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哭贏-30

“宋公子,我是清越,你喝醉了。”

宋清越抱着一床毛毯,衣擺被傅長言扯住了,他沒有掙紮,順着他的力道蹲下,展開毛毯蓋到他身上。他是看他在屋頂半天都不下去,怕他着涼所以上來。

“宋公子,我、我我知道你你你……你難過,可……可酒傷身,你莫要……莫要喝太多。”

宋清越努力安慰他,偏偏一緊張就結巴,一句話磕磕巴巴半天才說完。

傅長言就笑,暗道他哪是因身世難過才喝酒,完全是許久未嘗過酆家美酒,一時貪嘴喝多了些。

笑着笑着,忽又想到宋钰去了好幾個時辰怎麽還沒回來,不會是遇到什麽危險了吧?

正要問一問,一道劍光劃破天際飛了過來。

宋钰一襲白衣灰袍翩翩落下,繡着竹子花紋的衣擺纖塵不染,毫無打鬥過的痕跡,唯有面上的神色看着有些憔悴,可知壽魇并不好對付。

方一回來,就見傅長言懶洋洋地癱在屋頂上,旁邊蹲着宋清越,二人有說有笑,紮眼的很。

“說曹操,曹操這便回來了?”

傅長言一看見宋钰就精神了,掀了毛毯爬起來,天地都在旋轉也不管,非要走到他身邊才滿意。

然他确實醉了,腳步虛浮,勉強走了幾步,身體一歪就要往下倒。

“宋公子!”

宋清越驚叫起來,兩手已經伸出去要抱傅長言,但有一人的動作比他更迅速,眨眼間出現在傅長言身邊,骨節分明的手扶住了他的腰。

“嗝——”

傅長言打了個長長的酒嗝,腦袋晃了半天靠到身前的宋钰肩上,人已經醉了還不消停,不知是在發酒瘋還是有意逗弄宋钰,捏着嗓子道:“人家喝醉了,宋公子,好哥哥,你送人家回房好不好……”

“……”

夜色靜谧,屋頂更是安靜的只剩下風吹過耳邊的聲音。

良久後,宋钰微微低頭,薄唇貼在他額邊,沉聲:“好。”

傅長言趴在宋钰背上,二人緩步走在楊柳湖旁,一條路隔了老遠才有燈柱,微弱的光芒根本照不了多大範圍。

虧得宋钰視力好,黑燈瞎火還能不走歪,換傅長言走,多半會走湖裏去。

酆儒竹怕傅長言生事,便将他安排在酆家最偏僻的宅院,是一處久無人居住的小院子,院子一半堆滿了雜物,另一半是個池塘,未到花季,只有幾片蓮葉浮在水面。

今晚月色不佳,然正因月色不佳,被皎月光芒所遮蓋的繁星才更閃亮一些。

“壽魇捉着了?”

傅長言整個人一坨餅似得癱在宋钰後背,腦袋枕在他寬闊的肩上,兩手自然垂在身側,沒有去勾他的脖子。

夜風一吹,酒意倒是散了幾分,便嘟嘟囔囔問他壽魇的事情。

宋钰聽着背上帶着鼻音的問話聲,腳步略略放緩了一些,長靴踩在石子小路上一點聲音都沒有,整個人就像是飄着前進。

他擡手将滑下來的傅長言往上托了托,騰出一只手覆在他後背穩住他身形,免得摔下去,然後才低低應了聲。

“嗯。”

壽魇吞人壽命,降服它較為麻煩,過程中須得小心不會傷及無辜者的壽命,若不慎傷及旁人壽命,會遭天譴。好不容易捉到它後,也還得花一段時間才能把它吃下去的壽命都掏出來。

傅長言懶洋洋道:“酆家好像沒地方安置壽魇吧?”

酆家不像其他修真門派,門內沒有關押妖魔邪祟的地方,對妖魔邪祟,他們的态度是能除就直接除了,不能就驅趕到別的地方,或是發告示請有能者處理。

宋钰也曉得此事,便道:“不礙事,等我們回缥缈山時,可以一起帶回去。”

這話倒是沒錯,等落魂鎖的事情辦完了,傅長言頭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清淩缥缈山,既為了調查阿娘的事情,也為了給璃淵續命。

那麽,宋钰是幾個意思呢?

細想一番,自二人重逢後,他就顯得很奇怪啊,對他這個正道敗類未免太友好了一點,友好到令人懷疑他還是不是那個既不可遠觀更不可亵玩的絕情公子。

風吹起宋钰纏繞在發冠上的發帶往後飄,光滑的布料輕輕拂過傅長言的耳朵,有點癢,他扭扭頭躲了躲,發現躲不開後直起腰張嘴叼住發帶,一路叼着回到房裏。

宋钰把他放到床上時,因發帶被他咬住,身體往後倒了倒,幸虧他及時翻身手撐床榻才穩住身形,發冠卻因此扯歪了。

“呵~”

傅長言嘴裏叼着雪白的發帶,咬着的那一片布料已經被口水打濕了,他的頭發散開堆在枕邊,下巴微微仰起,半截透着粉色的纖細脖頸暴露在宋钰眼中。

“不要鬧。”

宋钰的眼神有點暗,不知是不是背光的原因。

傅長言嘴角上揚,牙齒咬着發帶不放,長眉挑一挑,茶色的眸子裏有挑釁的意思。

“……”

僵持片刻,宋钰微微俯下身,修長玉潤的手指捏住了傅長言的下巴。換作以前,他可能會直接卸了他的下巴把發帶拿出來,但此刻,他僅僅是施加了一點力氣捏着他下巴,另一只手去摳他嘴裏的發帶。

傅長言笑得邪氣,牙齒不再叼着發帶,溫軟的舌飛快地繞着宋钰手指勾了一下,下一刻猛地翻身将他壓在了身下。

宋钰看着騎坐在自己身上的傅長言,神情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喉部上下動了動,嘴唇輕輕抿起,再次出聲重複:“不要鬧。”

“誰鬧了?”傅長言厚着臉皮否認,手搭在他胸膛,像個登徒子一般笑嘻嘻的,“宋钰,我叫你幾聲哥哥你還真以為我轉性了?我是傅長言,不是宋知許,別忘了,我比你大幾歲。”

宋钰眼眸輕垂,目光不知落在哪裏,胸膛起伏了一下,低聲:“宋知許的年歲,比我小。”頓一頓,啞聲道:“你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喝醉了幹點正常男人都會幹的事情。”傅長言嘻嘻笑着,手順着他衣襟往裏摸,口中不着邊的說着:“從前我就誇你好看,跟天仙似得,你說你這麽一個大美人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我能不動心嗎?我同你說過,你好看,又俊又俏,我心裏喜歡的不行,喜歡的想把你這樣那樣,扒了你綁在床頭……然後讓你聽三天三夜的清樓小曲兒~”

“傅長言!”

實在是聽不了他的放浪言辭,宋钰忍不住低喝一聲,絲绫從袖口飛出,三下兩下将他的嘴巴纏得嚴嚴實實,令他無法再說那些不堪入耳的話。

“唔唔唔!”

傅長言最煩他堵嘴,當即有點怒了,手往後探去,照着其要害之處放肆下手。

宋钰的神情一下子就變了,豎起兩指戳向他的腰部,把他點住不能動後,将他從身上掀了下去。

“唔唔唔!”

宋钰,操!這混蛋!

傅長言像被人翻過身來的王八,保持着四腳朝天的姿勢躺在床上,身體一點都不能動了。他氣得不行,想破口大罵嘴巴又被堵了,哼唧了幾聲,眼睛眨一眨竟落下兩行淚來。

硬的不行只能求軟了,遂眨巴着眼,努力做出可憐無助的樣子,用眼神無聲地求饒。

“我說了,不要鬧。”

宋钰站在床前,平靜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袍和頭發,但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手在輕顫。

他把手背到身後握了幾下,等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緩和之後,才彎下腰把傅長言擡起的手腳放下,帶着濕意的掌心撫平他的身體,再拉過被子為他蓋好,最後兩指點了點他頸部的穴道。

傅長言瞪了瞪眼,緊接着緩緩合上眼睡了過去,失去意識之前,心裏把宋钰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總算是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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