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于歡歡不知何時到她身邊，捏了捏她的胳膊，“我看到他來了。”還跟她擠了擠眼。
殷桃假裝目不斜視，“哦。”早就看到了好不好……
“不過，他身材真不錯啊……”
“嗯。”豈止是不錯……他應該經常鍛煉，渾身上下瘦而緊繃，全身沒有一塊多餘的肉，風吹過的時候，薄薄的浴袍下能看出隐約的肌肉線條，簡直要讓人流鼻血，整個游泳區的女孩都在瞄他。
那就……給他加十分吧。加上第一次跟他吃早飯時的十分，已經二十分了，她給他的基礎分是一百分，因為還沒發現缺點……她碎碎念着，不能再加了，已經有一百二十分了。
她還想再多看他幾眼，誰曉得正在玩手機的馮川突然把浴袍攏了攏，遮得密不透風。
難道被他發現了0.0
殷桃從小不會游泳，只能在溫泉區泡溫泉過幹瘾，她身在曹營心在漢地往那個方向又看了幾眼，然後發現馮川突然一個漂亮的動作，下去游泳了……那個池子迅速被人圍了一圈，只能聽到人群裏不停地喊着什麽，然後有人也跟着跳了下去，似乎跟他比試去了。
她趴在池子邊伸了伸脖子，還是看不到……真想去看看。
于歡歡大概看出了她的心思，捅了捅她的胳膊，“走，去看看。”
“不大好吧……”
“這有什麽好不好的，不看白不看。”
“……”
殷桃又看了一眼，果然已經圍了一大片人，似乎在替他們加油。
不等她磨蹭，于歡歡已經拉着她往那兒跑。
“對不起讓讓啊，讓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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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進人群，池裏的水碧藍碧藍，裏面兩個人像游魚一樣劃着，分不清誰是誰。
只聽得旁邊有人聚過來，叽叽喳喳興奮地議論着。
“我喜歡藍色的那個。”
“紅色那個實力也不差，下水晚，快趕上了。”好吧，這兩人渾身上下就一條泳褲，确實只能以褲子顏色來區分。
“這麽精彩，沒有人下注嗎？”
“……”
藍色是馮川，紅色是誰呢？
她費力地眯起眼睛看着穿紅色褲褲的是誰，可是距離太遠，看不清，只能看到也是個男的。
她只知道馮川游得非常輕松，似乎是故意讓着對手，等紅褲子游到他身邊時，他又馬上甩開他一大截。
……真調皮。
不多久，兩人一前一後游回來了，周圍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很多女孩，自發組成了一個拉拉隊，于歡歡也加入她們的行列，喊着，“紅隊加油，紅隊加油！”
有人不甘示弱：“藍隊加油，藍隊必勝！”
不用這麽激動吧……
殷桃默默走到一邊，給她們更多的加油空間，可這時不知是誰，突然朝她這裏擠了一下，然後一陣天旋地轉，只看到滿眼的碧藍，正想叫，有人替她先叫了出來，“哎呀，殷桃你跳下去幹嗎，你又不會游泳！”
殷桃頓時不想叫了，在心裏認命地想，有句話說的沒錯，千萬不要責怪豬一樣的隊友。
噗通一聲，有人四肢朝天，華麗麗地掉下去了。
游泳池果然比溫泉池深很多，腳夠不到底，虛空的感覺讓人驚慌。
她連忙屏住呼吸，手腳并用地想朝池邊游去，卻怎麽也劃不過去，反而喝了好幾口水。
于歡歡這下反應過來，用手攏着作喇叭狀，“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在游泳池裏喊救命，在馮川面前喊救命……幹脆讓她淹死算了。殷桃努力撲騰着，一邊嗆着水，一邊盡量把嘴巴和鼻子夠到水面上吸氣吐氣，反正她死也不喊救命。
眼裏濺入幾滴水，看出去朦朦胧胧，只聽到非常有節奏感的水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然後，一條有力的臂膀輕輕摟住她，有人在她耳邊用林市方言問，“伐會游泳？”
她肯定是看錯了，要不然，他臉上怎會有些調侃的笑意呢？
她費力地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後看向他，馮川帥氣的臉在她面前放大，池裏的水光搖曳着，一直搖曳到他眼裏去。
一片沉沉浮浮中，殷桃歪着頭看着這個男人，他的頭發不停地滴着水，滴到眼睛裏，臉上，他的眼睛卻眨也不眨一下，大概是因為剛才游得太快，嘴唇半張着微喘着氣。他一邊托起她，一邊安慰着，“不要怕，可能只是嗆了幾口水，等下就好了。”然後，用一個正确的救人姿勢，帶着她朝岸邊游去。
殷桃突然覺得，其實于歡歡說對了一句話，即使他不是焚霜河，似乎也不錯。
她暗自感覺了一下全身，其實除了喝了幾口水，其他還好，只是這麽零距離貼着，讓她頭暈目眩，20多年來，頭一次跟一個不算熟悉的陌生男人這麽肌膚相親。
而且，在衆目睽睽下，為了不滑下去，她還不得不抓緊他橫在她胸前的胳膊，之間除了她的比基尼，沒有任何阻擋……她都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最柔軟的那一部分，正貼着他硬邦邦的胳膊，水是溫的，但是他們兩人貼在一起的皮膚……是燙的。
有人看見他們沒事，開始吹口哨，“馮總，好身手！”
可是，所有人都忘了，此刻的游泳池裏，還有個人。
就是剛剛被人起哄，一時腦熱跳下去要跟馮川比賽的金輝。
整個公司就屬他跟馮川關系最近，這裏也只有他有膽量跟他比試。
金輝一個人游了一會，發現老大已經中途放棄，他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也過去幫他。可是手還未碰到人家美女的胳膊，就被馮川一個漂亮的轉身錯過。
他憤憤地在水裏原地蹬了下腿，有必要像防着什麽一樣防着他麽。
池外的人群自然沒注意金輝在池裏的動作，都在向馮川和殷桃行注目禮。于歡歡早就在一旁接應，她一邊跟着馮川，一邊不停地問着他懷裏的殷桃，“胸悶嗎，想吐嗎？”
馮川出了游泳池，就一直打橫抱着殷桃，他接過于歡歡手裏的浴巾，然後讓她止步，一個人直接把她抱到附近的開放式洗手盆，随手把浴巾鋪在洗手池邊的流理臺，問她，“口鼻裏有沒有異物？”
殷桃感覺了一下，馬上搖搖頭。
“會不會自己催吐？把剛剛喝進去的髒水吐出來。”
殷桃此刻确實很難受，肚子有點漲漲的，可是，他雖然不是焚霜河，也是個高富帥，在這麽帥的人面前吐……她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但是她馬上收回了這個想法，因為馮川似乎并不在意她在面前吐，甚至開始手把手教她怎麽吐……
“有的人很容易吐，有的人連吐痰都不會。其實很簡單，就這樣……”然後他把食指和中指伸進喉嚨裏……
她坐在流理臺，正好跟他一樣高，面對面看着他。為什麽他做這麽沒形象的姿勢都這麽撩人呢？如果是自己吐的話，能不能做到這麽養眼呢？
答案是，不知道……
殷桃看着他這麽認真的樣子，心底為自己的胡思亂想內疚了一秒鐘，忙阻止他：“我試試。”
她朝着洗手池，照着他的手勢，喉嚨裏本來就難受，手指剛伸進去，就不由自主哇一聲吐了出來，馮川又遞給她一瓶水漱了漱口，還有一條濕毛巾。
此刻，殷桃的注意力卻不在水和毛巾上，而是在他的小指上。
焚霜河曾經在他的微博曝過唯一一張照片，雖然很快被他删掉，但是作為他的死忠粉，她早就右鍵保存了，照片裏，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因為角度問題，很清晰地拍到了他的手。
一雙非常修長漂亮的手，小指上戴着一枚玫瑰金的尾戒。
尾戒可以象征獨立和單身，也可以被理解為孤獨沉淪，甚至還有一個意思：忘記過去。
他是屬于哪一種？
果然一遇到霜河的事情，就方寸大亂，這兩天來，她居然忘記了這個非常重要的線索，她想感謝那些把她擠下游泳池的人，要不是被水淹了一下，她還想不起這個要命的線索。
她伸手接過濕毛巾，看着他沒有戴任何首飾的手指，分不清心裏到底是失望還是高興，低着頭說了聲：“謝謝。”
馮川看着她一點點擦拭着臉，問她：“不會游泳為什麽跳下去？”
“我是被擠下去的……”
“……下次不要站池邊上。”
“嗯。”
金輝爬上岸後，站在不遠處看了看他們這裏，只看到馮川在跟美女說着什麽，老大背朝着他們，因為身形相差太大，把小美女整個遮擋着，連個輪廓都看不見，他想給他們送兩條浴巾，可是又想到剛才在水底下馮川轉身錯開他的小動作，他最終收起了這個想法，眼珠子一轉，打了個響指叫住一個男服務生，指了指馮川的方向低聲吩咐了幾句，然後反方向離開。
這種冤大頭，還是讓別人去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