……”北川淺野現在想起來心酸酸的,聽克裏斯的解釋都像是狡辯,“如果你們之前有一段的話,也沒什麽的…我能接受,嗚嗚,是真的嗎……”

用另一只手揉揉眉心,貝爾摩德嘆了口氣:“不是這樣的,我當時假扮的人是她老公,她是任務目标,就是覺得捉弄她好玩……”她戲瘾來了,結果正好被北川淺野撞見了,算她倒黴。

“诶??”北川淺野瞬間轉過頭,眼睛一亮,“我一直以為她是你前女友呢,不是真是太好了!”

說完順勢拉起克裏斯的另一只手,十指交纏握緊,北川淺野又擺出她招牌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克裏斯。

貝爾摩德本來就最受不了她這副表情,再加上映射的煙火,那雙彎彎的琥珀色瞳孔裏好像落下了星星。

東京的最高處,腳下是璀璨的燈火,身後是絢爛的花火,眼前是她最愛的人。

北川淺野本來沒有今天表白的打算,但她明白世事難料,此情此景她如果不吐露心聲,錯過了她一定會後悔。

但是她不要對着一張陌生的臉傾訴愛意。

正好她們倆都側着身子,她坐過來已經可以擋住克裏斯的臉了,而現在大家的注意都已經被花火表演吸引去了。

北川淺野松開克裏斯的右手,伸出手摸到對方的耳後,僞裝的分界線,想要撕下那張陌生的臉。

貝爾摩德卻握住了她的手腕,搖了搖頭。

“沒事的姐姐,我能把你擋住,”北川淺野有些不解,“而且現在大家都在看表演,不會注意到的。”

貝爾摩德不是指的這個,她明白北川淺野想要幹什麽。她不是不喜歡她,反而就是因為喜歡,她要阻止她的告白。北川淺野還有太多事情不知道了,現在就傻乎乎的答應她在一起的話,對她太不公平了。

畢竟她可是長生不老的啊,真的有人能接受愛人一直不變,而自己一天一天老去,臉上爬滿皺紋嗎?

在她得到永恒的生命的瞬間,她就注定失去了永恒與真摯的愛情。

她之前一直麻痹自己,北川淺野只是自己帶的新人,想要不那麽靠近她。可是對方一個勁往她身邊湊,她根本就拒絕不了。

也正是因為酒,她還能欺騙自己,那個吻只是意亂情迷罷了。

“不可以。”貝爾摩德終于開口,她已經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生硬了。

話音剛落,身後的花火也泯滅,表演結束了。

此時餐廳的衆人不約而同的鼓起掌來。

可是北川淺野的大腦宕機了,克裏斯她…是那個意思嗎?

“不撕就是了。”北川淺野氣呼呼的收回手。

“姐姐,我……”北川淺野依舊不死心,克裏斯她真的是在…拒絕她嗎?

貝爾摩德沒等她說完,給出了答案:“嗯,不可以。”

北川淺野哽住了,低着頭沒說話。貝爾摩德只好彎腰探頭去看。

“嗚……”

貝爾摩德竟然看見一顆淚珠直接從北川淺野的眼眶中滑落出來,這是包了多少淚水?!一時咂咂嘴,沒說出話。

“為什麽啊?姐姐那天明明還親了我……”彎着的脊背随着嗚咽也抽動起來。

北川淺野直接拉過來克裏斯的兩只手掌,攤開,把臉埋了進去。

“到底為什麽啊……姐姐不、不喜歡我,”貝爾摩德感覺到自己手心又接住了兩滴淚珠,“為什麽還要答應出來約會呢…我們、我們還……”

“嗚嗚、嗚…咳…”

她叽裏咕嚕說到後面,貝爾摩德已經聽不懂了,低頭看着自己手心哭得一抽一抽的腦袋,心髒也抽痛。

托着下巴讓人靠在自己腿上,貝爾摩德終于抽出手,去輕輕撫北川淺野的頭發,從頭頂到頸後。

見對方終于安靜下來,貝爾摩德終于開口:“淺野,我……不能答應你。”

不是不喜歡,是不能答應。

“為什麽啊?”悶聲悶氣的鼻音響起。

“因為我,我就是那個成功了一半的人。”貝爾摩德不忍心再對她隐瞞下去。

本來這個事情,只有Boss和研究員知道,在宮野夫婦死後,只有Boss知道了。因為高超的易容技術,組織的其他人只知道這是她的真實容貌,并不知道她的青春永駐。

“啊???”北川淺野有些懵了,克裏斯是指她們上次說的,組織關于長生不老的研究嗎?

震驚蓋過了悲傷,北川淺野噌的一下坐起來,直視克裏斯的眼睛。

“真的嗎?這……怎麽可能?!”

“當然是真的,這種時候,我會騙你嗎?具體的原理,我也不懂。”貝爾摩德有些無奈。

“我不信,姐姐,我不信,”北川淺野還是搖頭,“長生不老,這……”

貝爾摩德嘆息一聲:“可是這就是真的,我要怎麽證明給你看?莎朗溫亞德也是我,只是天天需要易容假裝蒼老太累了,我策劃了她的葬禮。”

北川淺野瞪大眼睛,卻想到了自己的媽媽。

她一直以為克裏斯認識媽媽,是因為在組織裏看到了資料,畢竟她是情報組的。

可是現在回想她們的第二次見面,克裏斯放過了她,現在想起來更像是和媽媽有交情,不然僅僅是認識,不至于能放過一個犯罪現場的目擊者。

克裏斯現在二十九歲,媽媽至少也四十多歲了,而且她記憶裏媽媽一直帶着她輾轉各地,并沒有組織相關的回憶。

也就是說,在北川淺野出生的二十一年前,媽媽和克裏斯就已經認識,而且關系應該還不錯?她記得媽媽和克裏斯抽的是同一種煙。那克裏斯最晚八歲就要認識媽媽,那她就是在組織裏長大的……

北川淺野傾向媽媽和克裏斯是朋友關系,這年齡,忘年交也不行啊……

可是,如果克裏斯真的是長生不老的話,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而且莎朗溫亞德和克裏斯真的太像了,中間好像沒有父親的基因痕跡一樣,她一直這麽覺得。

如果一件事還可以說是巧合,這些加在一起……北川淺野咽了咽口水,過去接受的知識告訴她這不可能,可是事實在眼前。

被這件事震撼到,北川淺野都沒功夫想自己被拒絕的事了,沉浸在用生物的知識解釋長生不老之中。

最後還是懵懵的,被貝爾摩德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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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某人告白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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