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又失蹤了
回到屋裏後, 顧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撇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開始想謝解的事情。
牧洵說,謝解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他還說,有人想利用謝解,這一點顧枕也同意。
從陸羽周住進來開始, 這段時間連着發生的事情,都是針對他來的。他和謝解又牽扯不清, 所以那個人利用謝解, 肯定也是針對他。
現在顧枕有種感覺,他被人牽着鼻子在走, 而且對方已經設計很久了,計劃周密, 環環相扣。
顧枕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如果所有事情都是針對他的,那會不會連車禍的事情, 也是別人設計的?然後給出一點似是而非的線索, 卻又不讓他繼續查到真相。
再然後就出現了房子的事情,他心裏煩躁之下根本不會拒絕,直接從濱市逃離, 來到了霖州。
畢竟, 耳釘的事情, 許律師很大概率撒謊了。那房子的事情, 他也完全有可能撒謊。
許律師現在死無對證,和之前的車禍一樣,顧枕根本無從查證。單純從手法上來說,這兩件事是有點相似的。
這麽一想,似乎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都解釋得通了。比如,他一直很困惑,如果當年的人真是父親,他似乎能預料未來,所以才留下房産證,那他為什麽沒有去救他自己和老婆?
如果現在這個猜測是真的,當年的人根本不是父親,當然不會去救人。
這個想法實在太大膽也太恐怖,顧枕瞬間毛骨悚然脊背發涼,再也坐不下去了。
他站起來想出去找牧洵,到現在,他唯一能相信的人,也只有牧洵了。畢竟,牧洵是正兒八經的警察。而且,牧洵幾次救他,都不是假的。
可顧枕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牧洵和霍南拉着手。
顧枕瞬間有點懵,混亂的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霍南喜歡牧洵,不能去打擾他們。
他轉過身回到屋子裏,沒看到兩人的手只是一碰即放開了。
這天他們自然沒能去晉羽山玩,牧洵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站在門口跟顧枕道了個別,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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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枕冷靜下來後,覺得自己的想法缺乏必要的證據支撐,便沒跟牧洵提。
一直到晚上,顧枕都沒再看到牧洵,倒是團團吃過晚飯就跑過來,陪着顧枕。
顧枕抱着團團去睡覺,關了燈沒多久,就聽到屋子裏有響動。
從樓上下來的,應該是霍南。
腳步聲到了大門口,然後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出去了。
霍南這麽晚出去幹什麽?
顧枕皺了皺眉,擔心他的安危,想起來看看。但随即想到霍南是吸血鬼,看起來能力也不弱,應該比自己強,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便躺着沒動。
這一晚顧枕翻來覆去睡不踏實,折騰到天快亮才迷糊了一會兒。
結果還沒睡熟,就聽到大門被拍得山響。聽得出來,敲門的人很着急,連門鈴都忘了按。
顧枕頭昏腦漲地爬起來,發現團團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他随手披了件外套去開門。
門外是茍真,一臉驚慌:“顧枕小哥哥,霍南在嗎?”
“啊?”顧枕一愣。
他想起昨晚聽到霍南出門了,但是好像一直沒聽到他回來。不過後來他睡了一會兒,不知道霍南有沒有在那段時間回來。
“我上去看看。”顧枕看茍真這樣,知道事情緊急,也沒多問,直接朝樓上走去。
茍真也跟了上來。
霍南的房門沒有關嚴實,還有一條縫。
顧枕敲了敲門:“霍先生?你在嗎?”
裏面沒有動靜,茍真等不及,直接越過顧枕推開門。
屋子裏空空如也,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霍南的睡衣放在床頭,同樣整整齊齊。
很顯然,霍南昨晚根本沒睡下,就直接出去了。所以,不可能是夢游,是清醒着出去的。
這是又失蹤了嗎?顧枕頭疼地想。
“真的不見了。”茍真念叨着轉身想跑。
“出什麽事了嗎?”顧枕将外套抓緊了一點。
茍真都跑到樓梯上了,聞言又回頭說:“有人給異案組發了封挑釁信。”
“什麽挑釁信?”顧枕跟上茍真,邊走邊問。
“說霍南在他手裏。”茍真抓抓淩亂的卷毛,“讓牧頭兒單獨去見他。”
“什麽?”顧枕瞬間大驚,“是誰?”
“沒留名。”茍真氣憤道。
“那封信呢?”顧枕跟着茍真出了門,朝隔壁走去。
“在牧頭兒那裏。”茍真看了他一眼,試圖攔住他,“這是我們的事情,小哥哥你就別摻和了吧?”
“我知道我沒本事,可能會給你們添麻煩。”顧枕平靜地說,“但是,霍南是我的租客,他失蹤了我也有責任,做不到袖手旁觀。”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茍真有點手足無措,“你很厲害,比我們都厲害。只是,牧頭兒心疼你,不想讓你卷入這些危險中。”
顧枕穿好外套,混亂的心忽然就定了下來:“或許并不是你們讓我卷入危險,是我拖累了你們。”
茍真忙道:“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
“走吧。”顧枕帶上自己家的門,“我有很重要的情況要跟你們牧頭說。”
茍真當然不可能再攔着他。
看到顧枕過來,坐在沙發上的牧洵立刻站了起來,看樣子似乎想過來接他,但不知道為什麽,腳下動了動,又停在了原地:“你怎麽過來了?昨晚沒睡好,先回去休息吧。”
顧枕疑惑地看着他。
牧洵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找補道:“你眼睛裏有血絲,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顧枕坐下來,說:“霍南不見了,我昨晚聽到他出去過。”
牧洵擺擺手:“我知道了,我會找到他的,你就別管了。”
“你真想一個人去赴約啊?”顧枕問。
牧洵看向茍真,茍真躲到舒北井背後,不敢說話。
“你別看狗哥,跟他沒關系。”顧枕說,“霍南是吸血鬼,而且看李崖那麽怕他,他的能力想必不弱。可是,他都被人抓起來了,可見那人是很厲害的。你一個人去……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只是對方顯然有備而來,明箭易躲暗箭難防……”
“小枕……”牧洵在他對面坐下來,看着他問,“那你說怎麽辦?不救霍南了?”
“我昨天想到一個可能。”顧枕答非所問。
牧洵:“什麽?”
顧枕把昨天的想法說了,牧洵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旁邊的舒北井和茍真更是連呼吸都輕了很多。
吳之珩搶在牧洵說話前問:“你有沒有什麽仇家?”
“據我所知是沒有的。”顧枕說,“但仇家這種東西,有時候自己都未必知道。不過,我有個線索。”
他看向牧洵。
牧洵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吐出一個人名:“秦戰?”
“對。”顧枕點點頭,“謝解最開始出現心理問題時,秦戰就出現了。我被襲擊那次,只有他在現場,現在他又住在許老家裏,謝解隔壁、鄭蔔對門。除了陸羽周,他跟每件事情,都多少有點關系。”
“不,秦戰跟陸羽周也有關系。”吳之珩再次插話道。
這下子連顧枕都驚訝了,轉頭看向吳之珩。
吳之珩抱臂站在桌邊,說:“關臨死後,陸羽周心理也出現了不小的問題。他偷偷去看過心理醫生,很巧,他的心理醫生正是秦戰。”
“什麽?”顧枕一下子站了起來,又覺得奇怪,“你怎麽知道?”
“上次我調查你……你家租客,就是陸羽周失蹤的時候,剛好查到了這個信息。”吳之珩揉了揉手腕,“只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再查下去,就收到陸羽周退圈的消息,趕過去找人,把這事給耽誤了。”
“這樣看來,秦戰的問題真的不小。”牧洵總結,“那麽,我們先去他家裏看看吧。”
“等等,把那封挑釁信給我看看。”顧枕朝牧洵伸手,“他是機打還是手寫的?”
“手寫。”牧洵把信遞給顧枕。
顧枕一看,閉了閉眼:“就是秦戰的筆記,走吧。”
“你就別去了。”牧洵下意識抓住顧枕的手臂。
顧枕看了一眼,他又像是被灼燒了一下,馬上松開。
顧枕不明白他忽然是怎麽了,但也來不及管那些:“如果我猜錯了,那秦戰是無辜的,我們這趟不會有任何危險。如果我猜對了,那秦戰的目标大概率是我,你覺得,你們都離開了,我一個人待在晉陽路更安全嗎?”
牧洵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居然無法反駁顧枕的話。
“老吳你和狗哥去找辰楊村摸摸點,切記不管看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沖動,大家商量後再出手。”牧洵開始安排,“北井,小枕,你們跟我去秦戰家裏看看。”
大家都答應下來,各自準備。
牧洵開車,他們很快就到了鳴鳳城。
牧洵把車子停在許律師家門口,顧枕看到大門開着,迫不及待朝裏走去。
牧洵停好車,急忙追下來,一把将顧枕拉到身後:“你沖什麽沖?”
顧枕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一個人從屋裏走了出來。
三人都頓了一下,待看清楚裏面的人後,又愣住了——那是許夢,她正準備鎖門。
“夢姐。”顧枕從牧洵身後走出來。
“小枕,牧先生,你們怎麽來了?”許夢奇怪地看看三人。
顧枕來不及跟她寒暄:“我們是來找人的,你這房子不是租給別人了嗎?租你房子的人呢?”
“唉,別提了。”許夢嘆了口氣,無奈道,“今天一早給我打電話,說不租了,租金也不要就搬走了。租的時候說好要長住的,這才幾天又不住了……”