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觀看歌劇

傍晚楚勳回來, 兩人用過晚餐,又一起去看了場歌劇。

在金陵路旁的藍鶴路大世界劇院,劇院是?璀璨的圓頂棚, 中間有條長T型走臺,各大時?裝展走秀也常在此舉辦。今晚演出的是?一個歐洲巡回歌劇團, 對入場的身份與服飾皆有講究,等閑市民?觸不及的層面, 阮蓓從前并未觀摩過,經?了楚勳而參融其間。

楚勳一襲考究西裝, 修飾寬肩長腿,精致領帶別着胸針。阮蓓克萊因藍刺繡底的旗袍, 頸上珍珠光彩明麗,楚勳送了她一枚蘋果綠的和田暖玉镯,落在阮蓓纖白的左手, 右手腕是?她常戴的細銀镯子,別樣生動。

她進到大場合并不見生疏,見女士們都将手挽在男人的臂彎, 顯得親昵無間,便也泰然地?輕輕挽住楚勳。然而楚勳直接握過她五指,扣緊牽着,于是?看在旁人眼裏就更加情意濃眷了。

楚二?爺凜厲不羁,克謹中帶着睥睨群雄的桀骜。從始至終, 對于阮蓓在他身邊的分量, 哪怕到風口浪尖的程度,他也從不遮掩。他愛了就是?愛, 沉淪就沉淪。一開始的這時?,他也不明了到底何?種感情, 只尋思?阮蓓既然喜歡,想與他戀愛,他更占有欲執狂,他便随性公開,親昵并無忌憚!

劇院裏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與楚勳打招呼。“楚爺。”、“楚二?爺”、“楚公子最近忙啊,昨兒剛在祺老公爺那喝茶,還提到有陣子沒見到你,呵呵。”

有個別的打完招呼,貿然恭維道:“這位小姐天香國色,從前并未見過,是?…?”

他們的座位在前排靠中,這般走進場,多?少雙眼睛瞧見了。但見楚勳泰然若定,淡道:“阮蓓,我女友。”攥着她坐下,握過白玉纖腕。

這,這……楚二?爺怎的會有女人?而且觀這架勢,分明中間情愫旖纏。那楓幫不是?,還等着辦親事……

阮蓓自是?不知道男人與楓幫的淵源,只做又見識了一番他的風聲鶴唳。

她大略掃視了一圈,沒看到有認識的同學?,雖然如此,但估計很快之後,他們彼此的關系将再關不住了。她也并非是?個膽怯的,便幹脆放松下來。中間看累了,還稍稍貼在楚勳肩頭倚靠。

啧,暗中的看客不免驚嘆。這個女人恃美而驕,什麽?來頭和膽略,竟然敢主動和楚爺親昵。她不跪着舔着陪小心就算,還拿喬。而看楚勳竟眉頭不皺,悠然呵護,是?把他都拿捏穩了,真厲害!

還看楓幫之後怎麽?說吧。

觀完歌劇出來十?點多?鐘了,沿臺階而下,走到楚勳的車位。他今晚開的是?那輛藍綠色別克,阮蓓總算見識了他傳說中黑底白字的四個“1”字車牌。誠如楚勳本人森冷時?的氣場,傲然孤厲。

申城的夜晚總是?霧色濃郁,霓虹忽閃中帶着氤氲的濕氣,他拉開車門。

阮蓓才坐上副座駕,只見劉氏三?公子劉鼎祥與兩個酒友從旁邊樓梯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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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鼎祥梳着後背頭,摩絲打得精亮,邊走邊呵呵笑道:“喲,剛才聽?說二?哥今晚帶女友看劇,我還尋思?着這都誰吹的沒譜,竟然真有個小情人。難怪下午開完會就走,連茶都不多?喝一盞。這是?準備在做楓幫姑爺之前放縱一番,還是?……被?美色]迷住,畢竟之後可就想放肆也沒得放了。”

劉鼎祥話裏帶着奚落,暗諷楚勳都已經?坐擁四成財産再加他楚家的還不夠,為了謀利和楓幫都搭上。

狹長眼睛瞥一眼阮蓓,後面的“被?美色]迷住”半句,卻漸戚戚然地?收尾。

——沒見過如此嬌媚奪目的美女,看一眼都不自禁晃眼睛。阮蓓本就底子出挑,女人初嘗愛裕而生出的滋潤,更加楚勳那樣無隙的縱情深寵,愈是?讓她香肌雪膚,明豔動人。

劉鼎祥一下噤聲無話,品嘗出酸澀的滋味。

他認出來了,是?《申娛周刊》上那個嚴家舞會的女學?生。當時?看到報紙,劉鼎祥就很是?琢磨了許久。沒想到,竟果然被?二?哥捷足先登,就說呢,好端端他楚爺能與誰共舞?

楚勳對這紀氏帶來的繼子三?弟沒甚好感,劉鼎祥除了不斷給他找茬,嫉恨他的股份比例,不知還有什麽?意義。

他雖有錢,可對于楓幫也另有所圖,并不需言述與人。

楚勳扶住車頂,哂笑道:“我成不成婚不都一句話的事,阮蓓同意明天我就把證領了。倒是?三?弟這操的閑心,三?媽的彙可是?排到了前頭,你不去照應她,倒來關注我感情。”

聽?得劉鼎祥太陽穴一搐,他這媽自從劉昶韞故去後,無聊得被?慫恿入了彙。說是?利息高,被?騙得砸進去大幾?萬,也不見拿回多?少本。

他頓時?磨牙:“二?哥還真是?消息靈通,什麽?都瞞不住你,早怎麽?不告訴我?!”

連忙快走幾?步,帶着朋友上了自己那邊車。

楚勳便攥上車門,調轉了車頭。

阮蓓看着前方不說話,她心細敏銳,剛才聽?到了一句“楓幫的姑爺”。楚勳在上流層都讓人諱莫如深,在平民?中知之的自是?更少,恐怕知道更多?卻是?他的車牌號,阮蓓對楚勳的傳言幾?無所聞。但楓幫作為一個社會團夥,她還是?有在洗腳房聽?到過議論的,曉得楓幫有兩個驕豔千金。那麽?楚勳他即是?小千金的姑爺了。

她又想起楚勳熟稔的續航力,那些花式的轉換之多?,仿佛于他手到擒來。若非上周彼此融彙那晚的動情,阮蓓本就些許不理解他竟是?生手。昨晚他們暧到天破曉,否則阮蓓今天也不至下地?就癱軟。好幾?次楚勳把她執坐而上,阮蓓窒蜜嬌寵得逃無可逃,他軒昂的氣宇像是?直抵她心扉。

他們在那跌宕中彼此對視,阮蓓看到他隽逸臉龐浮起迷失的肆烈,他連在這樣的時?刻都缱着惑人的清氣。他撐臂坐起,溫柔地?撫住她青絲嗜寵她的嬌媚,結果他卻是?別人的未婚夫婿。

阮蓓的心都難受得糾結起來,她咬了咬唇忍住,問道:“楚勳,你和楓幫,到底什麽?關系?若是?你有別的感情,還望坦白告訴,我們現在分手結束,我并不至怨你,就當做吃一塹長一智好聚好散。”

今晚原本過得充裕滿足,劇院裏楚勳坐在身旁,他寸發清爽,隽逸五官勾勒無可挑剔的輪廓,阮蓓靠着他暗生眷念。她都決定鼓起勇氣,和身份顯耀的他公開在一起了。一個平民?女學?生,與一權貴公子拍拖,不用猜都知道會引發多?少非議。可他那般寵她,她就斷然勇敢。

結果突然的話鋒聽?來,心都割裂。女人臉上現出幾?分缱绻,卻又按捺出冷淡,仿佛随時?就能說散散了。

她的冷清,從最起初就激蕩到楚勳的心弦。

哧——

楚勳兀地?剎車一滞,好在附近沒人,他把車靠向?路邊。

适才劉鼎祥說的那話他根本沒往心裏去,楚勳把一百一十?萬給到楓幫,就足見合作的誠意,再又龔彧說妍馨不同意這門親,他就沒打算結婚。左右都是?些空口言說,楓幫見到自己的表現後,風波自然就淡了。

而他帶她公然出席場面,肩上頂的壓力恐怕她根本不知。

結果阮蓓突然說要分手!

這才他們倆的剛開始,幾?個小時?前還情濃得密不可分。楚勳愛她愛到掏空所能,她卻輕飄飄說結束!

男人濃郁眉宇凜起,他的鳳眼犀利,噙唇自嘲道:“女人的臉,說變就變。還說我吃醋,太太的醋味不比楚某三?倍多??”

“這就能說出口分手了?你對我就沒一點喜歡?”他問。本就是?個情盛欲烈之偏執性情,只慣常都被?抑在他的克禁之下,然而聽?到女人輕易能說出了斷的話,那冷逸便從言辭中滲透出來。

在彼此情濃之時?,他壓根沒想過分手。

他說過假如是?他愛的女人要分,楚勳會把她寵到分不了。

阮蓓扭頭,眼底有波光隐隐,應道:“楚先生問這話有意義?你三?弟斷不至空穴來風。我也并不願意做誰的調劑品,更不願傷害其他女人,只望互相尊重。”

楚勳看到她眼泛紅,心弦頓地?被?觸動,他就扛不住了。她竟原是?會哭的,以為心腸冷硬。

語氣不由放柔:“傻瓜,你信劉鼎祥?他巴不得把我所有事情攪黃。電影明星說對楚公子傾心,市長夫人說鐘意我做妹夫。怎麽?,我三?天兩頭忙着成婚做姑爺,還敢頂風作案,帶着你公開秀恩愛,能擠出時?間,滿足我們的深情]欲]壑?”

阮蓓經?他解釋得頓時?噎着,無話反駁。楚勳所說在理,他的确是?各種傳言諱莫如深,譬如外面說他狠鸷,可溫姨和趙太太眼裏他是?周全的。而自己感受的男人,則是?斂藏隽貴,親手為她洗水果穿衣脫鞋。他會為街頭小工教訓洋人,與梁笙是?對家,卻不計小仇,暗中撈了許多?相關性命。

她信他是?不同的。

阮蓓羞惱轉回頭,咬唇用粵語氣道:“我才沒深情與裕壑,是?你。我唔理楚老板對與錯,還是?想現在分了輕省,你送我返我那邊屋企去,不要再和你過夜。”氣鼓鼓的,濕潤的眼簾掖幾?分羞窘,為着突如其來的猜忌,而暴露出對戀人上心。

楚勳伸手輕撫她眼角:“書包校服還在我家裏,怎麽?返?今晚必須要陪我太太,哄好了謝罪。”

等回到角堇路別墅,夜裏十?點多?鐘在浴室裏,楚勳便已愛得阮蓓無盡歡愉。洗手臺上鏡面被?霧氣打得朦胧,女人牡丹花似錦,像在豐雪上妖嬈的紅傘。楚勳摟着她纏亂的青絲,喑啞道:“貼得不能再近了,這樣還舍得分開?你自己看看。”

阮蓓看到他與她融彙的妩媚,箍緊他後頸,阖起眼眸婀娜。

寬敞開闊的二?樓,瓷磚的屏蔽甚好,不必再有絲毫顧忌。

鵝絨被?下如風波動着,聲量甚大,時?而溫眷如溪濯,忽而馳騁拍岸。阮蓓顫枝搖曳,她還是?聽?得羞赧,問楚勳道:“楚勳,別人都這樣嗎?”暗暗地?把她收緊,試圖降下喧嚣。

女人還是?眼眸清澈,但又敏感得可愛,楚勳已經?習慣了,身心分離便分離吧,他願意縱容就行。

楚勳抵她耳畔,遂用粵語回應:“太太歡喜我,音量管不住。”話音未落,只覺被?她收得斷魄。便把阮蓓翻至後,肆意迅捷起來,阮蓓随之斷續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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