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契

趙老太太強撐起地面,擡頭問道:“你分家,要什麽?”

趙槿榆想了想,當年養父死,留下的遺産都被趙老太太要了去。

最大的還在後面,若不是她聽陸大郎說過,她還不知道呢!

當年她養母死後,這地契便給了她養父。

前世,她回門之時翻找過房間,見着了養母的那份遺囑,這上面可是說過要給自己的。

可她養父走了,這地也被趙老太太要了去。

她養母當年也算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她嫁給趙老大的時候,可是有那塊地做陪嫁的。

陸大郎還打過這塊地的主意。

今日既然要分家,怎麽可能不拿回這塊地呢?

趙槿榆勾唇一笑,道:“我要我父親的三十兩銀子,和我娘的地。”

要地趙老太太立即變了臉色。這塊地當年可是她費了好大的勁才要過來的,今日怎麽能要她親自要去?

再者,她可是把這個秘密藏得好好的,這消息,這小蹄子是怎麽知道的?

趙槿榆當然知道這老婆子不願意,她在趙老太太面前晃了晃解藥,道:“祖母,是人命重要,還是錢重要呢?”

她問起了這個問題,這倒需要趙老太太衡量了。

疼痛最終還是占了上風,趙老太太只得先答應下來。

趙槿榆勾起一個陰鸷的弧度,道:“我先給半顆解藥給您,您把地契跟銀兩來。等這兩樣東西都齊了,我便再把半顆解藥給您。全家人能不能得到解藥,就要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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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太太害怕地瞪大了眼睛,她從一開始便覺得趙槿榆有些奇怪,如此一來,越來越篤定了她心中所想。

這丫頭定是被鬼怪附身了!

趙老太越想越害怕,還是快點滿足了她的願望,快快把她攆走吧!

趙槿榆給了趙老太半顆藥丸,她連忙把藥吃了,然後跑回房間。

很快,趙老太太便取了三十兩銀子和地契出來,遞到了趙槿榆手裏。

“都齊了,快走吧,有多遠滾多遠。”

趙槿榆手捧着銀子跟地契,心裏樂開了花。

趙老太太實在疼得不行了,她伸手道:“快,給我們解藥。”

趙槿榆點頭,道:“放心,孫女不會食言。”

說罷,她便從懷中拿出了解藥,趙老太太見狀,想要去搶。

這還沒搶成,便聽得老二媳婦大喊:“娘,莫要把地契給她!哎喲!”

這話還沒說完,她又開始痛了起來。

趙槿榆早就把地契往包袱裏放,把解藥扔到了趙老太太的手中,道:“我走了!”

話剛說完,她便小跑着走了,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趙老太太先是給自己吃了解藥,之後又給其餘幾個人吃了藥。

老二媳婦實在忍不了了,從趙老太太手中奪走了解藥,把藥喂到自己的嘴裏。

藥入肚子,瞬間感覺好了不少。

想到趙槿榆奪走了地契,老二媳婦心裏不服氣,道:“娘,你怎麽把地契給了那小賤人?”

趙老太太本就在氣頭上,見老二媳婦抱怨,她心裏覺得更煩了,怒罵道:“若我不把東西交出,你們哪有現在健康的身子?”

趙老太太一吼她,老二媳婦心裏更委屈了,跑到老二懷裏哭了起來。

老二心疼地摟着自家媳婦,擡頭對着趙老太太道:“娘,你怎麽把氣撒在碧玉身上!”

趙老太太聽得自家兒子埋怨她,她轉身指着老二怒罵道:“管管你的媳婦吧!總在我身邊晃悠!你啊,也是跟老大一樣沒用,你們是要我這條老命給活活氣死!”

老二不敢頂老婆子的嘴,只得摟着老二媳婦安慰她。

回想起趙槿榆的模樣,趙老太太還是有些害怕。她握緊了手,轉而對老三說:“老四老五該從書院回來了吧走,我們去找高僧把那小妮子的鬼魂給消滅了。”

趙槿榆終于走遠了,她松了口氣,傷口因為她太過用力而裂開,她沒了法子,只得在林子裏采草藥療傷。

等傷口好了些,她才拿起草藥,往她娘的陪嫁地趕。

趕到那個地方,太陽早就日落西山了。趙槿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處理傷口。

她拿了藥碗,把草藥搗成碎,然後撒在了傷口上。

忙了一天,她覺得身體特別疲倦。趙槿榆準備沐浴一番,之後明天去退婚。

少女白皙的肌膚盈盈發亮,美好的曲線如流水一般窈窕。她褪去一身布衣,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趙槿榆一雙修長的腿踏入了水中,一掌挑起池中水,水延香肩流下,又重新在池中彙聚。

門不知何時開了條縫,少女的玉背一覽無餘。趙槿榆餘光一閃,她一挑水,水如利劍一般穿過了門,一陣女聲如洪雷般響起。

“啊!”

果然有登徒子!

趙槿榆迅速從水上起身,拉起衣架上的衣服,套在了身上。她從門邊抓起一個鋤頭,踢開了門門。

那男人一身布衣,臉也被塵土污染,但還可以看到他那刀刻一般完美的五官。這個男人長發覆面,身上還有些傷,血汩汩流出。

趙槿榆覺得奇怪,自己并無用多少力,怎麽會受傷呢?自己出手,也不至于受傷呀?

男子坐在地上,他擡頭看着她,面露苦色,道:“姑娘你怎可出手如此之重我剛剛受了傷,想求借宿,沒想到姑娘在沐浴。在下若有侵犯之處,求姑娘多多包涵。”

趙槿榆還是對這個人有好感的,也不像什麽好色之人,言行舉止像個謙謙公子。

自己本就是半個郎中,有病人,又怎能不救?

“好,你進來,暫且住下。等傷好了,你便回去吧。”

男子心中大喜,他謝過趙槿榆,拖着受傷的腿走了進來。

他也沒想過事情會這麽順利,如今想來,他只有一個目标,就是把眼前的女子娶回家去。

他是當朝太子顧煜之,前世三皇子造反,帶兵圍攻了皇城。他拼勁全力保護皇城,最終與三皇子燒死在皇城中。

他不清楚三皇子是否也重生了,但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她的眼神,與以前有所不同。

她也重生了吧?

前世自己來遲了一步,本想穩固了自己的地位才向趙家提親。沒想到趙家先行一步,把她賣給了縣令之子陸大郎。

他早聞趙槿榆過得不好,本想等着他們和離之後,便把他們娶了。還沒離,便聽見趙槿榆死了。

趙槿榆死後,他查了二十年的真兇。後來調查得罪趙槿榆竟是平陽王的女兒,而殺害她的兇手是陸大郎和她的二嫂。

自此,他聯合平陽王,把陸家和趙家都杖斃了。

如今一切都還來得及,趙槿榆她還沒嫁人。

眼前的少女身上還套着雪白的衣服,身上的水并未擦幹,還隐隐透着女子嬌嫩的肌膚。

顧煜之垂下頭來,耳根子也紅了。

趙槿榆重生以後對很多事情都變得謹慎了不少,這男人一直看着她,眼神很是奇怪。

她不得不懷疑,這個男人的目的。

趙槿榆上前扒開了他的衣服,這傷口是觸目驚心,血浸染了整個胸膛。

趙槿榆從未見過如此深的傷口,這麽好看的男人,她怎麽能讓他留疤?

她找了找自己僅剩的草藥,這些草藥,可暫且讓傷口不流血。

趙槿榆把草藥磨成粉,灑在了顧煜之的傷口上。

顧煜之強忍着傷口的疼痛,眉頭緊皺,細汗在額上泌出。

趙槿榆心裏還是有些敬佩他的,沒想到一個男人竟然會隐忍至此,必是個貴人無疑。

處理好了傷口,她便起身。顧煜之有些臭,她捏起了鼻子來。

自己太沉迷于救人,竟忘記了他身上的髒和臭。

顧煜之太髒,趙槿榆找了一件自己養父穿過的衣服,扔給他道:“去,把身子給洗幹淨了。”

顧煜之接住衣服,張望了周圍,問道:“不知沐浴的地方在哪裏”

趙槿榆覺怒了,這家夥剛剛才偷看過,怎麽那麽快就忘了簡直是在耍流氓。

沒錯,他确實在耍流氓。可顧煜之不會承認的。

趙槿榆沒了法子,誰叫他是病人呢?

她朝屋子的南面指了指,好生沒好氣道:“往那邊走,左轉就是了。”

顧煜之點頭,朝着趙槿榆所指的方向去了。

趙槿榆覺得自己很是倒黴,本想好好沐浴一番,還是被人打斷了,還是等他沐浴完了再重新洗好了。

他躺在浴桶裏,這傷已經不流血了,就是還有一些疼。

他沒想過自己會重生在一片樹林之中,被林中野獸觊觎。若不是他會一點武功,早就命喪野獸之口了。

這一重生,便回到了三年前。那日他跟父王去打獵,被中途出來的黑衣人截殺,父王與他一同反擊,打着打着便走散了。

後來他調查得知,此次目的,是三皇子一手策劃的,是為了殺了顧煜之。

可惜,這次目的沒成,這也是自己命大吧。

他嘆了口氣。

顧煜之洗得很快,他考慮到趙槿榆還要洗,自己洗完之後,還幫她裝了一大桶熱水。

他穿着單薄的衣服出來,胸前的衣服還未束好,露出了結實的胸膛。濕噠噠的長發垂在胸前,一張原本好看的臉顯露了出來。

不知羞恥!

趙槿榆立即把臉轉了過去,咬牙道:“你,快點把衣服穿好!”

顧煜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他把衣服穿好,道:“姑娘對不住。”

等他穿好衣服,她才把臉扭回來。

顧煜之的臉紅撲撲地,他細聲細語道:“那個,我幫你裝好了熱水,你要去沐浴嗎?”

趙槿榆很是意外,這小子,怎麽那麽好心幫自己裝好熱水了

“謝謝了。”

趙槿榆寫過,抓起凳子上的毛巾便走進了浴室。

不得不說這小子很是用心,水的溫度剛剛好,還灑了點健體的草藥。

趙槿榆在水中,舒服得差不多睡着了。若不是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也不會醒來。

“姑娘,姑娘你好了嗎?”

趙槿榆揉了揉眼睛,她竟然睡着了

她穿好自己的衣服,又用毛巾擦了擦頭發。搞定一切之後,她才出來。

她沒想到,這顧煜之還在等她。顧煜之面露難色,他指了指自己的傷口,道:“姑娘,我的傷口還疼着呢!”

疼?難道又複發了嗎?

趙槿榆連忙上前檢查,這傷口已經結痂了,哪還有什麽複發之象。

這個騙子!

這個男人,還在面前笑臉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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