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制服迷戀
車開過幾站,不時有人上下,阮蓓和楚勳站的那一處角落,自成風景。
她身姿盈韻,胸翹臀美,彷如被呵護的嬌花。男人清俊英挺,局外看是冷漠,實際目光深沉而執着。看上去就像一對登對融洽的情侶,正情濃意眷。
阮蓓自己感覺不到,甚至在她禮貌微笑之下,心裏帶着涼意。她沒想到還會再遇楚勳,這個男人專程去了洗腳房,并邀她請吃飯。
阮蓓已經在懷疑楚勳了。
怪她以貌取人。他舉手投足氣宇不俗,上周穿皮夾克和西褲,像個訓練有素的高級軍/官,她下意識就把他代入了左铨鈞的校友。
但不管怎麽說,他寬肩窄腰,修挺長腿,的确很是個軍衣架子。阮蓓想象他穿青綠色駁領的軍-裝和皮靴,多麽英貴逼人。
她不迷戀貌相,但分外迷戀軍]營。
此刻阮蓓對楚勳卻有百分之90的猜忌。
她打過電話給左铨鈞了。不在今天,在之前。
電話接起,阮蓓說收到他信,聽說他已畢業,這次收信的方式還挺特殊的,怎不用郵局寄了。
左铨鈞答說,就是用郵局寄的,照片你看到了?我說的你支持嗎?
竟然有照片。阮蓓默了一下,他倆從小一條巷子長大,阮蓓因着戲班子家底,平日脾氣直來直往,把左铨鈞當兄弟的。想到左铨鈞一腔熱血報國,就說:“你是我的好哥們,我當然支持啊,去做你想做的。”
左铨鈞那邊的男聲沉了片刻,繼而又委婉笑着說:“好,我明白了,我會努力實踐夢想。也祝阿蓓你好好的!”
挂完電話,她便撸了一下過程。
左铨鈞在郵局的信讓人截胡了,照片被挪走,然而阮蓓被質疑險些抓走。
說明目的在阮蓓,而與左铨鈞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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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蓓自問在申城未得罪過誰,甚至朋友并沒幾個。
但若是楚勳的朋友要設計阮蓓,大可随便叫個人把信擱在她桌上,過後直接抓走。有必要多餘請吃頓飯,還被認個臉熟嗎?
那麽百分之90的嫌疑就是楚勳本人,至于他為什麽請她吃飯。總不至于閑得慌張,專專尋到她犄角旮旯一間洗腳房,自導自演一番英雄救美?
誰知道!
還有百分之10,是沖着他看起來冷傲矜貴,和最後幫她解圍那一瞬暖和,而産生的微弱待定。
楚勳要她請客,那阮蓓就借機确認一下好了,順便索回照片。
所以她今天對楚勳并不熱絡,否則既然用他的找零請客,大可去前面坐一等座。阮蓓是個恩怨必較的,楚勳若真設計了她,她偏要他擁擠受罪。她知他潔癖性情,喝湯都要先茶水涮個碗勺。
她忽而擡起眼眸,不期然與男人對上,便咬唇錯開。
楚勳看她,白皙水潤的臉頰,故作的忽略之意。上次與她對視,她還有着少女本能的羞澀。
楚勳知道自己有某些方面的偏執成狂,他情]欲旺,情]事盛。平時都繃着,甭管誰派多少真真假假的試誘,楚勳都分毫未動。紛傳楚二爺就是個不動情念的冷面閻王,但對阮蓓,一枝發光的清澈茉莉,那偏執卻似激活了。
原本情-事對于楚二爺而言,就只不過清湯寡水。楚勳可為了利益,而把最後留給既定規則中的女人。可遇到阮蓓,他卻想肆意感受一場真實,真實地付出與索要。
他想要她屬于自己。人與肉]體皆不放過。
這種因素很危險,他的事業不容許他招惹。他今天見她,原本只當一面了斷,結果見了果然又起伏起來。
他不由得泛酸,因她竟給嚴睿打起電話。
危險與緊迫感襲來。
有新上車的人挑着前後兩個大筐,把他們的距離縮得更窄了。楚勳環臂護過阮蓓削肩,低哂道:“累了可以靠我肩膀。阮小姐平時經常坐電車?”
失去軍尉濾鏡後的楚勳,讓阮蓓産生源自某種情動的危險魅力。她當然不承認這個危險的莫名蠱惑,但楚勳偏是有一種冷冽又溫柔的迷人氣場。比如他現在手臂分明虛虛地扶着,卻仿佛整個都籠罩住她,阮蓓的呼吸竟加緊。
阮蓓搖頭做淡漠:“沒有,多數是自己走路。”
有人撞得阮蓓踉跄,楚勳就勢托住她的腰。心想怎能任她坐這般擁擠的車,給暗中多少雙眼睛打量!
兩人靠得近,他便更體貼,俯在她耳畔道:“不介意的話,今後我充當阮小姐的專職司機,阮小姐随叫随到!”
磁沉嗓音,聽得人筋骨酥麻。阮蓓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道,帶着凜冽的疏離而又強勢霸道。這種香古代是給皇室親貴用的,民主後則大衆了,用在他這卻分外有壓迫力。
阮蓓沒接觸過多少男人,但已俨然察知楚勳的複雜。她懊惱地擡起頭,卻看到這樣近的距離,他并未有任何別的表情。
阮蓓只好洩氣地轉去窗邊,說:“楚先生事業忙,好意心領,就不必了。”
留個背影給楚勳,她系棗紅的絹絲,垂在左右兩肩。頸後毛絨的碎發,一截雪白隐約,往下是蜜桃般緊俏的輪廓。就仿佛那首《世外桃源》,進了桃源就出不來了。
楚勳清楚有道界限不能去越,遂移開視線,也看向別處。
半個小時左右到了江灘,已經晚上六點多鐘,江畔的高樓亮起了彩燈,路上有各種各樣的攤子。賣鞋子、布料,小吃攤和生活用品的。
阮蓓對這裏比較熟,她隔一段時間過來買點兒便宜的需用。先在地攤買了合适的鞋油刷,兩塊洗衣服的肥皂,又去路邊一家文具店裏買了紙張和筆,還挑起幾本過期處理的英文雜志。
女人夾緊裙擺半蹲,手上細銀镯子輕響。
楚勳問:“你學外語?”
阮蓓答:“學校給了一個六月份口語演講的初賽名額,我買幾本雜志,回去看看有哪些小短文适合參考。”
楚勳看着她纖皙的手腕,以及翻書時的沉溺,梁笙那雜/種真不配有這種妹妹。
老板給打好繩結,楚勳拿在手裏提着。老板瞅着兩人模樣說道:“這位小姐的男朋友很體貼,你們真有夫妻相吶!”
買完就走的生意,沒必要解釋。
阮蓓繼續翻書,只做沒聽見。楚勳好整以暇:“哦,哪裏像了?”
老板啧道:“長得感覺,具體說不上來。你們自己拿個鏡子照照,我還從沒見過這麽有夫妻相的,年輕人珍惜啊!”
楚勳唇線一抿,阮蓓看他搶先付了錢,還多餘給了老板一塊錢小費。
這男人無論做什麽都撒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