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歸來

上元五年,發生了件事,到是沒動搖國之根本,就是将上至京中世家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吓了個半死。

公認斷絕紅塵,一心撲在政事上,帝王心腹(走狗)的豫親王,突然發春了,發春的對象還是一平民女子,雖然該女子曾經也是官家千金,就是曾經流落在外,回來後,還就剩個無用爹爹。

但豫親王就是看上了,還百般寵愛。

比如,現在,女子掉進了水裏,那水挺淺的,完全可以自己爬上來的,可女子偏要玉臂一張,仰着小腦袋,可憐巴巴的望着豫親王。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結果,除公務外,一切皆如浮雲的豫親王,居然真的站了過去,看那架勢就要抱人上來,這寵度立馬羨煞旁人。

實際上……

蕭揚站在水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人,嘴角微抽,他不想下去把人撈上來,怎麽辦?

琳琅手舉的有點酸,嘴型微微張了張,小羊,說好的寵呢!

蕭揚一點也不想看懂她的嘴型,偏偏早年相識,想不看懂都難,他糾結的看向她,糾結的表達下自己想拍死她的沖動,那你也別作死往水裏跳啊!

琳琅眨了下眼,我不作死,你怎麽寵我?不寵,交易怎麽進行?

蕭揚:“……”

她說的那麽有道理,他居然都不知道可以說什麽了……

所以,他當日到底為何把這作死的家夥,從萬千紅塵中拽出來?當做沒看到豈不造福蒼生?

頭一次,向來果斷的豫親王後悔了,可惜貌似晚了……

事情開始于七個月前,一個山賊遍地的恐怖地方。

“老子要從良!”

彼時,九連山上,清風徐徐,十幾歲的少年躺在虎皮椅上,雙腿相疊,一手拄着腦袋,望着下面一片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一衆小弟。

當然沒相,一群山賊,你還能希望他們站如松,坐如鐘?不過,林琅一點也不介意,反正他自己也沒相。

底下,小弟一號剛咬下一塊牛肉,聞言,擡眸,嚼着口裏的肉,含糊不清着:“從良?老大,你又瘋了嗎?”

對于小弟們來說,他們老大發瘋那是常事,畢竟多年下來,他們還是知道的,他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會發病,做為合格的小弟,他們得習慣,做為人,他們只要不理他就行,橫豎過兩天就又正常了。

他們齊齊安靜了一刻,又立馬該喝酒的喝酒,該吃肉的吃肉,撒酒瘋的接着撒。

林琅看着,一手敲了敲椅子的把手,反思着他的威嚴最近是不是弱了?

他起身,随手從腰間抽出把匕首,相對于大刀長劍的,他更喜歡用這個,小巧輕便,出手的時候讓人猝不及防。

他道:“你們可以試試看。一起上,攔得住,老子就不走了?”

十幾歲的少年一腳踩在一凳子上,手上匕首轉的人頭暈眼花,嘴角戲谑的翹着,蔑視着這一群人多勢衆還在發呆的小弟們。

“老大……”大黑剛徒手撕下塊肉,那匕首就晃得他眼花,一雙眼瞪得如銅鈴大,“你不會認真的吧?”

林琅欣慰的點了點頭,總算有人發現他是認真的了。

“你……他奶奶的,為了一群路人,你打算要棄我們于不顧!”大黑脾氣爆了,那塊肉直接被拍在桌上,然後爛了,爛肉上面是大黑那只又粗又大又黑的手。

林琅一直覺得,他那臂力,進他們的廚房真心不錯,只可惜,人不去,只愛盯着他的位置不放。

“黑啊,你不肖想我這位置很久了嗎?老子走了,這不正合你心意?”林琅一腳踢開腳下的凳子,伸出根食指,朝人勾了勾,道,“來,贏了我,這位置你就坐踏實了。”

“呸。”大黑淬了口唾沫到地上,膀大腰粗的他撸了撸了袖子,“老子需要你讓?今天你要是敢踏出這裏一步,信不信老子打殘你?”

林琅又點了點頭,為了人的勇氣可嘉。

他道:“那就來。”

說完,他又想了想,最後善解人意的補道:“還是一塊上吧,不然我怕你們輸的太難看。”

少年一腳踢開凳子,嘴角随意的往一側勾着,手下漫不經心的晃着匕首,對着一衆目瞪口呆緊接着兇神惡煞的小弟很滿意。做為山賊,就該這麽兇,不兇,吓唬誰去?

話音落,比林琅大了兩倍以上身軀的大黑就這麽向他沖來,滿屋子近五十人的小弟,也齊齊上陣。

他就算不說,他們也知道,他們想贏就得一塊上,不然,壓根就沒贏得機會!

半個時辰後。

可能,他們就算一塊上,那也是沒贏的機會的……

山賊窩裏的都是狼,尤其是九連這種被人所抛棄的地方,為了活,那是可以不要命的,而林琅,名副其實,更是頭野狼,還是狼頭頭,打架最狠,下手最絕,盯上的獵物,不死,絕不松口。

于是,這幫讓官府頭疼萬分的九連山賊的窩,就這麽被山賊頭自個給踹了,還毫不留情的那種……

踹窩的林琅站在門口,外面山清水秀的,他們厲害了,都能打得他生疼,他欣慰的揉了揉肩膀,如同家有小弟終長成人,他又輕瞥了下裏面一片的狼藉,地上的小弟快死了般的躺着,他對着一衆小弟道:“我要回京城。”

回答他的是地上的哀嚎聲。

他轉頭最後一次大口吸着九連山上清新怡人的空氣,輕描淡寫着道:“我要做個溫婉賢淑,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

這回回答她的是九連山上的幾縷清風,地上的人齊齊傻眼了,睜着半腫不腫的眼睛,相互看着。

剛剛,他說什麽?

賢妻良母?

他們老大……居然是個母的!!!

小弟們震驚了,嘴巴齊齊大張,又齊齊扯到傷口,疼得只能捂着嘴,說不出話來。

林琅聽着身後的動靜,他們發現那麽大的秘密,都能鎮定如山,那麽她走後,也不必擔心他們會就這麽毀了她一手的基業。

她滿意了,邁着步子,就往那個有着她五年記憶的繁華京城走去。

五年的記憶,換言之,她被綁架的時候,才五歲,一個五歲的小孩別奢望她記得太多,至今她隐約記着,她姓寧,名琳琅,她祖父好像是某個京官。

其餘的……林琅想了想,可以等到了京城再問人,總能讓她認祖歸宗的,到時,她就是一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會嫁個門當戶對的青年才俊,從此相夫教子。

她懷揣着對未來美好的憧憬,跋山涉水,歷盡艱辛,一月之後,在京城的城門口外換了身粗布裙衣,別看衣服又粗糙又暗淡,但在九連山那種民風彪悍的地方,能找出這麽件看起來溫柔賢淑的堪比煤礦裏找出個白人一樣艱辛。

好歹,讓她找到了。

寧琳琅換好進城,随手拽過一路人,又極其自然的拖着人到了角落裏,習慣性的拔出匕首,在手上一下一下的轉悠着,順帶一腳踩在破舊籃筐上,籃筐立馬被踩的扁扁的,頗有種踩在人頭上的感覺,然後她慢條斯理的帶着三分威脅問道:“說,做官的寧府在哪裏!”

路人窩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如只掉進狼窩的小白兔,然後小白兔尿了,黃黃的液體順着那褲子一路向下,在地上彙成一灘小小湖泊。

琳琅:“……”

京城中的男子膽子是不是有點小?她問個路都能吓成這樣。

她輕搖了下頭,随即扯開嘴角,嘴角往一側一勾,入鄉随俗,更何況本就是她多年未歸的家鄉,她自認為笑得分外可人,笑的如每一個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手上的匕首也規矩的握在手上,反着耀眼的光芒,她“溫柔”的如曾經每次打劫般道:“我就只是問個路而已?”

然後吓尿的人,直接吓暈了,順着牆壁滑到了地上……

琳琅:“……”

她笑得還不夠溫柔?白蕪難道不是這樣笑的?

忽的,天大地大,她突然有種她如果再這樣問下去,可能再也找不到寧府的感覺,于是她把刀給藏了,又揉了揉臉,看向外面路過的女子,嘴角學着她們扯了扯。

扯完,深覺京城女子的不容易,半笑不笑的,都不會笑過頭,臉部肌肉貌似還不抽筋。

她身為一山賊頭,都深感吃力,不過,為了認祖歸宗,為了将來美好生活,她努力着。

就是半個時辰後……

皇天辜負有心人。

她第五次從小巷裏走出來,往回望了眼,一男子半死不活的趴着,手以不正常的弧度歪着。

她有點心塞,練了那麽多次,好不容易柳若扶風到沒把人吓倒,還好不容易遇到個知道寧府的,結果,遇到的是人販子……同為作奸犯科之輩,這位的水準是差了點。

她搖了搖頭,外面陽光燦爛,寧林琅發現,還很悲哀的發現,她能求助的對象居然只有衙門?

作者有話要說:  《暮登天之室》又名《皇家學院》《男子後宮》,已經開坑^o^,收啊收

老皇帝去世了,新帝登基大典上,慷慨激昂的說:“朕不喜歡女人。”

“朕可能不會誕下子嗣的。”

“朕決定,百年歸老後,從各王侯将相中挑個繼承大統的。”

于是,各世子入宮了……

白茫被丞相找到了,然後進宮學習了,然後發現……

他們住的比後宮嫔妃好……

穿的比後宮嫔妃好……

他們在勾心鬥角,後宮嫔妃在賞花,打牌,賭博……

大晚上的,新帝召喚他們談心……

大白天的,剛被談心完的鎮北侯家大公子跳湖了……

儲秀宮的一衆世家子弟齊齊抖了下。

Ps:男主不是真的好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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