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奚凡看了一下時間，距離3點還早，本打算聽會兒歌打發打發時間，結果聽着聽着，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待電話鈴響的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您好？哪位？”
“是……奚凡嗎？我是元熙……”
對方的聲音讓奚凡一個激靈，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你、你已經到了？”
元熙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這是剛睡醒，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收拾收拾，便開始睜着眼睛說瞎話：“……沒有，我正準備出發，還要一會兒才能到。”
“呼——”奚凡不由得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抱歉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不過我很快的！你來的路上小心啊。”
“嗯，慢慢來，不急。我到了再打電話給你。”
“好的好的，多謝！”奚凡說完這句便挂了電話，沖到洗漱間快速的洗了個臉，又理了理頭發，糾結再三，還是紮了一個馬尾辮，找出一條方便做事的運動褲穿上，往包裏扔了一個充電寶和耳機，鑰匙踹兜裏，剛準備出門，又折了回來，跑冰箱裏拿出那盒今早剛買的泡芙，風風火火的跑下樓了。
元熙沒想到奚凡速度還挺快，也就等了十來分鐘，她就下來了。他只得作勢拿出手機對着她晃了晃：“好巧啊，我剛準備打給你。”
奚凡以為他真的剛到，忍不住笑了：“是嗎？那真的好巧啊。”
“對了，這個是我今天剛買的泡芙，我覺得還挺好吃的，想說帶給你們嘗嘗。”奚凡将手裏的盒子遞了過去，“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看你倆還挺喜歡芒果班戟的，應該不讨厭甜食吧？”
“不讨厭。”元熙笑着接過，“雖然不常吃，但挺喜歡的。謝謝你啊。”
“不客氣。”奚凡突然有種成功投喂美少年的自豪感，“你喜歡就好。”
“喜歡。”元熙看了手裏的盒子一眼，“這家的泡芙我一直都很喜歡。”
其實我們曾經一起去買過，這家店還是我們一起發現的，只可惜……這一次什麽都變了。
元熙提着盒子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岔開了這個話題：“程泃的店在2號線上，從這邊過去，公交地鐵都不用轉車。公交半個小時，地鐵二十分鐘。打車比較快，不堵車十來分鐘就到。你看我們怎麽走？”
“坐地鐵吧。”奚凡從包裏拿出地鐵卡，“方便。我們家門口就是地鐵站。”
“行。”元熙也從兜裏掏出了地鐵卡，“我來的時候就是坐地鐵的。”
“其實你不用特意來這邊接我的。”奚凡有點過意不去，“你們只要告訴我下車的地鐵站，這個還是找得到的嘛。省的你來回折騰。”
“沒事。”元熙聳了聳肩，“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出來走走挺好。程泃本來也想過來的，不過他說因為你要去參觀，他想稍微檢查打掃一下，免得給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噗——”奚凡笑道，“這麽認真的嗎？我說着玩的啦，其實我也是閑，所以想過去看看。上次聽他那麽說覺得挺有趣的。”
“嗯，确實不錯。”元熙點頭，“我覺得你會喜歡的。尤其是他們家的吧臺。”
“哎？真的嗎？”奚凡頓時被勾起了興趣，“為什麽這麽說？”
元熙有些為難：“你現在讓我說……可能不太說的清楚。不過你看了就知道了，簡單來講就是……強迫症的福音。”
“哈哈哈！真的嗎？”奚凡更期待了，“那我應該挺喜歡的！”
“嗯，除了吧臺，你還可以嘗嘗他們家的蛋包飯，也很好吃。”
“哇，不是說賣夜宵嗎？這種兒童套餐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之前有顧客喝醉了之後哭着要吃，他只好親自下廚給人做了，對方一邊吃一邊哭，說是吃出了前女友的味道，他腦子一抽就在菜單上加了這個，全名叫做——讓你痛哭流涕的前女友蛋包飯。”
奚凡嘆為觀止：“……人才啊。”
“其實他們家的水果奶昔也很好喝的，甜度适中，裏面還有果粒，和普通奶昔不一樣，挺解渴的，不會膩。”
“……講真，他真的不打算開個咖啡館或是西餐廳或是家庭餐廳什麽的嗎？絕對比他現在這個酒吧有市場吧？”
“他喜歡酒。”元熙輕輕搖了搖頭，笑道，“雖然他自己不怎麽喝，但他喜歡研究和收藏。其實有挺多人專門找他買酒的。他特別想擁有一個自己的酒莊，酒窖裏裝滿了酒的那種。他說，現在的酒吧，是他向現實妥協的産物。他可以在他的酒吧裏賣吃的和飲料，但他的招牌必須是酒吧。”
“佩服佩服。”奚凡兩手抱拳，“一會兒見了他我一定要表達一下我的敬意。”
“別別別。”元熙制止道，“他這人，典型的得寸進尺，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河水就泛濫，你要是誇他一句，他尾巴能在天上翹好幾天下不來。”
“行吧。”奚凡配合的點頭，“那就等他什麽時候把酒莊建起來了，我再去誇他。”
……
就在兩人說說笑笑間，程泃的酒吧到了。程泃早就站在門口，看見他倆便揮了揮手：“嘿！這兒！”
“大老遠就看見了。”元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說這要是晚上吧，我們還真有可能看不見你，大白天的，您特別醒目，真的。”
“這話紮心了。”程泃一副被傷到的表情，“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越曬越白嗎？”
“我就是覺得，你可能需要把你這棚拉開，也好過站大太陽底下曬。”元熙指了指頭頂。
“……确實。”程泃擡頭看了看，“我就說總感覺忘了什麽，原來忘把這玩意兒打開了！”
“哎。”元熙嘆了口氣，“行了行了，進來吧。奚凡買了泡芙，剛好吃幾個補補腦子。順便你和她說說，需要她做什麽。”
“好嘞！”程泃翻出遙控器把門口的頂棚打開，往吧臺一坐，“來來來，奚凡，坐這兒，我來和你說說。”
“等一下！你先讓我給這吧臺拍個照！！！”奚凡早就在進門的一瞬間被吧臺吸引了目光，“這誰設計的！我要吹爆他！！！太好看了吧！！！”
在奚凡的印象裏，吧臺都是那種燈光比較昏暗，後面的櫃子上放着酒和高腳杯，桌前配置高腳椅，頭頂有幾個吊頂。
可程泃的吧臺着實不太一樣。
他的櫃子全是透明的，分了很多間隔，每個隔檔底部還有一盞燈，光源穿過放置在上方的空酒瓶，形成了不一樣的光彩。
從左到右，從上到下，色彩漸變排列，擺放一致，着實是、強迫症的福音。
除此之外，吧臺和高腳椅也是全透明，吧臺正中的頂部吊燈選擇了明亮的白熾光，上面還有幾個水晶吊飾，最左邊和最右邊則空出了幾盞燈的距離，稍顯昏暗，配合着桌後的水晶櫃，明明是同一張桌子，卻被營造出了三種氛圍。
“很适合大學生刷夜補作業。”奚凡笑嘻嘻的敲了敲正中間的桌子，墊腳坐上了高腳椅，“哎呀我上大學那會兒怎麽沒發現你這店，那時候我只能蹲走廊上補作業，好慘啊。”
“……實不相瞞。”程泃面露滄桑，“就是有好幾個人跟我反映燈太暗不适合補作業，我才把中間的換成了白熾燈。就是每次看見中間一群人在奮筆疾書，旁邊兩堆人在調情着實有些刺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奚凡感覺笑的肚子疼，“都是人才啊！我看你那兒不是有沙發區嗎？怎麽還有人非得把一群補作業的人夾中間調情？”
“他們說……這樣刺激……”程泃的目光又滄桑了幾分，“補作業的孩子們也說……這樣更能督促他們補作業……畢竟眼睛除了放在書上……放哪兒都有點不合适……”
“很有想法啊老板。”奚凡忍不住抱拳，“大家都是人才！在下佩服！”
“行了行了，趕緊把正事兒說了再聊。”元熙嘆道，“她工作服就不用換了吧，太麻煩了。”
“對對對，不用不用，你就穿你自己的衣服，到時候我給你一個‘值班經理’的牌子，一般體力活不需要你做，你就看哪兒需要幫忙搭把手就行。”
“哎？這麽簡單的嗎？”奚凡眨了眨眼。
“哈哈哈那可說不準。”程泃笑嘻嘻的，“萬一運氣不好遇上什麽争執，你可得負責把控全局啊！責任很大哦、經理小姐姐。”
“得了吧，你可別吓唬她。”元熙拿了一只泡芙堵住了他的嘴，“哪有什麽争執，我在你這兒這麽久，除了上次那人哭着求你做蛋包飯，其他時候都跟要倒閉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