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第二十章

粗線條的遲小晚沒聽到于小柔的回應，也就一直站着沒有說話。坐在辦公桌後的于小柔似乎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這……遲小晚完全摸不着頭腦。剛剛于組長明明撞破了自己說謊，卻沒有拆穿，甚至還幫着圓了謊，在被萬琳琳追問的時候，又把她叫了進來。可叫進來之後又不說話，這個于組長，實在是太難懂了。

不過，在遲小晚的看來，于組長做什麽都是有原因的。既然她沒有開口，那一定有她的理由。現在自己還是一個小實習生，能做的只有等呗。

空氣那麽安靜，安靜地遲小晚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這規律的靜谧裏，遲小晚又開始發呆了。甜甜今天會做什麽呢？好好奇啊。唉，主題創意還沒有靈感，不知道一會去找甜甜會不會刺激自己冒出一點靈感來。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遲小晚轉眼就快站了二十分鐘。一動不動地，她腳都快站麻了，眼看着辦公室別的同事就要回來了。要看到自己從組長辦公室出來，肯定又要問。好麻煩啊，遲小晚就是這麽個怕麻煩的人。

就在她終于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于小柔似乎才剛剛注意到她一般。

“怎麽不坐？”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即便是問句，卻一點起伏都沒有。

遲小晚心裏想到，這不是沒讓她坐嘛，組長不發話，下屬怎麽好直接坐。這要是大哥，她肯定就直接吐槽了。可面前坐着的是于組長啊，冰山美人于組長，冷冷冰冰的，遲小晚可不敢去碰冰山。

即便有這一連串的心理活動，遲小晚還是坐下了。

屁股才剛剛挨到椅子，就聽到于小柔開口問道：“知道叫你進來幹什麽嗎？”

遲小晚搖了搖頭，要是知道就不會問了啊……

“今年遲氏珠寶實習生的招聘是我跟何組長一起負責的，想必你也知道。”

稍稍回憶了一下，自己面試的時候，于小柔确實坐在評委席。不過自己當時沒有太過在意。可現在為什麽突然說實習生招聘啊！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錄用你們幾個嗎？”于小柔的眼睛徑直盯着遲小晚，這審視的目光讓遲小晚不是很舒服。

“因為面試成績過關？”被盯得很虛的遲小晚不确定地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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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答案的于小柔嘴角微微上揚，那是一個略帶諷刺的笑容。“那你知道最近組裏有一個傳言，說這一批進來的實習生有一個是憑關系進來的嗎？”

遲小晚一臉難以置信，怎麽會，她怎麽不知道有這樣的事，她不知道的事于組長竟然知道？不不不，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傳言才是，有人靠關系進來，誰？自己？不可能，自己是憑真實成績進來的，成績都是公布了的！絕對不是自己，可是除了自己又會是誰？

看着一頭霧水的遲小晚，于小柔的神情卻變得嚴肅了起來。

“今天，看在遲總的面子，我幫你一次，但是絕沒有下一次。要是不想被人知道，就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連細節都注意不到的人，怎麽去做好繁複的工作？給你們機會來實習，轉不轉得了正，也不是一個人能說得算的。希望你明白這個道理。”

一向寡言的于小柔竟然對自己說了這麽多話，說得遲小晚都懵了。

“沒事的話就出去吧，她們快要回來了。”

反應不過來的遲小晚不自覺地起了身，直到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忽然又轉過頭，問道：“剛剛組長的話是什麽意思？”

低下頭重新投入工作的于小柔不打算多說，只留下一句：“我話就說到這裏，話裏的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進公司是因為大哥的關系？”遲小晚又往前走了兩步。她不相信，明明，明明都跟大哥說了自己要憑實力進，為什麽，為什麽大哥要這麽做？

嘆了口氣，萬般無奈的于小柔再次擡頭。“我剛剛的話，你究竟想過沒有？自己憑什麽進的公司，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遲小晚愣在了原地，把記憶倒退了一些，剛剛于組長似乎問過為什麽要錄用她們幾個。能有為什麽，不就是面試成績嗎？

“我原以為你會是最有悟性的一個。沒想到……”于小柔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她其實很看好遲小晚，雖然平時總是呆呆的，但是拿出的作品絕對是最有靈氣的。這是個好苗子，她心裏知道。可這苗吧，确實天真了一點。看來簡單地點撥是沒用的。還是得說清楚啊。

這邊遲小晚腦子裏過了無數畫面，臉上的表情也變了幾次，最後艱難地開口問道：“憑我自己面試的成績進不了遲氏嗎？”

于小柔失望地搖了搖頭，“一個對自己的作品都沒有自信的人，是做不好設計工作的。”

“那，那究竟是什麽原因？！”遲小晚聲音不自覺高了幾度，她熱愛設計，每當畫出自己滿意的作品的時候，心裏的滿足往往都快溢出來了。

設計不是一個容易做的事，就像于小柔說的那樣，她們要考慮很多細節問題。不止一個兩個，但只要發現有問題，需要改動，她們就得花上十二萬分的精力來面對這個細節。在作品最後呈現出來的時候，在看到成品的那一刻，設計師的心裏除了驕傲、喜悅和自豪之後，大概不會再有別的情緒了。

遲小晚自然也是這樣。即便最初想學設計的原因倒不是熱愛設計，但在這麽些年的學習裏，她已經愛上了設計。原本以為自己是憑實力進來的，可是忽然被告知是因為大哥的關系，她的人生觀忽然就不大好了。

就像是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真材實料，瞬間化作了泡沫，消失不見。

看她頹唐的樣子，于小柔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可最後還是對遲小晚說道：“你自己回去想一想，話不用我多說，你要想證明自己，這次的主題設計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聰明人在機會來的時候，總是有所準備的。”

這一次，于小柔大概是真的不會再說話了。一個眼神都不再給遲小晚。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遲小晚不自覺的懷疑人生。走出于小柔辦公室的腳步都是飄浮的。像是輕輕一碰都會倒下的樣子。

這樣的她一出來，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萬琳琳。

萬琳琳一看到遲小晚，趕忙走上前，原本還想接着問些什麽，可是看遲小晚臉色不對，便關切地問道：“怎麽了？于組長找你幹嘛啊？出什麽事了嗎？”

遲小晚搖了搖頭，不想說話，她真的需要好好理一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賽課終于結束了，嘆氣，終于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