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27
酒吧裏除了酒水之外，也提供随堂小食。在紀春風來之前，酒吧裏的小食只有各種幹果和鹵味，現在又添加了各色甜品。所以雖然是在酒吧工作，但大多數時間紀春風都是待在後廚裏忙碌。
當誘人的甜香第一次彌漫整個酒吧，立刻就吸引了客人們的關注。因為都是女客的關系，生意竟也不錯。
原本負責後廚的姑娘名叫梅子。紀春風很喜歡這個名字，以食物做名字的人性格都不會太差。兩人成為搭檔之後，果然相處得不錯。
紀春風以最快的速度适應了自己的新工作，然後發現這裏果然很适合她。
相較于紀春風以前做過的那些工作，酒吧裏的氛圍更輕松悠閑，要融入進去非常容易，工作起來當然也就十分愉快。得空的時候，她會跑到吧臺去給雅雅幫忙，順便偷師。
調酒師無疑是個很惹眼的職位，也像雅雅所說的那樣，很方便觀察形形色色的客人。
當然，別人也在觀察她。
能夠到半影來的，都是熟客，對紀春風這個新人會感興趣也是正常的。不過其中大部分都只是一種新鮮感，過段時間習慣之後就不去在意了，但也有例外。
入職的第十二天，紀春風收到了一束嬌豔的玫瑰花，和一份火熱的告白。
之前看到雅雅隔三差五能夠收到鮮花，她還羨慕的打趣過，沒想到那麽快就落到自己身上來了。頭一回面對這種情況，春風那份工作時的游刃有餘完全消失不見，縮在後廚不肯見人。
最後還是“過來人”雅雅到後廚把人拎了出來，“有人喜歡你是好事，躲起來做什麽？”
“我怕拒絕之後會影響店裏的生意。”春風說。
雅雅有些哭笑不得，“我們是正規酒吧，不提供任何特殊服務。客人有追求你的權利，你也有拒絕的權利。如果這樣就會影響生意，那對方的氣量也未免太小。”
頓了頓，似乎是要給春風更強的信念，她壓低聲音道，“雖然背後議論客人的隐私是禁忌，不過這位客人追求過的人實在不少，而且每次都是大手筆。她被拒絕也不是頭一回，你實在不用太擔心。”
“但我不知道該怎麽拒絕。”春風向雅雅取經，“這種情況你通常怎麽處理？”
“直接說抱歉就好。”雅雅挑眉，“這有什麽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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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是好脾氣的人，心裏卻有一把衡量的标尺，所以能夠游刃有餘的處理好這方面的人際關系。但紀春風卻不行，她始終不太懂得拒絕，別人給出三分好，她恨不能回報十分。
春風以前總是會想，為什麽這世上那麽多人，她就總遇不到好人？
但現在她有些明白了，可能正是因為她不懂得拒絕與選擇，總是很随意，得過且過、來者不拒，所以就總是遇人不淑。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兩人經歷不同，雅雅知道自己要什麽不要什麽，所以給出答案也幹脆利落。但紀春風不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麽，所以才會猶豫躊躇，覺得不妨一試。
雖然所有的嘗試結果都是失敗，但至少她知道了，哪些路是走不通的。
要一下子做到雅雅那樣很難，但春風覺得自己可以從現在開始努力。
在雅雅的鼓勵下，紀春風總算從後廚走出來，打算先将眼下這件事情解決掉。但當她看到坐在自己那位新任追求者對面的人時，腦子裏“轟”的一下，簡直如同遭遇晴天霹靂，頓在原地動彈不得，只有雅雅推她出來時的那句話還在耳邊回響，“有時候，事情往往越拖越糟糕。”
雅雅從她背後冒出頭來，看到杜十裏，也是一臉震驚，“修羅場啊你這是。”
那邊已經聽見動靜看了過來，春風就算想再躲回去也不行，只能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在杜十裏如芒刺一般的視線裏，按照雅雅傳授的方法，委婉拒絕了那位女士的好意。對方果然沒有糾纏的意思，很有風度的說了幾句場面話，就離開了。
春風這才看向杜十裏，有些心虛的問，“你怎麽來了？”
杜十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她，“這種……情況經常出現？”
春風搖頭，“今天是第一次。”
杜十裏點點頭，打量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紀春風不是那種惹眼的長相，她的眉眼都比較淺淡，輪廓沒那麽分明，很難在第一眼奪人眼球，但細看就能發現她五官十分精致，皮膚又白，湊在一起便顯得非常耐看，是那種經得起品味的容貌。
這份美并不奪目，但卻也沒有被埋沒，她能看見，別人也可以。
“你……”不知道為什麽，杜十裏陡然生出了一股沖動，這沖動推着她，問出了一個她本以為永遠不會出口的問題，“春風，你想好要找一位同性作為交往的對象了嗎？”
這個問題一出口，心底長久以來被壓制着的種種情緒便開始蠢蠢欲動，在她的腦海中翻滾着，迫不及待的想要沖出來。
杜十裏看着紀春風，面上尚能維持平靜，但眼底的期待卻越來越濃，身體也因為緊張而完全繃直。在等待答案的幾秒鐘之內，她甚至有一種自己出了滿身汗水的錯覺。
紀春風并沒有察覺到這些細微的變化，她正沉浸在确定自身想法的狀态之中，遲疑片刻，才道，“我不知道，但是的确很難再考慮去交男朋友。”
我還不知道我要什麽，但起碼我知道我不要什麽，她想。
就算是地圖炮吧，她的确是男性非常失望。這種失望貫穿她整個成長歷程，将來或許也很難更改。但在同性身上得到的體驗，同樣沒給紀春風太多安全感，所以她對于下一次的嘗試，非常謹慎。
但這個答案，對杜十裏而言，已經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生病了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