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直到吃晚飯的時候,秋果還在想這件事。

她小時候一直在老家生活,那時候村子裏有個從大城市裏來的男孩子,聽村子裏人說,她跟那個男孩子玩的很好。

有一回,兩人一起去山上探險,不知道怎麽一晚上沒回來,後來,那個男孩子把燒的失去意識的她從山上背了下來,而他自己的身上也滿是傷口,被他們家的人帶到醫院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她那次發燒後失去了很多記憶,關于那個男孩子的一切都是聽村裏人說的,而對他唯一的記憶便是他剛從高級轎車上下來時,小指上拴着氣球。

那個男孩子會是陳星南嗎?

秋果單手支着臉頰,呆呆地看着窗外。

“果果,吃啊。”

秋果擡起手指輕輕點在玻璃上,“外面下雪了。”

“嗯?”牧小童咬着筷子擡頭望去,“還真的下雪了。”

細細碎碎的小雪就像是柔雲搓出的鹽粒。

秋果轉頭問牧小童,“小童,我問你一件事啊。”

牧小童正忙着吃,倒不出嘴來說話,含含糊糊應了兩聲。

“你了解陳星南嗎?”

“咳咳咳!”牧小童猛地拍了拍胸口,瞪大眼睛,“你……果果你該不會是對他……”

她豎起大拇指,“厲害,一來就挑了個高難度的。”

秋果:“不是……”

牧小童:“哎,你不必解釋的,你想了解哪方面?我對陳星南也了解不多,你也看到了陳星南星哥又暴嬌又傲氣,根本不愛跟人談起他的事情,除了看不慣祢神,老是怼他外,好像也不跟別人打交道,唯一能跟他多說兩句的就是楚李白了。”

秋果:“奇怪,他們兩人關系為什麽這麽差?”

牧小童聳肩,“誰知道,總不至于是情敵相見頗為眼紅。”

秋果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陳星南原來是國際班的,後來大概又不想出國了,才轉到我們一班,咱們班的平均分都被拉低了,不過,他家有錢,也算是校友,後來還給學校捐了一座實驗樓,所以,學校對他還是很寬容的。”

“奇怪的是,什麽體育活動、課間操,陳星南都可以選擇上不上,估計是有什麽背着人的小秘密。”

秋果捏着筷子扒拉了兩下米粒。

“哎,你怎麽突然對陳星南感興趣了?是不是覺得他賊帥,想要追他了?”

秋果笑了笑,“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準備高考。”

她垂着頭,發絲垂落到胸前,她喃喃自語:“談戀愛也是需要資格的。”

牧小童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生活環境,旁人不理解他們經歷過什麽,自然無法輕飄飄地給予評價。

“嘩啦——”

“哎,阿玉!阿玉!”

背後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秋果和牧小童猛地回頭。

他們背後的位置上,祢爾玉正軟軟地往下倒,他身邊的楚李白一把架住他。

秋果急道:“這是怎麽了?”

祢爾玉搖搖頭,剛要起來,卻被楚李白一把按了下去。

楚李白緊張地對秋果說:“不好了,阿玉失去意識了,你會人工呼……”

祢爾玉一巴掌糊住了楚李白的嘴,瞪了他一眼,扶着桌子慢慢起身。

他觑了秋果一眼,“我沒事。”

牧小童:“真的沒事嗎?要不然回家吧?反正學的東西,你也都記住了,回回你都是年紀第一,不如回家待幾天?”

祢爾玉神色冰冷,他按着桌面的手指骨節泛白。

他說:“我沒事。”

他轉過臉,不再理會旁人。

楚李白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你看,這就是你非要來食堂的結果,是不是飯菜裏又加了什麽導致你過敏的東西,你還真是有錢人家才能養出來的豌豆少爺。”

祢爾玉:“你少冷嘲熱諷。”

他垂着頭,神色黯淡,冷冷淡淡道:“要不是某人食言而肥,我至于抓到食堂來嗎?”

楚李白彈舌。

“我剛剛也不是因為過敏暈倒的。”

他奇怪地按了按心口,“我剛才好疼,就像是要死了似的,活生生把我疼暈了過去。”

楚李白:“你這是哪裏有問……啊不對,你的病,讓你感覺到疼的不是疼,而是……她?”

楚李白長長嘆息,攬住祢爾玉的肩膀,“完了完了,祢爾玉,你這輩子算是完了。”

祢爾玉抖了抖肩膀,将他的手抖了下去。

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微揚蒼白的下颌。

“雖然疼痛,但我卻很快樂。”

楚李白嬉皮笑臉,“哎嘿,你該不會是抖M吧?”

祢爾玉冷哼一聲,“這是我現在唯有能有的強烈感覺。”

楚李白一愣。

感受不到喜歡與讨厭、愛與恨、高興與疼痛等強烈的感覺祢爾玉終于改變了。

可是,這種所有珍貴的感覺全都系于一人的情況……真的很可怕。

楚李白猶豫開口:“被一個人主宰自己的感官,不可怕嗎?”

祢爾玉:“如果你曾像一只魚般被隔離在玻璃水箱裏,就知道我是什麽想法了。”

“更何況……”

他垂眸,盯着自己的手。

“……不是老天将她給我,是我主動抓住了她。”

“就在那年,我拼死抓住了她。”

……

宿舍樓後的晾衣場一直比較安靜,尤其是在午飯後和晚飯後的休息時間。

秋果一個人在這裏逛來逛去,在找她在宿舍樓上看到的一盆花。

她之前從宿舍對面窗戶往下望的時候,看到一個女生把一個花盆帶着花丢在這裏,她不知怎麽突然心生不忍,打算下來找找。

這裏沒有人打理,地上生滿了枯黃野草,此時,這些野草上還覆蓋着積雪。

秋果搓了搓通紅的手,在野草中扒拉,嘴裏嘀咕道:“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突然,她看到一個人躺在男生晾衣場的雪地上。

該不是出事了吧?

秋果忙跑到間隔的鐵絲網前,大喊:“喂,同學,同學你還好嗎?”

那個男生依舊一動不動。

“壞了。”

秋果左右看看,周圍沒有其他學生和老師,而且,此時已經臨近上課,宿舍樓這邊幾乎都沒有人在了。

她飛奔去教學樓去找人也有些來不及了。

算了,管不了這麽多了。

秋果直接抓着鐵絲網“蹭蹭”兩下,便輕松地爬上了鐵絲網,又直接從上面跳下,落進松軟的雪地裏。

她飛奔到那個男生身旁,将這個面朝地的男生費力翻了過來。

這個男生居然還是個熟人,是陳星南!

此時,他的臉一片蒼白,嘴唇被凍的發紫。

秋果腦子一漲,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偷聽到的信息,陳星南有先天性心髒病。

“藥,藥呢?”

這種病應該随身帶着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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