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馮川安慰她的口氣就像她長輩：“老人家嘛，操心完你的學習，就開始操心你的終身大事，很正常。”
“你媽媽也是這樣操心你的麽？”殷桃悻悻地反駁他。
馮川努了努嘴：“我媽……是個例外。”她眼裏只有他老爹，根本沒時間管他們兄弟倆。
殷桃沒有深究他話裏的意思，繼續揣測自己親媽的意圖，“我媽認定的事情很少會拐彎的，她既然同意我去應付，你是拿什麽跟她交換了嗎？”
“我能有什麽跟她交換的……”馮川笑了一下，随口問道，“餓不餓？”
殷桃看了看周圍，已經有人在吃晚飯了，她說，“我想吃幾個炒菜，你呢？”
“好，你點吧。”
殷桃絲毫沒有意識到話題被他帶跑了，“那我點了啊……你有沒有什麽忌口的？”
“最近不能吃辣，要保護嗓子，其他你随便點。”馮川說完，看了她一眼。
殷桃喔了一聲，惋惜道：“那太可惜了，這個咖啡廳的特色就是川菜，辣而不‘火’，很值得一嘗。”
馮川見她注意力都在菜單上，絲毫沒有問他為什麽要保護嗓子，心裏湧上一絲淡淡的失落，“是嗎，你常來？”
“以前跟室友逛街，來過一次。”
“于環環？”
……
殷桃：“她叫于歡歡，歡樂的歡。”
跟上次一樣，馮川依舊沒有浪費腦細胞去思考歡樂的歡到底是哪個歡……
Advertisement
正在老家的于歡歡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對着電話裏說，“你今天真看見殷桃相親了？”
金輝，“嗯，你也不知道？”
“我又不是她媽，怎麽會什麽事情都知道……不過，以前去她家裏時，經常聽她媽媽催她找男朋友，好像挺急的。”
“哎，女孩子家的急什麽。”
“就是……那男的長怎麽樣？”
“一般吧，當然跟我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一個飛鳥一個蛤|蟆，你說說看，這怎麽比啊……”
那頭的于歡歡默了，他把自己比喻成飛鳥，那不是等于鳥人？
金輝大概在吃東西，聲音有點含糊，“你節假日就在家？”
“嗯，走親戚，還有同鄉會。”
“你怎麽總是跟那幾個老鄉混一塊，老鄉見老鄉，當心背後開一槍。”
“你說你這人怎麽總是往陰暗面想呢。”
“還是上次那個？”
“對啊，可帥了，這次我偷拍了照片，要不要微信給你看看？”
金輝打了個呵欠，“算了吧，我對男人沒什麽興趣。”
“我媽叫我吃晚飯，不說了，記得不要跟殷桃說我告訴你的事啊。”
“喳。”
殷桃的第二次相親被安排在10月6日。
那天回去後，殷媽媽居然沒有追問她什麽，她懷疑殷媽和馮川可能真的達成了什麽不可告人的協議。
這次的地點是她們樓下的一個公園。
殷桃故意在家裏墨跡了一下下，吃了個蘋果，比約定時間晚了10分鐘到。
她走到離公園不遠處的一個小攤販附近停了下來，四處查看着對方可能是什麽樣的人。
節假日人太多，門口不少人都在等人。
她正想該用什麽辦法分辨出哪個是在等她的，突然手機響了。
馮川？
她接起的時候就聽到馮川好聽的聲音：“你站那裏幹什麽？到售票處這裏來。”
？？
“什麽？”
“算了，這裏人太多，你還是別過來了，我過來吧。”說完挂了電話。
……
過來？
她茫然地看着手機，然後覺察到面前有陰影籠罩，有人站到自己面前。
在溫和而不強烈的陽光裏，馮川肩上搭着一件外套，一只手拿着兩張門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在發什麽呆？”
殷桃喃喃問：“你腫麽會在這裏？”
馮川皺了皺眉，“好好說話。”
殷桃咳了一聲：“你怎麽會在這裏呢？”
“你不希望在這裏看到我？”
這人……為什麽總是抓不住重點，“我什麽時候是這個意思了啊……”
“不是就好，可以進去了嗎？”
殷桃有點風中淩亂，她不是來相親的嗎？可是這麽直白地告訴他，合适嗎？
馮川跟她挑挑眉，疑惑地看着她。
殷桃又掃了一眼周圍，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傳說中的相親對象。
“別看了。”
？？
馮川笑着說道，“奇怪我為什麽在這裏嗎？”
殷桃點點頭。
“有人告訴我的。”
殷桃問他：“誰啊？”
“你媽媽。”
“……”
“是她告訴我今天你會在這裏，還把那人的電話給我了。”
殷桃瞪着眼睛，“她為什麽告訴你？”
“那天跟你吃飯時，我問的。”
“她居然會告訴你？”
“嗯……”
馮川不想再繼續這麽毫無營養的話題：“喏，你這次的對象來了。”他的下巴朝殷桃背後揚了揚，眼裏平靜。
這話好別扭啊，搞得好像她有多饑渴似的，殷桃非常汗顏地轉身，剛好看到一個穿着白色運動套裝的大男孩走了過來，估計跟她差不多的年紀。
“hi，這是殷桃？我是袁光，剛剛去買水了。”這個叫袁光的簡單介紹了一下，然後遞給她和馮川每人一瓶水。
袁光？她記得媽媽确實說的是這個名字。
“謝謝……”殷桃接過水，看着他跟馮川寒暄着，又淩亂了，“你們……認識嗎？”
馮川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水，沒說話。
袁光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剛認識的，聽說了你們的事情，你放心，我也是為了應付我媽才過來的，等會還要去網吧打游戲。馮哥都交代過了，回去後我們就說性格不合，你也別說我去打游戲。”
……
殷桃難得抓住了重點：“你聽說了什麽我們的事情？我和他有什麽事情？”
袁光用“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眼神瞥了殷桃一眼，剛想說什麽，馮川突然拍了他的後背，“好了，兄弟，你快去忙正事吧，你網友不是都等着你幫派戰鬥嗎？”
袁光拍了下腦袋，“對對，差點把正事忘了，我先走了，你們随意。”
正事……這位大哥連做樣子都省了。
袁光對馮川抱歉地笑笑，仿佛從始至終的相親對象是馮川，然後小跑着走了。
馮川又喝了口水，用礦泉水瓶子跟他揮手致意。
殷桃此刻對馮氏集團既感激又崇拜，是不是馮氏的人都擅長解決相親啊，先前是金輝幫她在湖心亭打發了一次，今天是馮川分分鐘搞定了一個，真是神速啊神速，尤其是馮川，想不到他解決起這檔子事來真是行雲流水以前怎麽沒發現他有這個技能呢……
殷桃直勾勾看着馮川，後者聳了聳肩，“這樣不是挺好？你媽媽不用再覺得面子上下不來，你也不用費心思去應付他，他可以繼續用相親的幌子出去打游戲，三全其美了都，姑娘。”
殷桃順口接道：“如果您能成全我回家睡覺，就四全齊美了馮總。”
“這個，我不能同意，票都買好了。”
“這其實就是個普通的公園，沒什麽好玩的。”
“下次再去別的地方，今天先湊合一下。”
還有下次……請放過我的心髒吧。
殷桃有點扭捏，“我們兩個一起逛公園，會不會讓人誤會呢？”這裏可是聚集了不少街坊鄰居。
馮川的眼裏有光閃過，“誤會什麽？”
“誤會，我們是一對啊……”
馮川眼眺遠方，平靜地問，“我站在你身邊，讓你很丢人？”
他轉過頭，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她的回答稍有不妥，就要吞了她。
殷桃縮了縮脖子，剛想說不是，有人先她一步，救她于水火之間，“小桃？”
中氣十足的中老年大媽标準嗓音，是鄰居李阿婆。
這裏附近的居民有時候喜歡過來下棋，有時候結伴在菜場買完菜就順路帶過來理菜。
李阿婆正在一顆梧桐樹下打毛衣。
殷桃看過去的時候，李阿婆也在不停地打量着馮川，嘴角有一抹捉奸得逞似的笑，殷桃真擔心她的嘴角要是抽筋了，會不會回頭找馮川算賬，這些老太太可難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