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恨沖冠
陶悠悠咬緊下唇，狠命控制着不讓自己哭，可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怎麽也憋不回去。
上次是她犯-賤她不知羞恥，今天，她可沒招惹他。
“有什麽好說的？你總是滿眼柔情看着我，我抵擋不住對你動手動腳了，你如果願意，我不介意你給我做情人做床伴，但我不會娶你跟你結婚，就這樣。”齊中天輕笑。
“只是這樣，所有的一切是我自作自受，是不是？”陶悠悠問，淚水忍不住掉了下來。
“是的，只是這樣。”齊中天狠狠心道，胃部更疼了，疼得他幾乎無法維持挺直身體。
他只是玩-弄自己！陶悠悠無法相信，卻不得不相信，羞恥和失望悲憤齊湧，再沒有比這更讓人發狂了。
壓抑了多時的恨怨爆發，陶悠悠撲了過去，對齊中天拳打腳踢。
“齊中天，你混蛋，你不是人……”
胸腹肋條很疼，再疼疼不過心髒的抽疼，那樣開朗溫順的女人被自己逼瘋了，涕淚交流痛不欲生，是自己的錯，不該暗示李偉滔把她留在正泰，不該無法自控調戲她，不該關心她，不該侵犯她……他該死。
陶悠悠累了，發-洩過後心累，手足累，緊繃的腦子裏的那根弦累。
她停了手。
齊中天沒走，她也沒趕他走，兩人靜靜地面對面站着。
許久後，陶悠悠仰起小臉，紅着眼看着面前山一般粗犷高大的男人。
“齊中天，我愛你。”她說，“在教師節上，你握住我的手那時候，我就喜歡上你。”
我也愛你，比你愛得更早，在你還是高中小女生的時候。齊中天在心中輕聲說。
陶悠悠默默流淚，她已經沒有精力嚎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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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中天擡起手，輕輕地捧住她的臉，輕輕地抹拭她臉頰濕漉漉的淚水。
“我本來以為，你只是我青春年華裏的一個夢，咱們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她說。一個是普通老師，一個是高高在上的教育局局長，她配不上他。
“我也曾以為，你只是我漫長人生的過客。”他在心中說。我已成年，而你卻豆蔻初開，我們的人生軌跡南轅北轍。
“可是我進了正泰，你是我的上司，咱們經常遇到，你的眼光總是若有若無落在我身上，你面子上很兇，可是細節處卻無聲無息關心我……”
入職訓練時在她還不自覺時他就發現她腳底紮進東西了，發現羅薇讓她查亂報費現象時他馬上提醒她，她被沙吉成侮辱他不遺餘力幫她報仇，她因少報費用被銷售部同事集體攻讦時他立即設局化解了矛盾，她迷路天都山時他火燒火燎飛奔下山救她……她是人，有一顆柔軟的心，怎能不感動，怎能無動于衷？
何況她本來就喜歡他。
“對不起，我情難自禁，我想疏遠你的，然而，我做不到。”齊中天在心中說。
要不要告訴她實情？不，不能，她很傻，知道實情後肯定不離不棄要嫁給自己,齊中天拉起陶悠悠的手了又猛一下松開。
他再一次走了，陶悠悠仆倒地上放聲大哭。
暗示明示，他都拒絕了她，卻沒一次這麽絕望，這麽清楚地感覺到，她和他，是真的沒可能在一起。
以前，她的人生是筆直的大道，在那條大道上，她遇到了齊中天，眼下，她要走下去的是岔道了，随便選哪一條，丁字和十字路口都很多，一個接一個，再也不是筆直的一目了然的了，再也沒有齊中天了。
傍晚時分，陶悠悠強打着精神爬起來。
喉嚨嘶啞的難受，眼睛流不出淚了，幹澀得厲害，鏡子裏映着的那張臉蒼白焦枯，陶悠悠狠狠地拍打，直到拍出通紅通紅的血色。
将房子整理清潔，收拾了床褥被子，洗漱換了衣服，陶悠悠到隔壁帶童瑤出去吃飯。
童瑤家境很差，之前又是學生，身上的衣服實在不适合上班族，到外面吃過飯後再帶她去服裝店幫她買兩套衣服。
“悠悠，你回來啦，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告訴我，這是要去哪？”陶悠悠出電梯時碰上麥柔音，麥柔音生氣地捶陶悠悠，一面往她身後瞥找尋董家聲，“這是誰，你哪裏撿的小美人？”
“一位客戶的親戚，要到正泰上班。”陶悠悠給童瑤和麥柔音作介紹，讓麥柔音往後多關照童瑤。
“好啊。”麥柔音爽快地應下，聽說陶悠悠要出去吃飯再帶童瑤買衣服，搖頭說：“你剛回來累個半死，別出去了，我那肉菜都有，到我那吃，衣服麽？我的衣服很多，都只穿過兩三回，讓她挑幾套就是，我跟她身材差不多，她穿我的衣服肯定合适。”
麥柔音的衣服都是高檔貨，時尚新潮，陶悠悠苦于自己個子太嬌小沒法穿很是遺憾，聽說麥柔音要送童瑤衣服，自是沒有異議。
只是怎麽新怎麽漂亮也是撿人家不要的，不知童瑤會不會感到傷自尊心。
“多謝麥姐。”童瑤笑着道謝，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白恤衫說：“我這衣服也是親戚給的，家裏姐妹太多，爸媽很辛苦，我們姐妹幾個一般不買衣服。”
“好乖巧的小姑娘。”麥柔音贊道，只一會兒工夫就把童瑤疼到骨子裏。
三人上樓進了麥柔音公寓。
童瑤自靠奮勇要做飯，麥柔音挺懶的，能不做飯當然贊成，拉住陶悠悠也不給她進廚房：“你那手藝，做了我們也吃不下。”
“哪至于你說的那麽慘，董家聲就吃的很香，鄭耀陽也沒嫌棄。”陶悠悠抗議。
“等等，你什麽時候和鄭耀陽那麽熟悉了？”麥柔音敏感地捉住陶悠悠審問。
“我們本來也沒很生疏啊。”陶悠悠覺得奇怪。
聽陶悠悠講她和鄭耀陽一起住了一個多月酒店，又幫鄭耀陽裝修房子，鄭耀陽的房子裏還有她的專用客房，麥柔音眉頭皺起。
“悠悠，鄭耀陽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吧？”
“怎麽可能？”陶悠悠笑得喘不過氣來，“你以為我是仙女下凡人見人愛啊？做夢吧。”
“反正不正常。”麥柔音嘀咕，看陶悠悠不想多談，也不便再糾纏下去。
童瑤廚藝很不錯，麥柔音吃得開懷，在聽說童瑤家是超生游擊隊，五姐妹，家裏窮得叮铛響，，她媽媽還在努力懷胎想生個弟弟時同情地說：“要不，你以後和我搭夥吃飯，夥食費我負責，你負責做飯搞衛生付出勞動力，多攢點錢寄回家。”
“謝謝麥姐！”童瑤感動得眼眶紅了。
三人吃過飯，童瑤主動收拾搞衛生，麥柔音拉了陶悠悠開衣櫃給童瑤挑衣服。
麥柔音的衣服哪一件都很漂亮，陶悠悠看花了眼不知怎麽挑，最後還是麥柔音自己挑了幾套不常穿的衣服出來讓童瑤試穿。
童瑤從衛生間穿了衣服出來時，陶悠悠眼直了。
華衣麗服的襯托下，童瑤像換了個人似的。矜持精致的臉龐線條，俏生生的粉頰，秀致的眉，繁星點綴的眼。
一室燈火的光芒都聚集到她身上似的，璀璨琳琅美豔不可方物。
“真漂亮，果然人靠衣妝馬靠鞍。”陶悠悠贊道。童瑤原先穿着洗得泛白的衣服只是美人，現在則是絕色佳人了。
她的氣質很特別，青春的純潔氣息洋溢，純澈裏卻又有一股說不出的嬌媚冶豔。
“那是你沒眼光，我剛才一眼就看出她的姿質了。”麥柔音笑，嘆道：“童瑤，你去參加選美都行了，一定能奪三甲。”
“你不眼紅嗎？”陶悠悠打趣。
“不眼紅，我都二十七了，老了，不止我，邱慧琳也得靠邊站了，正泰之花的寶座要換人了。”麥柔音自嘲着搖頭，打開保險櫃拿出一個精致的檀木盒。
“送佛送到西，我再送你幾樣首飾。”
吊珠銀耳環，細絲連環手串，海棠葉形狀的銀吊墜，妥貼地戴到童瑤身上後，美人更加奪目。
“我看還是不要戴首飾了，太漂亮了我怕面試時郭總不滿意。”陶悠悠贊嘆許久後說。
雖然男人都愛美女，可郭濤看起來古板守舊，應該不喜歡招搖的。
“戴着多漂亮，只是銀飾，不要緊的。”麥柔音反對。不只反對，第二天還一早上七樓幫童瑤化了妝，使得童瑤更顯美如天仙。
“咱們這是去應聘面試，你把她搞的像去參加選美似的，像什麽話？”陶悠悠頓足不疊，卸妝來不及了，只得硬着頭皮帶着童瑤上車。
郭濤對童瑤很不滿意，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他本來以為，陶悠悠介紹的人肯定和她一樣沉穩踏實肯幹，這麽一個花瓶怎麽看怎麽不可靠。
已經答應陶悠悠了，郭濤不便改口拒絕，就尋了借口，說：“我帶她去給董事長面試。”
一個小小的財務哪用得着喬斯亮親自面試，陶悠悠心知黃了，暗暗叫苦。
把人帶出來了又沒法幫她找工作，怎麽跟黎翔交待呢？
郭濤不多時回來，卻是吩咐手下給童瑤辦入職手續，把她安排在行政部上班。
“多謝郭總。”陶悠悠松了口氣，只要解決了就業問題，在哪個部門上班都行。
“不客氣。”郭濤強笑。
他不喜歡童瑤，本來打算走一趟董事長室找個借口就讓陶悠悠帶童瑤走人的，不料喬斯亮見了童瑤，眼睛一亮，二話不說拍板讓童瑤留下。
剛才，喬斯亮背着童瑤跟他說，童瑤長得這麽漂亮，年齡和董家聲又般配，讓他多制造機會掇合童瑤和董家聲。
他推托，說童瑤文化水平太低配不上董家聲。喬斯亮說，先讓董家聲移情別戀再說，談了戀愛不代表一定修成正果，童瑤的底韻不必計較太多。
童瑤學歷太低，又沒有工作經驗社會閱歷，進財務部只怕站不穩，喬斯亮也不打算給她進財務部和喬太作鬥争了，讓郭濤把她安排進行政部做文員，親自照拂，得到歷練增加職場經驗，以後再不動聲色調派到董家聲身邊。
陶悠悠沒注意到郭濤心事重重，安排好童瑤，她急忙趕回通訊銷售部上班。
銷售部裏有人歡喜有人憂。
謝旭辦公桌前圍了不少湊趣道喜的同事，謝旭謙遜地微微笑着，難掩滿面春風，鄧拓無精打采趴在自己的辦公桌面上，一個多月不見，他黑得像只瘦皮猴。
看到陶悠悠進來，鄧拓眼睛一亮，随即又換了幽怨的表情。
“小桃子，早知道你銷量拼不過謝旭，我就不停下了，拼死也要多拉訂單當上華南區經理。”
說的好像他是為了讓着自己才沒出去跑業務似的，陶悠悠罵道：“扯淡。”
她情願謝旭當經理，鄧拓當經理還不把她欺負死。
“陶悠悠，回來了。”姚潔第二個發現陶悠悠進門，笑着擡頭和她打招呼，惋惜地道：“好可惜，你才比謝旭少了兩千部。”
謝旭在四點以後又成交了業務？還是他們不知自己在三點半時做成了一單五千部的，陶悠悠正想說些什麽，邱慧琳過來通知銷售部所有人到會議室開會。
再見齊中天，陶悠悠發現，自己竟能平靜如水。
齊中天眼眶深凹發黑，眼眸裏布滿紅血絲，胡子沒刮胡渣泛青，憔悴狼狽有如浪子。
“齊總好像失戀了。”蔣茹湊近陶悠悠低聲說。
那個沒心沒肝的人會失戀！陶悠悠冷笑，面上一絲不露只點頭附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