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危機
“是我自己要進來的,二公子何必責備下人呢?”管家還沒來得及出口辯解,一旁的容景桓便淡淡開了口。
辜明廷聽着這句話,恨不得沖上去再踹那管家一腳,但容景桓在場,他也沒法這麽做了。
一旁的榮懷謹覺察到辜明廷精神狀态似乎不太對勁,不由得開口道:“景桓。”
容景桓回頭看了榮懷謹一眼,只見榮懷謹對他默默搖了搖頭,容景桓心中微有異樣,但還是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下去。
辜明廷見這二人的‘親密’情狀,心中更是窩火,他冷笑一聲,“送客!”
這會辜明廷便是連敷衍都懶得做了,轉身便往樓梯上走,木質的樓梯被他的軍靴踩得咔咔作響,這讓榮懷謹生出幾分——樓梯下一秒便會折斷的錯覺。
一旁的管家見狀,連忙忍着痛爬了起來,對着容景桓和榮懷謹道:“二位少爺還是先走吧,我們家公子今日脾氣不太好,還請二位多擔待着。”
榮懷謹見管家情狀可憐,默默嘆了口氣,道:“害你無辜受累了。”
而一旁的容景桓聞言也點了點頭,道:“老張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管家連連點頭道。
看着管家跟容景桓神情接觸的那一剎那,榮懷謹似乎明白了什麽,但他目光動了動,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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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明廷在榮懷謹和容景桓離開之後發了一通驚天動地的脾氣,他把書房裏的床和櫃子都活生生用腳給踹了個稀爛。
他不明白,為什麽直到現在,他都找不到一個可以跟他并肩的人,又或者說——他能夠徹底信任的人。
老張表面上對他恭恭敬敬,其實還是叫着二公子,說白了,也就是辜大帥派來監視他的一條狗。
就連容景桓跟老張都比自己跟老張的關系來得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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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個奴才,連個奴才都看不起他。
辜慕成之前跟辜明廷說 ,想要權力想要兵就得徹徹底底當一條沒有自己思想的狗,為了生存,他答應了。
可現在,辜明廷不滿足了。
憑什麽,他仗打得比容景桓好,做事為人也比辜明堂那個纨绔要好上千萬倍,可偏偏辜慕成就是不正眼看他。
猛地一腳踹開了眼前礙眼的沙發,辜明廷掏出了腰間的搶,對着牆壁上的靶子就是狠狠三槍,槍聲瞬間回蕩在整棟別墅裏。
樓下的張管家聽到槍聲,連滾帶爬地就往二樓沖,可等他抵達書房門口的時候,裏面又什麽動靜都沒有了。
張管家把耳朵貼在門上靜靜聽了一會,方才有些心驚膽戰地道:“二公子?”
辜明廷躺在被自己踹爛的沙發上眼神發散地看着頭頂的天花板,這會他回過神來,眼中驟然多了幾分陰狠。
“滾!”
張管家再次挨了罵,隔着門,他的臉上露出幾分厭惡和狠毒的神情,但很快,他便轉過身去,一聲不響地下了樓。
鬧吧鬧吧,等這個瘋子軍長什麽時候徹底變成個瘋子,他張玉生就算熬出頭了。
張管家——張玉生在心裏不無狠毒地詛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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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不巧,容景桓帶着榮懷謹去到沁梅園的時候,園子卻已經被包了下來,一打聽才知道,是辜大帥的三姨娘過生日,為了看阮玉貞,大帥就臨時讓人包了場子。
容景桓自然不可能為着榮懷謹跟自己家上司作對,這會就十分歉意地看了榮懷謹一眼。
而榮懷謹見狀,當然是笑了笑,便道:“我還是回家吧,在外面玩了一天,大哥也得擔心了。”
聽到榮懷謹這句話,容景桓心裏倒是有些詫異了——最近幾天榮懷謹對他的态度總是不冷不熱,從今天的情形來看,榮懷謹似乎又對辜明廷上了幾分心思,畢竟榮懷謹就是個風流公子,最愛美人的,所以容景桓這會竟生出幾分危機感來。
有了這幾分危機感,容景桓莫名地就看榮懷謹順眼了許多,于是他随即便笑道:“不如去我家坐坐,這會也不算太晚,一會我親自送懷謹你回去如何?”
榮懷謹沒料到容景桓對他的态度會突然來這麽一個大轉彎,愣了愣,他便淡淡答應了下來。
而榮懷謹并沒有太喜出望外的神情讓容景桓危機感更盛——這個榮二少似乎真的有點見異思遷的征兆了。
榮懷謹發現自己毫無預兆地就變成了容景桓的香饽饽,自己詫異的同時也算是将計就計,勉強敷衍他。
而他的勉強容景桓怎麽可能覺察不到。
這讓容景桓十分挫敗——他從來沒在籠絡人心上失手過,更別說榮懷謹這樣一個纨绔子弟了。
到了容府,容景桓立刻便命人做了許多榮懷謹喜歡的點心,又捧了一瓶自己珍藏的洋酒出來——這洋酒還是辜明堂送給他的。
容景桓突如其來的熱情讓榮懷謹不太适應,但想到榮懷文那件事,榮懷謹便只有勉力敷衍。
容景桓屏退了仆從,點上燭臺,又斟了紅酒,微笑着往沙發一坐,倒是頗有幾分翩翩公子,文雅如玉的氣質。
榮懷謹從搖曳的燭光裏看到這樣的容景桓,先是微微動了動心,随即便有些毛骨悚然——天知道容景桓又在打什麽主意。
容景桓一手放在膝蓋上,欠過身去端了一杯洋酒,然後沖着對面的榮懷謹示意了一下,笑道:“懷謹你之前總說燭光晚餐最浪漫,我今天試了一試,你覺得怎麽樣?”
容景桓此刻的微笑已經有了幾分刻意的成分,看在榮懷謹的眼裏簡直如同表演一般,他默默拉了拉領帶,喘了口氣,方将就着笑道:“挺好的。”
“嘗嘗這洋酒。”容景桓順手将杯子輕輕巧巧地推了過來。
榮懷謹默默道了謝,端起透明的玻璃杯,有些食不知味地微微抿了一口,半晌,他看着眼前的容景桓道:“景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對我說?”若是想算計,便直說好了,這樣的容景桓實在是讓榮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容景桓微微一笑,“咱們好久沒有聚一聚了,就這麽聚一聚還要說什麽事麽?”
……
榮懷謹背後微微有些發毛,聽到這麽一句肉麻的話心裏更是發慌,他簡直要搞不清楚容景桓究竟是個什麽路數。
默不作聲地抿了兩口酒,榮懷謹斟酌了一下,覺得今天的氛圍實在是不适合自己行動,于是他放下酒杯便推辭道:“我突然想起來我今天跟大哥約好要早些回去,還是不打擾景桓你太久了。”
容景桓沒想到榮懷謹會在自己的府上,自己這樣精心營造的氛圍裏說出這種話,臉色陡然變了一變,不過很快,他便笑道:“沒關系,令兄那邊我可以幫你解釋,我跟令兄最近也在合作,令兄對我也算是很信任。”
榮懷謹沒料到在這時候容景桓會主動說出他跟榮懷文合作的話,目光動了動,他又坐了回去,道:“景桓你跟我大哥合作?”
容景桓本意只是讓榮懷謹放心,便随口這麽一提,見榮懷謹上了心,他倒是暗叫不好了。
目光動了動,容景桓随口敷衍道:“普通的生意罷了,懷謹你不是不做生意麽?”
榮懷謹見容景桓起了疑,正開口準備辯解兩句,卻就在張口的那一瞬間,榮懷謹感覺到胸口湧上一股熱氣,他沒留意,嗓子陡然就變了調。
榮懷謹這麽微微呻|吟了一聲,他自己一驚,對面有些微醺的容景桓也驚了一驚。
随即容景桓便想起來辜明堂送他這瓶酒時的暧昧神情了。
辜明堂總是不安分,容景桓表面上看着穩重老成,背地裏卻是風月場上的一把老手,若不是一直顧及着上下位的問題,他早就跟辜明堂滾到床上去了。
這會平白無故着了辜明堂的暗道,容景桓心中煩躁無比,可又不能當着榮懷謹的面說破什麽。
榮懷謹也不是什麽沒見識的人,那股熱力沖上來的時候他便心中生出幾分懷疑來,這會看着對面容景桓遲疑不定的表情他更是确定了一大半。
根本沒多做考慮,榮懷謹起身便道,“景桓,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是真的該走了。”
說着,榮懷謹便忍着身上的不适,扭頭快步往外面沖,而容景桓見狀,怎麽可能讓他就此離去。
不說別的,就說榮懷謹這麽中着藥,神志不清地回到榮公館,只怕自己跟榮懷文的生意就得徹底砸了。
這麽一想,容景桓便提步沖上去抓住了榮懷謹的手腕。
容景桓的手心此刻已經是滾燙了,陡然摸到一個細膩微涼的手腕,一時間竟是心旌動蕩。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