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九連白蕪
于霜華屋內,外面太陽高升,一行人持刀站着,一人正蹲在地上,檢查三個人的傷勢。
“王爺。一個死了,兩個舌頭被毀,恐怕就算傷好了,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蕭若谷蹲下身來,掰開那嘴巴,裏面血淋淋一大片,本來,身為皇子之尊,這些污穢之物是沒什麽機會入他眼的,現在……為了追捕九連之人,硬生生的成了最不怕髒的一王爺。
他道:“能把從九連出來的人打成這樣,還那麽狠,最後還能逼得人自動封口,這手段,怎麽看都是出自九連。”
于霜華立在一旁,顫了下。
“王爺懷疑京中還有其他九連出來的?”
“于捕快。”蕭若谷起身,神色清冷又嚴肅。
“小人在。”
“你知道些什麽?”
于霜華穩下心神,道:“小人回來的時候,就喝了杯水,喝完渾身無力,他們兩人就出來打算動卑職,寧方突然沖出來,死死護着卑職,但同時他拿身子擋着卑職的視線了,卑職只能聽到聲音,好像後來又來了一男子,似乎跟這二人有仇……”
于霜華将寧琳琅改成了一陌生男子,其餘原封不動的禀報着,不過,她大概不知道,蕭若谷對九連的執念有多深,深到清楚九連的每一風俗。
“佑,派人去趟九連,能拿‘喪家犬’形容他們的,只有在九連占有一席之地的,還能把這三人弄成這樣的,要麽是某個小山賊頭,要麽就是那三個人的手下。”
“是,王爺。”
佑拱了拱手,随即困惑着,“但王爺,萬一是那三人親自動手呢?九連三大匪首,黃瞿白三哲,衛杜邱陏,以及九江林琅,他們出手的話,也有可能。”
如果真是他們親自動手,那後果可能很麻煩。
蕭若谷嘴角輕笑了下:“除非他們不要自己地盤了,否則根本不會出山。”
再加上,那幾個都是心高氣傲的,區區三個出山之人,沒必要親自動手。
“小人明白了。”佑行禮就要退下。
“等一下!”蕭若谷猛然想起什麽,咬了咬牙,道:“先查那些小山賊頭,還有白三哲,邱陏的人。如果都沒有……再進那家夥的地盤!”
“是,王爺。”佑不明所以,他跟蕭若谷才三年,四年多前的事,他只知道慶安王不戰而退。
“等等!”蕭若谷又把人叫住了……
“王爺?”佑震驚了下,他家王爺什麽時候這麽不果斷過?
“如果……”他揉了揉眉心,昔日噩夢歷歷在目,他道,“如果真在那混蛋那,還被人發現了的話!你記着,無論發生什麽事,就算丢臉丢到你想一頭撞死!也先給本王回來再死!”
“是,王爺……”佑退了出去。
此刻,門口一馬蹄響起,一人急匆匆下馬:“王爺,找到畫像上那人了!”
“在哪?”蕭若谷覆手而立,直盯的來禀報的人額前虛汗瞬間冒出。
“豫親王下令嚴查雲城的時候,發現的,在雲城青樓。”
青樓?
“好,好的很,白蕪!”
還有那個閑情逸致逛青樓!
一衆屋子的人齊齊抖了抖,如果說剛剛還只是咬牙切齒,現在就是恨不得将對方拆卸入腹。
“把那些通緝畫像傳下去,務必把人給逼入京城!”
“是,王爺。”
“于捕快,告訴何大人一聲,這三個,本王帶走了。”
“是。”
于霜華送走一行人,渾身力氣瞬間被抽幹,靠在門板上撐着,想起寧方,趕忙進屋,大夫正在給他診治。
“大夫,動作稍微輕點。”她道。
大夫敷着藥:“于捕快放心,一大男人的又不是小姑娘,這點痛不礙事。”
于霜華:“……”
他怕疼。
外面,馬上
“不過,很奇怪,為什麽這邊那麽大動靜,沒人報官?”蕭若谷懷疑的看了看四周,家家戶戶錯落有致。
“王爺,小人問過了,半夜的時候,是有一人去了京兆尹,但等了一晚上,京兆尹的人遲遲沒來。”
“于霜華在京兆尹威信如何?”他問道。
“很好,僅次于捕頭蔣興。”
“京兆尹那邊怎麽說?”
“他們說,壓根沒接到人報案。”
蕭若谷頓了頓:“恐怕是被截了。再問下那報案的,他是不是到府衙報的,還只是在路上碰到個穿捕快衣服的。”
“是,王爺。”
京中有人恐怕跟九連的人有來往,而且地位不低,又敢冒充官府之人,還能放跑罪犯。
刑部的人可以好好查查了。他想着。
蕭若谷回府,一行人正好抱着一堆管家給的通緝畫像要出門,他還順帶聽到了牆角。
關于他的。
一人道:“宮裏哪個畫師畫的,畫的真好看,而且居然畫了近百幅?還每一幅都這麽傳神。區區通緝畫像而已,好看成這樣,有必要嗎?”
“畫師?聽說王爺自己畫的!”另一人掌握消息,得意洋洋的勾起同行人的好奇心。
“那可是上百幅!”有人震驚道。
“噓。我跟你說,我這是聽曾經跟王爺剿九連的兄弟說的,說那姑娘其實是王爺心愛之人。”
“你……确定?”
剛剛王爺那樣子,簡直像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剝了。
“當然,不過……聽說那姑娘跟一男的私奔了。”那人搖了搖頭,一邊痛心疾首,一邊帶着點八卦的興奮。
“放着好好的榮華富貴不要,那姑娘腦抽?”有人湊了腦袋過來。
“該不會是跟畫上的男人跑了吧?不然怎麽還有男子的畫像在?”另一人舉起手裏一男子畫像,那男的同樣風神俊郎,跟那姑娘擺放在一起,簡直郎才女貌。
“所以……”衆人咽了咽口水,王爺被人戴了綠帽子!
一衆人齊齊看向那個說話的,沒事告訴他們做什麽!王爺的綠帽是他們能看的!
那人松了口氣,好歹終于有人跟自己一塊擔腦袋了。
不過……
一衆人又反應過來,齊齊看向近二三十幅的男子畫像,帶他老婆跑的混蛋羔子都能畫的那麽好看,慶安王真是……大度。
不愧是當王爺的人!
大度的蕭若谷走到他們面前,拿眼神斜睨了下,就那麽一眼,一衆口無遮攔的直接畫卷滾落在地,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畫卷展開,一女子赤足山間溪水嬉戲的模樣躍然紙上。
蕭若谷臉黑了,大袖一揮,走了,連個懲罰都望了,大步邁走。
劫後餘生的幾個人癱坐在地,豆大汗珠直冒,正常男子聽到別人議論他的帽子,不把他們打殘,都是好的。
所以……
一衆人看向救了他們一命的畫像,齊齊拜了拜。
蕭若谷打開房門,走到書架,一手按在一本書上,密室開了,走過一道樓梯,底下燈火通明,裏面近千幅畫像排排挂着,整整四年,一天一幅……
男女各有,姿态萬千。
白蕪!他咬了咬牙。
“啊嚏。”王府外,一乞丐瑟瑟發抖的蹲着,順帶低聲咒罵着,“蕭若谷這個混蛋!不就睡了他嗎?有必要一路追殺?還追了快五年!這不逼人回九連嗎!”
乞丐看着一群人抱着畫像,齊齊上馬,然後揚長而去。
“你倒是給條回九連的路啊!”堵的那麽死,要怎麽回?人窩在角落裏,仰天長嘆。
另一邊,琳琅站在廢墟前,手無力的扶在一側的柱子上,一手扶上自己的腦門。
燒成這樣,有沒有補救的機會?
一側蕭揚也扶額:“除了那三個被你揍壞的,已經落入蕭若谷手裏,那個采花賊收買好了,到時候你就說你早上的血是被追時,不慎滾落山崖所致,然後是王六救了你。”
“砰”的一聲,一側柱子轟然倒地,碎成渣渣。
琳琅:“……”
看樣子,寧方清醒前,這屋子是來不及補好的……還是去湖邊給他折騰個舒服的位置比較現實。
“寧琳琅,你有沒有在聽本王說話!”蕭揚火了,火氣大大的。
琳琅趕忙轉身,捋着氣卷的羊毛道:“有、有、有!”
“咩咩說什麽就是什麽!”
蕭揚:“……”
她沒在聽。
作者有話要說: “女二”上線^o^
這章碼的死活不滿意,估計後面還得返回來改,先将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