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沒事……”不等她回答，于歡歡看不過去，搶了她的手機，打開揚聲器，“馮川，雖然我先前對你印象不錯，但是今天的事情，要不是我看見，我還真不相信你幹得出來，你敢不敢再說一遍，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随着手機那頭的沉默，殷桃覺得自己的心也在一點一點變涼。她甚至聽到馮川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說道，“讓殷桃聽電話。”
殷桃聞言想拿回手機，被于歡歡瞪了一下，又縮回了手。
于歡歡看着殷桃，滿臉怒其不争的表情，說起話來更是不留情面，“你是殷桃的本命，你知道她喜歡你這麽多年，她的微博裏只關注了你一個人，只為了首頁裏只顯示屬于你一個人的消息……雖然她是你的腦殘粉，但不是真的腦殘！你不能因為她對你的盲目喜歡，把她的心踩在腳底下。”
“我再說一次，你讓殷桃接電話。”
于歡歡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露出了一種疑似“呵，小樣挺會擺譜的啊”的表情，整個人笑得花枝亂顫，“你是覺得，她比較好說話好騙是嗎？你有話現在說啊，為什麽要避開我？怕我揭穿你嗎？”于歡歡的咄咄逼人她見識過，學校裏最佳辯手的稱號可不是徒有虛名。
“殷桃，”馮川根本沒理會于歡歡，“我知道你在聽，你聽我的話，不要亂想，今天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解釋，但不是現在。”
殷桃幽幽問他：“為什麽現在不解釋？”
“現在……不大方便。”
于歡歡幹脆也跟殷桃一樣蹲了下來，對着話筒，讓自己的聲音更清晰：“我也想聽一聽，馮總是有多不方便。”
馮川再次忽略了于歡歡的冷嘲熱諷，“聽話，殷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等會我會給你一個解釋。”
于歡歡：“為什麽要明天？你現在就可以解釋啊……”
“誰啊？”那頭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于歡歡正瞪着眼要發飙，電話就嘟嘟嘟地被挂斷了。
于歡歡被忽略了兩次，她快要爆表的攻擊力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點沒反應，然後又被馮川挂了電話，一口氣憋在嗓子口出不來，氣得臉都要青了，指着手機問：“殷桃，他平時跟你說話也這樣嗎？”
“不是……”他平時不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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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當着那女人的面，才對我們這樣？”于歡歡柳眉倒豎地推測。
殷桃默默收回手機：“不知道。”
于歡歡跺了一下腳，憤憤說道：“什麽國際濱江，明明是個情侶餐廳。看吧櫻桃，我早說了這人是個心機婊，你玩不過他。”
殷桃的嘴角抽了抽：“你以前不是這麽說的，你說我們般配。”
于歡歡繼續發表着真知灼見：“就算他是你的本命又如何，劈腿這種事情，簡直不能原諒。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她的嗓門太大，殷桃覺得耳朵有點轟隆隆的發漲，擺擺手：“接下來我要回房睡覺，你在這裏看電視吧。”
“你不去找他？”
“不找。”
“怎麽能這樣呢！”
“你怎麽看起來比我還激動。”
“當然，他跟你劈腿就是跟我劈腿，我當然生氣激動！”
“……”
于歡歡眼底裏的同情越來越泛濫：“你好好睡覺，睡不着就來找我聊天啊，千萬別憋在心裏。”
殷桃頭也沒回地嗯了一聲。
房門一關，就是屬于她的小小世界，她在黑暗中睜着眼睛，眼眶發澀。
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喜歡黑夜？
因為黑夜可以遮去你所有的脆弱和無奈，可以讓你扔掉所有面具。
她捂着臉坐到地上，腦裏卻突然想起上次在三亞看到南海觀世音，當時還自拍了一張照片。
後來馮川在她微博下面回複了幾個字，她至今記憶猶新：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這句話後面是什麽？是不是大悲無淚，大痛無聲？
手上的手機不停地震動着，馮川不停地重複撥着她的電話。
殷桃默默地挂斷，他又打來，再挂斷。
如此了幾次，手機終于安靜了。
殷桃自嘲地笑了一聲，原來他對自己的耐心也不過5個電話而已。
理了理情緒，定了定神，給媽媽撥電話：“媽，明天我們不來了。”
“不來了？”
“嗯，他公司有點事情，我們明天在外面吃。”
“好吧，你別老是外面吃，有空還是在家裏做飯，外面都是地溝油……”
“嗯，知道了。”她聽着媽媽的絮叨，眼眶開始濕潤。
“早點休息，我明天還要去店裏，要給你送點吃的過來嗎？”
“不用……媽媽我要去洗澡了，先挂了。”
挂了電話，關機，她覺得自己失戀了還能說這麽多話，真是太強了。
誰都不想理，誰都不想去想，埋頭睡覺。
horday。
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還夢見阿貍和七仔。
夢裏的七仔拿着話筒唱着一首不知道名字的歌，阿貍坐在他對面打着拍子，眨着水汪汪的黑眼珠一瞬不動看着他。
可是七仔是外星來客，阿貍是只草根小狐貍，他們怎麽會走到一起呢？阿貍就應該跟桃子在一起啊，他們才是同類，這樣才會快樂。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有于歡歡急切的聲音：“桃子，桃子你醒一醒！”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于歡歡放大的大圓臉在面前，“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想不開要這麽睡過去了，差點打110。”
“……”應該是120吧。
“怎麽了？”她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嘶啞得厲害。
“你發燒了，別動，要不要去醫院？”
發燒？她怎麽沒感覺，只是覺得頭有點暈而已。
于歡歡：“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搖搖頭，“沒有，就是口渴。”
于歡歡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還好今天是周日，我都吃完中飯回來了，發現你還睡着。”
她這麽一說，殷桃才感覺到肚子好餓，然後想起來，昨晚就喝了一碗粥，居然就這麽睡了十幾個小時。
“哦我沒事，我先起床。”
“你昨晚都沒脫外套，不用起床……”
殷桃看了看，果然是這樣……
“我去給你做點粥吧？”
“嗯好，我要喝甜的粥。”心裏好苦，喝甜的能不能緩和一下？
“好，我們等會去醫院看看嗎？”
“不用了，等會吃點退燒藥就好，好像藥箱裏就有。”
“嗯……也行，那我先去給你做點吃的。你洗把臉。”
“好。”她跟于歡歡從來不客氣，揮了揮手示意她沒事。
爬起來洗了個澡，洗了個頭發，然後吃藥。
手機被扔在一邊，想了想，給師父朱秋發了條短信：“師父，我身體有點不舒服，請兩天病假，周三上班可以嗎？”
朱秋很快回道：“不舒服就別來了，好好休息幾天。”
期間，手機不停地進短信，因為鈴聲是她用的以前馮川歌會裏面截出來的一段喝水的音頻，此刻聽來非常刺耳。
她不去看是誰發來的短信，飛快地換掉手機鈴聲和短信提示音，然後像害怕接到什麽電話一樣，飛快地關機。
等一切搞定，于歡歡已經把粥盛好端出來了。
于歡歡站在門口揮着筷子，“快來喝粥，看看本大廚的手藝有沒有退化。”
她扯了個笑，放下手機出去吃東西。
一碗加了糖的白米粥，甜甜的，還放了麥片。雖然簡單，但是對于饑腸辘辘的她來說，已經很滿足了，她一邊吃一邊嘀咕：“好燙，你為什麽不晾一下再叫我。”
于歡歡不知道在幹什麽，一語不發。
殷桃又呼啦了一口，肯定是太燙了，燙得我眼淚都掉下來了。
于歡歡走過來，抱了抱她。
忍了一夜的眼淚終于爆發，無法收拾。
有些人來不及擁有，就要錯過。
于歡歡一邊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邊說，“桃子，我昨晚忍不住給嚴旭打了電話，問他到底知道多少。他一開始還是不肯說，後來我磨了他一個晚上他才說，昨晚跟馮川一起吃飯的姑娘，叫王嫣。據他了解，王嫣家裏條件很不錯的，她有個哥哥，家業雄厚，嚴旭以前和他們一起吃過飯，具體的，他也不是非常了解。”
殷桃止了哭聲，“哦。”
“後來嚴旭也聯系過馮川，但是他手機不知道怎麽的，關機了。”
殷桃抹了抹眼淚，“跟美女約會呢，當然要關機了。我們不要再說他了，我要吃東西，餓死了。”
于歡歡點點頭：“嗯，反正我們就當這是歷練吧，桃子，以後你肯定會遇到更好的。我突然想起曾經看到過的一個段子：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覺得她身上有wifi；失戀是什麽感覺？本來能自動連上的wifi突然連不上了。可是我覺得，連不上wifi不要緊啊，我們還有移動網絡呢。”
殷桃差點把嘴裏的粥噴出來，“你還讓不讓我好好吃飯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