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遇險

霍南笑了笑, 說:“你說是就是吧。”

語氣莫名寵溺。

牧洵比霍南高大許多,看起來也強壯很多,總之霍南這樣的語氣,聽起來實在有些違和。

顧枕有點想笑,又覺得不禮貌,勉強憋着往前走去:“你們慢慢談。”

這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月色被樹林擋了一大半, 山道上非常暗,稍遠一點就看不清楚了。

顧枕走了沒兩步, 忽然感覺腳下好像踩到什麽東西, 硬硬的一團,有點奇怪。

他忍不住低頭去看。

就在這時候, 牧洵和霍南忽然同時喊了一聲“小心!”。

顧枕反應很快,他沒有擡頭去看發生了什麽, 而是直接後退。

緊接着一條強壯有力的胳膊伸過來,将他摟進熟悉的懷抱,前方卻傳來一聲悶哼。

顧枕這時候才擡頭, 卻看到霍南擋在他前面, 一條金色大蟒蛇正好咬中他的肩膀。

顧枕瞳孔猛地一縮,心裏升起股無名怒氣,讓他不管不顧地想往前沖。

“別擔心, 沒事的。”牧洵将他拉到身後, 朝大蟒蛇打出一掌。

看似輕飄飄的一掌, 力道卻不小, 大蟒蛇被打得腦袋一偏,松開霍南,朝牧洵撲了過來。

牧洵不閃不避,出手迅疾如閃電,在空中截住了大蟒蛇,兩只手虛握着大蟒蛇的腦袋,掌心溢出白色的薄霧。

大蟒蛇的身子不斷甩動,顯然是很痛苦,但卻掙不開牧洵的控制。漸漸地,大蟒蛇的掙紮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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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洵手腕翻轉,将大蟒蛇拍在地上,又在它頭頂淩空畫了道符,說:“念你修煉不易,留你一條小命。倘若再出來為惡,必不輕饒。”

大蟒蛇身體輕顫,不敢再亂動,朝牧洵點了點頭。

牧洵問:“你的主人在哪裏?”

大蟒蛇的蛇頭轉向山上,是晉羽觀的方向。

牧洵點點頭:“去吧。”

大蟒蛇飛速游走,很快不見了。

顧枕上前去看霍南的傷:“你沒事吧?”

“沒事。”霍南微微一笑,眼睛卻看向牧洵,“我是吸血鬼,我的血比蛇毒還毒,它傷不到我。”

顧枕忽然覺得有點尴尬,剛才看到霍南擋在前面,他下意識覺得,霍南是為了救他。

可現在想來,霍南大概是怕大蟒蛇傷到牧洵吧?

所以,霍南想要的,應該是牧洵的關心?

顧枕理理頭發,默默退開一點,把位置留給牧洵。

牧洵上前,将手掌放在霍南的傷口上方,運起靈力一吸,傷口中并無黑氣。

“你果然夠毒的。”牧洵說。

霍南:“……”

氣氛又開始尴尬起來。

“我們繼續上山嗎?”顧枕只好問。

他覺得氣氛尴尬,渾身不舒服。可剛才就是他獨自往前走惹出來的事,顧枕知道自己沒什麽本事,現在就不敢随便亂動了。

“走。”牧洵在前面帶路。

這一路上沒再出什麽意外,到了晉羽觀前,茍真和吳之珩站在門口,身邊還有一位白胡子道長,正忐忑不安地原地踱步。

“肯定在觀內。”吳之珩冷着臉道,“所有人都集中起來了。”

牧洵點點頭,側頭問霍南:“你能認出來吧?”

“能。”霍南點頭。

白胡子道長在前面帶路,衆人走進內院。

好幾十位大大小小的道長站在一起,正竊竊私語,“嗡嗡嗡”響成一片。

白胡子道長掃了衆人一眼:“安靜!”

幾十個人全都噤聲,一時間院內安靜得有點詭異。

牧洵示意霍南上前去認人。

顧枕站在一邊看着這場景,總覺得不對。

李崖既然知道霍南在找他,之前還匆忙從飯店逃跑了,為什麽要躲到吳之珩的道觀來

這不是相當于自投羅網嗎?還是說,他并不知道道觀跟吳之珩的關系?

霍南已經走進人群裏辨認李崖了,其餘人的目光也全都在他身上。

顧枕退後一步,左右打量這院子的布局。

院子裏看起來倒是沒什麽特別,但是在顧枕的左後方,有一尊很大的白虎雕塑。

為什麽要在院子裏擺一尊白虎的雕塑?

顧枕還想再看仔細一點,前方的霍南已經找到了李崖——那是一個駝背的中年道士。

看到自己被發現,李崖搶先動了——他瞬間挺直了脊背,連臉都變得跟之前不太一樣,看起來完完全全像換了一個人。

霍南伸手去抓人,李崖後退,作勢要逃,等霍南追來他卻忽然向左,抓住旁邊一個小道士,彈出長指甲抵在小道士的頸部。

小道士吓得直接就暈了過去。

“你放開無辜的人。”霍南不得不停下來,“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們自己解決。”

李崖冷笑一聲:“我又不傻,放開他我就死定了。你們放我走,不然我殺了他。”

“就算你現在走出去,被抓起來也是分分鐘的事,何必徒勞掙紮?”牧洵上前兩步,說,“說出你背後的高人,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放我一條生路?”李崖不屑撇嘴,“你當我傻?就算你們不殺我,但廢了我的能力,我還不如去死。”

“那你就去死吧。”牧洵冷冷道。

李崖一愣,暈過去的小道士飛快轉身,将一張符拍在李崖的額頭,然後退開。

李崖也不是等閑之輩,被符紙傷到,整張臉痛得扭曲起來,但他的指甲又暴長了十來公分,小道士沒躲開,頸部被劃了一道口子。

牧洵接過小道士,替他吸出傷口的毒素,茍真和吳之珩一起撲向李崖,将他制服。

顧枕看到這一幕,提着的心剛落地,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輕響。

顧枕轉頭,那白虎的雕塑裏竟然真的蹿出來一只大老虎,猛地朝顧枕撲了過來。

這時候所有人都被李崖吸引走了,根本來不及相救。

顧枕奇跡般地并沒有慌亂,上次牧洵送他的匕首他沒還回去,一直随身帶着。

剛才在山坡上被大蟒蛇襲擊後,他就将匕首拿出來了。

大老虎撲過來的時候,顧枕不退反進,迎向大老虎,匕首直指大老虎的咽喉。

顧枕沒想過自己能傷到大老虎,他只想吓唬它退開。大老虎估計跟他一樣,覺得他傷不了自己,所以根本沒退開。

于是,顧枕的匕首結結實實地刺進了老虎的咽喉。

顧枕自己都懵了一下,他有這麽大力氣嗎?

大老虎吃痛之下開始發狂,并不後退,反而更加瘋狂地朝顧枕撲過來。

顧枕手上纏着繃帶本來就不如平時靈活,拔了一下匕首沒拔.出.來,再想棄匕首而後退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着大老虎的前掌已經到了顧枕頭頂,這一掌只要拍實,顧枕必定沒命。

顧枕暗嘆一聲,忽然聽到一聲虎嘯。

頭頂的大老虎突然頓了一下,顧枕抓緊機會,貼着地面打了個滾,還沒站起來就被人連拖帶拽地抱進了懷裏。

牧洵抱得很緊,手臂勒得顧枕幾乎喘不過氣來。但顧枕也吓得不輕,沒有推開他。

院子裏安靜了很久,也或許只有幾秒鐘,茍真在旁邊弱弱地開口:“老虎,沒追上,跑了……”

牧洵回過神來,先低頭問顧枕:“沒事吧?”

顧枕搖搖頭,站了起來,剛好對上霍南複雜的眼神。

牧洵也站了起來,沉着臉拉上顧枕走到李崖面前:“跑了一個怕什麽?這裏不還有一個?”

李崖被舒北井抓住,氣焰已經消了一半,再被牧洵的氣勢一吓,就只剩下害怕了:“我跟他,不是一夥的,不關我的事……”

“不是一夥的,怎麽會配合得這樣好?”顧枕把之前的疑問問了出來,“你在飯店逃得那麽快,卻又來晉羽觀自投羅網?你沒那麽蠢吧?”

“不,我……”李崖看看霍南,抖了一下,“我也是逼不得已,我真的不知道道觀裏還有別的安排。”

“誰逼你的?”牧洵問。

李崖頓了頓,說:“鄭蔔,一只厲鬼。”

牧洵踹了他一腳:“仔細說說。”

霍南跟着道:“你的事情我調查了那麽久,什麽都知道,你最好別耍心眼。”

“我們族裏有規定,只能吸普通動物的血。有一天,鄭蔔找到我,說吸了妖血可以增長功力。”李崖似乎對霍南很畏懼,不敢隐瞞,“他讓我跟他合作,他要妖丹我要妖血,然後我負責處理那些屍體……今天霍大人來飯店,我看見了,我知道大人是沖着我來的,忙逃了出來。我自知不是大人的對手,向鄭蔔求救,他說讓我逃來晉羽觀,他有辦法讓你們找不到我……”

李崖說到最後,一臉咬牙切齒的表情。顯然,鄭蔔連他一起騙了。

“鄭蔔長什麽樣?要怎樣才能找到他?”牧洵瞪了他一眼,“別說不知道,你剛剛還說過去向他求助。”

李崖猶豫了一下,說:“給我紙筆。”

他拿着紙筆,很快畫出了鄭蔔的樣子。

牧洵他們一看,正是之前抓陸羽周那厲鬼。

“我每次去找他,都是在鳴鳳城。”李崖也不拖泥帶水,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

顧枕神色微微一動,鳴鳳城是許律師生前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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