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到跳舞,她們都是擺出樣子拉拉架勢扭一扭,只要夠格混夜場就行,多的沒有。

阿Ben順手拉了兩位朋友,五個人圍成一圈,還沒開始跳就開始笑,大家的表情都寫着:這是要跳民族舞的節奏嗎?

弘榆笑拉起欣钰的手,帶她轉一圈,從背後輕擁,保持不算暧昧的距離一起搖擺,随着音樂曼舞。

鼻息間是欣钰身上好聞的味道,透着脂粉味的女兒香讓人沉迷。

其中一位朋友朝欣钰提出邀請,弘榆笑着放手,一轉頭落入阿Ben的懷抱。

順着他的眼神望向隔壁桌,好笑在阿Ben耳邊說:“現在的女孩都喜歡大膽主動的男人,你趕緊拿出男子氣概去搭讪,不然要被人家釣走咯!”

拍拍肩膀給他加油,弘榆擡手看表,差不多該走了。回到沙發取包,弘榆很快給大家打過招呼,以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潇灑架勢走人。

欣钰差點來不及跟她道別,匆忙間只好說:“有空約我喝咖啡?”

弘榆溫柔笑着點點頭,微歪下頭,張嘴欲言,卻又頓住,最後只是揮揮手,踩着高跟鞋離開。

欣钰怔看穿上連衣裙而顯得身材高挑的婀娜背影,挑染過的長卷發披在身後,展露濃郁的熟女風情,這人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深得自己喜歡,築起三年的高牆已無法阻擋她,欣钰想要得到這個人,得到她的關心體貼,她的柔情,她的愛。

上了的士後,輕輕呼出一口氣,弘榆的眼神透露萬千落寞。

跟欣钰跳舞的時候,幸福的感覺讓人沉溺,幾乎沖垮她的心理防線,而忘了與自己的約定:把心從這場無望情愛收回來。

縱使欣钰再好再溫柔。

生活在忙碌的大城市有個好處,那就是大家都忙得像陀螺般轉個不停,當然以弘榆愛熱鬧的性格,去了五光十色的香港出差後,那裏比新加坡快上一倍不止的速度逼得她奮起直追,很快就把這晚的苦澀抛諸腦後。

她對香港的輪船有着說不出來的迷戀,天天等到夜色四起才下班,在IFC的碼頭從口袋裏掏出零散硬幣買張天星小輪的船票,站在風中享受維多利亞港的迷人景色。

某些人在生活裏不忘苦中作樂,有些人永遠只有水深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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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靖在走廊上來來回回地走,遠遠望向緊閉房門的辦公室。

她知道裏面的人出來時,她會挨罵,剛小兒科的主任已勒令她離開此病人和她的家屬至少五百米,可是思靖辦不到。

樓下那位可愛的小病人需要心髒移植,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在偶然間發現樓上這位剛宣布腦死的小女孩器官能夠匹配,她絕對要把握住機會。

每個新加坡人死後都是器官捐獻者,但每位公民都有權選擇不捐獻,為了公平,選擇不捐獻的人當然也被排除在接受捐獻名單外,而思靖面對的棘手問題,就是這位可能的捐獻者是□□小孩,他們的信仰不允許捐獻。

救人心切,思靖選擇劍走偏鋒,小女孩的母親一狀告上了主任那裏,這會兒估計是在痛陳思靖的行為不當。

即使陳醫生也給了她責怪的眼神,思靖依然覺得自己是對的,她必須盡人事,才能心安,況且她看得出來,女孩的父親思想較開放,當她說到小女孩能遺愛人間救活幾十名孩子時,他的眼中現出了希翼的光芒。

默默看主任送還在抹淚的父母出來,估計是壞消息的機會更大一些,思靖的心沉了幾分,見女孩父親遙遙朝她點頭示意,縱使特別失望,她還是禮貌點頭回應。

等他們走了以後,主任把她叫進辦公室裏,态度冷靜地讓她完整講述醫生行為守則和器官捐獻的相關法令。

說得口幹舌燥,主任也不倒杯水給她,到她終于講完了,目光才從文件移到她身上,推推無框眼鏡,說:“你很清楚每一條規則,這是第一次,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無論出發點是什麽,游說別人捐獻器官不僅不尊重病人,也違反了基本人.權,你該明白這點。所以,為了避嫌,請你不要接近等會兒摘取器官的手術,以及跟這位小女孩捐獻器官有關的任何移植手術。”

林醫生驀然擡起垂下的腦袋,無法掩飾驚訝:“他們肯捐?”

主任面無表情點頭,說:“你需要保持距離,避免影響捐獻者家人的情緒而改變主意。如果你還想當醫生,請記住我說的話,你可以走了,Dr. Lim。”

難得被人命令滾出去還能這麽愉快,思靖聽取了主任的話躲起來,大晚上最能把自己藏好的方法就是,睡覺。

手術結束後,找了好一會兒才在位置偏僻的住院醫生休息室找到這頭熟睡的豬,睡得都流口水了,天。

陳醫生輕輕關上門,光線昏暗的房裏,依稀能分辨她的輪廓,她的外表平平無奇,內裏卻是個讓她越發品出美味滋味的一個人。

剛才那場手術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摘取全身器官,能夠讓幾十名小孩及時得到救治活下去,絕對是件天大的好事,只是,最後心髒被摘除後,聽着心電圖的聲響,悲傷卻一湧而上。

這也是一條曾經鮮活的生命啊。

本還替努力争取出結果,卻無法參加手術的林醫生感到不值,在那一瞬間,她卻慶幸她沒能進來,不需要看到她傷透心灑淚的畫面。

她有勇無謀,總是用最笨的方法做最好的事,她沖動,她肆無忌憚,她莽莽撞撞地闖進了她的心,讓她想要保護,保護這個笨蛋,讓她少受點苦,少走些冤枉路。

她真的很想,保護好她。

日子過得飛快,今天是1111光棍節,這節日在新加坡不流行,這幾年電商的狂歡購物節讓它有名起來。

下午請了半天假,今早弘榆在家裏辦公,中午等來清潔阿姨,把房子整理好,恭迎單身女性們的大駕。

值了半天班後午睡了一會兒,林醫生頂着有些亂的頭發毫無形象出現。弘榆好一頓嫌棄,問:“你每天這樣子出現在你女神面前?”

說到她女神,思靖立刻紅了臉,弘榆歪頭打量裝忙着換棉拖鞋不敢與她對視的小家夥,嗯,有情況。

不過,弘榆暫時不追問,她等晚上合着一群浪.女對醫生火力全開,吼吼。

下午四點多,欣钰在弘榆的臉書看到一張照片,圖裏是穿圍裙拿菜刀在砧板上認真切柚子的林醫生,只是,她還戴着口罩、帽子與醫用膠手套,畫面讓弘榆忍不住評論:人肉叉燒包的節奏。

下面的評論也各種歪樓,個個在“求喂人肉”、“求大肉包”、“求唐僧肉”、“求妖女給肉”、“求吃醫生的包”….

簡直不堪入目。

這是李小姐和陳醫生的共同想法,是的,陳醫生現在也是個stalker了。

在廚房裏悠閑晃蕩,品着酒看別人做飯,在白色外衣毫無破損的情況下取出柚子果肉,還是在短短五分鐘內成功肢解一粒完整的柚子,弘榆對林醫生的刀法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聽見弘榆的贊美,木讷的醫生擡起頭來,說:“跟我早上做的割大腸息肉手術差不多吧。”

弘榆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真不能跟醫生讨論這些東西,會惡心死。

勤勉的醫生很快處理好堆成小山的材料,看她幫整條魚去骨切片,挑去蝦的泥腸,幫雞腿退骨成雞排,蒜頭辣椒元荽香茅青檸各種香菜等等,該切碎的切碎,該剁爛的剁爛,短短九十分鐘出爐三菜一湯的越南料理。

對她豎起大拇指,弘榆認真考慮是否把林醫生納為小妾。

思靖翻了個白眼,拿過背包裏的衣服去洗澡,下了班後的客人們陸陸續續出現。

張家琪最先到,長期在戶外照料花朵,她有着像蜜糖的膚色,襯上短發看起來特別陽光。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一束漂亮玫瑰花作為今晚的餐桌擺設,來到弘榆的家,她又開啓園藝師模式,裏裏外外打點她之前送給主人的花卉盆栽。

帶着許多酒而來的是陳莉萍,也是馬來西亞人,喜歡別人叫她小萍姐,但因為新加坡有個知名藝人與她同名同姓,大家私下喚她“哎喲喲”,那是藝人陳莉萍成名作裏的口頭禪。這外號跟小萍姐一點都不搭,她是屬黑寡婦的。

從小萍姐手中接過酒的是Monica,黑直長發的她從一進門就嚷着要喝酒,沒法相信酒鬼家裏居然沒有酒?

在Monica尋酒不獲之前,與弘榆分掉半瓶紅酒的馬雲婕,冷靜觀察進門這群女人的氣場,昵稱首富姐的短發美女眯了眯眼,不該咋呼的在咋呼,該浪的沒有浪,該躲的都躲到浴室裏了,今天晚上這場晚餐何止是鴻門宴能夠形容的?

在大廚思靖吹幹半長直發也坐上餐桌後,六個女人兩臺戲正式開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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