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四節

?”

“爺就是認出你了,哪來那麽多的因為所以?妞,爺向你道過歉了,也向你保證了,以後都不再見她,你也別再跟爺鬧了,成不?”

她輕笑了一聲,他上次就跟她保證說不會再見嚴沁,可不還是見了?“卿爺,嚴沁曾經是你的女朋友,是嗎?”

郝桀卿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不是連這種醋都要吃吧?”

“可是,她還在你的心裏!”她幽幽的說道,不是疑問句,而是無比的肯定,心頭的那道傷,也因為這句話而再次裂開,血肉模糊。

郝桀卿立馬跳了起來,神情激動,“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知肚明,卿爺,別再自欺欺人了好嗎?如果她真的不在你心裏了,你不會一直到現在都恨着她,不會因為她的存在就十年不回家,更不會口口聲聲的罵她老女人,卻情不自禁的吻她!”

“不是這樣的!”郝桀卿脹紅了臉,“爺說過了,爺只是嫌她煩,不是你想的那樣!”

錢多多也沒跟他理論,她只是看這他,輕輕的說道,“卿爺,你知道你做了什麽最刺傷我嗎?不是你和別的女人親吻,也不是你不肯認錯的态度,而是你跟薛一衡說是你強迫了嚴沁!你知道嗎?我甚至情願聽你說是她勾引你的!可是,那一句話,已經清清楚楚的分清了我和嚴沁在你心裏的地位高低,當我和她同時坐在你面前時,你做出的選擇仍然是保護她,而不是我!其實,一直以來,我只不過是她的替代品而已!”

“錢多多!”郝桀卿暴躁的一腳踹向了身邊的汽車,“你說的話爺一個字都不會認!你他媽的別因為自己想離開爺就把這污水往爺的頭上撒!”

錢多多看着他,嘴角輕輕的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如果我想離開你,就不會因為你一個電話就自己巴巴的跑到C城去,更不會再提出分手後還跟着薛大叔跑來想聽你一個解釋……可是,你還是讓我失望了。”

郝桀卿像是有些意外她會這樣說,瞪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上前一步用力的扣住了她的肩膀,“妞,爺知道錯了,咱把以前不開心的事全都忘了,重新開始。”

錢多多搖了搖頭,推開了他,“對不起,卿爺,我忘不掉,只要看到你,我就會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情形,我會覺得……惡心。”

郝桀卿的臉色幾乎比鍋底還要黑上幾分,狠狠的瞪了她好一會兒才憤恨的說道,“那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錢多多後退了一大步,微微擡起頭看着他,眼眶微紅,眼神卻無比的堅定,“卿爺,我們分手吧。”

“為什麽?”他忍不住吼了起來,“這兩年,爺對你不夠好嗎?爺只是做了一件錯事,而且爺還向你道歉了,也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為什麽你一定要死咬着不放?你不是也說過喜歡爺的嗎?”

錢多多咬着唇,說的無比的艱澀,“卿爺,就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才接受不了,才無法原諒,就當我求你了,放了我好嗎?別再讓我看到你,不然,我會不停的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會懷疑這兩年我一直都是在享受着屬于別人的寵愛,會覺得我只是別人的替代品,只是……在賣!”

酒店裏,卓雲看着腳下又一個被砸碎的煙灰缸,心頭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這已經是今天第五個了,自從錢小姐跟卿爺提出分手後,這房間裏的東西都差不多全都被他砸了幾遍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其實吧,他覺得卿爺這完全是自作自受,好端端的去招惹嚴沁做什麽?不知道女人是最小氣的生物嗎?以為她喜歡自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可當初為了哄她一笑折騰得死去活來的日子都忘了?

郝桀卿修長的手指沖他指了指,“那妞這兩天都做什麽了?”接連碰了幾個釘子,所以他決定先讓她冷靜冷靜,也許過幾天她就自己想通了,都不用爺去哄就自己回來了呢!可是,這心裏還是不舒服,她憑什麽說爺還喜歡那老女人?爺的眼光才不會那麽差!

“沒什麽特別的,不過錢小姐前幾天去報了一個英語學習班。”

郝桀卿挑了挑眉,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妞的成績那麽好,還要報學習班?”他可是記得她已經過了英語六級了,為什麽還去報學習班?她想做什麽?“你去查一下那個學習班是幹什麽的。”

很快,卓雲的調查結果出來了,“那個學習班是關于雅思考試的,我找人查過了,錢小姐報名參加了今年十月份的考試。”

“她去考雅思?”郝桀卿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雖然他文化程度不高,可不代表他什麽都不知道,那妞做什麽事都是有目的性的,而她突然去報考雅思,目的已經很明顯,她想出國!她要徹徹底底離開他!

這個意識讓他頓時就惱了,直接一腳就把卓雲給踹翻了,“爺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不準讓那妞去考試!”

卓雲遲疑了一下,“可錢小姐知道後會不會生氣?”

郝桀卿又一腳踹了過去,“人都要跑了還顧得上她會不會生氣?”

卓雲摸了摸鼻子,乖乖的去辦了,反正他只是個跑腿的,卿爺說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就算錢小姐到時候生氣也氣不到他頭上。

錢多多在暑假報了雅思的學習班,很認真的學習英語,她的基礎好,再加上有針對性的培訓,所以她很有信心,十月份的考試她應該可以通過。

可是,在上網準備确認信息打印準考證的時候,她才突然發現,網上竟然沒有她的報名信息,可她明明記得她特意提前好幾個月就報了名,而且當時網站提示是報名成功,還扣了她報名費呢,怎麽突然就沒了?

在輾轉問訊了很多工作人員後,她終于得知了一個真相,她的報名表被人動了手腳!腦子裏立刻就冒出了郝桀卿的臉,不用說,能做出這種事的人,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她随即就去了酒店,那罪魁禍首看到她還笑得滿面春風的,“妞,你來了?吃飯了嗎?爺請你吃飯?”

“卿爺,我問你,我網上報了雅思的考試,是不是你動了手腳?”

郝桀卿倒也沒否認,撇了撇嘴之後說道,“好端端的中國人,去考什麽鳥語?瞎折騰。”

錢多多頓時炸毛了,“卿爺,你太過分了!別說我們已經分手了,就算沒分手,你也沒資格管我的私事!”

“爺怎麽就沒資格了?”郝桀卿也火了,都多久了?前前後後都三個多月了,她還有完沒完了?真以為他沒去找她就是妥協了?“爺從來就沒同意過分手的事!還有,你給爺記住了,除了爺身邊,你哪兒都別想去!”

錢多多冷哼了一聲,“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留住我?卿爺,你也給我記住了,不管你用什麽卑劣的手段,我都一定會離開你!”她知道他的脾氣,只要他沒放棄,她在國內任何一個地方都別想逃開他,要想徹底的離開,只有出國!

可是,她沒料到的是,那個老流氓竟然會做到那麽過分的地步,就在他們吵架之後沒幾天,她從學校回來,竟然發現媽媽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嫌你惡心

只要一想到錢多多那天那句斬釘截鐵的話,郝桀卿就忍不住心頭的怒火,他很清楚那妞的脾氣,她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很好欺負,可只要她一旦下了某個決定,那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即使考不了雅思,她也一定會想別的辦法離開他,而只要想到她會永遠的離開,他這心裏就像被無數只小爪子給抓住了,揪得疼!

而他更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錢馥香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能夠牽絆住她,所以,他趁她去上學的時候,找人把錢馥香給請了來!只要她媽在他手裏,那妞就休想跑!

錢多多當天晚上就跑來興師問罪了,郝桀卿倒也沒有否認,笑眯眯的态度還挺誠懇,“爺只是請你媽過來做做客,你別那麽緊張。”

錢多多的小臉依然緊繃着,“那做完客了是不是該讓她回家了?”

郝桀卿嗤笑了一聲,“爺這裏好東西多着呢,爺打算請她在這裏多住幾天。”

錢多多才不信他,這老流氓心裏在打什麽主意她清楚着呢,為了媽媽,她耐着性子說道,“卿爺,這是我們兩之間的事情,你別扯上我媽媽,她身體不好,經不起你這麽折騰。”

“爺也不想動她,”真是很久沒聽她這麽和顏悅色的跟他說話了,卿爺表示心情不錯,“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待在爺身邊,別整天想着離開爺,爺保證把她當菩薩一樣供着。”

錢多多咬着唇沉默着,郝桀卿也不催她,坐在一邊好整以暇的抽着煙,好半晌之後,她才輕輕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真的?”他坐直了身體,把煙頭用力的掐滅在身邊的煙灰缸裏,斜着眼睛瞅她,“你發誓……爺要你用你媽發誓!”

“卿爺!”錢多多憤怒的瞪大了眼睛,“我拿自己的命發誓行不行?”

“不行!”他還不知道她嗎?在她心裏,怕是連她自己的命都沒錢馥香的重要,“爺要你用你媽的命發誓!”

“郝桀卿!你別太過分了!”她做不到!她可以用任何東西來發誓,包括自己的命,卻唯獨不能用媽媽來起誓,因為她真的沒信心,她怕自己終有一天會違背自己的誓言。

他撇了撇嘴,“既然你做不到,那爺也不會放她回去,但是你可以放心,她是你媽,爺絕不會虧待她,爺會找專門的護理人員照顧她,保證她在這裏過的比在家還好。”

錢多多恨恨的瞪着他,“卿爺,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如果媽媽有什麽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雖然那妞沒答應他的條件,但郝桀卿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因為他知道,她是一定會妥協的,就像當初,她不也一直都不肯跟他,後來也是為了她媽媽的病委身于他了?所以,對這事,他還真的挺有信心的。

果然,錢多多在兩天之後就主動過來找他了,手裏還拿了一個厚厚的資料袋,“卿爺,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我不能用媽媽來起誓,這裏面是我所有的證件,沒有這些,我哪兒也去不了,現在我把它們全都交給你,這樣你能不能相信我的誠心了?”

郝桀卿打開來一看,果然裏面躺着大大小小許多的證件,包括她的身份證,戶口本,學生證……甚至連圖書證都有,當即滿意的笑了,随手把資料袋放到了一邊,然後大手一撈就把她扣在了自己懷裏,“爺信你。”

錢多多一把推開了他,小臉繃得緊緊的,“卿爺,雖然我答應會留下,但是,你也得答應我,除非我自願,否則你不能碰我。”

郝桀卿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不讓他碰,那她待在他身邊做什麽?看啊?“這可不行,爺不同意。”

“卿爺不同意就算了,”她一把拿起了茶幾上的資料袋,“就當我今天沒來過,你禁锢我媽媽的事我會循法律途徑解決,卿爺,我知道你勢力很大,但是,我相信不是人人都懼怕權勢,咱們走着瞧。”

剛走出去一步,郝桀卿就沖上來抓住了她的手,“嘿,瞧你這暴脾氣,這事咱再商量商量呗。”他不怕她是用法律手段還是什麽別的手段,可是,他也明白,如果真鬧到那一步,他們之間怕也玩完了。

錢多多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沒得商量。”

見她一臉堅決,郝桀卿也只能無奈點頭,“成,爺答應你,行了吧?”

錢多多的小臉這才緩和了幾分,“我想見媽媽。”

“好,爺今天就叫人送她回去。”

就這樣,糾纏了好幾個月的事就算這樣過去了,以卓雲為首的保镖團隊終于能夠松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卿爺和錢小姐鬧別扭,他們的日子也無比的難過,這下終于好了,這兩祖宗和好了,他們也終于有好日子過了。

可只有郝桀卿自己才知道,他和那妞的關系根本算不得是和好,這人是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可他愣是一下都碰不着,他就不明白了,這女人怎麽就那麽麻煩呢?明明都上過那麽多次床了,說難聽點,她身上有幾顆痣他都一清二楚,還有什麽好矯情的?

這天晚上錢多多很早就上床睡了,天氣一冷她就喜歡鑽被窩,這不,才看了一會兒書呢,就覺得困了,索性就關了燈睡覺。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臉上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動來動去的,她無意識的揮了揮手,砸吧了兩下嘴巴就又睡去了,可是,身體上卻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壓迫感,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猛地睜開雙眼,眼前一片黑暗,她幾乎什麽都看不清,可是,她卻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身上确實壓着一個人,他正抓着她的手,肆無忌憚的在她臉上胡亂的親吻着,那帶着酒精味的呼吸不停的灼燙着她敏感的肌膚。

“卿爺!”她驚叫了一聲,本能的掙紮起來。

“別吵。”他的嘴巴随即堵了上來,咬住她的唇瓣就是一陣銷魂蝕骨的舔舐吸吮,靈巧的舌尖更是頗有技巧的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

她一直都對他的吻很有感覺,可是,在這個時候,她的腦子裏突然就浮現出了他和嚴沁在薛家花園裏擁吻的情景,胃裏猛然一陣翻湧,她用力的推開了他,趴在床沿不可遏止的發出了一聲幹嘔。

郝桀卿也被她驚着了,翻身下床就開了燈,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吐的天昏地暗,神情頗為疑惑,“妞,你這不是又懷孕了吧?”

錢多多吐了好一陣才終于緩和下來,她擦了擦嘴角,擡起頭來看着他,眼神冰冷,嘴角卻挂着一絲諷刺的笑,“除非我有這個本事,能無性繁殖。”

這倒也是,自打從C城回來後他們就沒上過床,這都好幾個月了,她又怎麽可能懷孕?“那你怎麽吐成這樣?”

“看不出來嗎?”她幾乎是挑釁一般的看着他,“我嫌你惡心!”

“錢多多!”郝桀卿怒喝了一聲,額頭青筋暴現,“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錢多多輕哼了一聲,“再說十遍我也是這一句,我嫌你惡心!”

“你找死!”他猛地掄起拳頭就揮了過去,錢多多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打吧,也許這麽一拳下去,她就能解脫了!

可是,預想中的疼痛卻并沒有來襲,她只聽到耳邊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枕頭陷了下去一塊,睜眼,就看到他的拳頭砸在了她耳邊,他的臉色也是她從未見過的難看,他咬着牙瞪着她,那雙眼幾乎被熊熊的怒火給焚燒殆盡。

“嫌爺惡心是吧?”他目光黑沉的瞪着她,語氣森冷,“惡心也得給爺受着!”說着,他猛地撲了上來,就像是瘋了似的用力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錢多多立馬就掙紮起來,可是,她一個女生的力量,又怎麽比得上一個正值壯年又常年健身的男人?只聽到嗤啦一聲,那件單薄的睡衣被他一撕兩半,她的身上,除了一條小內內之外再無其他。

接觸到她瓷白如玉的肌膚,郝桀卿的眼神變得更為暗沉了,那眼中熊熊燃燒的,除了怒火之外更多了一些欲望的火光。

“卿爺!”錢多多驚叫着,不停的拳打腳踢,可他只是空出了一只手,就輕輕松松的将她的雙手牢牢的控在了頭頂,然後,他的手探了下去,直接撕開了她最後一道屏障。

進入的那一刻,他紅着眼,惡狠狠的沖着她嘶吼,“錢多多,你給爺記住了,你是爺的!一輩子都是!”

錢多多就像是一只被海浪沖上岸的小魚,奄奄一息的放棄了所有的抵抗,眼淚控制不住的湧上來,無聲的落入了身下的枕巾,她別過了臉,輕輕的說道,“郝桀卿,我恨你!”

他的動作猛地一停,像是這才注意到她滿臉的淚痕,心髒就像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疼得他喘不過氣來,如果他沒有記錯,她跟他鬧了這麽久,鬧得這麽兇,卻是第一次說到“恨”這個字!

錢多多用力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你還做不做了?要做就快點,不做就給我滾下去!”

身體仍然處在欲望贲張的狀态,可是,他卻怎麽也做不下去了,一個抽身倒在了她身邊,滿腔的憋悶之氣不知道該如何纾解,“妞,爺……”

她依然保持着仰天看着天花板的姿勢,淡淡的說道,“郝桀卿,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

“妞!”他慌了,就連當初驚獲父母的死訊都沒有像現在這刻這麽慌亂,“妞,爺喝醉了……”

“你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不要每次做錯了事就拿喝醉酒來做借口!不早了,我明天還要上學,請你出去!”

“妞!”

“我再說一遍,請你出去!”她瞪着他,滿目寒芒,郝桀卿看了她許久,最終還是抿了抿唇,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而在房門關上的瞬間,錢多多終于再也忍不住,撲進了枕頭裏,嚎啕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

☆、你的父親

之後,便是漫長的冷戰,說是冷戰其實也不确切,因為冷戰的一方只有錢多多一人,郝桀卿也知道那天自己做的太過分了,所以幾乎每天都會上門,除了誠摯的道歉之外,時不時也會給她帶上一兩件小禮物,只是,錢多多從來都沒收過就是了。

錢馥香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她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有問題,她隐隐的也能猜到,應該是多多提出了分手,郝桀卿不肯,所以前陣子才會找人把她給帶走了,多多應該是為了她才委屈自己跟他和好,有時候,她真的恨不得能了結了自己,那樣,多多就不用再受他的威脅了,可是,如果她死了,多多該多傷心多難過?

猶豫了好多天,終于在某一天晚上,她把錢多多叫到了自己房裏,說道,“多多,你是不是真的不願意再跟郝桀卿在一起了?”

錢多多愣了一下,淡淡的笑了笑,“媽媽你想多了,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

她伸手輕輕的摸上了她的臉,短短幾個月,原本紅潤的臉蛋變得如此瘦削,如果她真過的好,眼中為何會有那麽多的傷痕和無可奈何?“多多,不用瞞着媽媽,媽媽看得出來這些日子你過的并不開心,如果你覺得和他真的已經過不下去了,也許有一個人可以幫你。”

錢多多疑惑的看向了她,“誰?”

錢馥香看着她,慢慢的吐出了三個字,“你父親。”

錢多多怔住了,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一般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她的父親?從她記事起,她就沒聽媽媽說起過這個人,她也曾偷偷的猜測過,她們母女兩要不是被抛棄了就是媽媽遭遇過什麽意外,所以她才會閉口不談這個人,今天她突然這麽提起,她還真被吓了一跳。

見她目瞪口呆的樣子,錢馥香忍不住輕輕的笑了起來,她摸了摸她已經長長了的頭發,說道,“怎麽了?真以為你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孫悟空呢?”

錢多多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因為媽媽你從來沒有提到過他,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你沒有爸爸?”錢馥香輕笑着,從床頭櫃裏拿出了一個帶鎖的小鐵盒,母女兩相依為命了二十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盒子,不由得挑了挑眉,“媽媽,你這就不夠意思了,你怎麽對我還有秘密呢?”

錢馥香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原本是想等你長大一些再跟你說這些的,可後來又怕你知道後會離開我,這樣一年拖一年,你就長這麽大了。”說着,她頗有感慨的摸着她的臉頰,眼中濃濃的都是不舍,其實不管她長多大,在她心裏,她就一直都是個孩子,要不是因為這件事,她怕是也鼓不起勇氣跟她說起這些。

“媽媽,”錢多多輕輕的靠到了她胸前,抱着她的腰,“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你。”

“傻孩子,你終歸是要長大的,以後還要結婚,要做別人的媽媽,怎麽能一直都粘着媽媽呢?”

“我就不,我不結婚,也不生孩子,我就要粘着媽媽!”她嘟着嘴,孩子氣的嚷道。

“好好好,”錢馥香也寵溺的抱着她,“只要媽媽活着,媽媽就陪着你,陪你出嫁,幫你帶孩子,咱母女兩啊,就永遠都在一起。”

“嗯。”她這才滿意了,貼在她身上膩歪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媽媽,跟我說說咱爸呗。”

錢馥香打開小鐵盒取出了一張照片,“他叫顧文韬,今年應該是48歲,北京人。”

錢多多一看到照片就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這是我爸爸?”這也太帥了吧?這樣的顏值去混娛樂圈絕對會紅透半邊天啊!“怪不得以前有條件不錯的男的追你,你也看不上,有我爸這樣的珠玉在前,一般男人還真是很難看得上眼了。”

錢馥香輕輕的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這是他二十幾年前的照片了,這麽多年我也沒見過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北京,不過顧家在北京挺有勢力的,上一輩的老人當過兵做過首長,家族裏也有人在中央任職,所以你去找他的話應該并不難。”

錢多多眼睛一亮,“既然我爸這麽有勢力,那我們一起去北京啊。”有顧家這棵大樹做後盾,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錢馥香輕輕的搖了搖頭,“傻孩子,媽媽不能去。”

“為什麽?”

錢馥香低下了頭來,大拇指無意識的撫上了照片上男人英俊的臉龐,半晌之後才輕輕的說道,“他有家庭。”

錢多多一愣,這是什麽意思?她爸有家庭?她是個私生子?這就是媽媽隐瞞了這麽多年的真相?對這個男人的好感瞬間一落千丈,背着自己的老婆在外面瞎搞,情人生了孩子二十多年都不聞不問,這樣的男人即使長得再好看,背景再雄厚,她也不屑去依附!

她一把搶過了錢馥香手裏的照片,重新放進了小盒子裏,落鎖,“媽媽在哪,我就在哪。”她尊重媽媽的感情,所以不會對她的選擇多加置喙,但是,她覺得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配做她的爸爸!

“可是郝桀卿……”

“我和他的事我自己可以解決,”她把小盒子放到了床頭櫃裏,重新過去抱住了她,“媽媽,我今晚想跟你睡。”

錢馥香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麽,可看她一臉堅決的樣子還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閉上了嘴巴。

之後,母女兩就沒再提起過這件事,錢多多事後還偷偷的上網查過北京顧家的消息,從網上的消息來看,顧家在北京真的挺有勢力的,顧文韬就是顧家這一代的掌權者。

他為人很低調,網上公布的消息也大多都是正面的,關于家庭方面的更是少之又少,只是說他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夫妻恩愛,家族和睦,而最讓錢多多震驚的是,他竟然有一個與她同歲的女兒!

看到那裏,她就果斷的關了電腦,從此以後沒再想起這個人,她和他的女兒同歲,也就是說,他在那一年讓自己的老婆和情人同時懷上了孩子!她不知道媽媽是不是知道這個事情,反正她覺得這件事讓她很難接受,很惡心!

冬去春來,到大四下半年的時候,大學裏的課程就差不多全都結束了,她們開始為大五的實習做準備。

實習地點是由學校裏安排的,大抵的原則是接近生源地,也就是說,老家在哪裏,實習地點就在家附近的醫院。

這樣一來,錢多多的實習點就基本上确定了,不是市一院就是中心醫院,其實這兩家醫院都挺好的,師資力量雄厚,很多醫生都是給他們上課的教授,彼此也熟悉,可是,她還是私底下去找了班導師,希望能讓她去遠一些的地方,目的只有一個,她要遠離郝桀卿!

可是,在最終宣布實習點的時候,她發現她還是被留在了A市一院!對此,錢多多只是一笑置之,不用想都知道這是誰做的,她也懶得跟他争執了,反正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從來不懂尊重為何物。

她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實習工作上,每天早早的到醫院,熟悉病歷,幫着護士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屬于自己分內的工作她都搶着做,別的同學不願意寫的病歷她就接過來寫,下了班也一直待在科室裏,看書,寫病歷,遇到有手術就主動上去學習。

實習是輪轉的,在每個科室待的時間并不長,可只要是她待過的科室,從主任到小護士,就沒有一個不喜歡她的,她也因此交到了不少朋友,學到了許多知識。

這樣充實而快樂的生活止于她大五下半學期的春天,錢馥香覺得沒什麽力氣,偶爾會腰痛,錢多多便帶她去醫院做了個檢查,可檢查結果卻猶如晴天霹靂,讓她整個人都呆住了,媽媽體內的癌細胞擴散,已經侵犯到了腎髒,可能剩下的時間并不多了。

其實當初鄭老師給媽媽做手術的時候就告訴過她,因為媽媽的病是複發,所以愈後可能并不會太好,這幾年她也每半年都會帶她去醫院做個體檢,檢查結果一直都很正常,她也一直都很樂觀,她真的沒想到,這樣的噩耗會突然降臨到她的頭上。

坐在鄭老師的辦公室裏,她渾身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怎麽會這樣的?鄭老師,我上次帶媽媽去做檢查的時候還很正常,怎麽會突然就轉移了?”

鄭老師輕嘆了一口氣,“腫瘤的生長和很多因素都有關,所處的環境,所吃的食物,病人本身的抵抗力,甚至是心情,都有可能會導致它的生長,而惡性腫瘤的繁殖速度很快,一個月的時間就會增長數倍,所以之前的檢查沒有查出來也很正常。”

錢多多怔了怔,這段時間因為她和郝桀卿的事,媽媽的心情也一直都很壓抑,是不是因為這樣,才導致了她舊病複發?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鄭老師,還有什麽辦法嗎?還能不能再做一次手術?”

鄭老師遺憾的搖了搖頭,“多多,你媽媽體內的癌細胞已經擴散了,檢查結果顯示,不僅是腎髒,其他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轉移……這樣的情況已經不能再做手術了。”

“那化療呢?化療不是也可以殺死癌細胞的嗎?”

“多多,化療确實能殺死癌細胞,但是,你應該知道所有的化療藥物都會對肝髒和腎髒造成損傷,而你媽媽現在的腎功能根本不能代償藥物的毒副作用,所以,我不建議做化療。”

“那麽……”她咬着唇,無比艱澀的擠出了一句話,“她還有多長時間?”

鄭老師猶豫了片刻,終是輕輕的說道,“多則半年,少則一個月。”

作者有話要說:

☆、請你放了多多

錢多多向學校請了長假,就在醫院陪着媽媽,除了在剛剛得知檢查結果的那一天她哭過一次外,後來的每一天都盡量保持着微笑,縱然心裏痛得像是剜掉了一塊,可她在面對錢馥香的時候都是笑着的,因為她不想讓媽媽有負擔,不想她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裏還在為她擔心。

郝桀卿自然也是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他猶如困獸一般在酒店的房間裏轉了無數個圈,他知道錢馥香對錢多多來說意味着什麽,如果她死了,那妞肯定會奔潰的,而且,事實上,他也和她們母女在一起相處了那麽久,他也不想錢馥香有任何事。

可是,其他事他也許還可以幫忙,唯有這件事,縱使他家財萬貫,縱使他權勢滔天,他也沒辦法從死神手中搶人!

在錢馥香的強烈要求下,她在半個月之後出了院,原本錢多多是反對的,可媽媽說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家裏,最終,她妥協了,她不知道媽媽什麽時候就會走,那麽,為什麽不滿足她呢?

郝桀卿也搬回了她們隔壁的公寓,雖然他有派人暗中看着她們母女兩,可他還是不放心,萬一錢馥香有個什麽,她一個小姑娘怕是沒法應付。

錢馥香走的那天是個陰雨綿綿的晚上,郝桀卿正在洗澡,放在卧室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趕緊裹上一塊浴巾就沖了出去,這是他的私人號碼,除了卓雲之外,就只有錢多多知道。

果然,那妞在手機屏幕上笑的龇牙咧嘴的,他盯着屏幕看了許久,暗暗嘆了一口氣,那妞多久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了?他有多久沒看到過她那樣笑了?

接通電話,那妞低沉哽咽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卿爺,媽媽想見你。”

其實在看到這個電話的時候他就隐隐猜到是錢馥香不行了,所以也沒顧得上換衣服,就直接裹着浴巾,穿着拖鞋就跑過去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錢多多看到他的打扮也愣了下,但沒說什麽,只是側過身讓他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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