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馮氏的員工裏也有新人,正在跟小張他們閑聊,她在一邊有意無意地聽着,終于聽到了那個名字,k.l.的一個小夥子問:“哎,你們馮總今天來嗎?”

另一個單手轉着籃球,“唉別提了,他都已經連續加班好幾個禮拜了,今天估計在休息吧,不一定來的了。”

“那太可惜了,我們還想跟他較量一下呢,他去年把我們殺得整整落後三十分,太丢人了。”

“哈哈,所以你們努力了一年要一雪前恥嗎?”

“當然,可惜他不給我們機會啊。”

“機會怎麽能說給就給呢哈哈……”

衆人正聊得熱火朝天呢,殷桃看見他們的老板秦總姍姍而來。

秦總全名秦江,四十剛出頭,想法甚多,工作狂,兩樣加起來的結果就是,創意部總是被他拎着加班,所以即便有人住在公司周圍,也跟他說住得很遠,就為了不想在周末也被他拉到公司加班。

但是秦總雖然做事風風火火,但性格同樣爽快,對員工也很好,只要業績過得去,他還是很好說話的,所以公司上下所有人都對他非常服帖。

“秦總好。”

秦江今天戴了頂鴨舌帽,還有一幅太陽鏡,笑着跟衆人點頭。

“秦總,你也上場打一會吧?”

秦江擺擺手:“我都一把老骨頭了,算了吧,除非有中老年比賽,我可以勉強打幾分鐘。”

有人說道:“秦總您這是如日中天,老什麽啊,去年的比賽你還打了個全場呢。”

“別提了,去年打完球回家,我一把骨頭都要碎了。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是不是想讓我爬不起來,就不能抓你們加班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們心裏的小九九。”

一大群人被拆穿心思,心虛地岔開話題:“咦,快開始了嗎?我去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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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熱一起熱。”

“好啊來來,打完球一起洗吧。”

“……”

馮氏的在對k.l.的人嚷嚷:“先說好,比賽第一,友誼第二啊。”

“不是一直都這樣嗎?為了獎品,六親不認。”

……

一大幫人烏拉拉散去。

瞬間,只剩下秦總一個人,跟她面面相觑。

秦江摘了鴨舌帽,用手捋着前面的頭發,看了她一眼,随口問道:“你是叫楊梅?”

殷桃看了他一眼,“不是……”

秦江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金橘?”

殷桃連自己也要不确定了,“不是……”

秦總的臉色有點尴尬,殷桃在他繼續說別的五花八門的水果之前搶先說,“……我叫殷桃。”

秦總的表情就像便秘了半天終于便出來一樣的輕松,“哦哦,櫻桃,給他們好好加油啊。”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膀,也往觀衆席上去了。

裁判一聲哨響,比賽開始。

兩支隊伍因為有過多年磨合,很快進入狀态。

女孩子們自動站成兩隊,在前排給各自的隊伍鼓勁。

殷桃坐在靠走廊的座位,小張坐她左手邊,拉了拉她的袖子,眼睛看着比賽場內,小聲問她,“你覺得哪個最帥?”

議論帥哥美女果然是永恒的話題,她快速瞄了一眼場上,根本看不清,這要怎麽回答?

小張用手指了指場內,說道,“我喜歡那個戴着紅色護腕的,投籃的那個,哎呀進了,好帥?!”她誇張地吹了吹手裏的小喇叭。

殷桃的耳邊全是高高低低的尖叫聲,随着大流朝場中看去,帶紅色護腕的……不是金輝麽。

小張想起什麽,“唉,剛才好像聽馮氏的人說你很眼熟。”

殷桃支支吾吾着,“啊是嗎?也許我長了張大衆臉吧……”

小張白了她一眼,“你這樣都算大衆,那我們k.l.沒有美女了。”

殷桃還要說什麽,卻突然覺得眼前有一團黑影飛過來。

她心道要不好,連忙下意識閉着眼用手去擋。

東西沒有飛來,身邊的空氣帶來一陣風,有人先她一步,抓住了從場中飛出來的籃球。

她聽見旁邊的小張發出嘶嘶的抽氣聲。

然後,她聽到一個并不陌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下次不要坐這個位置,太危險。”

她睜開眼,轉頭時就這麽看着突然出現的馮川。

他今天居然穿了一套白色的nike運動裝,整個人英俊又陽光,眼睛裏沒有什麽情緒。

殷桃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她,只見他十分娴熟地控着球,小跑着上場。

場內的人都停止了動作,到處都是口哨聲。

旁邊的小張捂着胸口一臉花癡狀,殷桃卻在想,這麽久沒見,他剛才為什麽這幅不冷不熱的表情呢?好像她欠了他什麽似的。

馮氏隊裏有人迅速退場,馮川在旁邊熱身了一下就上場了。

他在打球的時候跟平時判若兩人,身如游龍般在人中穿來穿去,靈活無比,整個比賽就像是他的個人秀,就連馮氏隊裏的人,都跟不上他的節奏。

金輝還算勉強接了他幾個傳球,但是馮川的氣場太大,雖然金輝抓着球,但是在馮川面前,扣籃三分神馬的耍酷行為已經跟自己無緣,在場外女孩子們“馮總、fitz”的一邊倒的尖叫聲中,這球簡直就像個燙手山芋,他還沒摸夠呢趕緊又扔給馮川。

馮川在中場休息時喝了一大瓶水,喘着氣問他們,“怎麽我傳你們的球都不接呢?都沒吃飯嗎?”

金輝在心裏吐了口老血,這樣的場面誰敢接您的球啊觀衆席上的妹紙們只想看你打球好不好搶誰也不敢搶您的風頭……金輝迅速地瞄了一圈,其他人估計也是這樣的想法。

金輝給他遞了條毛巾,狗腿地說道:“馮總,您最近為了雲鶴灣的項目可累壞了,多出點汗對身體好,要勞逸結合。”

馮川抽着嘴角睨了他一眼,“又不是我一個人在忙,大家都出了力,有福同享有汗同流,等會都出出汗啊,尤其是設計部的,”他用手裏的礦泉水瓶遠遠點了幾個人,“你們幾個整天坐辦公室,腿都要退化了吧。”

被點到的幾人不約而同咬着礦泉水瓶口:“……”

退化成什麽……人魚嗎?

——

下半場的氣氛完全跟上半場不同,馮氏其他人不再畏手畏腳地生怕搶了馮川的風頭,都放開了手腳躍躍欲試。

馮川少了很多壓力輕松了不少,開始加入一些花式動作,場內場外就像一鍋煮沸的水,一點沒有冷卻下來的意思。

殷桃跟衆多馮川粉絲一樣,完全被他的球技吸引了,這也太強悍了吧,簡直一個現實版的流川楓啊,幹脆叫馮川楓吧嘿嘿,她在心裏偷偷給他起綽號。

比賽又是在馮氏集團領先40分的差距下結束。

k.l.的人則一陣唏噓,連連說着明年幹脆不要比賽了直接頒獎算了,繼續這樣打下去簡直是自虐。

比賽居然還統計了單人得分,第一是馮川無疑,第二是k.l.財務部門的一個小夥子,第三名是金輝。

一等獎是個液晶彩電,秦總笑呵呵地讓人把獎品直接搬到馮川車上,馮川擺擺手:“我家裏放不下,你留着吧。”

秦總:“這哪行,這些獎品都是事先說好的。馮總,你們這幾個月在忙新項目肯定累壞了,要注意勞逸結合嘛,多看看電視放松放松。”馮川自從中途上場後,秦總一直沒機會跟他說上話,這會兒死命地纏着他。

馮川笑睨了他一眼,看了看衆人,說道:“那就搬回去放會議室吧,老秦,以後別搞這樣的了。”

秦總摸了摸鼻子應了聲。

殷桃在一個角落問小張,“為什麽馮氏的*oss不出現呢?”

“你說他們馮董啊?”

“嗯。”

“如果你見過他一次,你肯定不會再想見第二次。”

“為啥?”

“雖然說他們弟兄倆顏值都爆表,但是誰願意整天對着個冰箱啊。”

“冰箱?”

“對啊,又冷又高……還是馮總有親和力。”

馮川還算有親和力的?那他哥哥得有多冷啊?殷桃為那位素未謀面的馮董暗自汗了一把。

晚飯時間,有幾個年輕媽媽回去領孩子去了,其他人都留下來吃飯,在一向以環境富麗堂皇出名的軒東庭酒店。

殷桃第一次參加單位的聚餐,不想引人注目,尤其是馮氏集團的那幫人,她目光掃了掃,找了個小角落坐下。

可是剛坐下,領導那一桌就有人叫喚,“分開來坐分開來坐,你們那一桌怎麽都是女孩子,過來幾個,別擠一起。”

殷桃看了看她這一桌,好像确實很多女孩子。

“要準備動遷了。”有人打趣道。

這跟平時開會一樣,絕對不能自以為是地選擇角落或者最後一排的位置,因為工作人員會把最後一排的人都趕到第一排去,他們笑着稱這為“動遷”,非常形象。

喊話的那一桌基本都是領導,跟領導坐一起太拘束,還要陪酒陪聊,誰想遭這個罪,所以她們這一桌沒人動,自發地把自己當空氣,把喊話的那人當空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麽,秦總也摻合進來,“再不動就點名了啊,那個,英文策劃部的,你們跟馮氏集團平時來往最多,過來幾個。”

英文策劃部除了小張和殷桃,還有幾個資歷比較老的中年婦女,根本動都不動。

她心裏拔涼拔涼地跟小張對視了一下,可是小張是老油皮了,裝作沒看見,在聽旁邊的同事講葷笑話,其他人也躲閃着她的目光,不動如山。

……

沒想到金輝這時走了過來,對她說道:“殷桃,去我們那桌,好幾個月沒見了,正好敘敘舊呗。”

話說完,方才還裝作間歇性聾啞殘疾的人,現在似乎都恢複了,個個看着她,眼神裏都是詫異,估計都在奇怪她一個剛進來的小職員怎麽會認識馮氏集團的高層。

她蓄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地看着他,“我不想去。”

金輝:“……”

可是這招以退為進對金輝這種職場老狐貍不管用。

金輝其實心裏覺得挺好笑的,嘴上依然逗她,“殷桃你太不夠意思了啊,非要我請馮總過來叫你啊?”

殷桃看了看似是瞥了他們這裏一眼的馮川,躊躇了一會兒,只好站起來,硬着頭皮對一桌人說,“那什麽,我突然想起我是策劃部的,那就我過去吧。”說完低着頭朝那秦總的那桌走,一邊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不就一頓飯而已,熬一熬就過去了,陪聊是沒問題的,但是如果秦總準備犧牲她讓她陪酒陪笑什麽的,她就學電視劇裏頭把酒潑他臉上!嗯,殷桃,你行的!

那一桌,馮川正在跟秦總聊着雲鶴灣項目的前期宣傳,一轉頭的時候,就看見殷桃一臉大義凜然地朝自己走過來,因為秦總坐在他右邊,他左邊還有個空位,殷桃站到了他左邊。

秦總也看到了,熱絡地說道,“來來來那個……楊梅,坐那兒,”他指了指馮川旁邊的空位,“馮總,這是我們公司新招的l大高材生。”

馮川要笑不笑地看了一眼秦總,然後着着殷桃,沒說話。

一段時間未見,他的杏眼越發風流倜傥,看人的時候很容易讓人犯花癡。

殷桃不敢多看,馬上低下頭,心裏糾結着是跟他打個招呼呢還是裝不認識呢……

另一桌有人笑着說,“她不是楊梅,是殷桃,秦總,自己的員工都叫錯名字,要罰酒啊。”

秦總私下裏一點架子都沒,他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對對,是櫻桃,我罰。”可是還沒上酒呢,一大幫人又七嘴八舌地叫服務員來點酒水。

沒人再打趣她的名字,她規規矩矩地叫了聲“馮總”,然後在他旁邊坐下。

馮川嗯了一聲,然後跟旁邊的秦江說話。

很久未見,他依然沒什麽變化,頭發剪短了些,他大概洗了個頭,頭發還有點濕,往後梳着,顯得尤其精神,她坐在他旁邊,極近的位置,能感覺到非常好聞的洗發水味道,這個角度還能看到他非常漂亮的側臉,朝秦江的方向微微偏着頭,在聽他說業務上的事情。至于說什麽,她完全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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