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變故

因為這件事,導致榮懷謹和辜明廷都怎麽理會顧信良那邊,這幾天醫生來看了,開了藥,這邊榮懷謹剛走,張管家就跑來跟辜明廷報信,說顧信良恢複意識了,想要見軍長。

辜明廷正在氣頭上,聽到這話二話沒說就把張管家踹了出去,還沒頭沒腦地罵了一頓。

張管家無辜挨了一頓窩心腳,簡直鼻子都氣歪了,可又不敢當着辜明廷發作,所以這邊到了小黑屋,他就對着顧信良吹鼻子瞪眼起來。

“管家……軍長怎麽說?”顧信良眼巴巴地伸手扒在窗子上,懇求似得看着張管家。

張管家把他一瞪,冷冷道,“你這種小人物的事還用得着軍長操心?軍長這會可是不想看到你了,剛才我去回禀消息,軍長還把我罵了出來。你的事?啧!”

顧信良聽到張管家的這番話,原本還帶着幾分期盼的目光頓時灰暗了下來,但他這會仍是想要争取一下,便盡力踮起腳尖對着外面懇求道:“麻煩您再通報一聲行不行?我真的是有頂頂重要的事要對軍長說。”

張管家聞言,立刻就呸在了他的腳底下,指着他的鼻子罵道:“啰啰嗦嗦,婆婆媽媽,你也為自己算個什麽東西?剛才為了你的事我巴巴地過去結果挨了窩心腳,你有事?你有事自己到軍長面前去說啊!沒用!”

罵了一頓顧信良,張管家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帶着點出了氣的暢快,扭頭走了。

顧信良站在原地,面如死灰地呆了一會,心裏覺得自己受了騙,接着他便抖抖索索地從口袋裏掏出了那一個小小的針管——這是容景桓讓醫生帶過來給他的,說這玩意只要刺進人的皮膚裏要是沒有有效救治很快就會斃命,讓他用來威脅辜明廷,是在逼不得已還可以自殺。

容景桓還保證,若是顧信良在這場鬥争中喪了命,那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好好贍養顧信良的家眷,不會讓他們吃虧。

容景桓這邊是行了下下策了,顧信良實在是沒辦法才想去求辜明廷,結果辜明廷卻是這樣的态度,只怕之前說能救他的家小也不是真心。

所以想來想去,顧信良便決定只有拿自己的命去搏一把了。

不過他更希望的是能拉上一個墊背的,最好是一個能讓辜明廷有所顧忌的墊背。

·

榮懷謹這邊跟辜明廷鬧翻了,也不太情願回家去,因為黃小姐最近幾天去榮公館去得很勤,她去也就罷了,偏偏還帶上幾個姐妹來。

榮懷謹看她跟榮懷文的意思是想把那些嬌滴滴的大小姐介紹給自己,榮懷謹表面上沒有說什麽,心裏卻是很厭煩的,所以他這幾天便找着借口說大帥這邊很忙,不願意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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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榮懷謹跟他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并沒有什麽共同語言,于是他思索了一會,去西點店裏買了兩塊熱騰騰的新鮮雞蛋糕就去了阮玉貞的那個小院子。

榮懷謹遠遠走過來的時候,便聽見那院子裏傳來一陣莺啼似得唱戲聲,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阮玉貞甩着水袖眸光潋滟地唱着曲,然後似怨含嗔地把手一指,再将人瞪一眼。

想着想着,榮懷謹自己笑了起來,他也不打擾阮玉貞,就這麽走到牆根底下,默默地聽他唱完,這才上去敲門。

阮玉貞原本是興之所至,唱了一曲,才唱完便聽見有人敲門,自己倒是吓了一跳,以為是鄰居來抱怨了。

結果榮懷謹低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阮玉貞愣了一愣,便喜出望外地扭頭跑去開門。

門一打開,榮懷謹剛把手裏裝着蛋糕的紙袋子遞過去,阮玉貞就撲上來一把抱住他的腰,榮懷謹有些好笑地擡起了胳膊,免得蛋糕被壓到,而阮玉貞将小臉在他的大衣上蹭了一蹭便笑道:“二少買的新衣服呢?一股子毛味。”

榮懷謹确實是臨時去店子裏買的新大衣,他見着阮玉貞鼻子這麽靈,便伸手在他的鼻尖上刮了刮,然後笑道:“行了,別撒嬌了,進去吧,一會蛋糕要冷了。”

阮玉貞聞言便抿唇一笑,然後關上門,便親親熱熱地拉着榮懷謹的手往屋裏走。

雞蛋糕拿出來放在白色的磁盤裏,黃澄澄地還冒着熱氣香氣,色香味俱全,阮玉貞便迫不及待地用手拈了一大塊塞進嘴裏,腮幫子都鼓起來,就像個小松鼠一般嚼着。

榮懷謹本來不喜歡甜食,自己買了一份也是作陪的,見狀便笑了起來。他捏了捏阮玉貞的臉,便将自己的那份也推到阮玉貞面前,道:“你吃吧,我剛剛吃了出來的,現在不餓。”

阮玉貞見狀一愣,将信将疑地拿眼睛在榮懷謹臉上掃了一圈,榮懷謹發覺謊言快要被揭穿便頓了頓,索性老實道:“剛戒完煙,沒什麽胃口,讓你吃你就吃吧。”

阮玉貞立刻又心疼了。

正在榮懷謹低聲安慰阮玉貞的時候,敲門聲又響了起來,二人一愣,榮懷謹先擡了步子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我去看看。”

阮玉貞見狀也連忙跟了過來。

門打開,外面是個陌生的老先生,穿着黑色的馬褂,灰色的長褲,緞子面的鞋,幹淨齊整,他看見榮懷謹便作揖,榮懷謹有些摸不着頭腦也只有慌忙回禮。阮玉貞也在這個時候把腦袋湊了過來。

接着,二人便聽到那老先生四平八穩地笑道:“剛才我們家主人聽見這邊不知道是哪位先生唱戲的聲音,覺得格外好聽,一定想要見一見,不知道是哪位先生,可否方便?”

其實那老先生一眼便看出來唱戲的便是阮玉貞了,但有一個榮懷謹在這他便不敢造次,榮懷謹外面的大衣和褲子都是高級貨,下面還露出一雙黑亮的馬靴來——這年頭穿馬靴的不是當兵的或者巡捕就是混碼頭的,不好惹。

榮懷謹聞言,目光動了動,他扭頭看了一眼阮玉貞,阮玉貞便怯生生地把頭縮了回去,他一下子就心中了然了。但榮懷謹也不是那麽直腸子的人,他眼珠轉了轉,微笑着對着那位老先生道:“敢問老先生說的您家主人是哪一位?”

那老先生微笑着哦了一聲,正想答話,他背後忽然就響起了一個笑吟吟的讓榮懷謹覺得異常熟悉的聲音。

“趙先生,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到你,實在是巧啊。”

榮懷謹心頭一緊,目光順着聲音移過去,便看到穿着黑色長袍的唐榮征緩步從對面微笑着走了過來。

那老先生看到唐榮征,立刻便退到了一邊,榮懷謹跟唐榮征打了個照面,唐榮征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道,“趙先生這幅打扮倒是年輕了不少,像個公子哥似得。”

榮懷謹在這見到了唐榮征便知道事情不好,不過思忖片刻,他還是鎮定地笑了笑,道:“唐先生不妨借一步說話。”

說着,榮懷謹便擡手拍了拍阮玉貞的手,示意他進去。

阮玉貞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榮懷謹這麽一示意他便扭頭往屋裏走。

唐榮征自然也看到了兩人之間的小動作,但現在對于他來說,十個會唱曲的戲子都不如一個榮懷謹重要,所以走了也就走了。

于是這會唐榮征跺了跺腳,左手往前一伸,挑眉笑道:“趙先生,請吧。”

榮懷謹點點頭,反手關上大門,便跟着唐榮征走了。

阮玉貞在門裏聽見外面的腳步聲走遠,心裏着急,但又不敢出去,他覺着自己去一定會給榮懷謹添亂,但這會他什麽忙也幫不了,簡直是內疚地要命——那人原本是被他的唱曲給引過來的。

·

唐榮征的府邸并不在這附近,但有錢人會玩,總喜歡搞點幽僻的宅子來金屋藏嬌,唐榮征就有很多這樣的宅子。

也是個小院子,不過無論是布置和面積都比阮玉貞那個顯得大氣雅致很多。

唐榮征翹着腿在墊着絲綿軟墊的紅木椅子上坐下,命人泡了好茶,便這麽笑吟吟地看向對面的榮懷謹。

“趙先生。”他緩緩開口道。

“我不姓趙,也不是您以為的那個趙先生。”榮懷謹見唐榮征的表情便知道事情已經敗露,索性直言道。

唐榮征放下手裏的杯蓋,只聽得輕響一聲,然後他便慢條斯理地垂着眼,笑道:“那我該怎麽稱呼。”

“榮懷謹,跟唐先生做交易的榮懷文是我大哥。”榮懷謹索性把自己的身份擺出來,這樣唐榮征就算有歹心也不敢輕易害他——更何況榮懷謹還有槍。

果然,唐榮征聽到榮懷謹這話很是詫異了一下,然後他摸了摸下巴,端詳了榮懷謹兩眼,笑道:“我倒是真沒想到榮二少是這般的青年才俊。”

“唐先生想問什麽可以盡管問,我這人不喜歡兜圈子。”榮懷謹不是不耐煩周旋,只是有些周旋他覺得大沒有必要。

作者有話要說: 覺得二少可以開一個後宮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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