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策反
辜明廷感覺到了榮懷謹話裏的不悅，不過他并不在意這些，他只關心這個問題的結果，所以問到了結果之後他便不再多話了，也沒在意榮懷謹究竟是哪裏不開心。
在辜明廷看來，榮懷謹的不高興也總是一時的，時間稍微過一過就好了。
“軍長還有什麽要問的，先一并問清楚吧。”榮懷謹如是道。
辜明廷就算是再遲鈍，也覺得榮懷謹這話不客氣，于是他道：“你這是要趕我走。”
“沒有。”榮懷謹淡淡否定道，“只是我一會要去醫生那裏進行戒煙治療，晚上也得早些休息。”
榮懷謹這個理由合乎情理，所有辜明廷沒有聽出不妥來，于是他點了點頭，站起身道：“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
榮懷謹見狀起身準備送他，辜明廷倒是又想起一樁事，便道：“明天中午來我府上，我有事跟你商量。”
榮懷謹一愣，覺着這辜明堂鐵定是吃錯了什麽藥，于是張嘴便婉拒道：“明日我還得去大帥府，下午要戒煙，沒什麽功夫，抱歉了軍長。”
辜明廷稍稍一思索，“下午不行就晚上，再不然你睡在我那也是有位置的。”
“……”
“怎麽不說話了？有問題嗎？”
榮懷謹想着也許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所以他也就答應了下來，這下辜明廷有點高興了，道：“既然你忙，那你也就不用送我了，早點戒煙，早點休息，我自己回去就行。”
“多謝軍長，那軍長慢走。”榮懷謹果然立刻停住了腳步，沒有了半分要送的意思。
辜明廷心裏有點不舒服，但這話是他自己先說的，所以他也沒有表現出來，轉身便出了門。
榮懷文這邊剛送黃小姐從自己的書房出來，迎面撞上辜明廷，黃小姐下意識地往旁邊讓了讓，榮懷文連忙道：“辜軍長這是回去？怎麽懷謹也不出來送一送？”
提到這事，辜明廷心裏又小小地被刺了一下，然而他還是泰然答道，“我讓他不要送的。”
Advertisement
“這樣……”榮懷文自己還是覺得不妥，想了想，他對着樓下叫道：“管家！”
“我說了不用就是不用！”辜明廷不耐煩地皺了眉，這下子，榮懷文尴尬了。
半晌，辜明廷自己也覺得氣氛不對，于是他看了一眼一旁臉色也有些奇怪的黃小姐，然後道：“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說完，辜明廷便官方地笑了一笑，轉身下了樓。
榮懷文這下子是真的尴尬無比，黃小姐更是直接氣愣了，臉上發紅，一扭身子轉身去屋裏拿了手提包就要走。
榮懷文正在手忙腳亂之際，榮懷謹出來了，他和顏悅色地輕聲哄着黃小姐，黃小姐本來就是一時賭氣，這會兩個美男子圍着她轉，她很快便又笑了起來。
可這會約會是不成了，榮懷謹便同榮懷文一起将黃小姐送出了門。
看着黃小姐坐在汽車上沖着自己揮手的倩影，榮懷文心裏很是不忿，這會便低低抱怨道，“現在這些軍官，一個個嘴裏就吐不出象牙來。這辜軍長之前名聲就不好，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懷謹，你以後少跟他來往。”
榮懷謹原本是有心幫着大哥說兩句辜明廷的不是，但聽到這，自己又有些不舒服，于是道：“他是個粗人，說話直來直去的，就是這樣，大哥你別放在心上。”
榮懷文沒料到榮懷謹會這麽說話，他頓時想起之前容景桓的事來，立刻板起臉道：“懷謹你是不是跟這個軍長有什麽——”
“大哥，我只是實話實說，跟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交情，只是怕你心裏覺得他不好以後在他面前擺臉色被抓了破綻就不好了。”
榮懷謹這話分明就是強行辯解，□□懷文聽了卻也沒太加懷疑——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腦筋不好使，是什麽就說什麽，哪裏有什麽心思耍心機，所以他信以為真了。
于是榮懷文很寬心地一笑道：“是這樣的話，那你就太小瞧大哥了，大哥在人堆裏混了這麽多年，對什麽人該說什麽話是比你懂的。不過你現在能有這個意識，真的不錯。”
榮懷文說着說着，就殷勤地開始叮囑榮懷謹關于人際交往方面的注意事項了，榮懷謹見榮懷文不提辜明廷，便也就拿着半只耳朵聽着，随便敷衍了幾句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
第二日到帥府上的時候榮懷謹還稍稍有些忐忑，畢竟他剛在大帥手上奪了槍，一時還沒控制住力道，他有點擔心大帥這樣的老江湖會看出什麽來。
結果榮懷謹沒料到，他一去，大帥就親熱地拍着他的肩膀讓他坐下，道：“來來來，懷謹，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榮懷謹不知道大帥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只有低頭鞠了一躬，道：“之前的事是奪槍的事是我太沖動了，還望大帥原諒。”
大帥聽到這，頓時哈哈大笑道：“就是這事，要是你當時不奪那槍，現在我早就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說起來我還真得謝謝懷謹你。”
榮懷謹聽到這，心中一動，嘴裏卻裝着迷糊道：“大帥這話說的懷謹可就聽不懂了。”
大帥把榮懷謹拉着坐下，就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了出來。
原來那天辜明堂跟辜明廷鬥毆之後，有人就暗中作祟添油加醋地說大帥府上兩位公子因為賭博輸了錢大打出手——正好前一夜辜明堂去了賭場還是同興，那些人就理所當然認為這倆兄弟是因為錢的事阋牆了。
巧的是早就有人看不慣辜大帥的作風，便把這件事捅到了總統那裏，總統親自問了下來，後來一查，發現是造謠——畢竟同興那邊三爺還算乖覺就一口咬定辜明堂沒來過，才算把這件事壓了下去。
辜大帥命人去三爺那送了禮，結果三爺來了一句‘是軍長平時照拂着我們，小事一樁’，辜大帥便念着了辜明廷的好，但他又沒有主動跟辜明廷和好的意思，便只有誇誇榮懷謹來轉移自己那一點愧疚了。
榮懷謹聽了大帥這番話，一面替辜明廷感到不值，一面也覺得大帥做人做到這份上也實在是可悲，但他表面上仍是一堆和氣，什麽都看不出來。
“昨天是你幫了老二一把，這會你就幫我出面在老二那說上兩句話，老二性格太倔強，我有點擔心他會因為這件事自己帶着兵跑了。”
榮懷謹聽着前半句還以為大帥良心發現，到了後半句他就對大帥再無任何好感，反而更同情辜明廷了。
有一件事他還沒有告訴辜明廷——那天他去奪槍的時候，感覺到大帥手指按着扳機的那股勁，像是真的要殺人的勢頭。
真是令人心寒。
·
從大帥府出來，榮懷謹就‘公事公辦’光明正大地去了一趟辜明廷的府上，辜明廷這個時候正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袍，翹着腿躺在院子裏看報紙——他那天闖了容府看到容景桓這樣，自己覺得不錯，也就回來照着做了。
本來辜明廷穿着長袍顯得他很是斯文清俊了幾分，但他的動作實在是過于大開大合，所以那一點點斯文的氣質很快就被他破壞光了。
“來了？”把手裏的報紙翻過來半邊，辜明廷似笑非笑地瞅着榮懷謹。
榮懷謹自覺地在一邊坐下，道：“軍長倒是很悠閑。”
“也得學會苦中作樂。”辜明廷漫不經心地道，說完這句，他頓了頓，側過頭，“大帥那邊什麽情況？”
榮懷謹從他的眼神看不出來他是關心還是不關心，但榮懷謹是不決定替這兩人拉近父子關系了，于是他便道：“大帥怕你帶軍長跑了，派我來安撫軍長。”
榮懷謹這話一說完，辜明廷就唰地一聲放下報紙，起身道：“他當着你的面這麽說的？”
榮懷謹平靜地垂了垂眼，“是。”
辜明廷冷哼一聲，抓過躺椅上的報紙擦擦幾下撕了個粉碎，然後揉成一大團，用力往地上一擲，罵道：“這可惡的老東西！”
聽到辜明廷這麽罵，榮懷謹不僅不覺得他是大逆不道，心裏反而有了一種‘策反’的爽快感。而他還覺得，辜明廷想法跟他一樣，那就還不算太傻。
作者有話要說： 榮懷文：這軍長是個腦殘！
榮懷謹：……還好吧，他就是說話有點直。
榮懷謹內心OS：雖然我知道他很腦殘，但你這麽說我還是會不爽的，你問我為什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