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咔嚓”
林遇拿着鑰匙把房間的門打開, 然後走了進去, 他關上門後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臺黑色的筆記本電腦。
這本筆記本電腦才是他常用的, 放在保護中心的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做做樣子罷了, 不然怎麽拖延時間讓他們把精力放在研究那臺電腦上。
他在補給站的一個住宿點住了下來, 他現在得和組織取的聯系。
電腦連接上了,他發起了視頻。
幾秒過去後通了, 但是屏幕上是漆黑一片, 只看得見右下角的林遇本人。
他用波蘭語說道, “我已經在補給站了, 但是我不知道Serpent的具體位置。”
對方的聲音被處理過,也用波蘭語回複,“我們的人也只說了在補給站, 你現在去和她彙合。”
“把她的位置發我。”
關掉視頻後彈出一個聊天框,裏面出現一個位置, 他掃了眼便關上電腦放下背包後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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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韓執回了房間,蔣沅去了一趟集市買了些幹糧。
小孩們奔跑在她身邊,女人和她一樣圍着紗巾遮着面頭頂着籃子嗔怪着這些孩子的莽撞,男人們就擺着攤子在吆喝着遇上熟人會送上一些果子作為問候。
這裏一切是那麽的和諧,相比在同一片天空之下的肯亞卻顯得肮髒的多。
因為人有點多,蔣沅被撞了幾次肩膀,紗巾也被撞的往下散開了,而這時, 她剛擡眸就和不遠處的汪主任對視上了,她一驚,戴上紗巾轉身就走。
“蔣沅?”
汪主任急忙跑上去追,蔣沅聽到他在後邊喊她,心中萬分焦急,她拐進一個巷子,沒想到被石頭絆了一下,趔趄往前,在她勉強站穩腳跟,汪主任還是追了上來。
他有點意外和驚喜的扳住蔣沅的肩膀,“蔣沅,我沒想到真的是你。”
“汪主任。”她只是喚道。
“這到底怎麽一回事?你不是應該在肯亞嗎?”
“說來話長,以後再跟您解釋。”
汪主任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随後又看她,語氣輕緩,“既然找到你了,你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蔣沅垂着眸,手緊緊攥着,“汪主任,我……我不能和你們回去。”
“為什麽?你知不知道你父親他……”
“我爸怎麽了?”
汪主任低着頭沒吭聲,蔣沅着急了她抓住汪主任的手臂急迫的詢問,“你快說,我爸到底怎麽了?”
“在和你失去聯系後,公司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你父親,之後突發腦溢血,送去醫院的路上就去世了。”
“這怎麽可能……”她後退一步撞在了牆上,眼神裏黯淡無光,她一點都不信,她的爸爸身體一向很好,來這之前的早上還和她一起晨跑。
消息來的特別突然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哭不出來,只是紅了眼眶。
“那幾天你母親和我通話說,要我把你平安的帶回去,因為她不想再失去一個親人了。”
他說道這裏,蔣沅終于信了父親去世的消息,她捂着嘴低頭痛哭起來,她覺得自己很沒用很不争氣,處處讓父母擔心。
“跟我們回去吧。”
巷裏昏暗,眼淚一滴一滴順着臉頰滑落在衣服上,蔣沅哭的無聲,要不是眼淚的存在,沒人知道她是在哭泣。
夜晚降臨,補給站還是很熱鬧,尤其是小酒館裏,只有住宿的地方安靜的聽不到一點雜音。
蔣沅早早的躺在床上,她側身一直背對着窗,韓執在窗邊抽煙,蔣沅睜着眼看着身邊的枕頭,想起汪主任在她臨走前說的話。
“淩點的時候我在補給站出口等你,相信我,我們會平安回去的。”
她眨了下眼睛,回神。韓執摁滅了煙頭,脫了外套朝衛生間走,随後他關上了門很快傳來了流水聲。
她趁此機會掀開被子穿好衣服和鞋子,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槍,輕聲走到門前,她回頭朝衛生間看了一眼,身體變的沉重,但是她必須要走,這一次她沒有理由不走,于是她打開門,眼睑垂下修長的睫毛顫了顫,随後她擡腳走了出去。
她快步走下樓,看見曼雅在樓梯口,顯然等候多時了。
“你要走?”曼雅手搭上扶手悠悠的開口。
“對。”
“去我那再抽一張牌吧。”
蔣沅猶豫片刻正準備拒絕,曼雅率先開口,“他不會發現你在我這的。”
聽後她點了點頭跟着她走到門前,曼雅讓她先進,自己在後為她關上門。
“我們開始吧。”
曼雅坐在她身前拿出一副牌,她十分熟練的洗牌,擺着牌陣。
牌擺好後她讓蔣沅抽一張。
她把牌翻開,是死神/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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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館還在熱鬧,但在木屋後的一條小道上站着一個人,而小道兩旁堆滿了幹柴和木頭還有一些裝酒的木桶。
林遇倚着牆,低頭滑開打火機,火苗立馬竄了出來,他半眯着眼看着火苗出了神。
幾個小時前。
他站在門前敲響了門,随後門被打開,一個帶着紗巾只露出一雙狹長眼眸的女人側身給他讓了一個道。
林遇看了她一眼走進去幾步轉身,正欲開口,曼雅伸出食指放在唇上,眼角微微向上翹,随後她關上門。
“來我這都有個規矩,先抽牌。”她修長的指尖落在林遇的肩頭上,緊接着向上在他臉頰停留。
林遇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他不喜歡這些把戲,于是很直接的說道,“Serpent人在哪裏?”
她上下打量他,“你就是Brice?”
林遇沒有回話,算是默認。
曼雅抽出手,轉身時手指腹掃過椅子扶手,“我不知道,”她走到桌前拿起牌,把玩着,“我只看見了他出現在這裏。”
“你确定?”
“背叛組織我有什麽好處?”她轉身手撐在桌上看他,紗巾下的嘴角微微上揚。
林遇看見了對面牆上的五芒星眯起了眼,下一秒他收回目光來,“我會想辦法把他找出來。”于是他轉身離開了這裏。
火苗被風吹的左搖右晃,林遇站直了身,目光越過火苗看見了對面的幹柴,他手一擡,将打火機仍了出去,帶火的打火機就這樣落進了幹柴堆裏。
林遇黝黑眼眸裏的火從起初的一小點,然後越來越旺直到覆蓋他整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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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麽意思?”蔣沅拿着牌看向曼雅。
“死神/逆位,不願意舍棄部分的自己,導致無法前進。”
聽後她突兀自笑,“我還以為,死神是死亡。”
“舍得嗎?”
她起身,“舍不得還是要走,”她走到門前按下門把手結果發現被鎖上了,她一連按了兩次,最終氣憤的回頭,“你為什麽鎖門?放我出去!”
曼雅依舊坐在椅子上,指腹在掌心畫着正五角星,她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我不會傷害你,你不走,他也不會走,我要做一場等價交換。”
“你到底是什麽人?”蔣沅掏出槍對準她,絲毫不畏懼的質問。
曼雅也不慌張,她輕笑出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的談判。”
蔣沅越聽越迷糊,她突然覺得頭昏,她看見桌子上的香爐恍然大悟但是為時已晚,只聽槍掉落在地的聲音,然後蔣沅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韓執洗了澡從衛生間出來走到床前發現床上沒有了人,他再一看槍也被拿走了,他心中預感不好,于是快速穿上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跑下樓站在門口喘着的氣化成白霧在他眼前散去,韓執左右張望正準備去開車,卻看見向他走來的曼雅。
他很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曼雅很随和的笑了笑,“我們見過,你忘了?”
韓執沒說話,直接無視掉她轉身就走。
“她在我那。”
走出幾步的韓執倒退轉身揪着曼雅的衣領提到眼前,他對于這個回答十分憤怒,不僅是蔣沅私逃帶給他的還有這個女人心懷不軌等等都讓他怒到了極點。
他額頭青筋像一條條樹根勃.起,他咬字很狠,“帶我去見她!”
曼雅笑中藏着玄機,她帶着韓執來到門前,接着她打開了門,給他讓了一個道,韓執走進去就看見暈倒在地上的蔣沅,他疾步上前扶起她,但是他那一刻感覺到頭昏,眼皮沉重,随後他看了眼桌上的香爐和蔣沅一起倒在了地上。
曼雅走到桌前拿起香爐倒出到窗外,随後她打開抽屜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後找到了她的組織并且發起了視頻。
過了幾秒的時間,視頻接通了,但是對方仍是漆黑一片。
曼雅低頭點了根煙,猛吸了一口然後吐了口煙,用英語道,“Serpent現在在我這裏。”
對方也用英語,“你做的很好,你現在把人送到Brice那。”
“不行。”她抖了抖煙,落了一層煙灰在地上。
“你想背叛組織?”
“我知道背叛組織的下場,我不傻。”
對方猜出她的用意,很老練的問,“你想要什麽?”
“自由,”她吸了一口煙,下一秒将煙摁滅在桌上,“把我從組織成員名單上除名,然後送我平安回中國。”
“不然您籌備多久的計劃就要泡湯了,您一直要找的金庫也永遠也不會知道下落。”她勾了勾唇帶着威脅的口吻。
對方遲疑片刻,“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