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要臉

顧枕懶得再理他,轉身朝樓上走去。

走到樓梯拐角時,忽然感覺耳邊掠過一縷涼風。

顧枕猛地轉頭,什麽都沒有,牧洵蹲在沙發旁邊不知道在看什麽。

顧枕沒出聲,繼續向上走。

和地下室不同,一樓空蕩蕩的,什麽東西都沒有。

顧枕繞了一圈,忽然朝窗戶走去。

這是爛尾樓,窗戶還只是一個洞。

窗臺上積滿了塵土,有明顯的手掌印。

顧枕撐着牆,一翻身跳了出去。

這地方很久沒人管理,地面雜草叢生,顧枕落地的時候踩到一個石塊,差點摔倒。

他順手在地上一撐,指尖卻傳來一股尖銳的刺痛。

顧枕吓了一跳,低頭一看,草叢裏銀光閃閃,紮中他手指的,是一枚銀色耳釘!

跟他戴的那枚一模一樣!

陸羽周的!

顧枕心跳猛地加速,正要去撿,忽然聽到旁邊一聲重響。

牧洵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跟了過來,就落在顧枕旁邊:“怎麽了?你沒摔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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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顧枕不着痕跡地将耳釘迅速捏在掌心,又揣進兜裏。

牧洵似乎什麽都沒看到:“怎麽跑出來了?是發現什麽了嗎?”

顧枕指指前面的雜草:“這裏有新鮮的腳印……幹什麽?”

牧洵一把抓住了顧枕的手,看着他的指尖:“你受傷了!”

指尖有一點血漬,只有一點點,顧枕自己都沒注意到。

被牧洵這麽握着有點別扭,顧枕忍不住想抽回手:“一點小傷,不礙事。”

“怎麽能不礙事呢?傷口雖然小,但它也是傷。”牧洵沒松手,從兜裏掏出張創可貼,“你這麽歧視它,它會傷心的。”

顧枕冷漠臉。

牧洵替顧枕包好手指才松開,又叮囑:“別拿小傷不當傷,這幾天少用手指。”

顧枕:“……”

這話聽着,好像哪裏不對?

但他并不想跟牧洵多說,轉身順着腳印痕跡走去。

牧洵也跟了上來。

兩人沒再說話,走過這棟爛尾樓,轉彎的時候顧枕沒擡頭,差點跟迎面而來的人撞個滿懷。

還好牧洵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又訓斥一臉驚喜的來人:“走路怎麽不看路?”

茍真頓時委屈壞了:“不看路的是我一個人嗎?”

“不是。”牧洵理直氣壯道,“可是,難道你要讓我去責備顧枕小哥哥嗎?我舍不得呀。”

茍真看向旁邊的舒北井:“……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

舒北井撸了把他頭上的卷毛:“狗哥不哭,找顧枕小哥哥幫忙。”

顧枕小哥哥揉揉眉心,明智地岔開話題:“你們怎麽也到這裏來了?”

“哦,對,我們是循着陸羽周的氣息過來的。”茍真認真起來,“你們又從哪裏來?”

“你們最開始是在哪裏發現了陸羽周的氣息?”牧洵不等顧枕回答,先問道。

茍真:“顧枕小哥哥家裏開始的。”

牧洵看了顧枕一眼。

顧枕垂下眼眸,假裝沒發現他們趁自己不在家,去過家裏的事。

“我明白了!”牧洵一拍手掌,有點郁悶,“這條路是陸羽周從顧枕小哥哥家裏過來的路,或許他已經離開……不對!”

牧洵轉身就跑。

顧枕愣了一秒,也反應過來,追了上去。

茍真和舒北井不明所以,但也跟着跑起來。

牧洵最先回到地下室,頓時呆住。先前擺在屋子中間的白骨,已經沒了蹤影!

茍真喘着氣四處張望也沒發現什麽不對,問旁邊的顧枕:“他怎麽了?”

“這裏本來該有一具屍體。”顧枕說。

茍真吓了一跳:“陸羽周?”

“不。”顧枕捏着兜裏的耳釘,“應該是陸羽周帶走了屍體。”

牧洵回頭看了他一眼,但沒多說:“北井,你留下來封鎖現場。狗哥,我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陸羽周的蹤跡,他應該剛剛離開。”

經過顧枕身邊的時候,牧洵瞬間變得不正經起來:“狗哥他們都沒見過死者,所以我想麻煩顧枕小哥哥幫我尋找受害人的信息,可以嗎?”

顧枕知道拒絕不了他,更何況這事關系到陸羽周,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觀,便點了點頭。

幾人出了門,茍真愁得不行:“這裏今天來往的人太多,怕是找不到了。”

牧洵一擡頭,忽然瞥到謝解在警戒線外站着,勾了勾唇,示意顧枕看過去。

顧枕面無表情走過去:“你怎麽來這裏了?”

“我不放心你。”謝解上下打量顧枕,“你的手怎麽了?”

顧枕在他握上來之前迅速退開,又瞥了眼不遠處的牧洵:“我沒事,你回去吧,這些事跟你沒關系。”

謝解臉色一沉,語氣壓抑:“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流氓?”

顧枕感覺頭疼得很:“你沒發現他在故意激怒你嗎?”

“啊?”謝解一臉茫然。

“他不信你說的話,故意調戲我,是想要激怒你。”顧枕轉身,“你自己看着辦吧。”

謝解沒再跟來,牧洵帶着顧枕和茍真試圖尋找陸羽周的蹤跡。

茍真對自己很了解,他真的找不到陸羽周氣息了,但他還想為自己挽尊:“可能是餓壞了,能量不足,影響發揮。要不,我們先吃點東西?”

牧洵愁得不行:“一只狗鼻子不靈,卻一天到晚惦記着吃吃吃,這個世界真的藥丸了。”

茍真敢怒不敢言。

然而舒北井不在,連幫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幸好顧枕小哥哥的胃拯救了他。

聽到顧枕肚子叫,牧洵态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走走走,我們先去吃葷豆花,吃飽才有力氣幹活。大白天的,我們調查也不方便。”

茍真忍無可忍:“你臉疼嗎?”

論臉皮厚,還沒人能比得上牧洵,他一臉坦然道:“我有時候可以不要臉。”

茍真:“……”

顧枕:“……”

手工豆腐廠主要是賣豆腐豆花,并不怎麽做成品,只有簡單的甜豆花和鹹豆花,不賣顧枕說的葷豆花。

不過旁邊有好幾家店,可能會有賣葷豆花的。

牧洵卻突發奇想:“顧枕小哥哥,要不,我們買點豆花回去,你親自下廚吧?”

顧枕發現,這人是真的不要臉:“我為什麽要做給你吃?”

牧洵想了想,說:“為了報答我之前替你擋水行不行?那可是開水,你這麽白嫩的小臉……”

“閉嘴。”顧枕發現,再好的話從這人嘴裏說出來都會變味,“你自己買食材。”

牧洵爽快答應了,等顧枕挑好食材他就跟在後面付錢,還順手把東西都接過來自己拎着。

顧枕也不跟他搶,順便買了碗豆花解解餓。

幾人一直回到晉陽路,都沒找到陸羽周的蹤跡。

牧洵把食材拿到顧枕的廚房,不太誠心地問了句:“要幫忙嗎?”

顧枕當然不需要,客氣但堅決地把他請出了家門。

牧洵和茍真回到隔壁,一進門就脫了上衣。

“頭兒,你幹什麽……”茍真扒着門框,不肯進屋。

牧洵又好笑又好氣:“放心吧,隔壁有那麽好看的小哥哥,我對你沒有興趣了。”

茍真:“你這個見異思遷的渣男!”

嘴上這樣說,還是走了過去,一看到牧洵的背,頓時慘叫一聲:“天吶!你幹了什麽壞事?被人打成這樣……全紅了,還有幾個水泡。”

他戳了戳:“疼嗎?”

牧洵:“……你說呢?要不我給你潑一杯開水試試?”

茍真退開兩步,又掏出手機來,“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照片。

“你幹啥呢?”牧洵看他低頭擺弄手機,很是心塞。

“發給北井和老吳,讓他們高興高興。”茍真頭也不擡道。

牧洵:“……發群裏的?”

“嗯。”茍真點頭。

“我怎麽沒收到?”牧洵眯眼,“你們又背着我開小群?”

茍真兩步退到門口:“頭兒,我去給你買藥!”

幾分鐘後,茍真抱着藥回來了。

牧洵看到他身後空蕩蕩的,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

茍真完全沒體會到他的心思,把藥放下,安慰道:“你別傷心,這點傷死不了,最多留幾個疤,醜一點……”

牧洵打斷他:“你之前聽到我跟顧枕說話,應該知道這傷是我替他擋來的吧?”

茍真一邊幫他上藥一邊點頭。

“那你知道如果北井在,他會怎麽做嗎?”牧洵問。

茍真想了想,說:“他會說你活該,順便替你把水泡戳破。”

牧洵有點抓狂:“他會因為買不到藥,去隔壁借。”

茍真過了兩秒才想明白他這話裏的意思,頓時一臉震驚:“你真的好不要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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