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可能還是對賈琏有期待吧, 不僅是因為期待賈琏能夠收心回心轉意,對她一心一意,還因為賈琏榮國府長房長孫的身份。
要是榮國府沒有外強中幹, 而是繁華依舊, 只怕她再生氣賈琏拈花惹草的性子,也不會真的傷害對方。
因為賈琏能為她帶來更大的利益, 足夠她輕拿輕放他那些小毛病。
就像許多男人出去偷.腥, 女人們為什麽恨的是狐貍精, 而不是自己的男人,不就是因為外面的女人損害自己的利益, 而自己的老公能帶給更多的利益。
真當那些女人傻啊。
她們能不知道是自己男人的錯, 不知道男人要是不願意, 外面的女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們,可她們還是略過了真正的罪魁禍首和女人們開撕, 也不會傷害男人。
本質不過是欺軟怕硬,和利益至上罷了。
這就是王熙鳳剖析自己的結果, 她自嘲自己的懦弱,也是俗人一個。
而現在,知道榮國府的情況後,賈琏身上那層隐形的利益沒有了, 王熙鳳自然不需要再有顧及。
從知道賈琏沒可能繼承榮國府, 王熙鳳就決定對賈琏下手了,只是她還懷着孩子,不方便動手而已。
而數月的時候, 也足夠王熙鳳做好前期的準備。
比如在她的松手下, 賈琏和寧國府那邊的爺們越走越近, 越玩越開。
尤氏姐妹等人進府, 而在這之前,秦可卿會出事。
王熙鳳想做的是,改變秦可卿的命運,借賈琏的手送賈珍去死。
等解決完賈珍,再解決賈琏就簡單多了。
幾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賈琏從警惕到松懈,考慮到王熙鳳産期将近,根本沒精力管他,賈琏去寧國府去的越發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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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榮國府裏也有不少相好的,可是架不住寧國府這邊的丫鬟更勾人,畢竟有句話說的好:家花不如野花香。
對賈琏而言,榮國府裏面的相好們就是家花,寧國府這邊的相好們就是野花。
王熙鳳盯得緊的時候,榮國府那邊就是野花,現在王熙鳳放松,賈琏自然更青睐寧國府這邊。
去的時候賈琏特地帶了酒,寧國府有菜,賈琏、賈珍、賈蓉三個落座,幾個丫鬟熟練的陪坐在一旁。
秦可卿雖然跟公公賈珍有染,賈琏來了卻會特意避開,後院的尤氏見到秦可卿過來波瀾不驚,眼都沒擡。
對方沒有言語和表情,卻讓秦可卿感到極為難堪,一時間婆媳兩人相對無言。
突然,有下人過來跟尤氏說話,尤氏眉頭皺起,再不複之前的平淡。
因為她後媽尤老娘想帶着她兩個妹妹尤二姐、尤三姐過來寧國府看她。
寧國府是什麽地方,于女子而言說是豺狼虎穴也不為過,尤氏哪裏敢讓她們過來。
尤氏想也不想就拒絕。
“太太,您已經推辭過多次了,這樣會不會不好?”下人們皺眉道。
但凡被人拒絕登門一兩次,肯定會無顏徹底放棄,可是尤老娘不一樣,不達目的不罷休。
秦可卿聽到一點動靜,自嘲道:“富貴榮華迷人眼啊。”
這話讓尤氏看向秦可卿面露嘲諷,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因為一說出口,就會顯露出自己的卑劣,因為秦可卿是賈蓉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那些看錢主動貼上去的丫鬟們。
她阻止不了賈珍和賈蓉混賬也就算了,沒道理高高在上的指責身不由己的秦可卿。
婆媳兩人的氛圍從來都不熱烈,下人離開後,就再也沒話。
倒是賈琏幾個因為好.色而其樂融融,別提多開心。
“到時候我家那口子過來問珍大哥,珍大哥你可要為小弟擔着點啊。”聊到家事的時候,賈琏就跟賈珍說起串口供的事。
賈珍自然義氣應下,看着賈琏有些嫌棄道:“我說琏弟你未免也太窩囊了吧,突然被女人拿捏住,學學哥哥我,愛怎麽玩怎麽玩,尤氏連個屁都不敢放。”
“小弟跟珍大哥怎麽能比呢。”賈琏讪笑道。
他們兩人的情況能一樣嗎,雖然他們是同輩,可是賈珍上面已經沒有長輩,且賈珍自己就是族長,誰能管得了他啊。
而他呢,不說上面還有父親,更上面還有一位老太君壓着,哪能像賈珍一樣随心所欲。
“再說我家那口子顏色還在,這些小事就當夫妻情.趣了,等她以後容顏不再了,你看我容不容忍她。”賈琏冷哼道。
他以後未必會那麽做,但此時不妨礙他在賈珍面前表态。
果然,這番話一出,賈珍看他越發順眼。
跟他倆一比,賈蓉就像個作陪的,但是他對丫鬟們的便宜一點沒少占,跟他父親賈珍一路貨色。
一旁的丫鬟們被吃着豆腐也沒閑着,不停的給他們斟酒,然後再溫聲軟語的喂三個男人喝下。
因為她們的勸酒都是有提成的,賈珍三人興致上頭的打賞就不用說了,外面還有她們的額外收入。
誰會嫌錢少啊,賈珍幾個身邊的女人來的快去的也快,丫鬟們誰圖他們真心,都想一心搞錢。
至于酒喝多了,賈珍三個會出什麽事,那就不
再她們的負責範圍之內了。
要只是單純的喝酒,賈琏三個可能還沒有節制,可在一聲聲柔美的勸酒中,賈琏三個男人自诩憐香惜玉,怎麽可能拒絕。
等喝了酒,再滾一滾床,等賈琏三個意識清醒,腿都是軟的。
賈珍和賈蓉也就算了,賈琏清醒後第一時間就是去洗漱,然後就是換衣服,抹去身上那些明顯的痕跡。
看到賈琏這樣,沒有動彈的賈珍冷哼一聲,覺得賈琏還是不行。
“珍大哥,我先回去了。”賈琏跟賈珍告退道。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沒膽子還出來偷吃。”賈珍翻白眼道。
賈琏苦笑,“我家那位好歹還懷着我的孩子呢,要是太過明顯被發現,惹得她動了胎氣怎麽辦。”
聽賈琏說起孩子,賈珍也沒揪着不放,“那行,等你媳婦生了孩子咱們再好好玩。”
等賈琏一走,只剩下父子兩人,賈珍看着賈蓉的臉道:“你琏叔已經走了,去把你媳婦叫出來吧。”
賈蓉臉色微白,乖乖去叫了。
還沒走的丫鬟們撇嘴,有心想要留下,可是賈珍沒同意,畢竟跟秦可卿比起來,她們只能算清粥小菜。
而且秦可卿不同于那些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丫鬟們,秦可卿到底是寧國府的少奶奶,多少得給對方留點臉面。
盡管那點臉面并不多,也足夠秦可卿自欺欺人。
不提寧國府的荒.淫,随着王熙鳳産期接近,她就把賈琏拘了起來,哪裏都不讓賈琏去,這可把賈琏心裏憋的不行,想起逆反心理。
可是一看到王熙鳳的大肚子,賈琏就放棄找機會出去的打算,畢竟跟賈珍父子比起來,他多少還有些人性,也在期待着這個孩子的到來。
在此期間秦可卿過來看望王熙鳳,王熙鳳揮退丫鬟們,只留秦可卿在屋裏。
秦可卿關心的問起王熙鳳的身體情況,問王熙鳳難不難受。
王熙鳳自然是難受的,懷胎之苦可不是說說的。
只是現在比起孩子,王熙鳳更關心秦可卿的情況。
“眼看我就快生了,我也不跟可卿你繞彎子了,不知你心裏是怎麽想賈珍賈蓉父子的。”王熙鳳直接跟秦可卿攤牌道。
秦可卿震驚的看着王熙鳳,猛地從凳子上起身,驚的步步後退,不敢置信從王熙鳳嘴裏聽到的話。
難道他們的事情已經傳到榮國府,那她還有何顏面見人啊?
“可卿過來,我跟你把這事挑明不是為了讓你害怕我的,而是我在你和尤氏之間,左思右想後選擇了你。”王熙鳳沖秦可卿招手道。
秦可卿咬唇,不知該信不該信王熙鳳,盡管她跟王熙鳳的關系不錯,可此時還是生出一股無地自容感。
可最後還是對王熙鳳的信任占據了上風,秦可卿就像一只小奶貓樣,試探着一點點靠近王熙鳳。
王熙鳳示意秦可卿坐到自己身邊來,握住秦可卿冰涼的雙手。
“你說的,選擇了我是怎麽回事?”秦可卿想知道。
“你和賈珍之間的事你婆婆尤氏知道吧,可是她卻不作為,這說明她無能。”這也是寧國府有尤氏和秦可卿兩個選項,王熙鳳卻選了秦可卿的緣故。
實在是尤氏不如秦可卿。
先是秦可卿,尤氏不作為,可是後面的尤二姐和尤三姐,尤氏同樣沒有作為。
誠然她在這些事上沒有推波助瀾就是好的,可也恰恰說明對方手段平平。
尤氏是賈珍繼室,家世并不顯赫,所以在知道賈珍的醜事後不敢跟賈珍對着幹。
而秦可卿呢,跟寧國府的家世自然也沒法比,可是秦可卿卻比尤氏聰慧,若是秦可卿有選擇的機會,王熙鳳相信她一定不會想堕.落。
可是秦可卿身處寧國府,哪裏有她逃離的機會。
“現在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我不會說什麽你的選擇是錯的來指責你,而是想告訴你,你若是想活下去,就必須得掙脫這個泥潭才行。”王熙鳳對秦可卿真心道。
秦可卿苦笑,“掙脫這個泥潭,談何容易,誰能幫我?”
“最初的時候我指望過賈蓉,他是我的夫君,是賈珍的兒子,可是結果呢,只是一頓打,他就主動把我送到了他父親床.上。”說起自己夫君賈蓉,秦可卿十分嘲諷道。
本來賈蓉該成為秦可卿面對賈珍的最強防線,可是結果呢,賈蓉脆的跟紙糊的差不多。
尤氏沒有話語權,賈珍又對她勢在必得,秦可卿在寧國府孤立無援。
“你啊,還是太過善良,誰毀了你,你就也毀了對方不就成了。”王熙鳳嘆道。
秦可卿紅了眼眶,“我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呢?他們有權有勢有地位,而我只有孤身一人。”
“若是把事情公開,他們會不會有事我不知道,我卻一定是活不下去的。”
王熙鳳不由撫額,輕輕點了點秦可卿的腦瓜,“你可真正直啊,都這時候了還想着光明正大的解決他們。”
“這就是你不如他們的地方,他們不懼人言和倫理,徹底不要臉皮,尋常人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
“所以,咱們得來陰的。”王熙鳳道。
盡管她決定棄惡從善,但賈珍等人還真不在善人行列,對付他們王熙鳳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咱們’?你實在沒必要蹚我這趟渾水。”秦可卿抿唇道,畢竟這只是寧國府的事,和王熙鳳沒有太大關系。
“你有沒有想過,現在他們都能如此肆無忌憚,以後會不會越發變本加厲?可卿,他們所能招來的災禍比你想象中大的多了。”
要知道她一個內宅之人都能放印子和決定底層人的命運。
該不會真以為賈珍幾個就只是好好.色,逼迫逼迫兒媳,他們的錢卻幹淨的跟雪花吧,想也知道那些人做的只會比她更過分。
“你我兩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寧國府的事發,榮國府也絕不會落好,與其等以後迎來大廈将傾,還不如我們現在就把弊端解決掉。”王熙鳳道。
秦可卿仿佛第一次認識王熙鳳般,“沒想到你如此的有遠見……”
“咳咳。”王熙鳳忍不住臉紅,明明是在誇她,為什麽感覺像挨罵?
“總之你可以考慮考慮,我相信你就算不同意,也不會到賈珍他們跟前揭發我。”對于這點王熙鳳還是相信的。
秦可卿咬唇,并沒有讓王熙鳳等多久,“你打算怎麽做?我有什麽能幫你的地方?”
她左思右想,知道自己是報複不了賈珍幾個了,不是她沒有反抗的心,而是想不出辦法。
畢竟從小到大都被規訓,所能想到的反抗也只是自盡,到最後只沒了自己,仇人卻依舊逍遙自在。
“我的計劃已經在收尾階段,我需要你幫我掃好尾。”王熙鳳對秦可卿道。
有秦可卿在寧國府做內應,相信她計劃能更完善。
“你已經快收尾了?”秦可卿忍不住驚道。
等她知道計劃以後,直看着王熙鳳恍恍惚惚,心裏發急,“你這人也不為自己肚子裏面的孩子想想,損了陰德怎麽辦?”
秦可卿心驚肉跳,生怕王熙鳳肚子裏面的孩子有閃失。
“就是為了肚子裏面的孩子着想,我才不想她生長在如此烏煙瘴氣的環境中。”王熙鳳撫摸着肚子溫柔又堅定道。
為了給她女兒未來創造一個幹淨又安穩的環境,賈珍等人非死不可。
秦可卿沉默,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念頭立馬堅定下來。
也許她深陷泥潭已經出不來,但是她還能保下更多女子的清白。
回去後,秦可卿就聽聞公公賈珍要邀請岳母來家做客的消息,陪同的人還有他的兩個小姨子。
賈珍打的什麽主意,昭然若揭。
秦可卿心裏咬緊了牙,知道王熙鳳說的對,她的怯懦并不會換來賈珍等人的罷手,而是越發的得寸進尺。
心裏厭惡,秦可卿直對賈珍父子繞道而行,卻又不巧的撞見婆婆尤氏。
尤氏容顏暗淡,眼中原本就呆板的神情好似全都化為死寂,秦可卿都能明白的事,她這個枕邊人又怎麽可能不明白。
只是她無能為力,想要阻止反而會被賈珍打,因為她顏色已經不再,好.色的賈珍可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面對秦可卿的打量,尤氏沒有絲毫感覺,就要跟孤魂野鬼一樣飄然而去。
秦可卿出乎意料的拽住她,“難道你就不想阻止嗎?”
“阻止?我真要阻止了,我繼母和繼妹三個說不定還要恨我呢。”尤氏自嘲道。
說完尤氏離開,秦可卿卻放下心,知道尤氏不會是她們路上的阻礙。
就像尤氏阻止不了賈珍一樣,那也同樣阻止不了她們。
王熙鳳的計劃很簡單,那就是用酒色掏空賈珍等人的身體,畢竟賈珍本來就好.色,平時也好酒,要是因此而死,絕不會引人懷疑。
為此王熙鳳把賈琏暫時留在身邊,給賈珍那邊加大劑量。
不說賈珍消不消受的了美人恩,就說那些美人,為了自身的利益,也會主動糾纏賈珍。
喂賈珍飲酒可以拿到賞錢和提成,那跟賈珍之間的事,就是為了更大的利益了,比如說,懷上賈珍的孩子。
要知道賈珍現在膝下只有一個兒子,也就是被他帶壞的賈蓉,要是她們能懷上孩子,立即就能分寧國府一半家産,如此大的誘.惑,誰能把持得住。
而賈珍呢,他一生的女人絕對不算少數,但卻只有賈蓉一個子嗣這就很說明一些問題了。
只是被利益蒙蔽雙眼的女人們不會想到這點,她們只會覺得沒有懷上孩子是運氣不行,只要次數多了,早晚會有懷上的。
賈珍就算再好.色,他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不過不怕,就在賈珍覺得自己力不從心之際,他的女人們給他奉上補品和讓他重振雄風的良藥,讓賈珍白天黑夜都沉溺于美色之中。
直到一次完事,賈珍突然頭顱一歪,再也沒醒過來。
彼時王熙鳳正是發動的時候,賈琏焦急的守在外面不停的徘徊,就收到寧國府那邊出事的消息。
一時間賈琏心裏艱難抉擇。
就在這時,産房內傳出聲音,“生了生了,是個千金小姐。”
女兒啊,賈琏心裏的焦灼當即洩了一半,當即不再猶豫,“跟你們二.奶奶說一聲,我去趟寧國府,很快就回來。”
産房內,等穩婆把
孩子洗幹淨,送到脫力旁的王熙鳳身邊,王熙鳳側頭看着剛出生,紅彤彤的女兒,問道:“琏二爺呢?”
“回奶奶,寧國府出事了,二爺過去看情況了。”平兒低頭道,心裏很為自家主子氣不過。
她剛才看的分明,琏二爺分明是知道她主子生的是女兒才走的,要是兒子,他是不是就留下了?
這讓平兒心涼,因為她算是賈琏有份無名的通房丫鬟,正妻生下的小姐尚且這樣,更何況她一個丫鬟生下的孩子呢。
賈琏的表現讓同為女人的平兒感同身受,倒是用盡全身力氣生下女兒的王熙鳳只是問了一句就不再關心賈琏的去留。
畢竟賈琏能在她生孩子關頭離開,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此時寧國府已經亂成一團,因為賈珍死了。
賈琏過來的時候,秦可卿已經示意婆婆尤氏去請大夫查明公公賈珍的死因。
尤氏雖不通醫理,卻也明白賈珍死的原因一定極為難堪,無法示人。
就在尤氏糾結猶豫,舉棋不定之際,賈琏來了。
一看賈珍的死狀,賈琏驚的滿頭大汗,女眷不了解賈珍是怎麽死的,他還能不了解,珍大哥這是馬上風。
但是不請大夫又不行,沒有大夫,賈珍就是死的不明不白,對外不好交代。
不過公開賈珍的死因,同樣不好交代。
想到此,賈琏第一時間打發走尤氏和秦可卿,之後又和後面過來的賈家族人低聲交談。
大夫得請,但是賈珍的死得粉飾太平,畢竟家醜不可外揚,賈家族人們知道後也會齊心協力的隐瞞,畢竟賈珍的死實在太過丢人,傳出去他們整個賈家的.名聲都壞了。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賈家對外早就沒了名聲。
尤氏和秦可卿兩人去了後宅,卻還有一些女人留了下來,正是間接害死賈珍的“兇手們”。
理智上,賈家人知道這不是她們的錯,畢竟賈珍要是不想,女人們還能把他推倒不成,可是賈珍已經死了,他們再想責怪他也聽不見了,情感上對于這些女子就遷怒起來。
“他們怎麽處置?”一個賈家族人看向那些女子道。
“這……”說實話賈琏沒有想好,雖然他和賈珍兩個臭味相投,對賈珍的死也有些傷心,可卻沒有遷怒那些女子。
不說賈珍是自作自受,就說這裏面還有他的相好呢。
“琏二爺,求求你救救我們吧,我們不想死。”看到賈琏,那些女子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樣。
這讓賈家族人皺眉不悅,賈琏咳嗽幾聲,忙不疊的後退,和她們撇清關系,“她們到底有錯,就把她們趕出賈家吧。”
賈珍好.色,卻也不是什麽小氣之人,她們正得寵,平時沒少得錢,哪怕離開賈府也能安身立命。
那些女子也知道自己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要不然賈家就算把她們打死,她們也沒地方說理去。
就在那些女子即将離開,大夫過來,很快就給賈珍診斷出來,“珍老爺這是服藥過多,氣血相沖導致。”
“不是馬上風?”賈家族人驚訝,立馬攔下了那些女子。
“是馬上風,但也是服藥多了,才加大馬上風的危險,若不然珍大爺就算一時氣血不暢,也能救回來。”
而不是像現在,來的太急太猛,屍體都涼了。
賈琏聽了心裏一陣後怕,因為他跟賈珍一丘之貉,平時也吃過藥,得虧這段時間沒過來寧國府,要不然他可能也會步賈珍後塵。
“說,你們的藥都是從哪弄的!”賈家族人朝那些女子喝道。
那些女子臉色煞白,“是賴二管家給我們找來的,也是賈珍老爺同意的。”
這話讓賈家族人的質問當場頓住,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畢竟哪個男人沒跟那種藥打過交道,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賈珍服那些藥的時候,可能也沒想過自己會因此而喪命。
“賴二家的,去領板子吧。”賈琏看着賴二神色不善道,再不複往日的客氣和親切。
畢竟賈珍這事總得有一個人出來頂罪,那些女子賈琏不肯傷害,賴二就沒問題了。
以前賈琏對賴二客氣,是看在賈珍的面子上,現在賈珍已經沒了,那依附于賈珍的賴二自然也就沒有了原先的勢力。
這事就算鬧到老太君跟前他們也占理。
對于賈琏的決定,賴二家的自然不服,但他身為下人根本無法反抗,賈家族人雖然沒什麽出息,但壓制他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有賴二在前面頂着,賈珍就能保留死後的.名聲,他們不知曉賴二心裏的怨恨,畢竟賈珍生前對賴二多有倚重,現在賈珍死了,賴二挨頓板子怎麽了。
賴二也很聰明,如果說挨打不能幸免,那為什麽不能表現出忠心來,要知道賈珍去了,他寧國府管家的位置穩不穩還不一定呢,當即感激涕零的去挨打。
對于賈家的決定,身為兒媳婦的秦可卿和尤氏自然沒有質疑的餘地,尤其是尤氏,對于賈珍的死,心裏很是松一口氣,因為尤老娘幾個沒和賈珍碰上,還沒犯下更大的錯誤。
如此對于賈珍死後,尤老娘想帶着兩個女兒過來給賈珍這個女婿上香,尤氏允
了。
于秦可卿而言,賈珍的死就像搬走她頭頂的一座大山,讓她整個人輕松許多。
回過神來秦可卿就開始給王熙鳳掃尾,伺.候賈珍的女子們被趕走,秦可卿就對尤氏道:“太太仁慈,就把她們趕到莊子上吧,這時候突然放人出去,外面可能會有風言風語。”
萬一那些女子嘴上沒有把門的,那賈珍的死不就是掩耳盜鈴嗎。
尤氏如夢初醒,趕緊去跟賈琏說。
等對方一走,秦可卿臉上的表情變得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模樣。
賈珍真的死了,那個看中她的美色,以權勢相迫,不顧倫理道德的公公真的死了,從此她再也不用被迫委身旁人,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這樣的感覺可真好啊,直到賈珍一死,秦可卿才察覺到自己身上有多輕快。
鳳哥說的對,給賈家一個面子,她們要裏子就行。
“賤婦,你心裏是不是很傷心?”披麻戴孝的賈蓉過來對秦可卿神色不善道。
他爹生前他不敢反抗也就算了,秦可卿的事無疑是他人生的最大恥辱,此時見到秦可卿,以為秦可卿是在為他父親傷心。
怎麽,被他爹強迫出感情了?
“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正好我爹的棺材夠大,可以把你一塊裝進去。”賈蓉神情詭異道,對秦可卿說不清是什麽感情。
秦可卿容顏盛美,他身為好.色之徒自然心動過,可是秦可卿和自己親爹賈珍一事卻讓他如鲠在喉,他爹賈珍活着的時候他做縮頭烏龜,現在他爹死了,賈珍當即抖起來。
畢竟他現在是寧國府唯一的主人了,有這個底氣。
“賈蓉你瘋了,你要是真敢這麽做,寧國府你是當不了家的。”面對賈蓉的無情和狠辣,秦可卿的确心慌了一瞬,但是一想到賈蓉的怯懦,就知道對方不可能對抗的其他賈家族人。
畢竟賈蓉本質就是欺軟怕硬,外軟內硬,她跟賈珍名義上是公媳,賈蓉真要一意孤行,賈家族人就能把他噴的擡不起頭來。
“哼,虧我以為你對我爹有多真心呢,結果連陪他死都做不到,可見也就感情一般。”賈蓉冷哼道,話卻放軟,甚至還有些愉悅。
秦可卿有些想吐,“你自己無能,卻把責任全都怪罪到我身上,賈蓉你可真行。”
話落,秦可卿臉上就挨了一巴掌,賈蓉暴怒:“誰允許你這麽跟我說話的,在我爹面前你乖順的跟個貓樣,現在居然敢出言譏諷我。”
這是不是說明在秦可卿心裏,他爹賈珍更有威信?
可是他爹再有威信也死了,屍體涼了,現在寧國府當家做主的是他才對。
随着賈珍的死,賈蓉的心态迅速膨脹起來,因為他繼承了整個寧國府,如何不驕傲自得。
秦可卿卻被賈蓉的一巴掌打懵,撫摸着臉頰有些怔然,不是疼,也不是感覺沒面子,而是賈蓉的手勁,并沒有她想象中的大。
虛,秦可卿第一時間就想到賈蓉的身體狀況,也是,要知道賈蓉被賈珍帶的也不忌女色,賈珍已經死了,那賈蓉還遠嗎?
現在之所以還留着賈蓉,是因為寧國府只有賈蓉一個子嗣了,要是賈蓉也沒了,那她和尤氏絕不是高枕無憂,而是會被賈家衆人徹底瓜分寧國府,從此再也沒有她們的容身之地。
這讓秦可卿抿唇,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
還不等秦可卿想到辦法,就是賈珍下葬的日子,賈家族人和姻親們收到消息過來祭奠,尤老娘帶着兩個女兒,一身素白的出場,其俏麗、活潑的氣質當即就讓賈蓉和賈琏兩人兩眼發直。
王熙鳳因為坐月子不好出席,就沒過來,再說以秦可卿的能力,辦好一場葬禮不在話下。
她也看到了尤老娘和尤二姐、尤三姐,更看到了賈蓉和賈琏兩人的醜态。
突然,“啪”的一聲,秦可卿身旁傳來佛珠斷裂的聲音,尤氏的注意力收回,連忙去撚佛珠。
秦可卿去幫她的忙,一時間心裏滿是嘆息,本以為随着賈珍的死,尤二姐和尤三姐能躲過一劫,現在看來卻未必。
尤其是賈琏,虧鳳哥前腳還給他生了孩子,後腳對方就對別的女人如此失态,秦可卿為王熙鳳感到深深的不值。
賈家的男人們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值得托付的。
“外祖母辛苦,還請跟兩位小姨留在寧國府暫住,多陪陪母親。”賈蓉看着尤老娘,說話很是真誠道。
尤二姐和尤三姐是賈珍的小姨子,按照輩分就是賈蓉的小姨,不過倫理輩分并不能阻止好.色之人,就像賈珍不還是對秦可卿下手,賈蓉看中尤氏姐妹的容顏,自然不介意彼此的輩分。
可以說這要不是賈珍的靈堂,有許多眼光都盯着,賈蓉能當場給尤氏姐妹獻殷勤。
而尤老娘呢,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沒有拒絕賈蓉的邀請。
不僅如此,她還跟尤氏套近乎,“以後你兩個妹妹就拜托大姐你了。”
賈珍死了,尤氏的輩分升上去,手中權利也比之前大了一些。
聽到繼母的話,尤氏很想跟對方明說,可最後還是選擇了明哲保身。
“我去幫你們安排,可卿,你也過來。”尤氏叫上秦可卿道。
随後尤氏向尤老娘和兩個妹妹介紹秦可卿的身份,聽到秦可卿是賈蓉的妻子,心有盤算的尤老娘臉上險些挂不住,有秦可卿這樣的天仙在側,她兩個女兒有分得寧國府榮華一杯羹的機會嗎?
倒是尤二姐和尤三姐看着貌若天仙的秦可卿,很是驚嘆秦可卿的容貌,目光比尤老娘純粹許多。
“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樣的事情,何時是個頭啊。”秦可卿心累。
死了一個賈珍,還有活着的賈蓉和賈琏,只要他們好.色之心不消,像她和賈珍這樣的醜聞就永遠不會斷絕。
秦可卿抽空去了一趟榮國府,找坐月子的王熙鳳拿主意。
王熙鳳抱着已經白白胖胖的女兒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賈蓉生下一個孩子來,而且必須得是男孩,如此你們才能保住寧國府,以及,送賈蓉去死。”
“我該怎麽做?實不相瞞,賈珍和賈蓉兩個為了不讓他們的醜聞暴.露,給我灌過絕子湯。”秦可卿為難道。
“孩子是不是你生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得有孩子,尤氏姐妹來的正巧,她們和賈蓉之間隔着倫理,哪怕有孩子,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認下,那就是你的機會。”
至于尤氏姐妹的孩子長大後會不會在秦可卿和生母之間做抉擇,現在距離孩子長大還有十幾年的功.夫,足夠寧國府清淨一陣子了。
秦可卿若有所思的回去了,她不像以前的王熙鳳對賈琏還有感情,對于丈夫賈蓉,在對方無視她求救的那刻起,她對他的心就死了,現在思考這種事,也沒有絲毫的醋意,全是理智。
不過這件事她一個人顯然是辦不成的,因為賈蓉不是她的提線木偶,她得找人配合才行。
尤氏就是恰好的人選,相信她婆婆身處這樣肮髒的環境裏也極為痛苦。
就在賈珍葬禮期間,秦可卿已經大致規劃好以後的路。
葬禮之後就是守孝,果不其然,賈蓉明面上遵守,私下裏卻越來越放肆。
秦可卿把這些看在眼裏,去找尤氏,“母親,現在已經不是您能明哲保身的時候了,賈蓉如此亂來,萬一被人告發,咱們整個寧國府都得遭殃,到時候焉有母親的容身之處。”
“你找錯人了,我幫不上.你什麽忙。”尤氏眼也沒擡道。
賈珍和賈蓉父子兩個醉生夢死,沒有留意府中的動向,可尤氏卻有所覺,只是就像她沒有阻止賈珍對兒媳婦亂來一樣,秦可卿的動作她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同樣沒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